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巫术
高山感觉脸上挂不住，不无愠怒地道：“红鹰陛下，打仗靠得是勇士，不是巧言词令之徒。我看你还是快点把他们打发走，免得在这里碍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不是勇士？”红鹰似笑非笑地反问。
高山受他一激，脱口道：“是不是勇士，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红鹰落座道：“也好，正事已毕，你们比比也无妨。”
精灵好战，常以比武为乐，见红鹰无意阻拦，便是人人叫好。
高山挑了头，自然是以本部对战人类，一回头，他的卫队长随即跃众而出，叫道：“我来！”
人类这边走出陈来宝，拽出双手重剑，手腕一转舞出银光如水，纯熟轻灵可见一斑。精灵人见其无论身量还是敏捷均不在本族高手之下，也是暗暗称奇。棕熊队长拨出佩刀，略一低头，即向陈来宝斩去。陈来宝举剑相迎，叮得一声，格开刀势，剑峰顺势圈回，反攻而上。两人遂在大堂之上斗成一团。数招过后，陈来宝大吼一声，双臂青光乍现，猛出一剑便将对手钢刀击落，脚下吾自站立不住，扑通一声，震倒在地。
陈来宝垂剑道：“承让。”
卫队长爬起，揉着震痛的肩膀道：“好大的力气。”
陈来宝道：“精灵善射，若比弓箭，在下甘败下风。”
红鹰道：“弓箭也好，刀枪也罢，能上阵杀敌就是勇士。高山，你以为如何？”
高山道：“他是勇士，不知另外两位又有何本领？”
红鹰不无嘲讽地道：“你不会是想挑战柳莺女士吧？”
高山指着穆阿奇道：“你，卖嘴皮子的，敢跟我打吗？”
穆阿奇出列，先向精灵王施礼致敬，言道：“大战在即，我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恐怕伤了和气。”
红鹰笑道：“不妨事，能和尊贵的高山酋长过招也是一份荣耀，大家点到为止，不要伤人也就是了。”
精灵王话里有话，似乎更看好穆阿奇。高山只当他暗怀激讽，冷笑不语，却是苍啷一声，先自抽出长刀。穆阿奇转向高山，肃手而立，略施一礼，道：“承蒙阁下赐教，不胜荣幸，请。”
高山道：“拨出你的剑。”
穆阿奇对这位酋长并无敬意，依旧镇定自若地道：“阁下只管出招，需要拨剑时我自会拨剑。”
高山面露不愤，恶狠狠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挥刀就砍。
精灵人的武功以轻灵见长，即使是高山这样的长身大汉行动也异常敏捷，他们也不仅仅射术高明，近贴身肉搏同样是优秀勇士的必备之技。高山身为部落酋长，一身武艺自非等闲，加之身高臂长，攻击范围远在穆阿奇之上，这才身未至、刀已临，早将穆阿奇罩于锋刃之下。只是这一刀却落了个空，被对方以更加敏捷的移动避开了。
高山不等刀落，错力横削。穆阿奇后撤躲闪，见其刀举，箭步而上，近身相贴。高山一惊非小，向后跳开。他明明兵器在手，而对方赤手空拳，一个照面却反被逼退，不禁恼羞。当下怒吼一声，抡起长刀，如乱风急雨般全力猛攻。此时也早将伤亡抛在脑后，但有一刀击中，就凭他生死由命了。
观者惊心，穆阿奇却是不慌不忙，在银幕般的刀光中仿佛闲庭漫步；又好似身体变得轻如鸿毛，刀未至，荡起的风已先将他吹开。高山连攻数十刀，竟连穆阿奇的半分毫毛也未沾上。精灵们交头结耳，都说人类武功神奇。
高山止步按刀，怒火中烧地道：“逃跑的本事也能算是勇士吗？”
穆阿奇心平气和地道：“阁下几时见我逃跑了？”
“那你躲来躲去地又算什么？难道遇到暗夜人也要如此吗？”
“那倒不会，只不过阁下并非暗夜人。”
“你就当我是暗夜人，把你作战的本事拿出来，除非你根本就不会作战。”
穆阿奇微微一笑，反手提出青虹，淡淡地道：“既然阁下要看我的真本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好，你出招吧！”高山举刀在前，大约也有以守为攻之意。
