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而复生2
在觥筹交错中和歌舞中闷闷地呆了一个时辰，我借着尿遁偷偷逃了出去。
夜空洋溢着冷冽的清辉，皎洁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青色的光芒，一片朦胧温和。夜、很静，很静，四周只有我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手心搓着手背，我的目光淡淡掠过拇指那枚玉扳指，那玉已然温莹润泽，无任何瑕疵，但……人却已经不在了。
秦少卿。
我低低的叹了一声，他对我的恩，我无以为报。我是敬重他的，我对他那种不同与亲情和友情的牵挂，却又与爱无关。经历这么些年，有时我都会怀疑自己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有的人，一旦相遇，就像是飞蛾扑火；有的人，即使是同床共枕，也会形同陌路，咫尺天涯。
此时我终于有些明白，赵然说我不懂得爱，不是空穴来风。
我真的不爱他。
“踏雪寻梅，是一种意境，也是一种情怀。”
我徐徐抬头看去，长廊的另一头站这样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玉树临风，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他却绝对当得上那一句：温润如玉。
我微笑看着他，“姐夫，你也出来透气么？”
易无知慢慢走近，云淡风轻的笑着，“不，我是提醒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嗯？”我疑惑的看向他。
“他们都在凉亭里。”易无知望向长廊尽头的凉亭，雪光耀眼，夜色清冷，四周一片寂静。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酒香，我循着酒香望去，只见院内凉亭中有几个人，当中的小红炉烫着酒。
这酒不能喝，喝了会有麻烦的。
脚步一顿，我坐在长廊的栏杆处，故作轻松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易无知轻轻一笑，“酒醒了就回去，你姐姐会担心。”
“如果你真的在意姐姐会担心，就应该把你的一切都告诉她。姐姐她是一个聪明人，不问不代表不知道。夫妻之道，贵在坦诚。”
他微微一愣，“我对南海必须忠心。”
“南海？”我扬眉，站起身来，用连自己都陌生口吻说道：“易无知，你说的南海，是诸葛青天还是诸葛缙云？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你的忠心难道不应该是天下百姓吗？这一路从东京而来，你没看见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吗？没有看见因为自己野心而牺牲的累累白骨吗？你看到这些有没有内疚过？”
易无知的眼神蓦的一暗，眉心掠过一丝惆怅，显然我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的悲剧和被动就是——愚忠。
但令我惊讶的是，他曾经为了我背叛过诸葛青天……
“听说易先生在下雪的时候，喜欢撑一把油纸伞，骑着小驴去踏雪寻梅。然后寻一个清幽的小庙，欣赏梅花和雪景，与方丈谈论佛经，边上还有小炉，用雪水泡一壶好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秦少鸣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棕色的眸子隐藏着一丝暗涌，“可惜，如今我们在此只是附庸风雅。”
我和易无知一怔，只听秦少鸣一笑，“凤姑娘，不进亭里叙旧一番？”
“叙旧就免了。”我假意扶着额头，“刚喝了一些酒，就出来醒醒酒，现在好些了，我要进去了。”
“由不得你。”秦少鸣嘴边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觉颈上一麻，全身倏然软了下来，动也动不了。然后有一个人扶着我走到了长廊，靠在凉亭的栏杆上，虽然至始至终我都没看见那个人的样子，但很明显，她是一个女人。
我静静地坐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子，耳边是他们异常诡异的叙旧之言。
“你的腿？”宇文燕的目光落在诸葛缙云的腿上。
“太久没动，算是废了。”诸葛缙云挽起一抹笑，目光一瞬落在我身上，“幸好还有这个轮椅。”
宇文燕嘴角一扬，冷笑，“这倒是一个稀奇的玩意。”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一紧，垂下眼眸。早知道我就应该继续呆在里面喝酒，也不会沦落到躺着也中枪！
“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诸葛缙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怀思，又带了那么一点苦涩。
宇文燕轻轻摇头，“远不及圣祖当年的繁华。”
“圣祖有三大将军，左右两相，才开创了五十年的太平盛世，你单凭秦少鸣一人，五年的时间就将一个国家从衰亡走回到这个水平，是你太挑剔。”
咦？我抬眸，双眼望望这个又瞅瞅那个，奇怪了，他们难道不应该剑拔弩张，拼个你死我活吗？现在前线两个国家正在打仗呢！不懂，看来在两个高智商人的面前，我只有发呆的分。
“三大将军，左右两相，呵！”宇文燕发出一声冷笑，“‘凤鸣秦山，南海诸葛’。三大将军的后人只有秦氏一族仍在报效朝廷，凤家从商，而你们诸葛一家也归隐南海了。”
