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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章 软磨硬占迫就范

    上书房里,公公常喜正在聚精会神的煎药。。草药的苦香之气在密室里氤氲开来,盘绕不散,仿佛某种未知情愫的梦魇,一丝一缕,牵引着人在梦里的那份愁肠,最终把所有意识吞噬进永远的黑暗之中,再也难以脱身。回眸望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来时的路。

    虞帝在病床焦急忧心的候着,殷殷等待着白丝锦的苏醒,以便能及时喂她吃药。

    白丝锦置身梦中,模糊感觉得到,水分正在从体内耗尽。她想喊“水”“水”……无奈喉咙灼痛难言,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拼命地要张开嘴,眼前突然似有一道金芒闪过,她看到一把刀插在了诚王的咽喉之中,鲜血正在从他脖颈里汩汩流出,滴滴灌入了她干涸的唇里。

    厚重而滋润,但是苦涩。苦涩的令人难以下咽。

    腥红的凶光,不详的兆头。一种深入骨髓的挂念,几乎类似于必须生存的本能,迫使她的意识猛然复苏过来。

    她沉重重地张开酸痛的眼皮,看到了满脸欣喜的虞帝。她黯淡着脸不想作声,却隐约忆起了昏睡前的一些事情——诚王正冲破阻碍向屋内冲来的画面……她却在紧要关头逃避着睡了过去,对于后来发生之事,什么也不知了。

    她抿抿干涸的嘴唇,口气淡淡,沙哑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还有诚王……他怎么样了,他人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虞帝心乱如麻,眼神却不由自主温柔下来,吹着勺里的药,疼惜着道:“把药趁热喝了,朕再慢慢说于你听。”

    白丝锦看着虞帝稳重的大手,因为长久持着药碗,再加上紧张担心的缘故,已经有些哆嗦。她只得启开樱唇,机械地咽下了送到嘴边的药。

    虞帝露出了满意爱怜的笑容。像是无度宠溺孩子一般,正准备再喂她时,白丝锦却按下他正在搅动的药勺。她静静地夺过碗来,双手捧着碗底儿,很快就把药喝完了。

    虞帝僵在半空的手,觉得尴尬遗憾的同时,心却是放下了。不然依锦儿的倔脾性,非要犟着不喝这药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一丝淡褐的药汁,顺着白丝锦的唇角缓缓流下,映得那病弱透明的白皙皮肤,看起来有种凄凉到绝致的美。

    她放下碗,字字清晰的说:“现在告诉我吧。”

    虞帝不自觉的慌神,模棱两可的答道:“他私闯上书房。朕爱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白丝锦狠盯着他,似要穿透了他外表的盔甲,把他自私的灵魂切割得血肉模糊。过了许久,她才攒够气力,以无庸置疑的口气陈述着一个事实:“就算您现在反悔,不愿再认我是您的儿媳妇……可是诚王,他可是您的儿子。”

    虞帝把脸转到一旁,低头不语。静了一会儿,却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锦儿,朕想听你心底深处的话,你爱他吗?”

    白丝锦闻言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的心里有些纷乱,我爱他吗?

    爱与不爱,只不过是一两个字,可我为何犹豫许久,还是不能立即说得出口?怎么回事,真的不爱他吗?可又为何牵挂着他?

    最终没有形成自己的答案,她怔怔问道:“皇上觉得,我爱诚王吗?”

    虞帝笑道:“朕只知道,他对你算是一见钟情。但你对他,未必如此。”

    白丝锦低音问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皇上何出此言断定?”

    “哈哈哈……你们两个在诚府力,也共同生活相处一段时日了。你若与他是一样的心情,那么你们现在,就该像是彼此深爱的情侣那般——你应唤他‘诚儿,而不是生疏的‘诚王’。而你纵使在他面前,也句句称他‘诚王’,你不觉得很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吗?”

    白丝锦惊诧于这狐狸皇帝的心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就不解释。

    虞帝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让他死心?而让他冒那么大的险,犯下足以被削职处死的罪呢?”

    白丝锦当时昏迷坠落,并不知道虞诚在闯进上书房之前,就已被以欧阳冲为首的侍卫给拿下。她听虞帝最后那半句断语,只当是诚王犯下了无可赦免之罪,不禁惊问:“皇上要依据条令,处置诚王吗?”

    虞帝点头:“他若不思悔改,那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白丝锦呼吸一窒,眼神更冷:“我若不让皇上这么做呢?”

    虞帝的眼神却温柔得深邃莫测,他轻轻笑道:“那朕只有从命……就依了锦儿所想。朕可以不杀他,但要监禁他一辈子。”

    白丝锦暗自思忖,若是如此没有自由,岂不是比死了还痛苦?

    她的心中蓦地狠下决定,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似乎早已料定了结局一般问道:“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吗?”

