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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 严刑逼供诱幕主

    虞峥伏到太后耳边说了几句。():。魏太后心念一闪,惊道:“对对,是谁送来的灯笼?静心楼里怎么会有灯笼?!……聋憨丫头,聋憨丫头呢?来人啊,把这贱婢给我押上前来!我只让她送饭,为何多出一个灯笼来?!”

    侍卫们带着战战兢兢的聋憨丫头上来,魏太后试图让她听见,使劲骂道:“如此一个又笨又傻的下人,留下你是可怜你!没想到也胆敢对哀家耍心机!”

    那丫头什么也听不懂。只是惶恐地瞪大眼睛,一个劲儿的摇头后退。

    虞峥止道:“皇祖母莫要心急。咱们如此审讯,显得不爱惜下人,暗地里滥用家法,会被闲话了去。咱们要于光天白日之下庭审,声势越大越好。”

    魏太后一怔,悟道:“峥儿的意思是,咱们赌上一局,把那幕后的主儿逼出来?对那聋憨丫头狠使苦肉计,倘若那幕后之人有稍微的恻隐之心,便会有迹可寻?”

    虞峥点了点头。魏太后皱起眉问:“若那幕后的始作俑者,偏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狠主呢?”

    虞峥唇角神秘翘起:“不一定呢。事到如今,别无它法。只能做此一试。”

    聋憨丫头被绳索绑着,跪倒在森严素穆的大殿之下。

    她有些傻气的脸上,写满了大祸突降的不知所措。一道道纵横的泪痕,茫然呆滞地滴淌,彰显着极度的恐惧无助,和对世事的不信任。

    魏太后在虞帝旁边正襟危坐。三皇子虞峥则陪在案端,悠闲自得地端起茶杯,也不饮用,只是无意识地用杯盖儿敲击着杯口。一下两下,似濒死的钟声一般,让人没来由的方寸慌乱,压迫得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虞帝有些意兴阑珊,打着哈欠问道:“我说母后啊,德妃娘娘发生了些意外,被吓得至今昏翳不清,朕也想为她讨个公道。可也不能迁怒无辜啊,这个又聋又傻的丫头,知道什么?!”

    魏太后忿道:“皇儿,好啊,你羽翼满了翅膀硬了,就忆不起母后为你受的那些苦了。可是母后却刻骨铭心啊,这一闭上眼,就想起了你早死的父皇,还有哀家扶持你走过重重陷害才至今日的情景啊……如今母后老了,不中用了,你就不听哀家的话了……”

    虞帝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母后如此说话,儿臣可就不胜惶恐了。母后啊,您老就随便审问吧,儿臣在旁看着就是了。”

    魏太后看着陆续进来的孟昭仪、虞诚虞梵、虞敦太子以及倾云、妙薇两公主……觉得时机已到,就开口道:“开审,传刘麽麽。”

    刘麽麽提着一盏外形与那爆炸宫灯一模一样的灯笼,比划着从门口的递碗洞里塞进去,然后玩把戏般地藏起灯笼,并给聋憨丫头松开绳索,让她寻找刚才的灯笼。

    聋憨丫头好像脑中闪过了什么印醒,就向静心楼下的拐角落处奔去。左看又看,空空如也,才垂头丧气地抱膝坐了下来。

    莫非那晚,她是在角落里捡的灯笼?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刘麽麽对太后使了个眼色,暗示这种寻根究源的办法并不能通,还是得用酷刑逼主的狠招儿才行。

    魏太后道:“这丫头的脑袋不灵光了,看来得给她透些气儿才能恢复。把她带上前来,扎针逼问。”

    聋憨丫头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自由,正要高兴,却转眼间又被绑起,不禁呆愣。看到刘麽麽拿着一盒又尖又长的针走来,本能使她不禁战栗着退了几步。

    刘麽麽垂老的三角眼里满是笑意,甚是阴毒地摒起一针,“呲”的一声扎入那鲜活的肉里。

    聋憨丫头宛被蜂蜇,惨声厉叫。众人心中莫不汗毛丛生。

    随着刘麽麽更加快速的手起针落,聋憨丫头的惨叫接连不断。叫到最后,她的身上已布满了无数针孔,如同蚂蜂筑成的窝。她痛得麻木,反而不觉那么痛了,声音也哑得说不出话来。她恍然看到了孩提时代死去娘亲那慈爱的笑脸,竟沉沉昏死过去。

    宫人们早已抬过两桶水来,抡起桶底对着聋憨丫头的头泼了过去,丫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魏太后问:“下去该怎么审讯呢?竹签戳指,割舌喂狗烙印火刑……还是如何?”