“能不归隐吗？左右二相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诸葛缙云眼眸深处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狡兔死，走狗烹。”
“那么，既然你们归隐了，又何必出来兴风作浪？”宇文燕的语调一沉，令我忍不住抬眸望向他，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诸葛缙云的身上，眼中精芒电闪，“莫非当年秦氏一族所言非虚，所以才差点被灭了门？”
诸葛缙云的神色变化不大，“秦氏一族的能力我也有所听闻，他们为圣祖窥探他人的内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忠心的。若是秦氏一族违背了认主的诺言，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人。”
“那只是我的揣测。”宇文燕一笑，微微挑起了眉，“那如今，你是要违背你们祖宗发的誓言吗？——诸葛一族永世不得背叛天垠皇朝。”
“是。”诸葛缙云的眼中渐渐酝酿出一抹深沉，“诸葛一族永世不得背叛的是——正统。得玉玺者乃正统。”
宇文燕望向远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深不可测，“听说你这次进京，除了易无知和冷三，其余都是与南海无关的人？”宇文燕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很肯定的。
“是。”诸葛缙云的声音顿了顿，再出口却带了抹淡淡的嘲讽笑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倒是不少。”
“这么说来……你是想……”宇文燕的语调诡异的深沉，令我忍不住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诸葛缙云身上，淡淡道：“为什么？”
诸葛缙云神色变化不大，眼中反而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漠然，目光移向我，缓缓变轻变柔，待再转头，眼中只剩下决绝的冰寒，“他伤害了他不该动的人。”
“咳咳咳”，一口气没提上来，口水卡在喉咙里。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心虚得很，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外面私会情人，问题是分不清哪个才算是偷情的对象，彻底混乱了！
“如此一来，朕明白了。”宇文燕优雅的一笑，“你是想摆脱诸葛青天？”
诸葛缙云越发笑得诡异，“不，是架空他，得到南海的一切。”
宇文燕微微一愣，幽深难测的笑道：“你能保证在得到南海之后，不会有更大的野心？”
诸葛缙云静静地看着宇文燕，目光一瞬落在我身上，又飞快的转开，“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宇文燕脸上挂着漠然的冷笑，自行斟了一杯酒，轻抿，又一口饮尽，“你，是南海的少主，拥有自己的国家和军队，光从这一点来说，你就已经有了不输于我的实力。但这些，恐怕都不是重点。如今的你，无牵无挂，冷心绝情，而我还贪恋天下和权势，所以，与你为敌，我会输，是吗？”
诸葛缙云湛蓝的眼眸紧紧收缩有扩张，轻轻吐出一句，“没错。”
“当你有了南海的一切之后，你会保证你不会像我一样贪恋？”宇文燕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留下光影，“一旦有了贪恋，谁输谁赢就是未知数。”
诸葛缙云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起来，“至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是吗？”
宇文燕也是一笑，“相对于诸葛青天那只老狐狸，我比较欣赏你。”
这么说……他们打算连成一线对付诸葛青天？好吧，既然这么决定就快点解开我的穴道吧！我真的不想知道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秘密！
“……晓晓？”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听到，我就毫无形象的大喊，“小三，快过来，解开我的穴道！快过来！”
小三刚要上前来，身后又传来七八个脚步声，好像是把手在附近的暗哨，“属下该死！属下护驾不力！”
宇文燕眯了眯眼，“你怎么进来的？听到了些什么？”
小三依然吊儿郎当，“这是我家的院子，我刚泡完妞，到凉亭里喘两口气总行吧？至于听到了些什么……”他顿了一下，“最近耳屎比较多，没听见。”
耳边传来亭外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叮咚咚声，天气好像忽然变冷了，按彻心扉的冷风卷着风雪，亭子内的灯笼随意摇晃，灯光飘摇，影影绰绰。
杀气，好重的杀气！
“喂！喂！我保证他不会说出去！！”我聒噪的大吼大叫，“小三，快，过来解开我的穴道。”
一个轻缓的脚步声终于慢慢地靠近我，他走近我，蹲下与我平视，“点哪里？”
“蠢猪啊，锁骨下侧一寸，左侧肩胛骨靠左半寸。”
小三白了我一眼，用力点了两个穴位，我舒了口气，连忙站起身，转身一看，身后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个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
“各位，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了。”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脚底抹油，开溜。
