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巫战
王宫里的气氛并不比外面好多少，来开会的各部酋长因为掌握更多的**而一个个愁容满面。他们当中也有多人受伤，尤以率部断后的高山酋长伤势最重，会议开始前仍在接受医师治疗。
大巫师停在高山面前，准备使用巫术帮他疗伤，他却摆了摆手，“我不要紧，都是些皮外肉，还请大巫师节省法力。红鹰可能不行了，你现在是银月城的最高首领；还有，暗夜人的大巫师也在军中。”
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饶是一向沉稳的大巫师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
白鹞、穆阿奇、陈来宝等人从来到大殿。大巫师迎上询问：“陛下情况如何？”
穆阿奇道：“陛下中了毒烟，目前仍在昏迷之中。我用真气也无法去除他体内的毒素，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医师已经给他服用了解**，现在只能等，但愿他能醒过来。”
大巫师道：“银月城不能没有精灵王，我去试试，或许能帮他解毒。”
白鹞道：“大巫师，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救我父王，而是率领我们保卫银月城。请大巫师上位。”
按照本族传统，精灵王去世或者无法履职时，由大巫师行使王权，直到由全体王族大会推选出新一届精灵王。现在红鹰只是昏迷，并未亡故，自然还不到重新选举精灵王的时候；而就算红鹰已故，眼下也不可能召开全体王族大会，所以大巫师必须挑起重担，以免银月城群龙无首。
大巫师责无旁贷，这便登上王位，立而不坐，以示代理身份；随即传令：命银月部守卫城墙，谨防暗夜人偷袭；其余各部休整备战，不得擅离；命白鹞王子召集城内非战斗人员整顿军需，协调补给；命冷月设置医护场所，组织各部医师，统一安顿死伤，死者尽快装殓火化；又命信使往各部落征调青壮，火速增援。
众人见大巫师调度有方，甚至比红鹰更加周全，也都重新振作起来，一起分析战况，商讨下步行动，只是不说还好，说起来只叫阵阵心寒。
这一战，月光族损失惨重，人员死伤接近半数；巫师们的法力大都消耗一空，短期内很难复原；精灵王中毒昏迷，其麾下最精锐的王宫卫士无一生还……酋长们心情沉重，忧愤满面，苦无良策，一时间集体失语，致使大殿之上静寂无声，死气沉沉。
看到精灵人脸上露出悲壮之色，穆阿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巫师，我能说几句话吗？”
大巫师点点头，“你说吧！”
穆阿奇道：“大家刚才说了很多，可说来说去都是长人家威风、灭自家气势。我倒是觉得暗夜人虽然实力强于我军，但他们也有弱点。我军若能因利就便，伺机而动，胜算总在七成以上。”
“你说说他们有什么弱点？”
“第一，暗夜人远道而来，间隔大海，援兵补给匮乏，不耐久战，时间对他们不利；第二，他们所占据的港口及滩头地带，缺乏防御纵深且无险可守，地形对他们不利；第三，他们是侵略者，在别人的领地上作战，有违道义，人心对他们不利。此所谓天时、地利、人合，暗夜人一条不占。”
“那我们又当如何行事？”
“我们就待在城里，坚守不出，让他们来打。我们有城防之利，又有大巫师坐镇，守住银月城问题不大。暗夜人拖不起，我估计最多二三个月，他们的粮草就会难以为继，到时候不用我们出击，他们自己就得退兵。当然，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挨打，可一面固守待援、养精蓄锐；一面另遣小股人马袭扰敌营，毁其物资、乱其心志，从而加速他们的失败。”
众人茅塞顿开，不觉转忧为喜。大巫师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高山道：“穆兄弟不但打架厉害，没想到打仗也是个高手。”
穆阿奇道：“实不相瞒，我曾经当过兵、打过仗，所以用兵之道也略有所知。”
高山点点头，道：“守城好办，大不了咱们就做一回缩头乌龟，可偷袭暗夜人的营地就没那么容易了。派出去的人弄不好就会有去无回，再说这种小把戏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危险再所难免，不过做好了却能收奇效。如果大家相信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好了。”
穆阿奇主动请缨，让精灵人既感动又惭愧，他一个外人尚且能为银月城舍生忘死，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月光岛人又岂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心灰意冷、丧失斗志呢？大巫师见酋长们并无异议，这便应穆阿奇之请，命其负责扰敌作战。穆阿奇领命后看了看陈来宝，两人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高山又道：“还有一事，须请大巫师早作防范。”
