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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章 故将鬼宅开石棺

    虞诚觉得世界在刹那间黯然失色,他心里一片混乱:“因为我怕失去,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我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位女子,继承了母亲的某些特质,又以卓然超俗的姿态行走于世。()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锦儿,你是上天赐我的宝,此生若能娶你,活着再无遗憾。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要离弃我,好吗?”

    她心头一窒,却不愿过多深究他的眷恋意味。只淡淡道:“我听不懂,也不想懂。”

    白丝锦有些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对诚王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可那应该不是爱情。如果再尴尬地相对下去,难免会纠结出阴差阳错。

    她不是不想接受诚王,只是心底深处,似乎冥冥有一份等待和呐喊,究竟为谁存在,她也不知晓。

    虞诚扭过头去,不愿看她最后一眼。白丝锦系好衣服:“我就走了。”

    诚王背对着她,仰天长笑,笑得胸腔嗡嗡震响:“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白丝锦听他笑得悲凉,心绪复杂地道“诚王保重”,翩翩衣袂便消失在了石门之外。

    白丝锦的背影消失之后,虞诚捶着门框,失声痛问:“为何,为何要走?……本王犯下的错,当真无法挽回吗?本王有那么不堪吗?做本王的唯一正妃,很委屈吗?”

    邶风早想拦她,可得不到诚王的指令,又不知该当如何。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反复踱道:“诚王,就快来不及了……你不愿看她最后一眼吗?”

    虞诚嘴角一咧,尽是嘲弄:“多看何益?徒增牵绊而已。既然再也不见,不如不看。”

    邶风扶着失魂落魄的诚王,看到他也断了一指,惊道:“诚王,这是怎么回事……”

    诚王没有回答,只是疲弱问道:“邶风,她走了吗?”

    邶风黯然点头。()虞诚扭头返回卧室,“噗”的一声吐出半口鲜血来。

    邶风忧心忡忡,惶恐地道:“诚王,我去请‘生死神医’过来……”

    虞诚不容置疑地道:“若想本王尽快恢复,就别让任何人来打搅我。”

    邶风急道“可这手指……”,又深知诚王的固执,只得跺脚作罢。

    此后连续数日,虞诚形容枯槁,谢绝见客。他因失血过多,高烧不退,邶风只得笨手笨脚地为他打理,用温热的水浸湿毛巾,拧得半干,敷在他的额头之上,还得承受他的梦话连篇。

    虞诚躺在床上,耳边似有佳人轻语“这间留我住吧”,他骨头酥软地答道“这间却是我唯一的睡处,姑娘若不嫌弃,日后就与我……和衣共枕吧”,伸臂向她抱去,却看到美人漠然离去的背影,手里只扯到一片衣襟。

    虞诚从昏沉中半醒过来,才发现怀中抱的原是邶风。邶风一脸苦相道:“诚王你醒来啦?你,你撕破了我的衣衫。”

    诚王恍若未闻,推开他道:“故人余息尚在,可惜已是音容渺渺。她若再回来时,我定把她捆绑起来,披上盖头,扔进洞房,做我的新娘……我都不愿碰她。”

    邶风看他如此癫傻,有些想笑,却嗓子发堵,只附和道:“对极,把她绑进洞房,再也不得逃跑。”

    略知内情的邙寇,早已为这形势愁得焦头烂额。他闻听邶风的话,操起板斧破口大骂:“不就是个黄毛丫头吗,当日装成男厮还混骗了我!风兄弟你也该长些志气,帮诚王振作起来!再婆婆妈妈的儿女情长,被她迷得晕三倒四,我这就去砍了她丫!”

    邶风激灵一震,他这是在含沙射影谁呢?谁被迷颠倒了,我还是诚王?