“……淼儿。”
“啊？”我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宇文燕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全是疼惜，白皙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轻轻将我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玩够了，该随朕回宫了？”
好冷……我感觉无数道视线要将我贯穿！我叹了口气，“宇文燕，你真的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甄淼吗？从我拿着令箭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回到那个地方。”
他轻笑，“或者，你可以常住在这个别院里，只要你喜欢……”
“甄淼已经死了！”我恶狠狠的吼道，“以前那个对你死心塌地，跟你定下赌约的女人已经死了！”
宇文燕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随着起伏，用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只是没有原谅我。我会等，我可以等……”
手上蓦地一紧，下一刻就被一个力量拽了过去，然后我就坐在了诸葛缙云的腿上。
“这可麻烦了。”诸葛缙云靠在椅背看着他们，双眼危险的眯起，“晓晓，你没告诉过他，你已经向我求婚了吗？”
求婚？！！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我什么时候……但随即一怔，好像确实有这件事！那个时候我还说要和他去连云寨继续当他的压寨夫人，可前提是——他不可以觊觎这个天下！
他的确没有。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心了。
“是吗？”宇文燕长长睫毛颤了颤，嘴角扬起一丝轻若柳絮的冷笑，“如果即使如此，我还执意要你身边的女子呢？”
我震惊的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脸，明明深不可测，明明嬉笑戏虐，可他们眼中的决绝，再也忽略不掉了。
“各位情圣，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我妹妹该睡了。”他把我从诸葛缙云的腿上拉起来，脸色臭得发霉，“要嫁要娶，也该和我爹提个亲，说个媒，这样无媒苟合，我们家……绝对不允许。”
说着，拽着我就往长廊尽头走，走到了一个房间的台阶处，他停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我，接着，一抹讥讽浮现在他唇边，“想不到你一个丑八怪，有那么多人喜欢。”
我噎了一下，轻笑，“小三，我想喝酒。”
小三眼中的嘲讽渐渐隐去，只是轻轻的将我的头按在他肩上，低沉道：“他们伤害了你，是么？”
我伏在他肩头，眼睛涩痛得厉害。他又轻轻拍我的背，“他们有了别人？”
我笑：“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时候没有扶她一把。伤她或者害她，都惨不过教她记得一起幸福过！”我悲凉的咬住唇，哑声道：“我……情愿听不清楚当时谁口口声声说不会丢掉我！”
“好了，我知道了，一起喝酒去！”他拍拍我的头。
我含着泪点头，“今夜说要是先倒下，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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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疑惑的看向他。
“他们都在凉亭里。”易无知望向长廊尽头的凉亭，雪光耀眼，夜色清冷，四周一片寂静。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酒香，我循着酒香望去，只见院内凉亭中有几个人，当中的小红炉烫着酒。
这酒不能喝，喝了会有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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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我扬眉，站起身来，用连自己都陌生口吻说道：“易无知，你说的南海，是诸葛青天还是诸葛缙云？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你的忠心难道不应该是天下百姓吗？这一路从东京而来，你没看见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吗？没有看见因为自己野心而牺牲的累累白骨吗？你看到这些有没有内疚过？”
易无知的眼神蓦的一暗，眉心掠过一丝惆怅，显然我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的悲剧和被动就是——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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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易无知一怔，只听秦少鸣一笑，“凤姑娘，不进亭里叙旧一番？”
“叙旧就免了。”我假意扶着额头，“刚喝了一些酒，就出来醒醒酒，现在好些了，我要进去了。”