“暗夜大巫师？”
“是的，她既然来了，恐怕来者不善。”
精灵人无不关切地望着大巫师。大巫师若有所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柳莺身上。
柳莺正有些诧异时，大巫师收回目光，平静地道：“大家不必多虑，我知道怎么做。”
按照穆阿奇的建议，月光人改变了作战策略，全军固守城防，任凭暗夜人摆阵叫战只是不出。暗夜人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可面对坚固的城池，更加忌惮月光大巫师的强大杀伤力，也不敢全力攻城。两个月后，双方仍处于对峙状态。
虽然是战争期间，但银月城内的日子却倒也安然无忧，粮草物资从后方源源不断地送来；一批又一批的增援队伍陆续赶到；工匠们日以继夜地打造兵器和箭矢，保证每一名战士都得到充足的装备；伤者也得到了良好的照顾，许多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其中也包括精灵王红鹰。
反观暗夜一方，日子就难过了，他们住在船上和海难上，白天烈日炎炎，晚上阴冷潮湿，随着战期的拖长，食物和饮用水都出现了短缺，而更让他们头疼的是，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容易，因为那个会使飞剑的家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摸进来……战争打成这样绝不是暗夜人所能接受的，终于他们决定孤注一掷，在被月光人拖垮前做最后一搏。
这天，暗夜军队没来，只派来一名信使，用弓箭将一封由暗夜大巫师发给月光大巫师的挑战书射上了城墙。
白鹞看完后，即派人将挑战书送往王宫。穆阿奇和陈来宝也在场，见白鹞皱起眉头，颇有几分忧虑。
“信上说什么？”穆阿奇问。
“三天后，举行巫战。”
“什么是巫战？”
“巫战就是巫师之间的战争，其他人不能参预。这几天你们也不能去袭击他们。”
陈来宝道：“我们火药都着人准备好了，这两天就要给他们来点儿大动静。”
“那也不行。”白鹞摇摇头，“这是规则，双方都必须遵守，否则就会失去神的庇护。”
穆阿奇道：“月光女神？”
“是的，月光女神是月光岛的守护神，大巫师就是她的化身，代表她的存在。月光女神庇护每一位精灵，也包括暗夜人，所以大巫师不会参加我们之间的战争。从规则上讲，她只能参加巫战。”
穆阿奇疑惑地道：“大巫师不是已经参战了吗？”
“她不能出击，只能防守，或者说为保卫神位而战。银月城现在就是大巫师的神位，岛上的每一座永久性建筑都能成为她的神位。神位不容侵犯，只有暗夜人来攻城时，大巫师才能以神的名义对他们加以惩罚。”
“原来是这样，难怪上一次大巫师没有随陛下出击，暗夜大巫师也一直未曾协助暗夜人攻打银月城。”
白鹞点点头，接着道：“暗夜大巫师代表的是暗夜女神，暗夜女神也是精灵守护神，她守护着暗夜半岛。暗夜大巫师的神位只能安放在暗夜半岛或者船上，所以她不会上岸，否则就不能出手。”
“我明白了，你们的规则都是为大巫师设置的。”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大巫师造成的杀伤力太大，如果直接参战，恐怕双方都无法承受。普通巫师不在此列，她们既可以参加常规作战，也可以参加巫战，只是她们发不出攻击巫术，在巫战中很难派上用场。巫战虽然是巫师之间的战争，但实际上只有大巫师之间才能展开。”
“他们也只有一位大巫师，就有把握打败我们的大巫师吗？”
“他们的大巫师是毒系，我们的大巫师是木系，毒系克制木系，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毒系胜算更大。暗夜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挑起巫战。”
“是不是他们挑战我们就必须应战？”
“是，就算明知不敌也必须应战。巫战是神之战，不应战会让月光女神蒙羞。如果大巫师逃避巫战，她就没有资格代表月光女神，并将遭到全体精灵人的唾弃，而暗夜大巫师就可以以此为由将暗夜女神的怒火宣泄到我们的头上，也就是说她将拥有参战的权力。”
想起暗夜大巫师的毒气阵，穆阿奇不寒而栗。“既然巫战是神之战，那与我们之间的战争又有什么关系？”
“巫战过后，大巫师的法力势必消耗一空，也就没有办法再参加此后的防御了。暗夜人一直不敢攻城，所顾忌的就是大巫师。他们挑起巫战，最主要的就是想迫使大巫师退出战斗，继而以常规兵力强攻银月城。另外，也能够借助巫战打击我方的士气，我们认为巫战失败的一方会失去女神的庇护。”
“我相信大巫师一定能打败暗夜大巫师的。”
“但愿如此。”