穆阿奇随手一掷，青虹剑脱手而出，便如一道美丽的彩虹飞向高山面门。高山看准来势，挥刀上撩，叮得一声，便将短剑击飞。那剑也不知飞去何处，并无落地之声。
高山见穆阿奇又空了双手，不觉又气又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瞥见周围的人无不瞠目结舌，齐齐注视着自己的头顶上方，仿佛月光女神下凡，令人大气不敢长出。他不由自主地仰头上看，目光到处，骇然大恐，忍不住惊叫一声，本能地将长刀举上了头顶。在他的头顶上方，穆阿奇的青虹剑倒悬于空中，无索无挂，似乎随时都可能坠落。也难怪大家噤若寒蝉，唯恐稍有声响，便会惊动那剑掉下，掉在高山酋长的天灵盖上。
穆阿奇人在丈外，抬手一招，青虹剑便暗线牵拽一般飞了过去，又如卫兵也似地悬停于他的右肩之上，剑尖指前，蓄势而发。满堂之上这才响起一片松气声、惊诧声以及不可思异的惊叹声。
“你，你……这是什么，妖术？”高山骇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这不是什么妖术，此为我真功绝学：飞剑。”
如果这时候还有谁敢小看人类，那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高山的脑子没有进水，所以心服口服，再不敢存半点轻蔑。红鹰大喜过望，他原也只是听说穆阿奇武功超群，却万没想到竟然超群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有此等高人相助，何惧暗夜兵强？红鹰当即下令：明日全军出城，与暗夜人决一死战。
“冲啊！”红鹰振臂一呼，率领骑兵队首先冲出城去，如尖刀也似刺入了汪洋般的暗夜军阵；步兵紧随其后，如风卷残云一般碾平前出的敌兵，直至双方大军相接，展开混战；巫师们伴随在后，施展各自的巫术，在为己方战士提供支援……
巫师在战斗中的作用足以体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他们或许不能直接杀敌，但所施放的各系加持巫术却能够显著提高战士们的战斗力：风系增加敏捷；土、木系增加防护；水系增加力量和勇气。暗夜人也有自己的巫师，但人数少于月光族，这也是月光一方敢于以弱势兵力主动发起决战的主要因素。
大巫师没有出战，依照传统镇守银月城，如果精灵王战死，将由她主持继任者的选举，同时她也代表着一种神圣，如月光女神般不可侵犯，虽然大巫师通常也是具有强大战力的攻击巫术的代名词。守卫在大巫师身旁的是冷月和柳莺；穆阿奇和陈来宝则随在红鹰的卫队中，大巫师寄希望于他们确保精灵王平安归来。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中午，为保卫家园而战的月光战士们越战越勇，同样功不过没的还有仍在提供加持巫术的巫师们，而暗夜人的巫师已大都在法力耗尽后黯然退避；暗夜人依然占有兵力上的优势，但面对猛虎般扑来的月光将士，他们的士气正在随着防线一起后退。
港口上停泊着的暗夜船只已然在望，红鹰劈倒面前的敌人后，高声吼道：“月光人，跟我来！”
在精灵王的召唤下，战士们汇聚起来，跟随王的脚步冲向港口。暗夜人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慢慢地倒向了月光族一边。穆阿奇、陈来宝与红鹰冲在最前方，杀开血路，向着敌人最后的堡垒前进、前进……
暗夜人的船只在港湾里一字排开，高高竖起的桅杆如墙似林，船上装载的各种物资以及船只本身无疑便是制胜的关键。冒着纷飞的箭雨，红鹰率众冲上了栈桥，他比谁都清楚，那怕只凿沉一条船就能叫暗夜人如惊弓之鸟，全线溃败。
船头上出现一名黑衣老妪，一头白发随风飘散，月光人甚至能够看清她脸上密布的皱纹和无声张合着的干瘪嘴唇，而她那只布满鸡皮的枯手中举起了一根黑暗的法杖。天空似乎在一瞬间变了颜色，大海在咆哮。