“由不得你。”秦少鸣嘴边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觉颈上一麻，全身倏然软了下来，动也动不了。然后有一个人扶着我走到了长廊，靠在凉亭的栏杆上，虽然至始至终我都没看见那个人的样子，但很明显，她是一个女人。
我静静地坐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子，耳边是他们异常诡异的叙旧之言。
“你的腿？”宇文燕的目光落在诸葛缙云的腿上。
“太久没动，算是废了。”诸葛缙云挽起一抹笑，目光一瞬落在我身上，“幸好还有这个轮椅。”
宇文燕嘴角一扬，冷笑，“这倒是一个稀奇的玩意。”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一紧，垂下眼眸。早知道我就应该继续呆在里面喝酒，也不会沦落到躺着也中枪！
“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诸葛缙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怀思，又带了那么一点苦涩。
宇文燕轻轻摇头，“远不及圣祖当年的繁华。”
“圣祖有三大将军，左右两相，才开创了五十年的太平盛世，你单凭秦少鸣一人，五年的时间就将一个国家从衰亡走回到这个水平，是你太挑剔。”
咦？我抬眸，双眼望望这个又瞅瞅那个，奇怪了，他们难道不应该剑拔弩张，拼个你死我活吗？现在前线两个国家正在打仗呢！不懂，看来在两个高智商人的面前，我只有发呆的分。
“三大将军，左右两相，呵！”宇文燕发出一声冷笑，“‘凤鸣秦山，南海诸葛’。三大将军的后人只有秦氏一族仍在报效朝廷，凤家从商，而你们诸葛一家也归隐南海了。”
“能不归隐吗？左右二相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诸葛缙云眼眸深处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狡兔死，走狗烹。”
“那么，既然你们归隐了，又何必出来兴风作浪？”宇文燕的语调一沉，令我忍不住抬眸望向他，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诸葛缙云的身上，眼中精芒电闪，“莫非当年秦氏一族所言非虚，所以才差点被灭了门？”
诸葛缙云的神色变化不大，“秦氏一族的能力我也有所听闻，他们为圣祖窥探他人的内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忠心的。若是秦氏一族违背了认主的诺言，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人。”
“那只是我的揣测。”宇文燕一笑，微微挑起了眉，“那如今，你是要违背你们祖宗发的誓言吗？——诸葛一族永世不得背叛天垠皇朝。”
“是。”诸葛缙云的眼中渐渐酝酿出一抹深沉，“诸葛一族永世不得背叛的是——正统。得玉玺者乃正统。”
宇文燕望向远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深不可测，“听说你这次进京，除了易无知和冷三，其余都是与南海无关的人？”宇文燕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很肯定的。
“是。”诸葛缙云的声音顿了顿，再出口却带了抹淡淡的嘲讽笑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倒是不少。”
“这么说来……你是想……”宇文燕的语调诡异的深沉，令我忍不住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诸葛缙云身上，淡淡道：“为什么？”
诸葛缙云神色变化不大，眼中反而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漠然，目光移向我，缓缓变轻变柔，待再转头，眼中只剩下决绝的冰寒，“他伤害了他不该动的人。”
“咳咳咳”，一口气没提上来，口水卡在喉咙里。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心虚得很，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外面私会情人，问题是分不清哪个才算是偷情的对象，彻底混乱了！
“如此一来，朕明白了。”宇文燕优雅的一笑，“你是想摆脱诸葛青天？”
诸葛缙云越发笑得诡异，“不，是架空他，得到南海的一切。”
宇文燕微微一愣，幽深难测的笑道：“你能保证在得到南海之后，不会有更大的野心？”
诸葛缙云静静地看着宇文燕，目光一瞬落在我身上，又飞快的转开，“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宇文燕脸上挂着漠然的冷笑，自行斟了一杯酒，轻抿，又一口饮尽，“你，是南海的少主，拥有自己的国家和军队，光从这一点来说，你就已经有了不输于我的实力。但这些，恐怕都不是重点。如今的你，无牵无挂，冷心绝情，而我还贪恋天下和权势，所以，与你为敌，我会输，是吗？”
诸葛缙云湛蓝的眼眸紧紧收缩有扩张，轻轻吐出一句，“没错。”
“当你有了南海的一切之后，你会保证你不会像我一样贪恋？”宇文燕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留下光影，“一旦有了贪恋，谁输谁赢就是未知数。”
诸葛缙云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起来，“至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是吗？”
