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炼心
匆匆来去的这些年里，北域的落雪纷飞了一年复又一年。孤独漂泊的每一天，在那片苍山暮雪中徘徊躞蹀，却从未再寻回过你的身影。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告别的话语，不是都以为星河黯淡此生决绝长离么？然而飘羽峰上夕阳涂染在雪地上的红色，却又仿佛盛开在每一个梦里的曼珠沙华，隔绝了忘川之水，隔断了思念，从此生生世世，两不相欠。
……
一刹那的殷红，一瞬间的荼蘼，一切支离破碎。
天抹微红，血染长空。
本就弟子稀少的飘羽峰上，顷刻间死伤过半。飞羽族的袭击没有任何预兆，仿佛鬼魅般突兀出现在飘羽峰上，不由分说地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苏柔出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制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天空不断扩散的红云，飘羽峰上的血腥之气也逐渐变得浓郁。
“幽离。”
“不错，苏柔峰主，难得您还记得这个术法。”飘羽峰上一道白芒闪过，一个衣冠楚楚，风姿绰约的女子腾身而起，面对苏柔，脸上保持着谦和的笑容，竟毫无阴戾之气。
“你……”苏柔盯着女子清丽的面容许久，似是有过什么回忆，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都已经过去百年之久了，苏柔峰主居然还对小女子留有印象，炼心倍感至幸。”说着，女子向着苏柔欠身一礼，似乎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是啊，想起来了。”苏柔依旧没有任何的愤怒，看着对面的女子，浅浅一笑，“百年前飞羽族里的十大枭将里，你是最年轻的一个。没想到百年之后，我已人老枯黄，你却依旧倾国倾城。”
“苏柔峰主哪里的话，倾国倾城炼心怎愧敢当。”女子再次向苏柔行礼，及腰的长发从两肩披落，眉眼含笑，确有沉鱼落雁之姿。
“我若是记得不错，十大枭将之中，你应该从不离开他左右的。”
“是的，苏柔峰主。”炼心顿了顿，直起身面对苏柔，嫣然道，“族长大人不日就将出关，他特意命我来将过去的那些前尘旧怨一并了结。”
“前尘旧怨。”苏柔低声喃喃重复，惨淡一笑，面色苍白如雪。原来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放不下的那些东西，在那个人的口中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前尘旧怨”就涵盖了一切。“既然他如此说了，那么我也再无顾忌。”
那一刻，再无了牵绊。如果说真的要有一个选择，那么来斩断一切的那个人应该是她自己！
“轰——”凌厉的气势陡然间从苏柔原本平静无澜的身上爆发开来，目光瞬间凝聚在对方的身上，仿佛有无数的利箭指向了眼前那个依然淡然自若的女子。
“苏柔峰主，百年时间过去了，您依旧是这么强大。”面对苏柔此刻爆发出的强大修为，炼心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脚步虚踩，向后飞退了数丈。然而紧接着，身后再次传来一股冷锐的杀气，直指她的后心。
“铮——”长剑筱雪出鞘，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碧绿的光芒，秦陌依白衣胜雪，神情冰冷如霜，毫不留情地刺向炼心。
“哦？”炼心一声惊疑，身型虚幻如鬼魅，在筱雪即将刺来的瞬间避过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式。身型停顿，秦陌依已经同苏柔并肩而立，冷冷地锁定了这一边的炼心。看着秦陌依同苏柔一般绝世**的身姿，即使一向自诩的炼心也不由露出了赞许之色。
“陌依，你退后。”苏柔一脚跨前，孤傲的身姿挡在了秦陌依身前。
“师傅？”秦陌依不解。
“是这为师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苏柔并未明言，身型化作一道流光，已然攻向炼心。
面向苏柔所化的流光，炼心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折扇，不露下风地同苏柔激斗起来。飘羽峰上无数流光四溢，二人打得一时竟然难解难分。
“陌依，你没事吧。”就在秦陌依担忧地注视着天空中相战的二人之时，秦霄和念川在斩杀数名飞羽族人之后快速赶了过来。
“我没事，只不过师傅不愿让我相助。”秦陌依为难道。
“这是为何？”秦霄不解，望向半空之中。也就在这时，天空中的战斗发生了变化。
“苏柔峰主一身修为出神入化，炼心自愧不如。”身型相错，炼心险险避过一击之后，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苏柔单手负立，也停止了攻势。
“你的修为也比百年前精进了不少。”
“能得苏柔峰主谬赞，炼心着实汗颜。”炼心莞尔一笑，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飘羽峰的上空，“只不过，苏柔峰主怕是忘了一件事吧？”
“幽离！”被炼心这么一提醒，苏柔的脸色骤变，抬头看向天空之时，那片妖异的血红色已经完全将飘羽峰笼罩。
