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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章 明查暗访翻底细

    荆珀听到峥王与侍卫们的对话,心里涨满了愤怒,太后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早知竟是这样的结果,荆珀宁可少些周折,直接被那太后杀掉算了!何必再假惺惺地来一场做作戏?

    荆珀又悲又愤之下,再加上饿的折磨,简直虚脱无力,头晕眼花。()。确切的说,她的眼花根本就是臆觉,因为眼被黑布紧紧蒙着,昏沉涩疼之下,整片额头都木然了,怎还分辨得出到底眩在何处?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加深着她的绝望——“珀儿,哀家不保你了,这次你是真难逃了”……

    生死本来无挂,可是她的心脏为何痛得厉害?仅是消化不住太后的狠毒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她不知道,也不想耗费力气深入去想。

    因为每深一寸,她便觉得离这个世界远了万丈……红尘数万丈,不过十来步就能走完,她要努力拖住最后的一分一秒,晚些走完……

    至于为何产生这种念头,荆珀不知。或许为了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甘吧。

    她若死时,也要死在阳光下面,而非这四壁黑暗阴冷之处。

    念头明明灭灭地闪着,荆珀的意识慢慢模糊,陷入黑沉之乡。也许再醒之时,就是另外一个地方,与这里再也没关系了……

    且说锦儿,为了避免虞帝与诚王之间的尴尬,并没注意正与邙寇脉脉对视的荆珀,就回到了初尘庵。

    临窗而立,任凭虞帝说些什么,她都不言不语。锦儿似在沉思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有想。

    虞帝看着她脸上的红淤,依然是触目惊心。心里的疼惜、愤怒、无奈、愧疚……几乎纠结在了一起。虞帝若早预到今天,他宁可许下特令,不让锦儿去任何人那儿请安!

    虞帝越想越不安宁,悄悄站在锦儿身后,说道:“无论如何,朕都要快些立你为后……让你成为后宫真正的一宫之主,就再也没人敢刁难你!”

    白丝锦听了这话,知道他是在为太后的事难以释怀。

    回想牢里的那番情景,白丝锦突然记起了什么。她静静地转过了身,惊了虞帝一吓。

    虞帝忙道:“你怎么了?……”

    白丝锦往前走了两步,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皇上可有印象?当时在牢房里,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姐妹!当时不知被什么蒙蔽,我竟然丢下了她独自回来!……不行,我一定得去找她!”

    虞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隐隐忆起牢里确乎还有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好似太后的贴身侍卫。母后不是说了,锦儿是被那丫鬟看到的吗?会有什么事吗?

    虞帝不明就里之下,看到锦儿已经走出老远,一把扯住了锦儿的衣袖,企图把激动的她带到怀里。待她平静下来,再把事情的原委问个明白。

    白丝锦被他制住,迈不出步,登时绷紧了恬淡无波的脸,有些怒气,冷冷地道:“你干什么?快些放开……”

    虞帝焦急地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给朕说说,朕给你解决!你这样过去,只怕于事无补,反而会把一切都搞砸了……”

    白丝锦经他这么一说,冷静下了三分。心里清楚,就暂不说太后那关,如果不在虞帝这儿把话说明,他也不会让她走的。

    白丝锦只得快刀斩乱麻,条理清晰地拣些重点,把事情略略述了一遍。

    虞帝早已听得脸色发沉,眉毛拧起。他暗自下了决定,把眼前这事解决以后,无论遇上什么燃眉之急的重大事儿,都要往后放放,先把锦儿扶上后位再说!

    略一沉吟,虞帝说道:“你这样过去,若没什么意外,倒也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只会打草惊蛇……不如这样,朕私下里,先派人过去看看,如果找到了那个姑娘,还要看她完好无缺地活着,那就作罢。若是遍寻不着,咱们再做商讨……锦儿看朕的主意如何?”

    白丝锦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应道:“眼下之计,别无他法。只是希望皇上能派一位办事稳妥的人,一个就足够了……”

    虞帝忖思着道:“那必然要对母后宫中的布置,非常熟悉才行……让谁过去好呢?”

    白丝锦的眼前,浮出一个如意的人选。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了出来:“诚王府的邙寇!”

    虞帝一听“诚王”这两个字,脑袋骤然一轰。待听到了后面接的那几个字,心才放下了些。但他有些发怔,不太明白锦儿的意思。

    白丝锦道:“皇上请听我的,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邙寇是最好的人选……”

    虞帝闻言,点点头道:“那就听你的了。只是这个事儿,有些难办之处。邙寇是诚儿身边的人,朕从来没有遣他做过什么,突然让他从诚府过来,只怕诚儿心里会有疑惑。所以朕想,还是亲自去诚府一趟,把事情的缘由与诚儿说说,这样或许能减少些不必要的枝节……”

    白丝锦道:“这样也好,皇上还是快过去吧。另外就是,为防什么不测,皇上最好亲自去太后那里走上一趟。不过需要提醒的是,皇上在明邙寇在暗,皇上在后邙寇在前……”

    虞帝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锦儿的意思,当下就往诚府而去。

    邙寇听得诚王用暗号召唤,心里一惊:很少有这种例外,莫非出了什么乱子?