    虞帝早在问及她是否爱诚王时,见她不能果断说出,便已暗自狂喜地打定了心思——她既然没有深陷进去,那么朕就有机会!

    此时见时机已到,哪会犹豫半刻?他深沉道:“可以赦免,但朕只是看在你的份上。所以你必须有一些牺牲。”

    白丝锦所料没错,这虞帝果然是在逼迫自己。于是静静勾起一抹冷笑,等他无耻摊牌。

    虞帝以占有的声音颤道:“答应做朕的女人。朕要你主动投怀送抱,哪怕暂时是表面上的。却不能流露出半点被动的意思,要让诚儿彻底死心。”

    白丝锦一直沉默。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问道:“不知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做名义上的女人,还是做实质上的女人?”

    虞帝看着她决意的神情,极力忽略到心底腾升的虚空之感,疑惑地道:“此话怎讲?”

    白丝锦答道:“若做名义上的女人,即是‘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随便封上一个名号,做个表面的假象,向天下下证明我属于你。若做实质上的女人,那便是有夫妻之实——如果这样,只要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即可,不必大张旗鼓,向别人证明什么,也不需要封妃赏衔。”

    虞帝听她如此解说,不甘的感觉随同愤怒一起翻腾。他侵上前去,端着她的下巴,低哑有力地道:“当然是做……朕实质性的女人。既然成了朕的女人,哪能是非实质的?!不过哈哈,朕就是要大张旗鼓!朕要给你封妃封后!朕要向天下人骄傲的宣称,锦儿是朕的女人。”

    白丝锦打心底里,不屑冷笑起来。哈哈原来……这便是帝王的自尊,男人的虚荣!太可笑了。

    虞帝看她沉默而鄙夷的神色,心里一凉,觉得空落落的,却也无奈,更不想就此退步收场,于是只得不顾脸面地尴尬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丝锦心里冷笑了个彻底,终于起身踱了几步,说道:“好吧,我答应了。一切由着皇上的意思发展就是。”

    她的声音平淡冷清,仿佛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句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虞帝简直不能置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有如被人掐了脖子。他想过白丝锦会骂他无耻,会以死相抗,甚至会在情急之下,自不量力的挟持自己这九五之尊……这些他已全部想好了对策,却是惟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

    不挣扎,不吵闹,不作态,亦无悲喜。

    虞帝不知所措,当场愣在原地。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锦儿答应做朕的女人了!她亲口答应了!

    她是为了诚儿的自由,而甘心失却身子的吗?

    纵使猜不透她的心思,纵使知道她的不情不愿,虞帝还是激动难已,欣喜漫漫。他不敢相信地问:“锦儿,你是认真的吗?”

    白丝锦面无表情:“认真与否,又能怎样?皇上不是早有准备了吗,又何必再来问心?”

    道完这些,白丝锦又呓语般补充了句:“或许,我可以用死来威胁您,但您应该也料定了,我不会死。因为我有牵挂。我死去了,留下待罪的活人,该怎么办?”

    虞帝汗虚地点了点头,随后坚实地许着承诺:“锦儿,朕知道这委屈了你。你可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白丝锦道:“不许限制诚王的自由,尽量恢复你们往日的父子关系。请皇上转告于他,是我被叛了他,他若不能释怀,只管冲着我来就是。一切与皇上无关。”

    虞帝愧疚答道:“这是自然。朕也知道,一时让你接受这些变化,确实委屈。你肯答应朕的条件,本就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上的。”

    长释口气,又近乎低三下四地问:“还有什么要求?”

    白丝锦道:“除了尽到女人的责任之外,皇上不得限制我的自由。”

    虞帝乐呵着道:“只要锦儿不离弃朕,朕的偌大江山,随你到处游逛。只要记得晚上回来,陪在朕的身边就行。”

    白丝锦冷冷击问:“我若与诚王偶遇呢?皇上会剥夺我与他相见、与他说话的自由吗?”

    虞帝闻言,矛盾极了,慌乱极了。但是就算作为故交,也不能刻意避而不见吧,如此只会令诚儿起疑,说不定还会寻根究底。

    强制终究不是办法。虞帝许久才道:“尽量少见,好吗?见时不要隐瞒着朕,朕不想别的男子对你有所觊觎,故不希望看到你们再有纠扯,暗传情愫。锦儿啊,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在偶遇之时,就落落大方一些,勿要流露出任何讯息……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知道内中详情……”

    说到最后,虞帝的声调已经持不稳了。

    白丝锦听得他的意思,冷冷截道:“白某既然让他死心,就不会再多纠缠。”

    虞帝如同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情感大战。他吃下白丝锦这句冷冰清香的定心丸,释然地吐出胸中的块垒,感觉受用极了。

    接下来的,就是要在婚期来临之前,来完成这场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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