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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 白氏怒极爆宫灯

    荆珀的烫伤未愈,又遭此重创,面色惨如金纸。。虽说是常年习武的身子骨,却也难以承受,软绵倒了下去。

    白丝锦的瞳仁骤然痛紧。

    自从告别虞诚来到椒房殿,便对德妃的蛮横无度,一忍再忍。本不想给那些可悲之人一般计较,却没想这德妃竟不识台面至此!

    看来不让她吃些哑巴暗亏,这甄德妃还真把这些人人平等的生灵,当成泥巴柿子捏了!

    枉自白某怀有一腔悲悯情怀,看来有些人啊,非得在教训中才能成长!若再旁观下去,所谓的下人们岂还能有活路吗?!

    白丝锦不会暴露身份,但你德妃纵使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太后能从大局保你,莫非还能顾及每个细节不成?

    魏太后如笼钟挂霜,颤抖着骂:“一群饭桶!哀家不是让你们看好娘娘,把她锁在静心楼里修身养性吗?怎她就跑了出来?”

    笛儿惶恐地答:“德妃娘娘说明儿个是祭拜菩萨的日子,她要是不提前亲自备些贡果,就会被神灵怪罪,谁都担待不住。奴婢们只得放娘娘出来,谁知她竟冲到这儿来啦!”

    魏太后呸了一口:“下作的东西,你那点心思打量我不知道啊?若不是你在旁怂恿着她,若不是你把哀家的意思透露给她,她又怎会得知消息跑来胡闹?……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哀家早就看你不过了!来人啊,打她五十板子,扔杂役房干粗活去!”

    笛儿凄惨叫道:“太后,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太后……”

    “娘娘的骄矜性儿,便是你们这些下人给惯出的,还敢讨饶?……拖下去!”

    笛儿的尖嚎越来越远,魏太后厉眼一扫:“今天看到此事的人,惟一活命的机会,便是到哀家后院的杂役房里劳作!”

    白丝锦知道,太后是怕今日的丑事传到皇上那儿,故才这般封锁消息。于是也不言语,只站得冷漠。

    魏太后和声说道:“锦小公公,你留下来,寸步不离地照顾荆珀。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哀家可不依你。”

    甄德妃又失神叫道:“不,不要锦小公去陪那贱人!”

    魏太后举起,拐杖照她那滚圆的屁股夯了过去:“把她重新锁到静心楼里,不得哀家的命令谁都不许把门打开!每天饭时,只允许聋憨丫头给她送餐。()”

    白丝锦不动生色地想:“你以为如此把德妃隔离起来,便能让她逃脱罪责了吗?我便奈她不得了吗?”

    魏太后看白丝锦一眼,暗暗告诫宫人们,定要轮流把守好德妃的安全。

    数日相安无事地度过,只是荆珀仍旧昏沉不醒。魏太后防备的心却是松了下来。

    转眼到了初一,窄窄的月亮隐入云层,风高月黑,甄德妃所在的静心楼上光线昏暗,影影闪烁,分外清冷,近乎可怖。

    甄德妃置身其中,除了寂寞难奈,倒不觉得多么发怵。

    但那前去送夜宵的聋憨丫头,却是个胆儿小的傻大个子。她正畏畏缩缩的嫌楼上太暗,不敢进去时,忽然看见前面角落处有一盏精致的灯笼。

    细看之时,发现半支蜡烛插在瓷瓶颈上,明亮可爱。

    她乐滋滋地想着:“这是哪个顽童遗留下的灯笼,可巧让我照明用。”

    待聋憨丫头在那个头颅般大小的门洞里,挑着灯笼把饭菜摆好之后,正要出来,德妃突然暴躁狰狞着脸,上来抓聋憨丫头的胳膊。

    原来,每次来送饭时,德妃都喊得歇嘶底里,这奴婢却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德妃早就失去了耐性。

    聋憨丫头被骇了一跳,扔下最后一个盘子,把灯弃在门内桌上就落荒而逃。

    甄德妃发了一会狂劲,便沉入了黑甜梦乡。哪知夜半三更时分,“嘭”的一声巨响在屋内炸响。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接着便听到一声超高分贝的惨烈哭叫,回荡在夜空里震愣了一干人等。

    那声惊心动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尖嚎之后,静心楼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侍卫宫人们纷纷杂杂的脚步响起,不断有人喊着“是椒房殿,德妃娘娘出事了……”

    等虞帝、魏太后匆忙赶往现场,只见德妃双眼翻白、嘴唇泛紫、牙齿紧闭,因惊吓过度而昏死过去。

    视察了一圈,只见被炸成碎片的灯笼纸片,还有几小片碎瓷瓶子,地上还有一小滩儿泛着泡沫的酸水,碎铁屑一般的渣儿。幸好静心楼里四壁空空,不然可能把整座宫殿都沦为火海。

    魏太后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一人回应,震掉地上都听得见。魏太后道:“你们个个都聋了吗?好端端的灯笼怎么会突然炸了?”