    慌慌张张地出来,见是虞帝驾到。邙寇更是惊异不定。

    拜过之后,虞帝迎面劈头,说了雷霆万钧的一句话:“朕没有太多的功夫与你啰嗦。赶快换上行装,潜入太后的宫里打探一番,那个叫荆珀的姑娘还活着没!”

    邙寇直觉有成千上万只马蜂在脑袋里乱嗡,差点难以站住脚步。等他稳定少许,才结巴道:“她出什么事了?属下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在太后身侧呢!……”

    虞帝狠他一眼,威严问道:“那你回来之后呢?你真能确定没有发生什么?!”

    邙寇哑口无言,呆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补充道:“太后承诺,说是不会为难珀儿的……”

    虞帝把手往后一背,踏步往前走去,说道:“那就不去看了!……”

    邙寇只是难以接受罢了,实则早就发虚发颤。看到皇上要走,汗流涔涔地道:“皇上,皇上!……属下马上过去!这就过去!”

    看到邙寇换了行装,虞帝淡淡地道:“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你先潜入查探一番吧……朕在明处与太后叙些话儿,如果没有查出荆珀姑娘的下落,你一定要暗示给朕知道!……”

    邙寇连连称是。虞帝这才缓着步子离开诚府,却没忘记再度警醒邙寇。

    他拉过潜行的邙寇,严峻道了一句:“如果不是贵妃爱惜她的姐妹,非要让朕探探那小姑娘的下落的话,你以为朕会为了这事费周折吗?”

    邙寇一听是那锦姑娘的想法,更觉不妙。自从第一次与她谋面,他就感到那锦姑娘似乎有洞穿真相之能。她预料的事情,应该从没出过局外。

    邙寇更忧急了,加快马力,往太后府上掠去。

    邙寇从没想到,自己一向依着太后的命令行事,去别人的府上私查暗访。今天反来查了太后,不知算不算已经叛离忠义,背叛了太后呢?

    只是邙寇没有功夫去想。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强烈的心念,便是尽快找到珀儿,确定她的安然无恙。

    然而毫无疑问,他是寻不到的。邙寇对太后宫里的布置了如指掌,却遍寻不到荆珀的身影。邙寇耽搁不起,只得翻身跃出,向虞帝禀告情况。

    虞帝看他一脸焦急颓丧地出来,便知锦儿所料不虚。没有等他近前,虞帝就挥了一下手势,示意他快躲开。

    邙寇的心里怎能安宁?他隐藏在无人能见的地方,紧张地看着虞帝走入太后的宫门。

    因了锦儿这事,魏太后曾对虞帝讲的那些狠话,早已不再作数。曾经紧闭的大门,现在敞得大开。

    太后的眼皮,今天总是没来由地蹦跳。却并不是为刘麽麽死去的事。

    若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偏偏太后所陷害的,是个冷得发邪、邪得洞穿、洞穿到不能惹的女人。太后本想把她置死算了,一了百了也算心静……可是在临场时,那狐媚子竟然命大,被救了去!

    这对太后而言,无疑是放虎归山一般的威胁!

    魏太后在午睡时,就出现了梦魇,觉得心口有人压着,身后还有索命的鬼魂追赶着她……她逃不掉也喊不出,心里如明镜似的,想着就这样崩了。最终却也醒了过来,浑身的冷汗,把被褥都汗湿了。

    良久都回不过神,心悸肉跳。忽然就听宫人禀报,说是虞帝来了。

    自从那个狐媚子出现之后,魏太后已经习惯,每每儿子到她这宫里来,从没有过什么好事。她让丫鬟搀着,迎了出去。

    虞帝装出龟儿子的笑容,体贴地道:“母后怎么下床来了?儿臣进屋拜见就好。若是受了风寒,不仅我这做儿臣的难以放心,母后也要受苦……?”

    太后最近,越来越觉得精神不济,哪有心思与他耍嘴皮子?

    不管是福是祸,总要面对的吧。说不定啊,这次儿子前来,确实目的单纯——只是为了探望她呢。

    魏太后强自笑道:“你的心意,母后于心领了。除了这份孝心,不知吾儿还有别的事情吗?一并说了出来,不要拖着压着……”

    虞帝暗暗一怔,母后这话真是爽快。莫非她已知道了朕的来意?

    虞帝低下了头,努力做出一副有事相扰的表情,讪讪开口:“儿臣来此,确实还有一件不好启齿的事儿……”

    “你说……哀家听着……”魏太后尽力做着万全的心理准备。

    “是这样的……贵妃她看上母后身旁的人了,想让母后忍痛割爱,赐给了她……”

    魏太后的头皮一紧,果然还真不是什么好事!那狐媚子的心思还真缜密,反应也够迅速!

    时至而今,太后只能将计就计。于是微微笑道:“吾儿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不知是什么人,竟能入得贵妃的眼?还亲自托了吾儿这棵大树,来向哀家索要?”

    虞帝实言对答:“就是……贵妃误入母后的地牢时,被母后的一个丫鬟看到……贵妃看上的,就是那个丫鬟,听说叫做什么‘珀’的!”

    果然是她!这狐媚子,还真与哀家死做了对!魏太后的心里,波涛起涌,面上却是淡淡勾起了一抹即刻消散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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