三天后，双方的巫师们在银月城下摆开阵势，彼此相隔数十步。因为巫师均为女性，所以在战斗开始前倒像是一场选美大赛。双方的战士们均不得靠近巫战战场，精灵王等人都登上城墙观战。穆阿奇也在城墙上，他忽然发现己方的巫师阵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莺，她披着一条巫师袍，用帽子罩住头，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她就站在大巫师身后，和冷月站在一起；冷月没带弓箭，手里拿着一根法杖……巫师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或者说是在集中精力，随时准备在必要时为大巫师提供支援。普通巫师只能施放召唤和加持巫术，加持巫术对大巫师无效，只有同系召唤巫术能在环境创造上发挥一些作用，但这个作用也因为大巫师的能力更强而归于寥胜于无。
月光巫师有五十多名，暗夜巫师只有十来人，但双方能够出战都只有一人：月光大巫师和暗夜大巫师。
两位大巫师各自走出，互相施礼。月光大巫师道：“你终于练成了毒系巫术，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应该替你感到遗撼？”
暗夜大巫师的真实年龄并不比月光大巫师大多少，但由于常年习练毒系巫术而变得又老又丑。“谢谢你的关心。”暗夜大巫师道：“在暗夜的世界里，外表并不重要，倒是你需要在月光下将自己修饰得更加美丽。”
“为什么要来月光岛？这里不属于你。”
“月光岛并不仅仅属于月光精灵，为什么月光女神不肯接受暗夜人呢？”
“月光岛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绝不会拱手相让。”
“那就开始吧！让神的旨意为我们彰明前程。”
随着法杖的举起，巫战正式爆发。在两位大巫师之间的空地上，月光大巫师的藤蔓阵冲天而起，暗夜大巫师的毒气阵凌空而降，无声无息中碰撞在一起，却仿佛千军万马互相冲杀，天地为之失色。
藤蔓交错盘结，快速生长，转眼间就组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圆柱体，将圆盘形的厚重毒气团顶在了空中。毒气团却好像一头巨兽，贪婪地吞噬着送到嘴边的食物。藤蔓上的嫩枝绿叶在靠近气层里迅速发黑变灰、衰败失形，只有粗壮的主干才能够刺入其中。
当藤蔓一根接一根刺穿毒气团时，月光巫师们发出了一阵欢呼，但欢呼声未落，那些穿透毒气团的藤蔓便又一根根地萎缩坠落……冷月高声道：“大家一起上！”
大巫师停在高山面前，准备使用巫术帮他疗伤，他却摆了摆手，“我不要紧，都是些皮外肉，还请大巫师节省法力。红鹰可能不行了，你现在是银月城的最高首领；还有，暗夜人的大巫师也在军中。”
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饶是一向沉稳的大巫师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
白鹞、穆阿奇、陈来宝等人从来到大殿。大巫师迎上询问：“陛下情况如何？”
穆阿奇道：“陛下中了毒烟，目前仍在昏迷之中。我用真气也无法去除他体内的毒素，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医师已经给他服用了解**，现在只能等，但愿他能醒过来。”
大巫师道：“银月城不能没有精灵王，我去试试，或许能帮他解毒。”
白鹞道：“大巫师，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救我父王，而是率领我们保卫银月城。请大巫师上位。”
按照本族传统，精灵王去世或者无法履职时，由大巫师行使王权，直到由全体王族大会推选出新一届精灵王。现在红鹰只是昏迷，并未亡故，自然还不到重新选举精灵王的时候；而就算红鹰已故，眼下也不可能召开全体王族大会，所以大巫师必须挑起重担，以免银月城群龙无首。
大巫师责无旁贷，这便登上王位，立而不坐，以示代理身份；随即传令：命银月部守卫城墙，谨防暗夜人偷袭；其余各部休整备战，不得擅离；命白鹞王子召集城内非战斗人员整顿军需，协调补给；命冷月设置医护场所，组织各部医师，统一安顿死伤，死者尽快装殓火化；又命信使往各部落征调青壮，火速增援。
众人见大巫师调度有方，甚至比红鹰更加周全，也都重新振作起来，一起分析战况，商讨下步行动，只是不说还好，说起来只叫阵阵心寒。
这一战，月光族损失惨重，人员死伤接近半数；巫师们的法力大都消耗一空，短期内很难复原；精灵王中毒昏迷，其麾下最精锐的王宫卫士无一生还……酋长们心情沉重，忧愤满面，苦无良策，一时间集体失语，致使大殿之上静寂无声，死气沉沉。
看到精灵人脸上露出悲壮之色，穆阿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巫师，我能说几句话吗？”
大巫师点点头，“你说吧！”