“暗夜大巫师！”一个声音在上至精灵王、下至普通月光战士的心肝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传说中的恐怖像浓雾一般遮住了战士们的视线，而雾却是真的。
红鹰心头一凛，疾声唤道：“快撤！雾里有毒……”
灰白色的迷雾忽如其来，迅速笼罩了整个栈桥。月光将士们晕头转向，东倒西歪，口吐白沫，纷纷坠倒；红鹰健壮的体魄也没能支撑多久，仿佛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便如烂泥一般瘫在了桥面上；陈来宝的斗气护罩在毒雾降临时自行启动，为主人赢得了宝贵的反应时间；穆阿奇虽未能逃脱吸入毒气的命运，但凭真气功法及时护住了心脉，暂时也无大碍。两人情知不妙，忙救起红鹰，撤离栈桥。
脚下横七竖八叠满了人，可无论踩到谁也听不到半点儿**。或许迷雾外边依旧杀声冲天，而迷雾之中却如灭绝之地静寂。好不容易逃出雾阵，穆阿奇在前开路；陈来宝背起红鹰，紧随在后，直奔银月城败走。
经此一变，暗夜人军心大振，无不奋勇；反观月光，前一刻还是胜利在望，此一时却已无心恋战，且战且退。原本夺回的失地，又被暗夜大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银月城上，柳莺瞅了瞅城墙上寥寥无几的守兵，忍不住提醒道：“大巫师，敌军紧跟我军，势必危急城门。”
大巫师目视前方，充耳不闻。冷月忙将柳莺拉开，小声道：“别说话，母亲要出手了。”
月光人退回城内，先是伤者和巫师，然后是陆续撤出战斗的各部人马。战线越来越近，战圈越来越小，最后在城门前形成一道由高山率领的棕熊部落勇士建立的环形防线。撤回来的战士们涌上城墙，和守兵们一起向下射箭，似乎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什么。
暗风涌动，天空中仿佛洒下了一片希望的种子，就在吼声、叫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中响起了一片微弱而又密集的索索声。当一条条绿色的藤蔓在暗夜人的脚下破土而出时，月光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藤蔓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起来，仿佛一条条发怒的蟒蛇，疯狂地扑向惊恐万状的暗夜人。粗壮而又坚韧的藤条很难砍断，即使砍断也无法阻止它们继续伸展开来，将一具具血肉之躯迅速卷起、勒紧。受困其中的暗夜人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回应他们的却是自己的骨骼在断裂、呼吸被停滞。
最后时刻，暗夜大巫师出手了；同样到了最后时刻，月光大巫师也出手了。
大巫师施放的藤蔓术给予追兵造成了致命性的打击，暗夜人急忙后撤，以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后面的人只能远远看着被藤蔓卷住的战友们淹没在翻滚的绿色波涛中而束手无策。棕熊部乘机撤回城内，城门缓缓关闭，月光将士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大巫师收回巫术，藤蔓阵迅速收缩，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地表下，留在地面上的数十个暗夜人非死即伤。而在自己人赶来求助前，那些挣扎未死的亦被城上的月光射手一一射杀。大巫师面有不忍，但也无法制止杀红了眼的战士们杀死那些已经受伤的敌人。暗夜人夺回尸体后迅速撤离了交战地带，为今天的激战画上了句号。
月光人高兴不起来，他们打败了，虽然拼尽了全力，虽然杀伤了大量的敌人，但最终还是败退而回。大家都很清楚地知道，暗夜人暂时的撤退，为的只是日后更加猛烈地攻来。
