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极城
北域一界占据大陆五分之二的土地，居于大陆最北端，其境内有着连绵不绝的高原山脉以及极其贫瘠的土地。在长远的历史中，由于地域辽阔、土地贫瘠粮食稀缺等原因，北域地界向来不乏战争。部族之间的战争没有一天停止过，久远的过去里，每一天都有着成千上万的人为了粮食的争夺而死去。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三千年前，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部族内出现了一个震古烁今的人物——薛世之。时至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他那一身睥睨天地的修为和术法从何而来，仅有的只是《雪原古记》的寥寥数语——
“青荒族薛氏世之，起于山野雪林，初麾下不过百人，然皆骁勇善战之士。世之好战，但数年而吞百族，吞百族以令北域，自封青王。北域尽乱，青王分封十七诸侯，永守四方之安。人皆得以食，民皆得以康，后建城青极，以记其勋。”
……
冰羽国，青极城。
“这青极城的历史如今已有三千年之久，历经风霜洗礼、战火摧残而不失繁华，要说起整个大陆上，能和青极城相提并论的也没有几个。在座的诸位，如今来了这青极城，定要好走好看，一睹当年青王薛世之的盖世功勋。”
落漪馆厢房内，景舒、念川还有沐尘三人听着楼下小伙计侃侃而谈，讲述着青极城三千年来的历史，也不禁微微震惊。
“没想到，这青极城竟是北域第一大城，怪不得来的路上到处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商贩还有旅人，这城中建筑更是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商贾行人络绎不绝，明岛和这里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景舒不由地赞叹道。
“是啊是啊，我也从没有见到过这样大的城市呢。”沐尘也连连点头。
念川一脸淡定地喝下一杯茶，随口道：“冰羽国是北域第一大国，青极城不仅是其都城，也同样是飞羽族核心所在，繁华如此自然不必奇怪。”
似乎是感觉到了念川话中的嘲讽之意，沐尘顿时有些不快，景舒却是尴尬地咳嗽一声，随即转了话题。
“你说那个将守凌寒回来这里见我们吗？毕竟人家可是北域第一大国的将守，怎么会凭借区区一个雪谷国的信函就来接见几个平民。”
“他会来的。”念川忽然开口，却没有多做解释。
景舒虽然自讨了没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几日和念川相处下来，早已经渐渐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三人就这样静坐着，听楼下的小伙计漫天漫地地吹嘘着青极城的历史，无聊地打发时间。
就在景舒等得不耐烦快要发作之时，一个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神秘人忽然出现在厢房中。
“古恒族念川么？”来人没有任何预兆，开门见山地问道。
“冰羽国将守，凌寒？”念川反问。
“不错，是我。”来人脱下了兜帽，露出了里面的面容。那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眉目紧缩傲气逼人，遍布沧桑的脸上有这一条赫然入目的伤疤，目光紧紧落在了此刻正在悠然喝茶的念川身上。
景舒和沐尘二人却在这时哑然，怔怔地看着二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国将守居然真的孤身一人出现在城中的一个小酒馆内。
“我给你的东西，你应该收到了吧？”念川淡然问道。
“什么？你给了他什么东西？难道除了雪谷国的信函还有其他的东西么？”景舒皱眉看向念川。
“古恒族族守的信物，我自然认得。”倒是来人替景舒作了回答，“只是你应该知道，飞羽族已经颁布了绞杀令，这里更是青极城，若是让飞羽族的暗探察觉了，你我都难以脱身。”
“若你害怕被牵连，恐怕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和我们见面了。”念川轻笑，起身走到凌寒身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们的来意想必彭宁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了，数月之前我族族守也曾来此和你密谈过，如今是你给与我们古恒族一个答复的时候了。”
毕竟是一国将守，面对此刻念川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势，凌寒没有丝毫的落后。“不错，我确实已经作出了决定。我可以答应联盟古恒族反戈飞羽族一事，但有两个前提。”
念川微微皱眉，“你说。”
“虽说古恒族曾是大陆第一部族，但历经千年前的事情之后，如今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而飞羽族却是一统北域，势力如日中天，想要推翻飞羽族的统治掌握北域大权，并非轻而易举之事。我经过这几个月的深思熟虑，认为单单仅凭现在古恒族还有北域十七国的力量，还不能撼动飞羽族的根基。”
念川听得凌寒此言，微微有些不快，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却是事实。
“想要推翻飞羽族的统治，我们还要借助北域另外的两股力量。”凌寒沉顿片刻，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北域十七国的大部分军队如今已经被飞羽族牢牢掌握，稍有异心的国家都遭到了之前如同雪谷国一般的对待，要想从飞羽族手中夺得兵权，只从内部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必须从外部给与飞羽族压力，逼迫他放松对十七国兵权的掌控。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如果能在北域境内造成一些大规模的骚乱的话，必然会使飞羽族不得不去处理，但是飞羽族族中的兵力在人数上有着极大的劣势，北域之地如此广袤，飞羽族想要平息叛乱就不得不借助十七国的力量，而那时，就将是我们十七国重夺兵权的机会。”
