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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 醋水妒火错混溶

    且说虞帝遍寻锦儿不到,这时恰有一个宫人匆匆路过,惶恐不定,似有难言又隐之色。():。

    虞帝看他鬼祟,逮着便问:“可曾见着贵妃了吗?”

    那个宫人拢拢衣袖,半遮起脸,伏在虞帝的耳边,说道:“皇上有所不知,小人刚才见到贵妃随同诚王一道,往那诚府去了。”

    虞帝的脸黑了大半,酸怒之气直攻于顶,虚着步儿,须臾功夫便到了诚府。却正看到诚王摸着锦儿的手,送往嘴边呵气的暧昧场景。

    虞帝的脸色青白不定,却碍于面子,不能发出怒气冲天的龙吼。否则弄得人尽皆知,他这帝王的脸往哪搁去?

    夹杂着雷霆之气,步步向他二人逼近。

    锦儿早觉气氛不对,奈何诚王紧紧持着她的一双纤手儿,如何也不肯松开。

    锦儿怔怔不知如何才好。诚王随着锦儿的眼神,终于注意到了已至跟前的父皇。

    可能也觉不妥,诚王的意念稍微松动了一下。锦儿的手,便从他的掌心,柔滑而落。

    看看诚王的手,再看着锦儿的手,虞帝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却也一时无话,意在留出空隙,想听锦儿有何交待。

    诚王也不做声,拿眼凝视锦儿,看她怎样言对。

    锦儿被虞帝这样盯着,略不自在。

    她不怕他,随他怎么处置。但是,激起了他毒辣的帝王本性,只会殃及无辜,甚至诚王。

    锦儿心道,清者自清,又何必越描越黑。也不理睬两人,拔脚径自走了。

    虞帝对诚王道了一句:“朕给你说过,她不是你的故人……以后,朕不希望再看到这样一幕。”

    局势已经相当凝重。诚王一颗玉石玲珑之心,怎读不出这话的威胁之味?只是他是父皇,无论怎样教训自己,都是天经地义,忤逆不得。况且还有失忆的锦儿在他身旁。

    诚王暗暗咬牙,忍了一遭。其实相较前些日子,诚王已经很满足了。

    当锦儿看到这荒宅草院时,冰清眼眸里的那丝触动,让诚王看到了希望之光。他有缘由相信,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虞帝跟在锦儿后面,没有过分显露自己的情绪,径直回到初尘庵去。

    关上殿门,虞帝把她往怀里一扯,口吻严峻而又受伤地道:“你最好给朕一个明确的解释。”

    锦儿直直看向了他,不惭不愧、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说过,并不限制我与诚王相见。”

    虞帝听她拿这话应对,恨不得即时掐着她的细白颈子,狠狠咬上她的唇去。()让她自此,半句言语也说不出。

    锦儿有所预料,赶紧挣脱。往前走开几步,随意折了一支素白淡雅的花,拿在手里拨弄着。眼皮淡淡垂下,不再与暴怒的虞帝对视。

    虞帝看着娇花丽人两相辉映,连那气息都含了脱尘之美,更别提那拈花之态的恬静与飘逸了。

    虞帝叹了口气,终是狠不下手,去摧残这朵世间稀绝的花。

    他粘过去,端起她的脸来,深深看进她的眼里。试图从她的这片心湖里,找到他的倒影。却是清寒如冰,映不出他的丝毫痕迹。

    虞帝气馁,俯首轻道:“为何躲朕?难道你也怕吗?还是为朕的亲眼所见所慌?”

    说完,又把锦儿的下巴端上一分,几乎快抵上了他的胡须,嗓音低哑感性地宣布:“记着你是朕的女人,从来都是,以后也是。”

    锦儿闭关了气,不想吸到从他口里呼出的滚热气息。奈何他捏得紧,好像在发泄一种耻辱和愤怒似的。

    锦儿只不看他,虞帝仍旧端着,相峙着道:“不把事情说个明白——朕现在就吃了你,把你的唇啃得肿起,十天半月都见不得人!然后朕再慢慢与虞诚算账!”

    看来虞帝恼得不轻,竟直呼了诚王的名字!锦儿听得清楚,想要给予反击或者劝告,可她仰得艰难,一时难以发出声音。忧急之下,出脚便往虞帝的腋下踢去。

    亏了锦儿的动作迅速,也亏了那脚长得小巧如窄窄金莲,更合该了虞帝受这一脚。

    毫无防备她会攻向腋下,虞帝整个肩膀一麻,还道是中了什么暗器,就势往旁边一撤,举起臂来,往那腋窝底下狼狈看去。

    锦儿得以脱身,冷淡地道:“眼见未必为实,皇上只在心里有鬼,总是猜忌我与诚王有这些子不清不白。只因很久不见皇上回来,寻思皇上与那邙寇一起去诚府了。迫不及待想要打探荆珀的事,哪知刚到诚府门前,却招惹了郦国公主的误会,二话不说她就前来撕扯刁难。诚王恐她伤及了我,急忙把手来看。这以后的,皇上就都知了。”

    虞帝却没看到凤瑶公主抓狂那幕。闻言大慰,却又怜惜锦儿总把什么都藏在心,独自扛着,生受一些不必要的误解和欺侮。

    虞帝叹了口气:“你早解释于朕,也不会闹得两相不欢了。诚儿不能释然也罢,朕的满颗心里也尽蘸了醋水。”

    锦儿不语。不想多说话时,还是静默着好。得过且过,得忍且忍,受些撕挠委屈又怎的了?

    忽而想起荆珀,锦儿问道:“这一闹腾,倒把正事给忘记了。太后宫里我那姐妹,怎么样了?”

