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反攻
兽军忽然撤退了，原来在城头上就能望见他们的军营，穆阿奇等人登高远望时那里只剩下一片狼籍。大家纷纷猜测兽军为何撤走？有的说他们伤亡惨重，无力再战，故此退走；也有的说可能是萨丹卡使的诱敌之计。公羊晨已经派人去侦察兽军去向，在探子回来前，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河西兽军有何动向？”穆阿奇问。
“近期兵力有所增加。”孟全道：“但是并无渡河迹像。”
穆阿奇道：“萨丹卡打我们的时候，他们不增兵，现在增兵是不是有点晚了？”
公羊晨道：“萨部虽败，但至少仍有五成战力，现在撤军，恐怕另有原故。毕竟我们的损失也很大，尤其是城防设施损坏严重，再打下去，我们未必守得住。”
穆阿奇点点头，“或许在他看来，如果我们出城追击，和他们打野战，他就可以用更小的代价打败我们。”
“所以我们最好坚守不出。”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现在遇到更大的麻烦了。”
“你是说……”
“白马人。”
萨丹卡和费莫亚的部队都撤回河阳城，还有成群结队的兽族军队陆续开过河阳桥，退至清水河西岸布防。消息不断传来，果然是白马人打回来了，大军主帅为白马王国太子陆斌，麾下近三十万人马。
北关将士无不欣喜，穆阿奇召集众将商议，决定与白马人取得联系，以便协同作战。穆阿奇亲自前去拜见陆斌，由余成陪同；公羊晨等人留守，一面休整部队，准备渡河，一面派人往江城调拨粮草、增补兵员。
穆阿奇、余成一行连夜出发，避开大路，间行小道，几天后绕过白马城，来到白马大军驻地。陆斌得知北关有使前来，即相请入帐。穆、余二人入帐晋见，各自通报名号。
余成以大礼参拜，称道：“属下余成，原为白马第九军团李云将军麾下佐尉，现任联军一军团一军军长。”
“你的情况我也略有所闻，李将军有你这样的部下我心甚慰，白马国有你这样的军人更是国家之幸。”
“属下身为白马军人，始终心系国家，未敢忘怀。”
“起来吧！”陆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穆阿奇大加称赞，笑道：“穆司令早已威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气概不凡。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是我们白马王国的震威将军，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
穆阿奇道：“殿下过讲了，如今天下一家，同仇敌忾，我也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
“你的功劳世人有目共睹，你们在北关的行动对我军大举反攻亦是助益良多，这些我都不会忘掉。我本想收复白马城后就去联络你们，没想到你倒先来了。你来了也好，我正想问问雷默殿帅现在何处？”
“我部一支偏远，所知不详，只听说殿帅已于近期渡过清水河，联军主力正在封都、西府一带与莫加王所部作战。至于进展如何，目前尚无准确消息。”
“这么说，飞龙已经与西部各国达成协议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北关目前情况如何？”
“正面兽军已经撤走，目前仅有少许兽军沿东岸设防。”
“你们伤亡大？”
“伤亡近五千人，但是兽军的伤亡更大。”
陆斌笑了笑，“你来找我莫非还有别的事？”
“是。据我部侦察，河阳兽军大都集结于河阳城，连同败军也就六七万人，看情形他们并不打算撤离，除了要接应仍在白马的军队，大概也是要将河阳作为坚守之地。”
“那又如何？”
“河阳城高墙固，易守难攻，如果兽军主力尽数撤回，再要攻打，难上加难。所以我以为，殿下可遣军一支，与我军合兵一处，从北关、白陵渡一带渡过河去，先行夺取河阳城。河阳城即失，兽军右路军退路全无，其军心必乱，殿下或围或困，即可叫其全军覆灭。”