宇文燕也是一笑，“相对于诸葛青天那只老狐狸，我比较欣赏你。”
这么说……他们打算连成一线对付诸葛青天？好吧，既然这么决定就快点解开我的穴道吧！我真的不想知道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秘密！
“……晓晓？”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听到，我就毫无形象的大喊，“小三，快过来，解开我的穴道！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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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燕眯了眯眼，“你怎么进来的？听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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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猪啊，锁骨下侧一寸，左侧肩胛骨靠左半寸。”
小三白了我一眼，用力点了两个穴位，我舒了口气，连忙站起身，转身一看，身后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个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
“各位，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了。”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脚底抹油，开溜。
“……淼儿。”
“啊？”我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宇文燕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全是疼惜，白皙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轻轻将我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玩够了，该随朕回宫了？”
好冷……我感觉无数道视线要将我贯穿！我叹了口气，“宇文燕，你真的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甄淼吗？从我拿着令箭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回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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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燕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随着起伏，用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只是没有原谅我。我会等，我可以等……”
手上蓦地一紧，下一刻就被一个力量拽了过去，然后我就坐在了诸葛缙云的腿上。
“这可麻烦了。”诸葛缙云靠在椅背看着他们，双眼危险的眯起，“晓晓，你没告诉过他，你已经向我求婚了吗？”
求婚？！！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我什么时候……但随即一怔，好像确实有这件事！那个时候我还说要和他去连云寨继续当他的压寨夫人，可前提是——他不可以觊觎这个天下！
他的确没有。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心了。
“是吗？”宇文燕长长睫毛颤了颤，嘴角扬起一丝轻若柳絮的冷笑，“如果即使如此，我还执意要你身边的女子呢？”
我震惊的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脸，明明深不可测，明明嬉笑戏虐，可他们眼中的决绝，再也忽略不掉了。
“各位情圣，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我妹妹该睡了。”他把我从诸葛缙云的腿上拉起来，脸色臭得发霉，“要嫁要娶，也该和我爹提个亲，说个媒，这样无媒苟合，我们家……绝对不允许。”
说着，拽着我就往长廊尽头走，走到了一个房间的台阶处，他停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我，接着，一抹讥讽浮现在他唇边，“想不到你一个丑八怪，有那么多人喜欢。”
我噎了一下，轻笑，“小三，我想喝酒。”
小三眼中的嘲讽渐渐隐去，只是轻轻的将我的头按在他肩上，低沉道：“他们伤害了你，是么？”
我伏在他肩头，眼睛涩痛得厉害。他又轻轻拍我的背，“他们有了别人？”
我笑：“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时候没有扶她一把。伤她或者害她，都惨不过教她记得一起幸福过！”我悲凉的咬住唇，哑声道：“我……情愿听不清楚当时谁口口声声说不会丢掉我！”
“好了，我知道了，一起喝酒去！”他拍拍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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