    虞帝劝道:“母后请爱惜身子。儿臣揣度,这怨不得他人,可能是娘娘被关得急躁,打翻了灯火之类的,引燃了灯笼。她这性儿毛躁,胆子却也太不经吓了些!待会我找人帮他叫叫魂魄就是。”

    魏太后哪里会信这种巧合,她登时怀疑到那个姓白的太监,不过偏生找不到证据——他天天在荆珀身旁候着,怎会于这半夜时分跑到此处?

    太后所料委实不错,这宫灯确是白丝锦特意为甄德妃设计。灯笼的构造很是奇特。

    瓷瓶之上的蜡烛,应该能燃烧到凌晨三点左右,那时是正常人睡梦正香正沉的时候,也是最无防备意识的时候,一声爆破巨炸突然响起,任凭床上的人是猪神下凡,也会给震飞了魄,骇破了胆,甚至今后神经兮兮、惊魂难定、如鬼缠身,诸如此类症状经久不消。

    那瓷瓶之内,白丝锦本来打算放一个大号鞭炮,然后把蜡烛底端的棉油线延长,与引炮的捻子相接。待蜡烛自动燃尽,引线续燃,鞭炮也能发出爆声。

    但是后来想想,如若里面放一鞭炮,容易被人察觉,炸过之后,卷炮的纸片还会让人看出爆炸的缘由。那样有蛛丝马迹可寻、有破绽可抓的技俩,当然不能显示出白丝锦的知识手段。

    白丝锦自有一家独创的妙招。

    白丝锦在蜡烛底端裹了厚厚一层油纸,距离该层油纸下方两厘米左右,也就是在瓷瓶的颈末,又张了一层坚实的油纸。油纸中央,铺撒着一堆高纯的铁屑碎末。瓷瓶底部,装的是些从王水中提炼出的某酸。

    同样是当蜡烛快要烧尽时,引燃裹着的油纸,油纸在狭隘的空间内烧着,下面那层也被引燃烧破,铁屑进入酸中。剧烈反应释放大量氢气,遇见明火发生爆炸。

    如此一个威力不容小觑的灯笼弹,便是白氏这现代文明之下的智慧结晶。

    再之白丝锦并不想取德妃性命,只是想让她受点报应,收敛些过分的气焰。白丝锦早已掌握了静心楼的布局,知道那里除了神佛之像外,接近门口的半室面积,几乎空旷无物,就算爆炸也不会引起火灾,更不会伤到在后墙东侧睡的甄德妃。

    正巧送饭的聋憨丫头是个怕黑的主儿,也料德妃到了坐立不住的时候,而预想了这样的场景。

    接下来就有趣多了。宫人们四处都在悄悄议论:“你说好好的灯笼,怎么就突然炸了呢?”

    “炸的偏偏是静心楼里的灯笼,把那德妃娘娘都吓出病了……”

    “听说那静心楼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只有清修寡淡的高人才有资格呆在里面,反之会遭天遣的。”

    “莫非那是天意的警示?”

    “听说那个,前些日子皇上宠幸的巧桐美人,不知何故就吊死了,后来啊,还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珠,以墨泼面以糠塞口……”

    “这还不清楚吗?巧桐若是得宠了,对后宫里谁的地位威胁最大?”

    “巧桐的死倒是在意料之中,据说太后身旁的红人,荆珀姑娘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真有这等事儿?那荆珀姑娘力战二十莽汉而伤不及身,莫非是被人暗算?……”

    “出了这样的事,太后那边倒是不见大发雷霆,这平静得倒也邪门了!”

    “神灵是讨公道来了!”

    一时之间,宫内竟是谣言瘴气,人人自危。若说这宫中的人啊,为了自保,谁若没有做过几件害人利己的事,倒也堪是笑话。

    甄德妃在术士们的招魂安魄之下,终于醒了过来。但仍旧是哆哆嗦嗦,乍然难定如惊弓之鸟。魏太后心中虽然有鬼,却又总觉这事出蹊跷。

    三皇子虞峥自母亲出事之后,衣不解带地陪同在旁。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问皇祖母道:“静心楼守卫甚严,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派谁进去过?”

    魏太后冥思:“要说人嘛,只有一个送饭的憨丫头。但是她能做什么手脚呢?”

    虞峥凤眼一眯:“那就从她身上开始查起。”

    魏太后道:“这怎么个查法?对一又聋又憨的丫头,岂不是徒劳!”

    虞峥笑道:“祖母所虑极是。如此傻物,就算被人利用,恐也不知。何况用过这次之后,永远抛弃,再也不留把柄。如今之计,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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