听得凌寒此刻有条不紊地道来，念川也是黯自点头，想来在来这里之前，这位北域第一国的将守已然作好了万全的计策。
“而想要造成北域境内大规模的混乱，我们就必须利用如今一些偏远小部族的游散力量，据我所知，靠近北域南部的离水国内就有着这样一支初具规模的力量，这将是我们反戈飞羽族的机会。”
“不错，若是依你所言，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念川沉思片刻，同意了凌寒的计划，又问道，“那么第二个前提呢？”
“第二件事，关系着整个计划的成败。”凌寒忽然神色变得极其严肃，眉宇间竟是隐隐透露着畏惧与不安，“刚才说的第一点，只是在普通军队上的力量，真正的战争，决定着成败的往往是高端战力的差距。”
“飞羽族的枭将还有族守赤羽，我古恒族可以应付。”念川插话，声音中含有某种自信。
“不，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凌寒摇头，“有一个秘密，我想除了飞羽族内部，整个北域知道的人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这一刻，念川忽然变了脸色，雪谷国将守彭宁的话倏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飞羽族除了现在掌管一切的族守赤羽以外，真正的执权者却另有其人。”凌寒紧接着的话印证了念川脑海中的猜想，“在飞羽族族内，还有一个凌驾于族守之上的存在，他被尊为飞羽族族长，也同样是族守赤羽的亲哥哥，他的名字——青羽。”
说起“青羽”二字之时，凌寒刻意拉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二十多年前，我曾有幸进入飞羽族内部，偶然听到了赤羽谈起这件事。据说族长青羽已经闭关百年之久，其术法修为上已经超过了青空之海的十司。”
“不可能！”念川矢口否认。季长离曾经和他说过，拥有着混沌十印的十司，掌握着天地混沌初生的十种术法，修为造诣上无人可以超越。而唯一能匹敌混沌十印的术法，也仅仅只有古恒族早已失传的三大禁术——这也是季长离如此看重景舒的原因。
“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都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惕。”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念川忽然有些失落的声音响起。
“不。”这一次，凌寒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看着念川，“并非没有丝毫的机会，这些年来，我也陆陆续续打听到一些事情，飘羽峰峰主苏柔在百年前曾和飞羽族族长有过一战，胜负未知，但从近百年来飞羽族一直没有涉足飘羽峰一事来看，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念川恍然大悟，如果能得到飘羽峰的帮助，那么反戈飞羽族之事并非没有丝毫的可能。
“不错，这就是第二个前提，取得飘羽峰峰主苏柔的支持，将是未来一切的最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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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三千年前，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部族内出现了一个震古烁今的人物——薛世之。时至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他那一身睥睨天地的修为和术法从何而来，仅有的只是《雪原古记》的寥寥数语——
“青荒族薛氏世之，起于山野雪林，初麾下不过百人，然皆骁勇善战之士。世之好战，但数年而吞百族，吞百族以令北域，自封青王。北域尽乱，青王分封十七诸侯，永守四方之安。人皆得以食，民皆得以康，后建城青极，以记其勋。”
……
冰羽国，青极城。
“这青极城的历史如今已有三千年之久，历经风霜洗礼、战火摧残而不失繁华，要说起整个大陆上，能和青极城相提并论的也没有几个。在座的诸位，如今来了这青极城，定要好走好看，一睹当年青王薛世之的盖世功勋。”
落漪馆厢房内，景舒、念川还有沐尘三人听着楼下小伙计侃侃而谈，讲述着青极城三千年来的历史，也不禁微微震惊。
“没想到，这青极城竟是北域第一大城，怪不得来的路上到处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商贩还有旅人，这城中建筑更是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商贾行人络绎不绝，明岛和这里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景舒不由地赞叹道。
“是啊是啊，我也从没有见到过这样大的城市呢。”沐尘也连连点头。
念川一脸淡定地喝下一杯茶，随口道：“冰羽国是北域第一大国，青极城不仅是其都城，也同样是飞羽族核心所在，繁华如此自然不必奇怪。”
似乎是感觉到了念川话中的嘲讽之意，沐尘顿时有些不快，景舒却是尴尬地咳嗽一声，随即转了话题。
“你说那个将守凌寒回来这里见我们吗？毕竟人家可是北域第一大国的将守，怎么会凭借区区一个雪谷国的信函就来接见几个平民。”
“他会来的。”念川忽然开口，却没有多做解释。
景舒虽然自讨了没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几日和念川相处下来，早已经渐渐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三人就这样静坐着，听楼下的小伙计漫天漫地地吹嘘着青极城的历史，无聊地打发时间。
就在景舒等得不耐烦快要发作之时，一个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神秘人忽然出现在厢房中。
“古恒族念川么？”来人没有任何预兆，开门见山地问道。
“冰羽国将守，凌寒？”念川反问。
