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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 帝恋冰颜邪念生(上)

    虞诚听他父皇的言辞之中,竟对那位尚未谋面的儿媳满是嘉奖,居然说出‘奇女不问出处’的开明话儿,大有认可的意味。:。

    虞诚彻底被激动给冲昏了,内心忐忑与惊喜交织难定:如此一个措手不及,锦儿她会不会生起气来,再也不理我了?

    况她本来就躲着我,父皇若公开赐她为我的妃子,再强定一个婚期,且不说她不愿,只在羞赧之下,她岂不就恨死我了?我能让锦儿怨我恨我吗?

    不能!虞诚首先涌出的就是这个念头。但就这样放弃大好时机,再于煎熬中等待上无穷未知的日日夜夜吗?虞诚又坚决地否定。

    究竟该怎么办呢?虞诚在沸腾的纠结中,似乎又看到了白丝锦那清冷冰雕般的天仙容颜,又感觉到了抱她身子时在燃烧中隽永的颤动,又回忆起了自己捏着她的下巴宣告‘你是我的女人’时,她忍不住躲开钳制时眼底的暗慌……

    虞诚蓦然决定,非常自私的决定——不管锦儿愿不愿意,我都不能放手!就算点了她的穴道,我也要把她弄得洞房里去!省得夜长梦多!锦儿是我的女人!我的身心也都是她的!……

    虞诚知道,对于锦儿,他早已偏离了君子的轨道。但是无论怎样,父皇这边只要能支持自己,那么娶锦儿为妻的梦想,便比预期中少了许多障碍。

    虞诚一直在乐呵呵的傻着,浑身的骨头都给想得软了。就算锦儿气我,恼我,只要不怨我恨我——哪怕她在私下里,捶我抓我,打我骂我,踹我蹬我,撕我衣领,罚我跪搓板儿……甚至亲我,强我……只要不把我从床上赶走,我都任她由她去了。

    她要真赶我走,这可怎办?那我就脱光了衣服,紧抱着她,打死都不松手,直到她累得不能动了,那么我就吃她……

    虞诚心猿意马之际,意兴遄飞,全然忘了自己正是随同父皇等人,前往杂役房那高墙内,看那囚犯媳妇的。

    行走途中,听父皇完全以未来公公的姿态,偶尔打探几句他那儿媳妇的情况,三皇子虞峥的唇角不自禁地勾起,依旧是一副运筹于帷幄之中的模样。

    看守人看虞帝等人同时大驾光临,慌乱拜了下去,虞帝挥手让他们退下。()

    虞帝推开那方木门,不禁皱起眉问:“这杂役房里怎么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朕的儿媳妇虽然犯了错,但理应交给朕来处置,怎么能在这儿受苦?!”

    如果众人都知道的地儿,又怎算是机密之所呢?魏太后一直绷着发白的脸,不言不语。

    虞峥则笑着接话:“父皇有所不知啊,皇祖母把那女子安排到这儿,自然是一片良苦用心啊。据宫中年长的刘麽麽说,这高墙内可不是普通的地儿。当年皇祖母初来宫中时,便是在这杂役房里干着粗活。却在这儿遇上了皇祖父,皇祖父对聪慧端庄的祖母一见终情,从此便开始了恩宠,赐居谧仪宫。哪知却为当时的李皇后所不容,处处刁难百般陷害。当时由于那李皇后的父亲掌握着军权,皇祖父只得从长远计,说把皇祖母遣出宫去,但是又怎么舍得?便在这杂役房的后面,于最不起眼之内设了亭台楼榭,让皇祖母住在其中。皇祖母乃是知性之人,因和皇祖父感情深厚,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受苦。皇祖母走到今天的荣宠地位,全是天意的怜爱啊。且说这高墙外虽简陋,内却别有风致,父皇若是不信,就进去核实一下吧。”

    魏太后听了虞峥此番半真半实的话,脸色缓和了许多。虽然当年的事实并不全然这样。

    其实,先帝是考虑到,不能为个奴婢而得罪了当朝的大将军,所以就找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把当年的魏太后藏了起来。直到皇后病逝,而她正巧诞下龙嗣,才一步步走向尊贵的地位。

    登上皇后之位,魏太后还对当年这段过往耿耿不能释怀,作为记忆里的耻辱,她对任何人都没提过这事,并且还毁掉了高墙内的摆设。直到先帝归西以后,魏太后为了挽回些过去的回忆,权且当作抚慰缅怀之意,才恢复了过去的布局。

    然而如今,从峥儿口中述出这段并不光彩的历史,在他的避重就轻、避实就虚之下,魏太后听得分外舒坦。

    虞帝听峥儿谈起这段,不禁哈哈大笑:“这事连朕都不知道呢?峥儿倒似亲眼见了似的!”

