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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章 作恶致死目难瞑

    魏太后得到几个侍卫的仓皇报信,不禁大惊,这冰山狐子是怎样逃出来的?

    时间却不容她过多思虑其中缘由,板脸斥道:“没有主见的奴才!还不快去截下她,捆绑起来?!……慌慌张张地来见哀家作甚?真是主次不分!”

    几个侍卫赶紧掉头回返,魏太后越发觉得难以安宁,伸出手臂,对刘麽麽道:“扶着哀家过去看看。():。”

    刘麽麽领了命令,小心翼翼搀起太后,直往那地牢缓慢走去。

    侍卫们色厉内荏,拦住两位姑娘,故作威严地道:“放肆!竟敢私自逃出,真是太大胆了……”

    荆珀从旁边持了一根棍子在手,仗在白丝锦的身前,沉着护道:“你快些走……”然后对拦路的几人喝道:“还不快些让开!……”

    侍卫们哪能甘心被一小姑娘吆喝,顿时羞怒恼火起来:“你别不识好歹!……她是太后关进的人,你敢背叛太后,反而助外人吗?”

    荆珀知道不能恋战,寒着脸道:“废话少说!她是皇上封下的贵妃娘娘,万一有甚差池,你们可有几颗脑袋够抵偿的?!……”

    侍卫们闻言,有些踌躇不决。荆珀作势把棍向几人的门面抡去,口里清斥:“不要挡路!快些让开!……”

    竟把那些意志不坚的侍卫逼退了几步,拉着白丝锦就往重围外边冲去。

    可惜晚了一步,魏太后已经携着刘麽麽,还有几个侍卫挡住了道。

    魏太后一言不发,气势恢宏地看着荆珀和白丝锦,脸上却慢慢浮上一层冷笑和奚落嘲弄之色。

    魏太后这样看了两人很久,才轻声道:“与哀家过招,你们还嫩着呢。所谓的贵妃娘娘,你这倾国倾城的头颅就要掉了,怎么还没男人来救你呢……”

    刘麽麽“嘿嘿”地讥笑响起,跟着太后说道:“等着男人来救的话,只怕连奈何桥都过得了!……”

    白丝锦没有看那太后,眼神没有附着在任何地方,却很穿透彻悟,她平静地道:“死是生的延续,也许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国度,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所以,救与不救,并没多少异同。”

    魏太后听得迷糊,却不肯表现出来,但怒气已难隐藏,她的声音凛凛不容侵犯:“几个没用的奴才!还不快把她绑了起来?刘麽麽,再给她点教训,临死也要惩治一下她这嘴硬的毛病!”

    看侍卫们又要上前,荆珀目光决然地舞起棍子,与太后的对峙已经形成。

    魏太后的嘴角噙着一丝苦涩,也有些狠意地道:“珀儿!你是执意要叛离哀家了吗?!”

    荆珀手里的棍一个不稳,竟被身旁的侍卫夺去。荆珀站定,答道:“珀儿只是想求太后放过锦姑娘……”

    魏太后走近荆珀,叹了口气:“你不要被她的伪装外在所惑……你是哀家的人,命运早已与哀家并存。而她是与咱们利益对立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化敌为友,这是无法改变的规则,她生你我就死,她死你我就存……”

    荆珀听太后说得严峻无缓,怔了片刻,白丝锦已经又被几个侍卫用绳索束缚住了自由。

    荆珀看到刘麽麽那欺近的奴才老脸,料到她要对白丝锦不利,大喊:“麽麽伤她不得!……”

    刘麽麽为了讨太后喜,哪管什么伤不伤得,练了大半辈子的扇脸掌,又要向白丝锦余肿未消的脸上,狠狠拍去。

    荆珀张大了眼眸,就要飞奔过去挡着。

    意料之外的是,并没听到“啪”的脆响,反而伴着一声闷哼,像是什么重物飞起又落地的声音。

    这时只听一声温和焦急的声音,痛惜地叫道:“锦儿!……”

    魏太后浑身发麻,转过身去,只见三位不速之客不知何时已经到来。刘麽麽的身躯早被踢飞出去,蓬头灰面摔在地上,已然有进没出的气儿。

    魏太后意识到情势不好,脸上堆起僵笑,说道:“你们来得正巧,哀家正要派人过去,通知你们一声呢!……”

    诚王似是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一时也像忘了锦儿的贵妃身份,竟控制不住,直接向她走去,想要把脸颊泛起红肿的锦儿护在怀里,带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回到诚府。从此看好了她,再也不会让她离开半步,再也不要让她受苦。

    白丝锦看着那个俊朗温润的男子,依旧如初见时的光晕笼罩,卓尔不群却不过分炫目。他在步步向她走来。

    只是他的冠玉脸上,多了邋遢的胡须,衬得整个人分外的憔悴,还有一抹难以形容的惊心孤独。

    白丝锦不知心下是何感觉,就那样不避不闪,眼神清净飘渺地看着诚王步步走近。

    虞帝却失去了镇定,随着诚王的每步前进,他的胸口就起伏得越发剧烈。他用残存的一丝理智,吼了一声:“圣贵妃!……”