    诚王忽动怒道:“放了她走,勿要伤她性命!谁敢动她半根头发试试,咳咳……”

    却说离去的白丝锦,拿着诚府侍卫的腰牌,顺利出了城门。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灵深处的孤独寥落,好似藻草一样,缠在她的左右。在这个时空,她没有任何归宿的感觉,虽与诚王有些莫名的纠扯,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只好如行者一般,时刻不停地走,才不会有闲暇功夫去胡思乱想。但她身无盘缠,纵然别人惊于她的单纯美貌,不怎计较她的白吃白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些天来,江湖上已渐有流传,说是一位冰霜神女,长相婉丽飘逸,却是劫匪出身,只因了那脱俗外表,被拿之人都还心甘情愿,看来距离祸世之日近了。

    白丝锦想,我还真是招风。就挤些草汁,把衣裳脸面涂了个大概。风餐露宿实在不便,她想暂找一处落脚之地。

    去哪好呢?白丝锦心里一亮——故将军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环境幽寂。虽遭封禁,生活用具想必也还齐全。不去此地,更去何方?

    看来真是老天眷顾,为我打造了这栖身之处。只怕就连虞诚也想不到,我会卷土重来。

    既已做出决定,立时便动身前往。她翻过院墙,入得其内,只见灌藤嘉木,月移影动,乌啼凄森,氛境悚怖。白丝锦不是被吓大的,什么凶险没经历过?

    她燃了火折子,来到一处空旷荒芜的院子。院内兵器屯列,锈迹斑斑,墙壁上还隐隐有大片大片深褐的血迹。

    白丝锦想,将军戎马一生,兵刃沾血,溅及此处,也不足为怪。

    再往里走,是间圆形大殿。几盏琉璃明珠驱散了室内的阴暗,发出诡异的光圈。圆殿中央有两蹲石狮,悬地三尺,倚墙而雕,大有凌空扑来啖人之意。石狮的头颅相对,姿态逼真,怒目对视,威风凛凛,长毛飚扬的脖颈恰碰抵在一起,不留缝隙。它们的后臀和尾巴,则融合镶嵌在墙壁上,撑起整个腾飞的狮身。半悬半扑的两头巨狮,动静相宜,仿佛在待捕猎物的守神,形成了一道掎角屏帐,挡住这圆殿后面的陈设。

    石狮为何不雕在门口,而悬横在这大殿中央呢?

    白丝锦觉得事情有异,无奈光线昏黄,看不甚清。突然注意到石狮嘴里,似有狭长而微弱的光线发出。她也不畏惧,伸长手臂,各从两狮喉中洼处,抠出一颗半藏半露的璧珠来。那璧珠如鹅蛋一般大小,韵华生辉,入手感觉滑凉沉甸,好似握住了两颗巨形蛇胆。

    白丝锦一手一个,摊在掌心,璧珠的光芒毫无阻挡地射向了四面八方,整个圆殿霎时一片洞明。

    她调整了视线,不愿从石狮的爪下弯腰拱过,就飞身站上那高昂的狮颈,向其圈护的内围看去。地面陡然一落,凹处居然停放着一口石棺。石棺约有九尺来宽,长度则是宽度的两倍左右,棺身刻有几个突兀深陷的篆字,“将军李铿之穴”。

    白丝锦奇道,这棺如此规模,堪比普通人家窝居的住房面积还大,只是不知里面都装些什么?

    名将多不贪财,否则也没了率才气度,所以应该不是金银珠宝之类。那又会是什么?莫非这府里的妻妾仆人、童男幼女皆被殉葬于此了吗?但里面若为府中家眷,又厚又沉的棺盖是谁抬放的呢?诈尸,或是回光返照?

    心神微撼之下,她双臂运力就想推开棺盖,却是纹丝不动。试探着推了几番,仍是徒劳。

    也难怪白丝锦拼尽力气,却移不开半毫缝隙。她自然不知,这棺盖几乎有万斤之重,乃是三十六位彪形大汉合力擎上去的。

    白丝锦摸索之间,发现这石棺的斜对顶角,皆有一处暗槽,暗槽尺寸恰与手中璧珠大致不差。她心中一喜,原来这棺材的机关,藏于石狮喉中。

    若不是她深夜造访,再加天生心细,又怎会发现石狮喉下隐藏的暗光?那狰狞的狮盆大口,就在白天几乎也无人敢看,更甭提贸然把手伸入其内了。看来机会总是留给有胆识之人,此言果然不假。

    不多耽搁时辰,白丝锦把璧珠放进两个暗槽,只听得闷隆声起,棺盖已滑开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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