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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章 水晶寄语涩离别

    白丝锦的短剑“哐啷”落地,俏脸气得泛出粉色——这粗俗浊臭的男人,恁地不知轻重,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能说出这般无耻的诨话来?口头上的便宜,占着很舒服吗?

    虞诚看她会错了意,也不解释,只微醉着眼道:“锦儿,我给你看样东西。(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待会再继续划,好吗?”

    他打开脖颈上的绣囊,取出一条白光璀璨的项链,郑重而宠溺地给她戴上。刹那间天地失色,究竟是人衬托了项链的纯美,还是项链照映了人的仙姿,皆已分辨不出。

    白丝锦下意识地向后退缩。虞诚则向前一跃,疲弱地跌进她的怀里,顺势压倒了她。

    虞诚胸口的血,把白丝锦染得分外妖娆。他把湿润的舌尖,磨蹭在她乳/晕之上,贪婪地蠕动舔舐。

    白丝锦身子一麻,用力推远了他。虞诚扑倒在地,笑道:“锦儿勿要推辞。这项链与你,真是如同天造地设一般——太适合不过了。”

    白丝锦感受着他的炽热以及深藏的脆弱,心里蓦然升起莫名的怜惜,扶起他道:“这是水晶项链,传说是由天使的泪坠落尘间,凝结而成。神仙动了凡思,那份固执的深情,可谓是弥足珍贵,堪比玉壶冰心,所以才会如此的澄澈明润。”

    虞诚听得忘了疼痛,撑起身来,抱过白丝锦的头,又是一阵乱吻。温热的鲜血,此时变得半黏半稠,悬落在白丝锦的发丝之间。

    他喘息道:“听着这样美丽的故事,悠然死去,也是一种幸福啊……锦儿你知道吗?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她在我三岁那年,便仙逝了。那是一个孩童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我却记不得她任何的音容笑貌。我朝思暮想着她的模样,然而只有这颗白莲水晶,印证着母亲存在过的痕迹。()

    宫里的孩子都欺负我,还嘲笑我是没娘的孩子。甚至一些贵妃夫人们,也觊觎着我的水晶。一位夫人为了骗取项链,就假意认我做亲孩儿。当我把水晶给她时,她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贪婪地塞进衣服里,还凶狠地威胁我不许跟外人说。我察觉到她的意图,便撕拽着她的袖子,非要夺回项链,却被那些狗仗人势的宫女太监打得头破血流。幸好被父皇及时看到,才把我从险境中救出。

    我八岁时,郦国圣君派来使者,接我到那儿游玩,我才知道母亲是当年的郦国公主。那圣君老舅对我特别疼爱,就把母亲惟一的画像送给了我,还哀恸大哭道‘天妒红颜,孤王只有这一位妹妹,却先离世,怎不令人倍觉伤痛?孤王也离入殓之日不久矣’。

    后来听到一些风声,说母亲身为公主时,已具备着非凡的治国才能。她的父皇,也就是我那郦国外祖公,曾经半真半假地戏言,要把郦国疆土分给母亲一半。她与太子舅舅,哪方的王土治理得好,另外一方就主动让贤,退居到幕后辅佐正君。

    母亲却不知怎么嫁入了虞国,深得宠幸。那时前皇后已经撒手人寰,母亲就被立为储后。可惜母亲命薄,不多久即暴病身亡。你应该看过她的画卷吧,你俩的眉神很像。她脖颈上还戴着一枚蓝色水晶,不知是否陪葬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我在很多年前问过父皇,生要见人死要见穴,母后的牌位在哪儿?父皇闻言大怒道,‘她是不配拥有牌位的’。我不解父皇何出此言,心中却立志要建一处最美的地方,远离纷扰尘世,为她立下牌位。半年之前,我的‘长清梦殿’扩成,就特意留置了这间密室来供母亲。当时还遭人诬陷,称是要屯兵谋反。父皇前来勘察真相,却被戳到了痛处……