    圣贵妃这个说法,是在朝堂上通过了的。

    贵妃,自然是对锦儿的封号。前面加一“圣”字,乃是作为锦儿的新姓氏,以免别人把她作为当年的白氏——既有刻意区分澄清之意,也暗含了贵妃是由圣姑所化。

    虞帝不去习惯性地叫她“锦儿”,是因一些特别的人在场。也是为了提醒白丝锦,她现在的身份,以及这一路走来她的承诺。

    白丝锦骤然醒悟,恬淡如常的脸上,显了少许的慌乱无措,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却也及时躲开了诚王的怀抱。

    两人离得已经那样近了,诚王也被虞帝刚才那喊震住,从幻境中走入现实。

    对啊,现在面对的是“贵妃娘娘”,父皇的妃嫔啊……诚王颓然停住脚步,眼里是难以承受的思念与痛苦。

    诚王咽下各种复杂汹涌的情感,只淡淡化成了一句:“诚儿造次前来,是为贵妃解绳索的……”

    虞帝怎会相信?但已松了口气——尴尬既然化了,他还再明说什么?

    勉强挤出宽慰的笑,虞帝咳道:“哦是,对了!来来……让朕给贵妃亲自解吧……”

    诚王触到锦儿肩头的手,生硬止住,然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仍看着锦儿那仙人一般的侧面,脚却退了两步。不远不近,才是适宜的距离。尽管他是那么地想靠近她,把她融入他的怀抱。

    虞帝心里难以平静,微微颤抖着手,解开了锦儿身上的绳索。

    一边站着的魏太后,表情在脸上僵着。但她一时也知,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按逐人的套路下去,逞威风去关门谢见了。当前的关键所在,是把局面掩盖过去。

    魏太后连连咳嗽,佯装怒气着向几个侍卫发脾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侍卫不知太后何意,于是大气也不敢出,只待看看下面的发展再说。

    虞帝看着锦儿脸上的指痕,怒火难以抑制,他面色沉重地看向魏太后,一字一句地问:“儿臣正想问问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魏太后的垂暮脑袋,悠悠转着,却也转出了一些灵光。

    她端直了身躯,庄重矜持地沉吟开口:“哀家也不知道,还是荆珀刚才向哀家禀告,说是在这地牢下面,几个侍卫捆绑了一位‘奸细’,在争执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些冲突……哀家就急忙过来看看,不想竟是贵妃娘娘,迷了路跑到这地方了。于是赶紧让他们放人,并且正准备去告知吾儿……哪想还没来得及去,你们就都知道了这事儿……”

    虞帝半信半疑,但是又能说些什么?要拆穿他亲生母亲的谎言吗?

    诚王极力按捺住愤怒,以轻而冷漠的口气问道:“那个老麽麽……却是怎么回事?”

    魏太后早已察觉,最难蒙混的是刘麽麽这关。

    恍然大悟地一笑,骂道:“她个老不死的,竟然老眼昏花,没有认出贵妃!偏偏贵妃是个倔强脾气,什么也不肯说,还对麽麽出言不敬……这人老眼花的刘麽麽,老脸挂不住之下,要摆长者的架子教训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还好哀家正要阻拦,你们却也赶得及时……”

    这话说得却也符合锦儿的一贯作风,任谁也反驳不得,甚至还觉信服。

    诚王冷笑:“原来是这样……呵呵,如此说来,赶得还真及时。”

    这时,刘麽麽丢魂丧魄地醒了过来,自己左右扇起了耳光,哭喊起来:“皇上饶命,诚王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她就是贵妃啊……”

    诚王步步逼近,眼光里尽是压迫之意,声如寒玉地冰彻肌骨:“你真的不知道么?……”

    刘麽麽不敢抬头。这个作恶一生的女人,竟在这逼问下乱了章法与分寸,她口齿打颤、难以自控地道:“不是!啊,不是……奴婢知道……奴婢是奉了太后的……太后的……”

    话还没有说完,发急的太后,一个小脚用力向刘麽麽的门面踹了上去:“老糊涂的东西,真是老来净生糊涂病,胡说八道诽谤起主子来了!……这还能干什么!真是败坏宫廷风气……”

    可怜那刘麽麽,刚经受了诚王的致命一脚,这还没缓回气儿,又遭这么毒辣的一踢,登时命归黄泉。

    也许到死她也难以瞑目,直接致她死的,竟是她服侍了大半辈子的主子!

    魏太后气得变色,作出一副疾劳之态,正想愤愤离去。虞帝此时,淡淡追问一句:“母后,这间地牢是怎么回事?”

    魏太后随意答道:“不过是用来惩治前朝那些……犯错的丫鬟后妃之用!不仅这里,哪朝哪代的后宫没有几座这样的地牢?究其根源,哀家也不知是何年月建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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