“呵呵呵——”炼心忽然尖声笑了起来，在风中舞动的长发竟然从发根向发丝一点点地转变成了暗红色，宛如妖魅一般。“苏柔峰主，百年前您就败在了这幽离术法之下，百年后依旧如此，真是可悲。”
当炼心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柔的身体表面竟是毫无预兆的覆上了一层血红色，而后那层血红色竟顺着苏柔的身体缓缓流动起来，仿佛血液一般。苏柔的身体不禁一怔，整个人竟是开始晃动起来，当那层血红色覆上她的身体之时，她一身的修为竟是硬生生被削去大半。
地面上的秦陌依见状，心急如焚，就要不顾师傅的命令腾身跃起，然而身体刚一动作，那层诡异的血红色竟然也覆上了她的身体，那种瞬间失去一半修为的虚弱感竟是让她险些倒下。
“陌依！”身旁的念川和秦霄同时一身惊呼，就要去扶起秦陌依，然而同样的血红色也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二人同时色变。
“哈哈哈——”天空中再次传来炼心妖魅般邪异的笑声，“在幽离术法的范围下，你们每个人的修为都会被强行减半，相反，我的修为则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今日，就是飘羽峰灭亡的日子！”
“呵，没想到百年前我败在这个术法之下，百年后我依旧没能赢得了这个术法。”苏柔悲哀叹息，却没有放弃。强行凝聚剩余的修为，苏柔漆黑的双眸中缓缓明亮了起来。
见苏柔似乎仍要负隅顽抗的样子，炼心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而是在一旁看着苏柔运转瞳印，似笑非笑地等待着。
“陌依！飘羽峰已亡，你带着他们两个人立刻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天空中苏柔忽然一声大喝，双目中一对蝶型瞳印陡然浮现。
“苏柔峰主，这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炼心冷笑，“在我这幽离术法之下，任何人都不能活着离开。”
“是吗？”苏柔轻蔑一声，随后无数七彩的羽蝶从她的双眸中蹁跹而出，将炼心和她自己围在蝶海之中。
“这是……”炼心有些不可思议地向后退缩着，不住地喃喃，“这是飞羽族的术法，那个媲美禁术的……”
“千蝶舞！”苏柔接过了炼心的话，随之婀娜的身姿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七彩的羽蝶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宛如飞絮般旋转四散，迷离的光线中竟是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舞动着人世的梦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当万千羽蝶笼向自己的那一瞬间，炼心仿佛有种离开了人间的虚幻。
……
一刹那的殷红，一瞬间的荼蘼，一切支离破碎。
天抹微红，血染长空。
本就弟子稀少的飘羽峰上，顷刻间死伤过半。飞羽族的袭击没有任何预兆，仿佛鬼魅般突兀出现在飘羽峰上，不由分说地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苏柔出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制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天空不断扩散的红云，飘羽峰上的血腥之气也逐渐变得浓郁。
“幽离。”
“不错，苏柔峰主，难得您还记得这个术法。”飘羽峰上一道白芒闪过，一个衣冠楚楚，风姿绰约的女子腾身而起，面对苏柔，脸上保持着谦和的笑容，竟毫无阴戾之气。
“你……”苏柔盯着女子清丽的面容许久，似是有过什么回忆，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都已经过去百年之久了，苏柔峰主居然还对小女子留有印象，炼心倍感至幸。”说着，女子向着苏柔欠身一礼，似乎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是啊，想起来了。”苏柔依旧没有任何的愤怒，看着对面的女子，浅浅一笑，“百年前飞羽族里的十大枭将里，你是最年轻的一个。没想到百年之后，我已人老枯黄，你却依旧倾国倾城。”
“苏柔峰主哪里的话，倾国倾城炼心怎愧敢当。”女子再次向苏柔行礼，及腰的长发从两肩披落，眉眼含笑，确有沉鱼落雁之姿。
“我若是记得不错，十大枭将之中，你应该从不离开他左右的。”
“是的，苏柔峰主。”炼心顿了顿，直起身面对苏柔，嫣然道，“族长大人不日就将出关，他特意命我来将过去的那些前尘旧怨一并了结。”
“前尘旧怨。”苏柔低声喃喃重复，惨淡一笑，面色苍白如雪。原来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放不下的那些东西，在那个人的口中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前尘旧怨”就涵盖了一切。“既然他如此说了，那么我也再无顾忌。”
那一刻，再无了牵绊。如果说真的要有一个选择，那么来斩断一切的那个人应该是她自己！
“轰——”凌厉的气势陡然间从苏柔原本平静无澜的身上爆发开来，目光瞬间凝聚在对方的身上，仿佛有无数的利箭指向了眼前那个依然淡然自若的女子。