    虞帝一经提醒,猛的拍上脑门道:“朕正要找你,商议此事呢!哪想脑子一混,倒忘了个干净!母后说道,那个女子有辱宫风,遣出宫外逍遥江湖去了。但是朕觉这是借口……”

    还没等得虞帝把话说完,锦儿已然快步向外飘去。虞帝紧跟而至,不明她是何意。

    却正撞上那邙寇。邙寇猿臂交叠,匍匐跪下,急切地道:“贵妃娘娘,请想办法救得珀儿。”

    锦儿的目似玄冰,直直切割着他,但教那邙寇惊疑难定,身上的皮疹疙瘩都筛抖了出来。

    锦儿说道:“你要护得珀儿的性命周全,还是要忠心于你的主子?”

    邙寇不妨她有如此干脆利落的一问,只得上牙下牙对打着架,磕磕巴巴地说道:“先救珀儿,余下的再说吧……”

    锦儿冷笑一声:“我想也是。看你此时,以往的冷静丢尽,还不为了珀儿的缘故?今日你若分不清了轻重,我定叫你后悔余生!……”

    邙寇从没见过锦儿如此决断,只慌不迭地点头。

    锦儿说道:“太后宫里,你可搜索遍了?”

    邙寇答道:“无一漏处……”

    锦儿回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虞帝,点点头道:“此事还有一点纠纷,需要皇上作陪才是。”

    虞帝难得被她求到,自然满口应承。

    锦儿说道:“且先前往峥王府查看。”虞帝不解她的意思,却也不好发问。见她如此笃定,只待看着有何计策。

    来到峥王府门,峥王一副意料之外的喜色,忙忙迎接参拜。

    略去礼节之话,锦儿直言:“本妃的一个姐妹,奉了本妃之命,前来贵府问个礼数。不想彻夜未归,本妃焦虑难安,因此携了皇上一起做个见证。本妃今天可能相扰一下,还望峥王不要见怪。”

    峥王的心咯噔一跳,这个女子直接找到这儿,还真不容小窥!看来本王,得仔细点打发了。

    峥王笑道:“竟有这事!本府从昨到今,甚至可以说这连续半月之内,从没有什么客人来访!莫不是贵妃的那姐妹儿贪玩脾性,一时走丢,或者误入了别的府宅?”

    锦儿说道:“峥王不必多言,且听本妃把话说完。本妃昨个让那丫鬟带的东西太多,不好作拿,正好看到诚王府上的邙寇经过,于是本妃特意请了他来,送那丫鬟一并到了贵府。邙寇站在峥王府的门口,看得丫鬟进去,方才回来。他今天来,亦可做个见证。”

    峥王早已瞟到那邙寇在旁,正臆测着有何意图,不想竟是这样!哈哈哈哈……圣贵妃啊,你可安置错了棋子!

    峥王眉眼含笑,把那日月的光辉都掩盖了。再拜,明朗真挚地道:“那就问问贵妃的证人吧……”

    眼神似觑非觑,一道逼人的金光直向邙寇射去。

    邙寇的脑袋转不动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只得凭了内心最涌动喷出的感情说话。他回复道:“全依贵妃所言……小人护送那个丫鬟到府,看着她进去的……”

    峥王被这骤变的形势唬得躁然暗怒。斜着星辰一般的丹凤眼儿,再问:“你可敢为这话负责?!”

    邙寇一颤,本能的忠主情思,又开始动摇他的意志。

    锦儿轻轻走近,在他耳边不远说道:“你再耽搁下去,本妃可以断定,你再也难见珀儿一面。”

    邙寇的心如刀剜,吼了出来:“小人亲眼所见,她确实进了峥王府……”

    峥王的眼光笼上寒意,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既然如此,本王却是未见。莫不是那丫鬟,迷失方向,走失在了府宅之上?为了能让贵妃安心,也为了洗脱本府藏人的嫌疑,那就请贵妃搜一搜吧……”

    锦儿不多罗嗦,冷道:“多有得罪。”带了虞帝和邙寇两人,却不往那主殿正房去找,专拣后院偏僻之所。

    峥王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云淡风轻,却又尽是阴谋陷阱之意。你连父皇都搬来了,可见男人的心志都被你惑坏了呢。这样好啊,好啊……自古红颜多祸水,看谁是渔人得利!峥王的笑意如涟漪般扩大晕圈。

    可是整个王府何其大也,死角何其多也,锦儿等人这般探查,何时才是尽头?

    锦儿没找两处,转身对那邙寇说道:“想必这峥王府,你也不会陌生。你来带路,哪儿僻静就往哪去……”

    邙寇虽不知意,却也不能反悔,况且他早忧心得呼吸不畅。思量一番,邙寇说道:“最僻静的地方,要属那后院里的驱邪殿了,平时谁也不敢进去的……”

    锦儿眼看向他,说道:“快带了去……”邙寇担忧荆珀,只惟贵妃是从。愣头冲动之下,想都没想,折身就转了弯。

    看着邙寇和锦儿的走向,峥王的心已经有些发突。却是还噙着笑,暗下忖道:“就算到了那里,你们又如何找得到?呵呵,退一步说,父皇也由得你们……”

    虞帝站在原地,听说“驱邪殿”这几个字,心里老不舒服。赶了几步,对二人道:“朕说贵妃啊,还是不去那里了吧。向来皇宫里的镇邪驱怪之地,除了众道法师,任何人都进不得。邪气一旦侵染入体的话,那可是提前与阎王拜了把子,病残残的没有几日熬头了。祖皇定有规矩,凡是天子皇孙,妃嫔家眷,谁也不得入内,唯恐出了不测之乱,闹得宫内人心惶惶……”

    邙寇听虞帝言,猛然醒来。很是拿不定主意,无奈看向了锦儿,意在听她如何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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