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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章 迷情昏君遭奚落

    虞帝心急如焚,连龙袍都没来得及脱,就急步绕过御案,向那书卷掩映的木门走去。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这间套阁儿,本是虞帝在办公累极之时,又不愿回后宫那些女人身边劳神费心,就在这御案房里腾出了三分之一地方,建成了一间休息室。

    虞帝除了向孟昭仪稍透过些讯息之外,就连魏太后和甄德妃也不知此事。之所以不告诉她们,虞帝是想拥有一处自己的空间,使她们不会那么容易地找来。

    如今虞帝把这间屋子用来了藏白丝锦,自己倦时反而无合适住处了。

    这些天来,他都是在御案旁伏身而睡,脚麻手困,翻个侧面就又睡了过去。

    白丝锦并不知道,她与他仅有一门之隔,却还让常喜传信。

    看到虞帝进来,白丝锦趁其没有防备之时,胳膊从后面环上虞帝的脖颈,两根手指已深深掐住了他的咽喉。她冷冷的声音里带着无力的倦意:“放我出去!”

    虞帝因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却是宠溺着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你这是……要弑君杀夫吗?!”

    白丝锦的指端毫不留情,又往里陷了几分:“我要弑君没错,但‘杀夫’却是从何说起?……你想活命,现在就带我走出上书房!”

    虞帝微微翻白着眼:“有话好说……你这般胁持着朕,那些侍卫……如何肯放你过去?”

    白丝锦放轻了稍许力道,说道:“快些带路!”

    虞帝费力地猛吸一口空气,再道:“锦儿这是何苦呢?就算朕此刻放你出去,不还一样能抓你回来?”

    白丝锦道:“那我就杀了你!”

    哪知虞帝竟然把眼一闭,把脖子又往她手心里偎了几分:“下手吧。朕死在你的手里,也瞑目了。”

    白丝锦暗想,这虞帝和他那儿子诚王,在面对死时,还真是一个德性!不愧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啊——我就不信,这皇家的人都能生得这般有种?

    白丝锦的口气变得更低更冷:“你不怕死?——死了之后,你就未必再是帝王,就未必能过而今这般为所欲为的荣华生活了!”

    虞帝却是笑道:“谁不怕死?但锦儿不让我活,我就在你手中死个其所。()更何况,你把朕掐死之后,势必不能走出这上书房半步!那就与朕合葬在此,做个生生世世的快乐鸳鸯!就算不当帝王,又何其快哉!”

    白丝锦的眼波,如深潭一般映着虞帝的嘴脸。忽然觉得好倦,她轻叹道:“你在威胁我吗?”

    虞帝为这话里的意味一惊,忙道:“朕没有说要你殉葬,朕的意思是想和你在一起!”

    白丝锦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刚才挟持虞帝全凭意念的支撑。这会动摇之下,手指已变得没一点劲力,弱弱地松了开来:“你狠……你绝……好啊,姜还是老的辣。我认输了。我不怕死,我本是不惧生死的人……只是不能和你一起死。”

    白丝锦的神情与话语,钝器一般锤在虞帝的胸膛。

    他抱起轻若羽裳的白丝锦,唤道:“锦儿……”

    见她没有意识,急得嗓子沙哑:“太医,太医……”

    常喜慌张跑来:“皇上,怎么回事?”

    虞帝吼道:“常喜,还去传太医过来……快去!”

    常喜领命之后,不需多时,已把太医带至了上书房。关上房门,对讶异疑惑的太医说道:“你先在这儿候着。我去启禀皇上。”

    虞帝见常喜过来,一把扯过他的袖子:“太医呢……朕不是让你去请太医了吗?”

    常喜答道:“奴才忖着在这不妥,故让他在外面的上书房等候。”

    虞帝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抱起白丝锦就朝外走去。那老太医见虞帝打横抱出一个长发垂地的女子来,哪敢有丝毫大意?慌忙放下药箱,一手把着脉象,一手捋着胡子,凝神细诊起来。

    随着老太医脸上的神情时缓时和,虞帝的头上都渗出汗来问道:“太医,如何?”

    那老太医沉吟着道:“皇上,这消息有好坏之分,你想臣先说哪个?”

    虞帝略略一愣:“那就先说好的吧。”

    太医答道:“这好消息就是,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吃不下饭,不能供得生命之需。臣为她开些健胃之药,以及饮食配方,调理些时就会好了。”

    “那坏消息呢?”

    太医的脸上现出隐忧:“老臣觉得,这姑娘的气息有异,脉搏平静之处又有驳杂之感,老臣还从没碰上过如此怪象。”

    虞帝的身形不禁一颤:“这是如何?结果会怎样?”