“苏柔峰主，百年时间过去了，您依旧是这么强大。”面对苏柔此刻爆发出的强大修为，炼心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脚步虚踩，向后飞退了数丈。然而紧接着，身后再次传来一股冷锐的杀气，直指她的后心。
“铮——”长剑筱雪出鞘，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碧绿的光芒，秦陌依白衣胜雪，神情冰冷如霜，毫不留情地刺向炼心。
“哦？”炼心一声惊疑，身型虚幻如鬼魅，在筱雪即将刺来的瞬间避过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式。身型停顿，秦陌依已经同苏柔并肩而立，冷冷地锁定了这一边的炼心。看着秦陌依同苏柔一般绝世**的身姿，即使一向自诩的炼心也不由露出了赞许之色。
“陌依，你退后。”苏柔一脚跨前，孤傲的身姿挡在了秦陌依身前。
“师傅？”秦陌依不解。
“是这为师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苏柔并未明言，身型化作一道流光，已然攻向炼心。
面向苏柔所化的流光，炼心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折扇，不露下风地同苏柔激斗起来。飘羽峰上无数流光四溢，二人打得一时竟然难解难分。
“陌依，你没事吧。”就在秦陌依担忧地注视着天空中相战的二人之时，秦霄和念川在斩杀数名飞羽族人之后快速赶了过来。
“我没事，只不过师傅不愿让我相助。”秦陌依为难道。
“这是为何？”秦霄不解，望向半空之中。也就在这时，天空中的战斗发生了变化。
“苏柔峰主一身修为出神入化，炼心自愧不如。”身型相错，炼心险险避过一击之后，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苏柔单手负立，也停止了攻势。
“你的修为也比百年前精进了不少。”
“能得苏柔峰主谬赞，炼心着实汗颜。”炼心莞尔一笑，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飘羽峰的上空，“只不过，苏柔峰主怕是忘了一件事吧？”
“幽离！”被炼心这么一提醒，苏柔的脸色骤变，抬头看向天空之时，那片妖异的血红色已经完全将飘羽峰笼罩。
“呵呵呵——”炼心忽然尖声笑了起来，在风中舞动的长发竟然从发根向发丝一点点地转变成了暗红色，宛如妖魅一般。“苏柔峰主，百年前您就败在了这幽离术法之下，百年后依旧如此，真是可悲。”
当炼心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柔的身体表面竟是毫无预兆的覆上了一层血红色，而后那层血红色竟顺着苏柔的身体缓缓流动起来，仿佛血液一般。苏柔的身体不禁一怔，整个人竟是开始晃动起来，当那层血红色覆上她的身体之时，她一身的修为竟是硬生生被削去大半。
地面上的秦陌依见状，心急如焚，就要不顾师傅的命令腾身跃起，然而身体刚一动作，那层诡异的血红色竟然也覆上了她的身体，那种瞬间失去一半修为的虚弱感竟是让她险些倒下。
“陌依！”身旁的念川和秦霄同时一身惊呼，就要去扶起秦陌依，然而同样的血红色也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二人同时色变。
“哈哈哈——”天空中再次传来炼心妖魅般邪异的笑声，“在幽离术法的范围下，你们每个人的修为都会被强行减半，相反，我的修为则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今日，就是飘羽峰灭亡的日子！”
“呵，没想到百年前我败在这个术法之下，百年后我依旧没能赢得了这个术法。”苏柔悲哀叹息，却没有放弃。强行凝聚剩余的修为，苏柔漆黑的双眸中缓缓明亮了起来。
见苏柔似乎仍要负隅顽抗的样子，炼心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而是在一旁看着苏柔运转瞳印，似笑非笑地等待着。
“陌依！飘羽峰已亡，你带着他们两个人立刻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天空中苏柔忽然一声大喝，双目中一对蝶型瞳印陡然浮现。
“苏柔峰主，这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炼心冷笑，“在我这幽离术法之下，任何人都不能活着离开。”
“是吗？”苏柔轻蔑一声，随后无数七彩的羽蝶从她的双眸中蹁跹而出，将炼心和她自己围在蝶海之中。
“这是……”炼心有些不可思议地向后退缩着，不住地喃喃，“这是飞羽族的术法，那个媲美禁术的……”
“千蝶舞！”苏柔接过了炼心的话，随之婀娜的身姿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七彩的羽蝶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宛如飞絮般旋转四散，迷离的光线中竟是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舞动着人世的梦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当万千羽蝶笼向自己的那一瞬间，炼心仿佛有种离开了人间的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