“不错，是我。”来人脱下了兜帽，露出了里面的面容。那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眉目紧缩傲气逼人，遍布沧桑的脸上有这一条赫然入目的伤疤，目光紧紧落在了此刻正在悠然喝茶的念川身上。
景舒和沐尘二人却在这时哑然，怔怔地看着二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国将守居然真的孤身一人出现在城中的一个小酒馆内。
“我给你的东西，你应该收到了吧？”念川淡然问道。
“什么？你给了他什么东西？难道除了雪谷国的信函还有其他的东西么？”景舒皱眉看向念川。
“古恒族族守的信物，我自然认得。”倒是来人替景舒作了回答，“只是你应该知道，飞羽族已经颁布了绞杀令，这里更是青极城，若是让飞羽族的暗探察觉了，你我都难以脱身。”
“若你害怕被牵连，恐怕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和我们见面了。”念川轻笑，起身走到凌寒身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们的来意想必彭宁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了，数月之前我族族守也曾来此和你密谈过，如今是你给与我们古恒族一个答复的时候了。”
毕竟是一国将守，面对此刻念川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势，凌寒没有丝毫的落后。“不错，我确实已经作出了决定。我可以答应联盟古恒族反戈飞羽族一事，但有两个前提。”
念川微微皱眉，“你说。”
“虽说古恒族曾是大陆第一部族，但历经千年前的事情之后，如今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而飞羽族却是一统北域，势力如日中天，想要推翻飞羽族的统治掌握北域大权，并非轻而易举之事。我经过这几个月的深思熟虑，认为单单仅凭现在古恒族还有北域十七国的力量，还不能撼动飞羽族的根基。”
念川听得凌寒此言，微微有些不快，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却是事实。
“想要推翻飞羽族的统治，我们还要借助北域另外的两股力量。”凌寒沉顿片刻，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北域十七国的大部分军队如今已经被飞羽族牢牢掌握，稍有异心的国家都遭到了之前如同雪谷国一般的对待，要想从飞羽族手中夺得兵权，只从内部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必须从外部给与飞羽族压力，逼迫他放松对十七国兵权的掌控。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如果能在北域境内造成一些大规模的骚乱的话，必然会使飞羽族不得不去处理，但是飞羽族族中的兵力在人数上有着极大的劣势，北域之地如此广袤，飞羽族想要平息叛乱就不得不借助十七国的力量，而那时，就将是我们十七国重夺兵权的机会。”
听得凌寒此刻有条不紊地道来，念川也是黯自点头，想来在来这里之前，这位北域第一国的将守已然作好了万全的计策。
“而想要造成北域境内大规模的混乱，我们就必须利用如今一些偏远小部族的游散力量，据我所知，靠近北域南部的离水国内就有着这样一支初具规模的力量，这将是我们反戈飞羽族的机会。”
“不错，若是依你所言，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念川沉思片刻，同意了凌寒的计划，又问道，“那么第二个前提呢？”
“第二件事，关系着整个计划的成败。”凌寒忽然神色变得极其严肃，眉宇间竟是隐隐透露着畏惧与不安，“刚才说的第一点，只是在普通军队上的力量，真正的战争，决定着成败的往往是高端战力的差距。”
“飞羽族的枭将还有族守赤羽，我古恒族可以应付。”念川插话，声音中含有某种自信。
“不，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凌寒摇头，“有一个秘密，我想除了飞羽族内部，整个北域知道的人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这一刻，念川忽然变了脸色，雪谷国将守彭宁的话倏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飞羽族除了现在掌管一切的族守赤羽以外，真正的执权者却另有其人。”凌寒紧接着的话印证了念川脑海中的猜想，“在飞羽族族内，还有一个凌驾于族守之上的存在，他被尊为飞羽族族长，也同样是族守赤羽的亲哥哥，他的名字——青羽。”
说起“青羽”二字之时，凌寒刻意拉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二十多年前，我曾有幸进入飞羽族内部，偶然听到了赤羽谈起这件事。据说族长青羽已经闭关百年之久，其术法修为上已经超过了青空之海的十司。”
“不可能！”念川矢口否认。季长离曾经和他说过，拥有着混沌十印的十司，掌握着天地混沌初生的十种术法，修为造诣上无人可以超越。而唯一能匹敌混沌十印的术法，也仅仅只有古恒族早已失传的三大禁术——这也是季长离如此看重景舒的原因。
“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都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惕。”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念川忽然有些失落的声音响起。
“不。”这一次，凌寒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看着念川，“并非没有丝毫的机会，这些年来，我也陆陆续续打听到一些事情，飘羽峰峰主苏柔在百年前曾和飞羽族族长有过一战，胜负未知，但从近百年来飞羽族一直没有涉足飘羽峰一事来看，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念川恍然大悟，如果能得到飘羽峰的帮助，那么反戈飞羽族之事并非没有丝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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