“你也说河阳城易守难攻，且有守军六七万之众，恐怕没有十万大军也难攻占。”
“我军团集北关、白陵渡两部差不多也有五万人马，殿下只须再遣五万，此计可成。”
陆斌苦笑道：“别说五万人了，五千我都拿不出。我们现在和兽族人犬牙相错，兵力也很分散，部队各自为战，相互联络不畅。我手头上也不过十来万人，而我对面的兽军也有近十万人，我又怎敢分兵？你的计策虽好，可惜我无能为力，但不知能否请联军方面分兵支援？”
“联军远离河阳，短期内很难抵达，再说他们要对付莫加王，恐怕也分不出兵来。”
“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先在北关暂做休整，毕竟那一仗你们确实打得很辛苦。”
穆阿奇慢慢地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部都会渡河。”
“什么？”陆斌诧异地问：“你们还要渡河？”
“不错。我们来之前已定下上中下三策，上策取河阳，围歼兽军右路军；中策取望城，侧应主战场；下策投入主战场。我部兵力不足，孤立难行上策，故须改行中策，所以我们还是会渡过清水河，去攻打望城。”
“如今人类大举反攻，兽军败相已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等战局明了，状况清晰之后再行动呢？难道你们的功劳还不够大吗？”
穆阿奇放声大笑，道：“殿下未免小看我们了，我们参战不是为了邀功请赏，在战场上我们连性命都可以舍弃，难道功名利禄比性命还重要吗？”
“那为什么？”
“为了打败兽族人，赶走侵略者，还我神洲太平，百姓安康。”
陆斌略带戏谑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拱手做揖，诚恳地道：“穆将军胸怀大义，陆斌深表欣慰。”
穆阿奇还礼道：“殿下言重了，我只是觉得任何侵略者都不会自己离去，我们只能用手中的刀剑把他们赶走。”
“说得好，还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穆阿奇点点头，道：“我们还要赶回去，告辞了。”
“等一下。”陆斌若有所思地道：“我国也是联盟一员，我想也应该为联军贡献一份力量。五千我拿不出，三千倒也无妨。余成！”
“在。”
“我晋升你为都尉，领军三千，于穆将军帐下听令。”
“属下遵命。”
陆斌传令下去，调三千白马军交由余成接管。
穆阿奇感谢地道：“谢殿下。”
“可惜我只能做这么多。”陆斌道：“将军此去恐多危难，还望将军多加珍重。”
“殿下珍重。”
穆阿奇、余成率三千白马军一路辗转，避开兽军巡查，数日后回到北关。
公羊晨接引入城，禀道：“我军所需粮草、军械均已备齐，只是兵员未得补充，农心政亦不肯出兵相助。”
“江城、黑风峡都要他守，他不出兵也在情理之中。”穆阿奇道：“陆斌殿下虽然只派来三千人，却也可补我部之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打河阳或许不行，打望城却也有余。”
“要乘望城空虚，我们应该尽快渡河。”
“不错。通知李恩，我们明晚渡河。”
在夜幕的掩护下，第一批士兵乘木筏渡河，从守军之中夺得滩头阵地，然后将木筏连成浮桥接引大军过河。守军兵力薄弱，很快就被击溃。天光渐亮时分，穆阿奇部已顺利渡过清水河，即按原定计划沿河望路北上。李恩部接到命令，也于当夜发起攻击，击退对岸兽军，完成渡河行动。两部会使，集四万大军星夜赶奔望郡首府望城。
两天后，一军团三面围住望城，随即展开攻城。望城守军不足万人，苦撑半日，即被陈来宝首先攻破东门，此后南门、北门相继失守。败军从西门出逃，遭人类骑兵伏击，除百十人逃走外，其余全部被歼。