穆阿奇道：“大家刚才说了很多，可说来说去都是长人家威风、灭自家气势。我倒是觉得暗夜人虽然实力强于我军，但他们也有弱点。我军若能因利就便，伺机而动，胜算总在七成以上。”
“你说说他们有什么弱点？”
“第一，暗夜人远道而来，间隔大海，援兵补给匮乏，不耐久战，时间对他们不利；第二，他们所占据的港口及滩头地带，缺乏防御纵深且无险可守，地形对他们不利；第三，他们是侵略者，在别人的领地上作战，有违道义，人心对他们不利。此所谓天时、地利、人合，暗夜人一条不占。”
“那我们又当如何行事？”
“我们就待在城里，坚守不出，让他们来打。我们有城防之利，又有大巫师坐镇，守住银月城问题不大。暗夜人拖不起，我估计最多二三个月，他们的粮草就会难以为继，到时候不用我们出击，他们自己就得退兵。当然，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挨打，可一面固守待援、养精蓄锐；一面另遣小股人马袭扰敌营，毁其物资、乱其心志，从而加速他们的失败。”
众人茅塞顿开，不觉转忧为喜。大巫师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高山道：“穆兄弟不但打架厉害，没想到打仗也是个高手。”
穆阿奇道：“实不相瞒，我曾经当过兵、打过仗，所以用兵之道也略有所知。”
高山点点头，道：“守城好办，大不了咱们就做一回缩头乌龟，可偷袭暗夜人的营地就没那么容易了。派出去的人弄不好就会有去无回，再说这种小把戏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危险再所难免，不过做好了却能收奇效。如果大家相信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好了。”
穆阿奇主动请缨，让精灵人既感动又惭愧，他一个外人尚且能为银月城舍生忘死，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月光岛人又岂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心灰意冷、丧失斗志呢？大巫师见酋长们并无异议，这便应穆阿奇之请，命其负责扰敌作战。穆阿奇领命后看了看陈来宝，两人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高山又道：“还有一事，须请大巫师早作防范。”
“暗夜大巫师？”
“是的，她既然来了，恐怕来者不善。”
精灵人无不关切地望着大巫师。大巫师若有所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柳莺身上。
柳莺正有些诧异时，大巫师收回目光，平静地道：“大家不必多虑，我知道怎么做。”
按照穆阿奇的建议，月光人改变了作战策略，全军固守城防，任凭暗夜人摆阵叫战只是不出。暗夜人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可面对坚固的城池，更加忌惮月光大巫师的强大杀伤力，也不敢全力攻城。两个月后，双方仍处于对峙状态。
虽然是战争期间，但银月城内的日子却倒也安然无忧，粮草物资从后方源源不断地送来；一批又一批的增援队伍陆续赶到；工匠们日以继夜地打造兵器和箭矢，保证每一名战士都得到充足的装备；伤者也得到了良好的照顾，许多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其中也包括精灵王红鹰。
反观暗夜一方，日子就难过了，他们住在船上和海难上，白天烈日炎炎，晚上阴冷潮湿，随着战期的拖长，食物和饮用水都出现了短缺，而更让他们头疼的是，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容易，因为那个会使飞剑的家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摸进来……战争打成这样绝不是暗夜人所能接受的，终于他们决定孤注一掷，在被月光人拖垮前做最后一搏。
这天，暗夜军队没来，只派来一名信使，用弓箭将一封由暗夜大巫师发给月光大巫师的挑战书射上了城墙。
白鹞看完后，即派人将挑战书送往王宫。穆阿奇和陈来宝也在场，见白鹞皱起眉头，颇有几分忧虑。
“信上说什么？”穆阿奇问。
“三天后，举行巫战。”
“什么是巫战？”
“巫战就是巫师之间的战争，其他人不能参预。这几天你们也不能去袭击他们。”
陈来宝道：“我们火药都着人准备好了，这两天就要给他们来点儿大动静。”
“那也不行。”白鹞摇摇头，“这是规则，双方都必须遵守，否则就会失去神的庇护。”
穆阿奇道：“月光女神？”
“是的，月光女神是月光岛的守护神，大巫师就是她的化身，代表她的存在。月光女神庇护每一位精灵，也包括暗夜人，所以大巫师不会参加我们之间的战争。从规则上讲，她只能参加巫战。”
