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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 乱点鸳鸯埋祸根

    作者的话:昨晚因时间仓促,上传过程中出现了些问题。()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七月五日大改过来,谨向读者表示歉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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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珀躺在床上,面赤唇干,半昏半睡。宫女们伺候在旁,递水的,擦药的,拿毛巾的……形色谨慎,身影匆匆。魏太后则寸步不离,紧握着荆珀的手,那仪态神情,直比疼爱自己的亲生孙女还要亲。

    一位年长麽麽恭敬上前,伏地拜道:“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吧,太后要注意玉体康安。”

    魏太后用另一手肘支着头道:“刘麽麽,你说我们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总不能省心。这平日里,我也就只能对你说个剔己话儿……唉,你和珀儿母亲,都随哀家大半辈子了,珀儿母亲却是提前去了,也不知道在那边过得怎样。最近啊,哀家常想起以前的事情,总觉得像有沉重的梦魇压在心头。还有甄儿,总是任性胡闹,与珀儿过意不去。你说哀家要是哪日闭眼去了,这可怎生是好?她们都是哀家的心头肉啊,她们哪个能让哀家放得下心啊……”

    说完这些,魏太后长叹一声,心力憔悴的样子,似有什么难以承受的苦涩。

    刘麽麽宽慰她道:“我说太后啊,您就静心地颐养天年吧。你看那三皇子峥儿也不小啦,意气风发才华率众,于去年里又娶了‘江南塞北大布纺’的嫡女为妃——人家从虞朝开始就建下的庞大基业,深入全国各地,到了这代,岂料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说前年又老来添子,但这诺大的家底,只怕也轮不到这个黄毛孩子来做打理。说句实在话,这举国上下,除去金枝玉叶的公主们,那个能比他家的女儿更尊贵更奢华呢?这对于峥王来说,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啊……哈哈,想必再过一年半载,您就能抱重孙儿了。只要择日峥儿能登上皇位,德妃娘娘还用您再操心吗?却再说说珀儿这孩子,有情有义,忠心护主,就算娘娘脾气娇些,珀儿定也是不计较挂怀的……”

    荆珀不知何时已醒过来,虚弱咳道:“荆珀一介粗鄙布衣……承蒙太后大恩大德,永生不忘,哪敢有半分怨言……”

    魏太后扶住她道:“可巧说着,你就醒了,”而后笑对刘麽麽道,“有你俩这话啊,哀家可就放心了。()荆珀啊,忠于哀家就要忠于德妃,忠于哀家就要忠于峥王,而忠于他们就等同是忠于皇室啊。”

    刘麽麽谄着老脸笑道:“太后你就放心吧,荆珀这孩子啊,在她母亲灵龛前发过毒誓,当效不效,则天打雷劈五龙轰顶——这可是‘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皆可为证的啊……”

    魏太后喝道:“刘麽麽!”

    刘麽麽惊了一吓,慌忙俯地。

    魏太后的脸色缓和下来,“休要再提毒誓之类,那是对人的一种禁锢。就让荆珀这孩子凭心而断吧。”

    刘麽麽察言观色,知道太后看似形怒,实则心喜,就识相告退道:“奴婢满肚直肠,嘴无遮拦。这就退下,荆珀姑娘好好休息。”

    等她退下,荆珀因气虚而散音,喘道:“其实麽麽提醒得对,珀儿一直不敢忘怀……”

    魏太后正要说些什么,忽有宫人来报:“启禀太后,外面有个小公公,说是要来探望一位朋友。”

    荆珀闻言,知道是锦儿放心不下,特地冒险前来看望了。身上顿觉一暖,但又思及不妥,随即凛然起来,回道:“告诉我那朋友,说我已经康复,正在调养静息,改日再做相见。”

    魏太后笑道:“人都来了,哪有不坐就回的道理?……害什么躁,哀家正想传他过来,陪你说话解闷呢,这或许比上药的效果都要好些。赶巧他就来了。”

    在荆珀的担忧中,魏太后命道:“宣他进来。”

    白丝锦一身太监服装,登堂入室。魏太后对他左瞧右瞧,最后叠声赞道:“果然是不同凡人气度啊,古有美男潘安,今有这锦小公公也,呵呵呵呵……”

    白丝锦看向荆珀,见她除了气色虚脱之外,那被烫伤脱皮的地方,在消肿散热、生肤养肌之草药的护理下,已经恢复了大全。不禁稍觉宽怀。

    听了魏太后如此说法,白丝锦因不能袒露身份,只得将“错”就“错”下去:“谢谢太后盛赞,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略略叙了几句,白丝锦正准备拜辞。那魏太后却沉吟一会儿,开口问道:“锦小公公,你是否对珀儿有意?珀儿,你是否对锦小公公有情?”