一军团占领望城，经过短暂休整后，即向西南方移动。此时，兽军右路军已退入河阳，白马大军渡过清水河，从东、北两面攻打河阳城。穆阿奇意图占领河镇路，切断河阳与镇国之间交通，配合白马人消灭右路军。右路军原为兽军三大主力之一，目前仍有十几万人马，为莫加王部之外实力最强的作战集群，消灭了右路军也就等于削掉了侵略者的半边手足，令他们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虽然联军大部仍外于封都以北，一军团深入敌后随时可能遭到兽军的四面围堵，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望城。
这一日，一军团来到马店村，距河镇路仅十余里。部队正在扎营，探马忽然来报，兽军两路人马分从东西而来，东路近万人，最多半日可达；西路近三万，距我军已不足二十里。穆阿奇急令各军停止扎营，派四军阻击阻击东路来敌，其余各部准备迎战西路兽军。
西路兽军从镇国而来，领军之人为兽军后方大营主将霍沙拉，奉莫加王之命前往河阳接应右路军。莫加王担心右路军有失，不惜运用全军总后备队，确保这支大军顺利撤回镇国。霍沙拉并非为一军团而来，行军途中接获探报才知道穆阿奇的部队居然已到马店。
“想不到人类军队这么快就过来了，倘若置之不理，必为我军后患。”
右庶长松希尼道：“大人所言极是。”
“穆阿奇是你的老对手，我想这一次你会把他干掉。”
“大人放心，他跑不了。”
松希尼率本部五千人先头赶往马店。马店只不过是个小村庄，既无坚墙又无壁垒，周围田野平坦开阔，无险可守。以他对穆阿奇的了解，此人作战讲求避实就虚，善长利用地形，惯以计谋取胜，可是马店无法给他们提供出奇致胜的条件，所以他以为穆阿奇会跑，最多也就是留下小股人马躲在破烂的土墙后面牵制追兵。但他来到后，望见的却是马店村前整齐排列、严阵以待的人类大军。
松希尼心生迟疑，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在距人类军阵半里之外排兵列阵，等待后军到来。
霍沙拉随后赶来，大军各自就位，与人类军队遥相对峙。
松希尼道：“穆阿奇一向狡诈，此时有待无恐，我担心他们还有伏兵？”
霍沙拉道：“如有伏兵，我自会接应你。”
松希尼领命，这便指挥本部出击，进攻正面的人类军队。人类照例用密集的箭矢进行阻击，但在兽军用盾牌组成的防御阵形前，已经发挥不出开战之初的巨大威力了。
自从兽军攻入界山关，这场被兽族人称为莫加王东征而人类称为抗兽战争的大战已经打了四年多了，双方都对彼此的优长了如指掌。兽族人已学会了对付人类的弓箭，而人类却永远无法改变兽族士兵的作战能力普遍强于人类士兵这个事实。在对攻战中，除非占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人类几无胜绩。
与松希尼对阵的是一军团一军，当兽军靠近时，弓箭兵后退，步兵向前。当兽族人的冲锋号角响起时，人类的战鼓也同时擂响。双方的散兵线在田野上迎头相撞，震天的喊杀声中顿时响起了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但是松希尼想像中的一幕却没有出现，他的部队并未在人类的阵线上造成突破，他也无法不注意到在两军厮杀中依然保持着人类阵形。
早在眉岭山中，穆阿奇就设计出一种专门用于平地作战的步兵阵法，取法于蝎子临战，以螯遏敌，以尾击敌，故而贯名为蝎子阵。此阵分三层，最外层由刀牌兵组成，主要用于防御，将敌人据于阵外，有如蝎螯，由最强壮的士兵担任；第二层为长矛兵，第三层为弓箭兵，专司寻隙攻击，有如蝎尾。此阵法少到三五人，多到千百人，均可运用。义军时期，士兵良莠不齐，装备欠缺不足，阵法虽得应用，而经过飞龙城改编和随着兵员素质的不断提升，蝎子阵也就成为军团各部的重要训练内容，只不过在马店之战前还没有机会全面使用。
松希尼虽然不识此阵，但却完全可以看出这支部队当为人类联军之精锐，而不在是当年的松散民团。
霍沙拉派出左部，攻打一军侧翼。穆阿奇早有防范，命二军向前推进，掩护一军左翼，迎战兽军左部。
这一仗从黄昏打到日落，双方难分伯仲，兽军未能突破联军防线，联军也未能击退兽军的进攻。眼看天色将晚，兽军主动撤出战斗，后退五里扎营；联军一方未予追击，也在马店村扎营。