    虞峥答道:“父皇过奖。只是儿臣年幼的时候,总爱缠着宫里的老人们讲些故事,听来一些而已。”

    虞帝说道:“那大概是母后不爱炫耀这些旧事,从不提起的缘故了。于是从老奴们口中听来的片段,便成了稀奇。”口里说着,他们已向亭里走去。

    白丝锦早已注意到这几位大腕人物的到来,只是不知奉迎,就把脸面向里坐着。

    虞帝远远看到一天然削弱的背影,静得有如画卷,身上的白衣虽染了风尘杂色,但丝毫不影响那洁白的气质。

    于是虞帝把手一拍,兀自笑了起来:“哈哈,朕过来瞧诚儿媳妇了!怎么遭受冷场啊?……怕是这诚儿媳妇害羞不成?”

    虞诚听父皇如此之说,急道“父皇!”,心里却早喜开了花。

    虞帝又是一阵大笑:“还真是未成亲的小俩口啊!这脸皮儿倒是一般的薄……”

    虞峥也跟着面含微笑,终于等到今天了。父皇此时,越是口口声声说定这是虞诚的媳妇,诚弟此时越认定那女子是她的媳妇,那后边的戏就越精彩。

    白丝锦此刻心中也颇不宁静。她听那虞帝口中的“诚儿媳妇”这几个字,感到非常怪异,虞诚何时娶妻了?却又直觉说的就是自己,心跳更是慢了半拍,我却何时成了虞诚的媳妇?

    心绪疑惑混乱,这皇帝老儿不会是要用圣旨命我做他的儿媳妇吧?

    这定是虞诚擅自的主意,却怎么不提前告诉于我?

    为了不触怒龙颜,为待会的申辩打下基础,白丝锦只得低头拜圣:“民女叩见陛下。”

    虞帝呵呵笑着,双手扶起她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太过拘礼。快快起来。”

    白丝锦谢过龙恩,仍旧低垂着脸,心中却在忖着,看来这儿媳妇指的确是我了,刚才自己这一拜,硬是被这皇帝老儿弄出了几分丑媳妇拜见公婆的味道——这该如何应付?

    正想着说辞,只听虞帝笑道:“听诚儿说,你叫锦儿……他既然这么叫你,朕应该也可以如此唤了!”

    白丝锦道:“不过是个代号,皇上随意就是。”

    魏太后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大胆刁女,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摸摸你有几颗脑袋?!”

    白丝锦并不抬头,却是答道:“只有一颗。太后若是喜欢,直接拿走就是。”

    魏太后气得直颤:“你,你……”

    虞帝感到这女子真是奇异,她当真就这么不怕死吗?看来还真的护着她啊,这儿媳妇如此生死度外,可她去了,诚儿怎办?

    于是忙打圆场道:“母后息怒。这人与人啊,并不是生来就很投和——彼此磨合磨合,以后都要生活在一处了。”

    魏太后骂道:“可以!但若是她成了虞家的人,就永远不要来拜见哀家,省得彼此心烦!她嫁来那天,便是哀家剃发为尼之时!你们不是不顾皇家颜面了吗,哀家就成全你们!”

    虞帝只得堵太后道:“母后啊,不要与晚辈们一般计较。你想想当初,儿臣和德妃不也是难容,却也步步走来了吗?”

    魏太后哑口无言,把那口闷气生生咽下。

    虞帝对白丝锦道:“锦儿,抬起头来,让朕一睹这传说中的儿媳妇之风采。”

    白丝锦道着“皇上说笑了”,已是抬起头来。

    虞帝喜滋滋的看着那素白的小脸慢慢抬起,满心欣慰。

    当白丝锦完全抬起头颅,目光与他相对时,虞帝浑身巨震,失声叫了出来:“钥湄!钥湄!……”

    魏太后也大吃一惊,怪不得总觉这女子,说不出何处,总有些眼熟之感——原来竟是像她!

    虞诚听他父皇叫出自己母亲的名字,心里咯噔一跳,忙道:“父皇你看仔细了……”

    虞帝终于从失态中醒悟过来,她并不是钥湄!可为何她眉眼里的神韵,和钥湄如此之像?!

    那个深入骨髓的人啊,纵使已离世那么多年,可她的一颦一笑,日夜仍是萦绕在自己眼前!这锦儿虽然只是眉神眼神与她类似,却又怎能不触动他最深藏的记忆?!

    不!眼前这女子到底是谁?

    虞帝的心又翻涌起来,仿佛是年轻的力量注入了体魄之中,怎么也不能平复下来。

    那种悸动,那种念念不忘,到了这把年龄,本该早淡去了,可为何又鲜活起来?只这么一个眼神,便牵制住了人的呼吸,粘住了人的视线,再也挣脱不掉,成为生生世世的牢。

    钥湄,是你的魂魄进入了她的眼睛,前来与我相会了吗?虞帝呆呆愣着,眼里却留下苍老了思念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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