    殿上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开口言半个不字。

    虞峥笑道:“皇祖母就看着办吧,还是不要打上烙印的好,不如就竹签戳指吧……”

    魏太后点头应允:“就按峥儿的意思。”

    十指连心,早已痛得失去知觉的聋憨姑娘,又感到了新翻加倍的疼痛,那种刺痛疼入骨髓,钻进肺腑,涌进千肢百骸,甚至眼睛耳朵,直至每个毛孔。那种痛苦是新鲜而深刻的,每签都那样鲜明。

    聋憨姑娘沙哑的嗓子已喊出血来,只能如断流的水一般咕咕噜噜的呜诉。

    虞帝早看不下去了,只疲色说道:“母后,儿臣突感不适。一切便由您作主审吧,儿臣先行告辞。”

    语罢蹒跚退下,那背影显得孤独萧索。

    魏太后被如此一晾,微有尴尬,随即又清嗓咳道:“皇上既然龙体欠安,那咱们就接着审讯。让他静等结果。”

    宫人们已经又拿起水桶泼醒那聋憨丫头,太后微笑:“这刚泼了寒水,若再烙上几块热铁,不知是怎样一番滋味啊?……来人啊,拿烙铁来。”

    话音甫落,一盆红通通的铁块已抬上来。

    殿上的温度顿然升了许多,诸王众妃各公主的神经骤紧,似乎已闻到了焦糊灼烧的味道,额头上不禁冒出汗来。

    太子虞敦早已抖如筛糠:“皇姐,皇姐,谁要烧死咱们?”

    倾云公主紧紧拉住他手,柔声慰道:“敦儿不怕,没人要烧咱们。”

    魏太后心里已微慌神,暗自忖道:“这招若还不能逼出幕后主人,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三皇子虞峥倒是稳有胜券的模样,似乎在看一场钓鱼的戏。

    酷吏们挑起一块火红炙热的铁块,在距聋憨丫头还有两三寸的地方,她的眼睛骇睁得全是眼白,她试图再大叫出来一声,却是再也喊不出来,又急又悚之下,喉中的血竟像泡沫一般汹涌而出。

    正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如此欺负一介弱质女流,不怕辱没皇家威严吗?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满座闻言皆惊,只有两人例外——虞诚忧心忡忡,虞峥则满意冷哼。

    魏太后怒道:“何人喧哗,带上殿来!”

    “不用劳驾这些可怜的走狗,白某会走!”言语间,白丝锦飞出左脚,踢向那拿着烙铁发愣的酷吏,直到那人自己把烙铁烫上自己的胸脯时,才发出杀猪般的狼嚎。同时右脚也不闲着,踢翻了满盆的烙铁,几个宫人的惨叫响起。

    太子虞敦远远拍手笑道:“好身手,好身手啊!打得这些狗仗人势的太监们,那叫做一个‘落花流鼻水’啊……哦,不对不对,是烧得他们落花流水!……”

    混乱之中,有人大喊:“快抓刺客,保护太后!”

    侍卫们潮水一般涌入,结实绑住了白丝锦。

    魏太后被吓得老花失尽颜色,哆嗦着唇:“是你!果然是你!……德妃娘娘的病,是不是你用灯笼炸出来的?”

    白丝锦面容平静:“正是白某。白某不才,没吓死她。”

    魏太后颤着手指,怒得差点昏倒:“押入牢中,明日开斩示众。”

    妙薇公主急了,虞梵也内乱了,虞诚更是忧急如焚。事已至此,只能先缓一下局面,再作计量。虞诚慌忙上前拜道:“皇祖母息怒。想必中间定有误会。”

    魏太后怫然更怒:“铁证如山,还能有什么误会?哀家念在你是我的孙儿,就不再究这幕后的事儿。可这个太监绝不能饶!明天一早就得斩首!谁再替他求情,就踏着我老婆婆的尸体过去!”

    虞诚闻言,决定豁出去了:“皇祖母,他乃是诚儿府上的人。诚儿管教不严,铸成大错,诚儿因此,愿用性命换来皇祖母对她的宽恕!”

    虞诚此言一出,震呆了全场的人。就连峥王,也面露异色。

    魏太后突然纵声大笑:“哈哈,我的好孙儿,真是我的好孙儿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下人,竟然不顾了皇室的开枝散叶……也敢为一个下人,如此和哀家叫嚣,哈哈哈哈……”

    白丝锦冷笑一声,挺直脊梁,面向诚王冷冷说道:“你是何人?白某不认识你!白某只是在你府上寄宿了一晚,双方互不了解,怎能叫做认识?……大家如若不信,请问问他,恐怕他连我是男女都不知吧?”

    除了峥王,和那神医梵王,余者都奇怪不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诚闻听她说不识自己,痛心疾首,恨不得让剑戟穿肠而过。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锦儿她这是为了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不拖累于己啊。心里又复狂喜,之后却为难了——锦儿她说我不知其身,我若答她是女吧,万一她不想暴露,该怎么办?我若答她为男,她偏说女又该如何?

    虞诚一时,心中颇是踌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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