那天夜里很安静，但是大家都知道，当白昼来临他们就将投入更加激烈的战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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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兽军有何动向？”穆阿奇问。
“近期兵力有所增加。”孟全道：“但是并无渡河迹像。”
穆阿奇道：“萨丹卡打我们的时候，他们不增兵，现在增兵是不是有点晚了？”
公羊晨道：“萨部虽败，但至少仍有五成战力，现在撤军，恐怕另有原故。毕竟我们的损失也很大，尤其是城防设施损坏严重，再打下去，我们未必守得住。”
穆阿奇点点头，“或许在他看来，如果我们出城追击，和他们打野战，他就可以用更小的代价打败我们。”
“所以我们最好坚守不出。”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现在遇到更大的麻烦了。”
“你是说……”
“白马人。”
萨丹卡和费莫亚的部队都撤回河阳城，还有成群结队的兽族军队陆续开过河阳桥，退至清水河西岸布防。消息不断传来，果然是白马人打回来了，大军主帅为白马王国太子陆斌，麾下近三十万人马。
北关将士无不欣喜，穆阿奇召集众将商议，决定与白马人取得联系，以便协同作战。穆阿奇亲自前去拜见陆斌，由余成陪同；公羊晨等人留守，一面休整部队，准备渡河，一面派人往江城调拨粮草、增补兵员。
穆阿奇、余成一行连夜出发，避开大路，间行小道，几天后绕过白马城，来到白马大军驻地。陆斌得知北关有使前来，即相请入帐。穆、余二人入帐晋见，各自通报名号。
余成以大礼参拜，称道：“属下余成，原为白马第九军团李云将军麾下佐尉，现任联军一军团一军军长。”
“你的情况我也略有所闻，李将军有你这样的部下我心甚慰，白马国有你这样的军人更是国家之幸。”
“属下身为白马军人，始终心系国家，未敢忘怀。”
“起来吧！”陆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穆阿奇大加称赞，笑道：“穆司令早已威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气概不凡。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是我们白马王国的震威将军，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
穆阿奇道：“殿下过讲了，如今天下一家，同仇敌忾，我也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
“你的功劳世人有目共睹，你们在北关的行动对我军大举反攻亦是助益良多，这些我都不会忘掉。我本想收复白马城后就去联络你们，没想到你倒先来了。你来了也好，我正想问问雷默殿帅现在何处？”
“我部一支偏远，所知不详，只听说殿帅已于近期渡过清水河，联军主力正在封都、西府一带与莫加王所部作战。至于进展如何，目前尚无准确消息。”
“这么说，飞龙已经与西部各国达成协议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北关目前情况如何？”
“正面兽军已经撤走，目前仅有少许兽军沿东岸设防。”
“你们伤亡大？”
“伤亡近五千人，但是兽军的伤亡更大。”
陆斌笑了笑，“你来找我莫非还有别的事？”
“是。据我部侦察，河阳兽军大都集结于河阳城，连同败军也就六七万人，看情形他们并不打算撤离，除了要接应仍在白马的军队，大概也是要将河阳作为坚守之地。”
“那又如何？”
“河阳城高墙固，易守难攻，如果兽军主力尽数撤回，再要攻打，难上加难。所以我以为，殿下可遣军一支，与我军合兵一处，从北关、白陵渡一带渡过河去，先行夺取河阳城。河阳城即失，兽军右路军退路全无，其军心必乱，殿下或围或困，即可叫其全军覆灭。”
“你也说河阳城易守难攻，且有守军六七万之众，恐怕没有十万大军也难攻占。”