一名银月部的战士这时起来传话，“白鹞王子请大巫师即刻返回王宫。”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不是勇士？”红鹰似笑非笑地反问。
高山受他一激，脱口道：“是不是勇士，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红鹰落座道：“也好，正事已毕，你们比比也无妨。”
精灵好战，常以比武为乐，见红鹰无意阻拦，便是人人叫好。
高山挑了头，自然是以本部对战人类，一回头，他的卫队长随即跃众而出，叫道：“我来！”
人类这边走出陈来宝，拽出双手重剑，手腕一转舞出银光如水，纯熟轻灵可见一斑。精灵人见其无论身量还是敏捷均不在本族高手之下，也是暗暗称奇。棕熊队长拨出佩刀，略一低头，即向陈来宝斩去。陈来宝举剑相迎，叮得一声，格开刀势，剑峰顺势圈回，反攻而上。两人遂在大堂之上斗成一团。数招过后，陈来宝大吼一声，双臂青光乍现，猛出一剑便将对手钢刀击落，脚下吾自站立不住，扑通一声，震倒在地。
陈来宝垂剑道：“承让。”
卫队长爬起，揉着震痛的肩膀道：“好大的力气。”
陈来宝道：“精灵善射，若比弓箭，在下甘败下风。”
红鹰道：“弓箭也好，刀枪也罢，能上阵杀敌就是勇士。高山，你以为如何？”
高山道：“他是勇士，不知另外两位又有何本领？”
红鹰不无嘲讽地道：“你不会是想挑战柳莺女士吧？”
高山指着穆阿奇道：“你，卖嘴皮子的，敢跟我打吗？”
穆阿奇出列，先向精灵王施礼致敬，言道：“大战在即，我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恐怕伤了和气。”
红鹰笑道：“不妨事，能和尊贵的高山酋长过招也是一份荣耀，大家点到为止，不要伤人也就是了。”
精灵王话里有话，似乎更看好穆阿奇。高山只当他暗怀激讽，冷笑不语，却是苍啷一声，先自抽出长刀。穆阿奇转向高山，肃手而立，略施一礼，道：“承蒙阁下赐教，不胜荣幸，请。”
高山道：“拨出你的剑。”
穆阿奇对这位酋长并无敬意，依旧镇定自若地道：“阁下只管出招，需要拨剑时我自会拨剑。”
高山面露不愤，恶狠狠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挥刀就砍。
精灵人的武功以轻灵见长，即使是高山这样的长身大汉行动也异常敏捷，他们也不仅仅射术高明，近贴身肉搏同样是优秀勇士的必备之技。高山身为部落酋长，一身武艺自非等闲，加之身高臂长，攻击范围远在穆阿奇之上，这才身未至、刀已临，早将穆阿奇罩于锋刃之下。只是这一刀却落了个空，被对方以更加敏捷的移动避开了。
高山不等刀落，错力横削。穆阿奇后撤躲闪，见其刀举，箭步而上，近身相贴。高山一惊非小，向后跳开。他明明兵器在手，而对方赤手空拳，一个照面却反被逼退，不禁恼羞。当下怒吼一声，抡起长刀，如乱风急雨般全力猛攻。此时也早将伤亡抛在脑后，但有一刀击中，就凭他生死由命了。
观者惊心，穆阿奇却是不慌不忙，在银幕般的刀光中仿佛闲庭漫步；又好似身体变得轻如鸿毛，刀未至，荡起的风已先将他吹开。高山连攻数十刀，竟连穆阿奇的半分毫毛也未沾上。精灵们交头结耳，都说人类武功神奇。
高山止步按刀，怒火中烧地道：“逃跑的本事也能算是勇士吗？”
穆阿奇心平气和地道：“阁下几时见我逃跑了？”
“那你躲来躲去地又算什么？难道遇到暗夜人也要如此吗？”
“那倒不会，只不过阁下并非暗夜人。”
“你就当我是暗夜人，把你作战的本事拿出来，除非你根本就不会作战。”
穆阿奇微微一笑，反手提出青虹，淡淡地道：“既然阁下要看我的真本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好，你出招吧！”高山举刀在前，大约也有以守为攻之意。
穆阿奇随手一掷，青虹剑脱手而出，便如一道美丽的彩虹飞向高山面门。高山看准来势，挥刀上撩，叮得一声，便将短剑击飞。那剑也不知飞去何处，并无落地之声。