    白丝锦与荆珀面面相觑,这太后想玩什么把戏?有情有义又当如何?

    魏太后俨然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呵呵笑道:“来来来,不必羞窘。瞧你们俩个,这站在一块儿,真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啊!哀家要是不舍你们个恩典,为你们这对鸳鸯牵个红线,只怕天意也难违啊!”

    荆珀急起来了:“太后,我和锦小公公只是朋友……”

    魏太后把手一摆:“邪?朋友?这词听着倒也新鲜。哈哈……以朋友作为基础后盾,走到一起的婚姻才最圆满啊!经历有友谊、爱意、亲情这三阶段啊,这感情才算有了着落,才不像那些建立在沙堆里的房屋,经受不住风雨就已岌岌可危。”

    一通大理之后,魏太后又兀自道:“何况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可不要辜负了哀家的美意啊……”

    白丝锦暗忖,这老太婆,兀自个没完没了,如此大把年纪了,唠叨起来竟是中气充足,绵连不绝,丝毫不见衰竭喘吁的气象。如此大的肺活量,如此好的精气神儿,也不知道是如何练就的?若是能研制出来其中密方,推出一系列“太后养生护气之产品”,拿到市场上卖,岂不是要走俏大江南北?

    但是话又说回,这老太后如若不是提到了最感兴趣的一桩亲事,却也不会这么兴致高昂,而是呈现垂老之态了。怪不得媒婆们大多长寿,这就跟八卦可以使女人减压是同一道理。

    白丝锦思,还是枯囚婆婆与我的脾性相合啊——那般果断而坚强的女子,也难怪李铿故老将军在临死的时候,托付大任给她。

    想起枯囚婆婆,白丝锦觉得似有暖流从脚底腾起,不禁思绪万千。婆婆,人死灯灭,也是归宿,锦儿不必为你悲伤,誓要帮你完成一统愿望就是。那日到来之时,人皮符图就会彻底地从我脚下消失为乌有。

    想起脚底的符图,白丝锦转念又忆起了一人,妙薇公主庆生宴上那位带着面具的江湖术士。为何对他有那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他烧掉的,分明是张假符图——只是他为何要那样掩人耳目呢?莫非……他已经知道了符图的下落,而故在我面前做的试探举动?还是别有他因?

    脑中派生出来如此之多混乱,白丝锦根本没注意到太后又说了些什么。却突然接到太后看向自己的眼光,只听她笑吟吟地问:“锦小公公,哀家只有一事要求,你看可否?”

    白丝锦道:“太后请讲。”

    荆珀却插口窘道:“太后,您误会啦……”

    魏太后连连摇头叹气:“唉,不一样啊,终究珀儿是女孩家,脸皮儿薄。但是哀家,只不过把想法与锦小公公分享一下。至于同不同意呢,还得由他表态。”

    太后把脸对向白丝锦道:“哀家准备在城东郊外,给你置下百亩田地,再许你千万钱财,建屋置陵。从今之后,你就从皇家退出,归于田园,打理庭事。再过十年,等你把一切拾掇出条理来了,哀家就把荆珀风风光光地给你嫁去,也省得她跟着你过穷日子受苦。如此安排,你看如何?”

    白丝锦听太后这般一说,登时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太后早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但又不能断定,就使了这一石二鸟的计策。

    若我真为男子,与荆珀情投意合,那么此招联姻,既能利用荆珀在她身边,作为对我的胁迫。同时又把宅院设在了她所控制的范围之内,卸任归田,田归她管,自己仍是没有逃离她的手心。轻易便把原本隶属诚王的人,转到了她的麾下。

    当然,自己若是另外的身份,逼亲这招定能打出原形。

    白丝锦正思虑着,要不要依着老太婆的意愿发展下去,给她些意外看看呢?突然门口传来喧哗之声:“德妃娘娘,您不能啊,请您回静心楼吧,您还在监禁期啊……太后有令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德妃哭着嚷道:“太后姨妈,您不能把锦公公给了荆珀这小蹄子啊……”

    刚刚响完这句,一个跌跌撞撞的仓皇身影,就往荆珀的身上扑了过去。

    在众人的冷气声中,一把锋利闪光的短剪,赫然插进了荆珀的背部。血顺着荆珀的白衣印染开来,触目惊心。

    甄德妃反手用力,拔出那淋淋的剪刀,血溅满地。她拖着哭腔叫嚣:“太后姨妈,您不能把锦可人儿——婚配给她这蹄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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