“我军团集北关、白陵渡两部差不多也有五万人马，殿下只须再遣五万，此计可成。”
陆斌苦笑道：“别说五万人了，五千我都拿不出。我们现在和兽族人犬牙相错，兵力也很分散，部队各自为战，相互联络不畅。我手头上也不过十来万人，而我对面的兽军也有近十万人，我又怎敢分兵？你的计策虽好，可惜我无能为力，但不知能否请联军方面分兵支援？”
“联军远离河阳，短期内很难抵达，再说他们要对付莫加王，恐怕也分不出兵来。”
“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先在北关暂做休整，毕竟那一仗你们确实打得很辛苦。”
穆阿奇慢慢地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部都会渡河。”
“什么？”陆斌诧异地问：“你们还要渡河？”
“不错。我们来之前已定下上中下三策，上策取河阳，围歼兽军右路军；中策取望城，侧应主战场；下策投入主战场。我部兵力不足，孤立难行上策，故须改行中策，所以我们还是会渡过清水河，去攻打望城。”
“如今人类大举反攻，兽军败相已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等战局明了，状况清晰之后再行动呢？难道你们的功劳还不够大吗？”
穆阿奇放声大笑，道：“殿下未免小看我们了，我们参战不是为了邀功请赏，在战场上我们连性命都可以舍弃，难道功名利禄比性命还重要吗？”
“那为什么？”
“为了打败兽族人，赶走侵略者，还我神洲太平，百姓安康。”
陆斌略带戏谑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拱手做揖，诚恳地道：“穆将军胸怀大义，陆斌深表欣慰。”
穆阿奇还礼道：“殿下言重了，我只是觉得任何侵略者都不会自己离去，我们只能用手中的刀剑把他们赶走。”
“说得好，还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穆阿奇点点头，道：“我们还要赶回去，告辞了。”
“等一下。”陆斌若有所思地道：“我国也是联盟一员，我想也应该为联军贡献一份力量。五千我拿不出，三千倒也无妨。余成！”
“在。”
“我晋升你为都尉，领军三千，于穆将军帐下听令。”
“属下遵命。”
陆斌传令下去，调三千白马军交由余成接管。
穆阿奇感谢地道：“谢殿下。”
“可惜我只能做这么多。”陆斌道：“将军此去恐多危难，还望将军多加珍重。”
“殿下珍重。”
穆阿奇、余成率三千白马军一路辗转，避开兽军巡查，数日后回到北关。
公羊晨接引入城，禀道：“我军所需粮草、军械均已备齐，只是兵员未得补充，农心政亦不肯出兵相助。”
“江城、黑风峡都要他守，他不出兵也在情理之中。”穆阿奇道：“陆斌殿下虽然只派来三千人，却也可补我部之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打河阳或许不行，打望城却也有余。”
“要乘望城空虚，我们应该尽快渡河。”
“不错。通知李恩，我们明晚渡河。”
在夜幕的掩护下，第一批士兵乘木筏渡河，从守军之中夺得滩头阵地，然后将木筏连成浮桥接引大军过河。守军兵力薄弱，很快就被击溃。天光渐亮时分，穆阿奇部已顺利渡过清水河，即按原定计划沿河望路北上。李恩部接到命令，也于当夜发起攻击，击退对岸兽军，完成渡河行动。两部会使，集四万大军星夜赶奔望郡首府望城。
两天后，一军团三面围住望城，随即展开攻城。望城守军不足万人，苦撑半日，即被陈来宝首先攻破东门，此后南门、北门相继失守。败军从西门出逃，遭人类骑兵伏击，除百十人逃走外，其余全部被歼。
一军团占领望城，经过短暂休整后，即向西南方移动。此时，兽军右路军已退入河阳，白马大军渡过清水河，从东、北两面攻打河阳城。穆阿奇意图占领河镇路，切断河阳与镇国之间交通，配合白马人消灭右路军。右路军原为兽军三大主力之一，目前仍有十几万人马，为莫加王部之外实力最强的作战集群，消灭了右路军也就等于削掉了侵略者的半边手足，令他们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虽然联军大部仍外于封都以北，一军团深入敌后随时可能遭到兽军的四面围堵，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望城。