高山见穆阿奇又空了双手，不觉又气又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瞥见周围的人无不瞠目结舌，齐齐注视着自己的头顶上方，仿佛月光女神下凡，令人大气不敢长出。他不由自主地仰头上看，目光到处，骇然大恐，忍不住惊叫一声，本能地将长刀举上了头顶。在他的头顶上方，穆阿奇的青虹剑倒悬于空中，无索无挂，似乎随时都可能坠落。也难怪大家噤若寒蝉，唯恐稍有声响，便会惊动那剑掉下，掉在高山酋长的天灵盖上。
穆阿奇人在丈外，抬手一招，青虹剑便暗线牵拽一般飞了过去，又如卫兵也似地悬停于他的右肩之上，剑尖指前，蓄势而发。满堂之上这才响起一片松气声、惊诧声以及不可思异的惊叹声。
“你，你……这是什么，妖术？”高山骇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这不是什么妖术，此为我真功绝学：飞剑。”
如果这时候还有谁敢小看人类，那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高山的脑子没有进水，所以心服口服，再不敢存半点轻蔑。红鹰大喜过望，他原也只是听说穆阿奇武功超群，却万没想到竟然超群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有此等高人相助，何惧暗夜兵强？红鹰当即下令：明日全军出城，与暗夜人决一死战。
“冲啊！”红鹰振臂一呼，率领骑兵队首先冲出城去，如尖刀也似刺入了汪洋般的暗夜军阵；步兵紧随其后，如风卷残云一般碾平前出的敌兵，直至双方大军相接，展开混战；巫师们伴随在后，施展各自的巫术，在为己方战士提供支援……
巫师在战斗中的作用足以体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他们或许不能直接杀敌，但所施放的各系加持巫术却能够显著提高战士们的战斗力：风系增加敏捷；土、木系增加防护；水系增加力量和勇气。暗夜人也有自己的巫师，但人数少于月光族，这也是月光一方敢于以弱势兵力主动发起决战的主要因素。
大巫师没有出战，依照传统镇守银月城，如果精灵王战死，将由她主持继任者的选举，同时她也代表着一种神圣，如月光女神般不可侵犯，虽然大巫师通常也是具有强大战力的攻击巫术的代名词。守卫在大巫师身旁的是冷月和柳莺；穆阿奇和陈来宝则随在红鹰的卫队中，大巫师寄希望于他们确保精灵王平安归来。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中午，为保卫家园而战的月光战士们越战越勇，同样功不过没的还有仍在提供加持巫术的巫师们，而暗夜人的巫师已大都在法力耗尽后黯然退避；暗夜人依然占有兵力上的优势，但面对猛虎般扑来的月光将士，他们的士气正在随着防线一起后退。
港口上停泊着的暗夜船只已然在望，红鹰劈倒面前的敌人后，高声吼道：“月光人，跟我来！”
在精灵王的召唤下，战士们汇聚起来，跟随王的脚步冲向港口。暗夜人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慢慢地倒向了月光族一边。穆阿奇、陈来宝与红鹰冲在最前方，杀开血路，向着敌人最后的堡垒前进、前进……
暗夜人的船只在港湾里一字排开，高高竖起的桅杆如墙似林，船上装载的各种物资以及船只本身无疑便是制胜的关键。冒着纷飞的箭雨，红鹰率众冲上了栈桥，他比谁都清楚，那怕只凿沉一条船就能叫暗夜人如惊弓之鸟，全线溃败。
船头上出现一名黑衣老妪，一头白发随风飘散，月光人甚至能够看清她脸上密布的皱纹和无声张合着的干瘪嘴唇，而她那只布满鸡皮的枯手中举起了一根黑暗的法杖。天空似乎在一瞬间变了颜色，大海在咆哮。
“暗夜大巫师！”一个声音在上至精灵王、下至普通月光战士的心肝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传说中的恐怖像浓雾一般遮住了战士们的视线，而雾却是真的。