    “结果如何,老臣也无能确定。或许一辈子都无大碍,或许……”

    “或许什么?说!”虞帝虽已猜到他要说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问。

    那老太医只得说道:“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虞帝的呼吸紊乱:“可有医治的方法?”

    老太医惶恐地摇了摇头。

    虞帝勃然大怒:“要你这太医做什么?!若是医不好她,你就以死谢罪吧。”

    老太医双腿一软,扑通跪倒:“老臣无能!不过老臣尚可推荐一人……”

    “谁?”虞帝眼里现出急切的希望。

    “人称‘生死神医’的梵王——他虽尚年轻,却博览强知,妙手回春……只是他性格怪癖,若能在他手中诊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虞帝从急躁中清醒过来,这老太医,绕了一圈,原来说的却是梵儿!

    朕的儿子究竟有几分本事,朕自然比你清楚!

    但朕把锦儿藏在这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如今让梵儿来诊,且不说他那顽固淡泊的脾气,就算肯为锦儿诊治,那这内情不也暴露了吗?

    虞帝无奈问道:“有没有其他法子?”

    老太医摇头答道:“绝无它法。不是老臣自夸,除了梵王,老夫的医术也可居天下第二了。这姑娘的异常,就算梵王亲诊,也是未必能彻底治愈啊!”

    虞帝心中一凛,什么叫做未必?太医的意思就是,希望非常渺茫?

    不,锦儿一定不会有事,不会的!朕哪怕寻遍天下,也要为她觅得良方!

    虞帝心里在呐喊着,神情间已尽是绝望。

    那老太医看虞帝脸色奇差无比,就告辞说:“老臣该说的已经说完,皇上请静心思量一下。容臣告退。”

    虞帝突然问道:“她最多能撑几年?平日的症状会是什么?”

    老太医谨慎地道:“这个……臣还真不好预测。若不采取任何治疗的话,平日的症状可能就是昏厥。昏厥的次数越短,时间越长,也就预示着病情越重。最为堪忧的是,一晕之后长睡不复醒啊……”

    虞帝颓然坐在了椅子当中。老太医默默退下。

    走至上书房门口,太监常喜拦住他,低声吩咐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千万别提为一姑娘诊治的事情。就说皇上体内积热,特来看望。若是有半句泄密……这结局你是知道的。”

    那老太医一头冷汗,忙忙点头:“谢谢常喜公公提醒,老臣谨记在心。”

    接来的时日,虞帝除了早朝之外,其余时间,几乎全在上书房的内室里度过。想着锦儿可能须臾即逝的生命,满心更是悬在她的身上。

    魏太后也没在意,她倒希望虞帝这些日子不来。因为自从上次德妃娘娘醒来,成功挽得虞帝怜爱之后,魏太后为防德妃本性难移,日后露馅,这些时日一直在费尽心思,抓紧时间调教着德妃娘娘,如何利用那次重病为转折点,来抹掉从前的一切过错,塑造出崭新的贤惠形象,从头赢得虞帝的心,尽快以母仪之态登临皇后宝座。

    孟昭仪善体人意,虞帝若想清静,她绝对给他充足的空间,不会不识时务的吵扰。这也是数十年来,她从一位贫贱药王的女儿,得宠至今的缘故。

    四皇子诚王,每天辗转反侧,心乱如麻,忧思重重,却全是因白丝锦的缘故。但是除了不谈私事的早朝,虞诚很难见到父皇的影子,更别说打探锦儿的住所了。武士邶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在虞帝寸步不离的照料下,白丝锦终于清醒过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当虞帝早朝回来,习惯性地端起药碗,满含柔情,一口口吹凉了药,先自品尝了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要往白丝锦口里送时,她突然挣脱开来,坐到床的另一头:“有劳皇上了。民女自己有手。”

    虞帝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笑着把药碗放下:“觉得好些了吗?”

    白丝锦依旧冷然:“民女已经康复。为了民女的自在,皇上请回吧。”

    虞帝不禁为她的漠然动气,朕用心照顾着你,虽然不图你的任何回报,可你也太让人心寒了吧。

    虞帝有些委屈之下,不禁脱口说出心里的话:“早晚就是朕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自在的?这早习惯了,岂不更好?”

    白丝锦的精神一好,眼里的冰气儿就能聚得更甚,如同不含任何杂质的白玉墨萄:“敢问皇上,年龄几何?想必已过不惑了吧,居然还能**至此,这脸皮是几世累计出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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