穆阿奇疑惑地道：“大巫师不是已经参战了吗？”
“她不能出击，只能防守，或者说为保卫神位而战。银月城现在就是大巫师的神位，岛上的每一座永久性建筑都能成为她的神位。神位不容侵犯，只有暗夜人来攻城时，大巫师才能以神的名义对他们加以惩罚。”
“原来是这样，难怪上一次大巫师没有随陛下出击，暗夜大巫师也一直未曾协助暗夜人攻打银月城。”
白鹞点点头，接着道：“暗夜大巫师代表的是暗夜女神，暗夜女神也是精灵守护神，她守护着暗夜半岛。暗夜大巫师的神位只能安放在暗夜半岛或者船上，所以她不会上岸，否则就不能出手。”
“我明白了，你们的规则都是为大巫师设置的。”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大巫师造成的杀伤力太大，如果直接参战，恐怕双方都无法承受。普通巫师不在此列，她们既可以参加常规作战，也可以参加巫战，只是她们发不出攻击巫术，在巫战中很难派上用场。巫战虽然是巫师之间的战争，但实际上只有大巫师之间才能展开。”
“他们也只有一位大巫师，就有把握打败我们的大巫师吗？”
“他们的大巫师是毒系，我们的大巫师是木系，毒系克制木系，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毒系胜算更大。暗夜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挑起巫战。”
“是不是他们挑战我们就必须应战？”
“是，就算明知不敌也必须应战。巫战是神之战，不应战会让月光女神蒙羞。如果大巫师逃避巫战，她就没有资格代表月光女神，并将遭到全体精灵人的唾弃，而暗夜大巫师就可以以此为由将暗夜女神的怒火宣泄到我们的头上，也就是说她将拥有参战的权力。”
想起暗夜大巫师的毒气阵，穆阿奇不寒而栗。“既然巫战是神之战，那与我们之间的战争又有什么关系？”
“巫战过后，大巫师的法力势必消耗一空，也就没有办法再参加此后的防御了。暗夜人一直不敢攻城，所顾忌的就是大巫师。他们挑起巫战，最主要的就是想迫使大巫师退出战斗，继而以常规兵力强攻银月城。另外，也能够借助巫战打击我方的士气，我们认为巫战失败的一方会失去女神的庇护。”
“我相信大巫师一定能打败暗夜大巫师的。”
“但愿如此。”
三天后，双方的巫师们在银月城下摆开阵势，彼此相隔数十步。因为巫师均为女性，所以在战斗开始前倒像是一场选美大赛。双方的战士们均不得靠近巫战战场，精灵王等人都登上城墙观战。穆阿奇也在城墙上，他忽然发现己方的巫师阵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莺，她披着一条巫师袍，用帽子罩住头，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她就站在大巫师身后，和冷月站在一起；冷月没带弓箭，手里拿着一根法杖……巫师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或者说是在集中精力，随时准备在必要时为大巫师提供支援。普通巫师只能施放召唤和加持巫术，加持巫术对大巫师无效，只有同系召唤巫术能在环境创造上发挥一些作用，但这个作用也因为大巫师的能力更强而归于寥胜于无。
月光巫师有五十多名，暗夜巫师只有十来人，但双方能够出战都只有一人：月光大巫师和暗夜大巫师。
两位大巫师各自走出，互相施礼。月光大巫师道：“你终于练成了毒系巫术，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应该替你感到遗撼？”
暗夜大巫师的真实年龄并不比月光大巫师大多少，但由于常年习练毒系巫术而变得又老又丑。“谢谢你的关心。”暗夜大巫师道：“在暗夜的世界里，外表并不重要，倒是你需要在月光下将自己修饰得更加美丽。”
“为什么要来月光岛？这里不属于你。”
“月光岛并不仅仅属于月光精灵，为什么月光女神不肯接受暗夜人呢？”
“月光岛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绝不会拱手相让。”
“那就开始吧！让神的旨意为我们彰明前程。”
随着法杖的举起，巫战正式爆发。在两位大巫师之间的空地上，月光大巫师的藤蔓阵冲天而起，暗夜大巫师的毒气阵凌空而降，无声无息中碰撞在一起，却仿佛千军万马互相冲杀，天地为之失色。
藤蔓交错盘结，快速生长，转眼间就组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圆柱体，将圆盘形的厚重毒气团顶在了空中。毒气团却好像一头巨兽，贪婪地吞噬着送到嘴边的食物。藤蔓上的嫩枝绿叶在靠近气层里迅速发黑变灰、衰败失形，只有粗壮的主干才能够刺入其中。
当藤蔓一根接一根刺穿毒气团时，月光巫师们发出了一阵欢呼，但欢呼声未落，那些穿透毒气团的藤蔓便又一根根地萎缩坠落……冷月高声道：“大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