红鹰心头一凛，疾声唤道：“快撤！雾里有毒……”
灰白色的迷雾忽如其来，迅速笼罩了整个栈桥。月光将士们晕头转向，东倒西歪，口吐白沫，纷纷坠倒；红鹰健壮的体魄也没能支撑多久，仿佛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便如烂泥一般瘫在了桥面上；陈来宝的斗气护罩在毒雾降临时自行启动，为主人赢得了宝贵的反应时间；穆阿奇虽未能逃脱吸入毒气的命运，但凭真气功法及时护住了心脉，暂时也无大碍。两人情知不妙，忙救起红鹰，撤离栈桥。
脚下横七竖八叠满了人，可无论踩到谁也听不到半点儿**。或许迷雾外边依旧杀声冲天，而迷雾之中却如灭绝之地静寂。好不容易逃出雾阵，穆阿奇在前开路；陈来宝背起红鹰，紧随在后，直奔银月城败走。
经此一变，暗夜人军心大振，无不奋勇；反观月光，前一刻还是胜利在望，此一时却已无心恋战，且战且退。原本夺回的失地，又被暗夜大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银月城上，柳莺瞅了瞅城墙上寥寥无几的守兵，忍不住提醒道：“大巫师，敌军紧跟我军，势必危急城门。”
大巫师目视前方，充耳不闻。冷月忙将柳莺拉开，小声道：“别说话，母亲要出手了。”
月光人退回城内，先是伤者和巫师，然后是陆续撤出战斗的各部人马。战线越来越近，战圈越来越小，最后在城门前形成一道由高山率领的棕熊部落勇士建立的环形防线。撤回来的战士们涌上城墙，和守兵们一起向下射箭，似乎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什么。
暗风涌动，天空中仿佛洒下了一片希望的种子，就在吼声、叫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中响起了一片微弱而又密集的索索声。当一条条绿色的藤蔓在暗夜人的脚下破土而出时，月光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藤蔓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起来，仿佛一条条发怒的蟒蛇，疯狂地扑向惊恐万状的暗夜人。粗壮而又坚韧的藤条很难砍断，即使砍断也无法阻止它们继续伸展开来，将一具具血肉之躯迅速卷起、勒紧。受困其中的暗夜人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回应他们的却是自己的骨骼在断裂、呼吸被停滞。
最后时刻，暗夜大巫师出手了；同样到了最后时刻，月光大巫师也出手了。
大巫师施放的藤蔓术给予追兵造成了致命性的打击，暗夜人急忙后撤，以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后面的人只能远远看着被藤蔓卷住的战友们淹没在翻滚的绿色波涛中而束手无策。棕熊部乘机撤回城内，城门缓缓关闭，月光将士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大巫师收回巫术，藤蔓阵迅速收缩，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地表下，留在地面上的数十个暗夜人非死即伤。而在自己人赶来求助前，那些挣扎未死的亦被城上的月光射手一一射杀。大巫师面有不忍，但也无法制止杀红了眼的战士们杀死那些已经受伤的敌人。暗夜人夺回尸体后迅速撤离了交战地带，为今天的激战画上了句号。
月光人高兴不起来，他们打败了，虽然拼尽了全力，虽然杀伤了大量的敌人，但最终还是败退而回。大家都很清楚地知道，暗夜人暂时的撤退，为的只是日后更加猛烈地攻来。
一名银月部的战士这时起来传话，“白鹞王子请大巫师即刻返回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