    自幼对母亲的憧憬与惦念,使我觉得世间女子惟她一人。她成了我的精神寄托,我甚至觉得她并没死。父皇屡次向我提及婚事,我都坚决推辞了,我不容许任何女人走进我的生活,与我母亲相伴。我亦不喜女人绊在身旁,缚手缚脚的别扭感觉……我对女人的毫无兴趣,直至遇上你后,就彻底地崩溃瓦解。我再也做不了君子,我想到了娶妻成家……”

    白丝锦默然听完,平静地道:“我伤怀你的身世,却不能因此饶恕你的错误。”

    虞诚笑得坦荡开怀:“我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想把母后留下的项链,以及它所附带的故事,全盘告诉于你。现在我的话已经完结,你可以刺下致命一刀了。”

    白丝锦抵着他的心脏,手指有些颤抖。当虞诚从情/欲里醒来,分明是位真君子啊。

    她终究无法砍下那致命一刀,虞诚总也控制不住缠绵的悸动。因此后来,白氏多次选择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白丝锦的声音如冰下幽泉,“你和邶风,都认定我不会杀你们吗?他当日为了救你,失去一根手指,倒很值得可惜。但他今天,却犯了与你类似的错误,欠下我一条手臂……”她闭上眼睛,字字句句地顿道:“那我就公平相待吧——你对我上下其手,现被废掉一根手指,算是对此次越轨的惩罚。你亦欠我一条手臂,暂时寄存在你这儿,以观后效。倘若再犯,定卸不饶。”

    虞诚闻听此言,霍然站起,身子晃摇难定。他铁青着脸,抿紧嘴唇,良久咬牙挤出一句:“该死的邶风。”

    不愧是君子风度,连暴怒时都有一种内敛克制的大气。只是那新月眼眸里雷霆万钧的危险,却让人心慌亦心惊。

    白丝锦冷嘲道:“你不必在心里计较什么。邶风是个讲守原则的武道之士,他对主人的忠实,日月星辰可鉴。你怎就如此轻信了我,不怕我是细作,故意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吗?”

    虞诚端起她的下巴,声音里有丝狠意:“锦儿,我侵犯了你,我愿意因此而死。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许任何男子,碰你一寸肌肤一根毫毛。”

    白丝锦有些困惑,我几时成了他的女人?只有双方都愿意了,那才算是彼此的人,如今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被他强吻了去,我就成了他的女人?若是刚才不慎被他霸占了贞操,他莫非要把我贴上封条,永远不得见那天日?可笑可笑……这个男子,难道长期处在礼义灌输之中,罹患上了强迫综合症?所以遇到我后,便把那压抑许久的霸气释放了出来?

    那就绝对不能和他走得太近,省得哪天缱绻出无尽的恩怨来。

    白丝锦道:“请君自重。你仅是我的朋友,如同邶风一样。在我眼里,无所谓身份高低贵贱,若得知音相投,街头的走卒小贩、叫花浪子,皆可结成深厚交情。我最厌倦那些凭借权势耍狠之人。就算为了争抢心爱的女子,也要凭借真才实能,方显本色。”

    虞诚听得惭愧,心里却隐然确定了某些事实。他虽不清楚锦儿的来历,亦不明白那天她刺杀自己的缘由,但似她这般冷竣淡泊、遗世高洁、不惧生死、蔑视金钱权贵如粪土草履的人儿,怎么可能被人拿捏住了软骨呢?

    想必中间定有误会,而幕后之人定是在利用矛盾来推波助澜。看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该怀疑于她。

    这结虽然开了,虞诚心里却是充满苦涩,他酸苦道:“我向来待人不薄,从来不以自身权势为念。但是邶风……他也如此对你?”

    白丝锦讥讽他道:“他若如你这般蛮横粗鲁,我这浑身上下,怕是没一处完整的地方了,还有你下口的余地吗?”

    虞诚一把抱住白丝锦,紧紧圈进臂弯里,好似半个不慎,她便化为魂魄消散了去,“锦儿,我该拿你怎样?”

    抚摸着肌肤上的印痕,她感觉得到虞诚日渐沉陷的依恋。她想,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白丝锦道:“我只想你,不要禁锢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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