这一日，一军团来到马店村，距河镇路仅十余里。部队正在扎营，探马忽然来报，兽军两路人马分从东西而来，东路近万人，最多半日可达；西路近三万，距我军已不足二十里。穆阿奇急令各军停止扎营，派四军阻击阻击东路来敌，其余各部准备迎战西路兽军。
西路兽军从镇国而来，领军之人为兽军后方大营主将霍沙拉，奉莫加王之命前往河阳接应右路军。莫加王担心右路军有失，不惜运用全军总后备队，确保这支大军顺利撤回镇国。霍沙拉并非为一军团而来，行军途中接获探报才知道穆阿奇的部队居然已到马店。
“想不到人类军队这么快就过来了，倘若置之不理，必为我军后患。”
右庶长松希尼道：“大人所言极是。”
“穆阿奇是你的老对手，我想这一次你会把他干掉。”
“大人放心，他跑不了。”
松希尼率本部五千人先头赶往马店。马店只不过是个小村庄，既无坚墙又无壁垒，周围田野平坦开阔，无险可守。以他对穆阿奇的了解，此人作战讲求避实就虚，善长利用地形，惯以计谋取胜，可是马店无法给他们提供出奇致胜的条件，所以他以为穆阿奇会跑，最多也就是留下小股人马躲在破烂的土墙后面牵制追兵。但他来到后，望见的却是马店村前整齐排列、严阵以待的人类大军。
松希尼心生迟疑，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在距人类军阵半里之外排兵列阵，等待后军到来。
霍沙拉随后赶来，大军各自就位，与人类军队遥相对峙。
松希尼道：“穆阿奇一向狡诈，此时有待无恐，我担心他们还有伏兵？”
霍沙拉道：“如有伏兵，我自会接应你。”
松希尼领命，这便指挥本部出击，进攻正面的人类军队。人类照例用密集的箭矢进行阻击，但在兽军用盾牌组成的防御阵形前，已经发挥不出开战之初的巨大威力了。
自从兽军攻入界山关，这场被兽族人称为莫加王东征而人类称为抗兽战争的大战已经打了四年多了，双方都对彼此的优长了如指掌。兽族人已学会了对付人类的弓箭，而人类却永远无法改变兽族士兵的作战能力普遍强于人类士兵这个事实。在对攻战中，除非占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人类几无胜绩。
与松希尼对阵的是一军团一军，当兽军靠近时，弓箭兵后退，步兵向前。当兽族人的冲锋号角响起时，人类的战鼓也同时擂响。双方的散兵线在田野上迎头相撞，震天的喊杀声中顿时响起了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但是松希尼想像中的一幕却没有出现，他的部队并未在人类的阵线上造成突破，他也无法不注意到在两军厮杀中依然保持着人类阵形。
早在眉岭山中，穆阿奇就设计出一种专门用于平地作战的步兵阵法，取法于蝎子临战，以螯遏敌，以尾击敌，故而贯名为蝎子阵。此阵分三层，最外层由刀牌兵组成，主要用于防御，将敌人据于阵外，有如蝎螯，由最强壮的士兵担任；第二层为长矛兵，第三层为弓箭兵，专司寻隙攻击，有如蝎尾。此阵法少到三五人，多到千百人，均可运用。义军时期，士兵良莠不齐，装备欠缺不足，阵法虽得应用，而经过飞龙城改编和随着兵员素质的不断提升，蝎子阵也就成为军团各部的重要训练内容，只不过在马店之战前还没有机会全面使用。
松希尼虽然不识此阵，但却完全可以看出这支部队当为人类联军之精锐，而不在是当年的松散民团。
霍沙拉派出左部，攻打一军侧翼。穆阿奇早有防范，命二军向前推进，掩护一军左翼，迎战兽军左部。
这一仗从黄昏打到日落，双方难分伯仲，兽军未能突破联军防线，联军也未能击退兽军的进攻。眼看天色将晚，兽军主动撤出战斗，后退五里扎营；联军一方未予追击，也在马店村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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