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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姐妹同夫各有招

    数月以来,由于海兰珠的病情,皇太极几乎换了个人,心情沉郁,了无兴致,连前线也不去了,整天闷在宫中,而且脾气也不好,骂太医无用。一国之主,万军统帅,全国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怎么能为一个女人这样劳神伤身呢?可是谁也劝不醒,谁的话都无用,这么多的朝廷权臣都寄希望于布木布泰,盼着她能劝得皇太极回心转意。

    庄妃自然晓得这是自己示好宫外的朝廷重臣,从而染指权力核心的一个上佳机会。皇上能如此钟情于自己的胞姐自然是好事,甚至还引起过自己的嫉妒;只是如何劝,何时劝,劝的时候不能让觉察到自己的一丁点权力野心,这就要看个人智慧了。

    庄妃叫布木布泰,早期,在范文程的调教下,渐渐地变得知书达理,能写会算,这一点皇太极是知道的。慢慢长大后的布木布泰,后来可以协助中宫的姑姑哲哲管理偌大一个后宫的杂项收支往来,甚至宫中人等的财产分配。

    姑姑哲哲时常在皇太极跟前夸奖自己这位侄女的年轻机灵。皇太极有时就会故意考一考布木布泰对于家事的熟练程度,皇太极惊奇地发现,布木布泰对于自己经手过的家务,总是可以条理清晰地对答如流。受范文程那一帮汉臣的影响,早期的皇太极,处在一种草木欣荣的初春时期。宫中的规矩少,范文程一些大臣经常都可以去到皇太极的私人地方,喝酒闲谈,布木布泰就是从那时建立起了自己对于经史书籍的兴趣。

    那时候,宫中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所有满人,汉文程度都不高。皇太极喜欢《三国演义》那样的书籍,与布木布泰共同探讨。遇有不懂的地方,两人就不求甚解地胡猜乱想。后来,求证于大学士范文程、鲍承先、刚林等人,答案却是南辕北辙的,两人遂一同大笑。

    历史书籍中读过的一些人事,在当时的现实生活中大抵可以找到其缩影。有时,皇太极就会好奇地问:假若这样的事情发生于今天,庄妃会如何处理?庄妃的回答既谦逊又小心,照例是:我们女子哪懂什么政治的一套客气话过后,口齿清晰地讲出了她的参考意见。皇太极偶尔会把布木布泰的纸上谈兵,试问于现实的政治之中,效果说不上大好,但也错不了哪儿去。

    既然布木布泰是没有政治野心的,慢慢地,皇太极也就会变着法子,将自己在政事中遇上的一些令人挠头皮的事儿带到后宫去咨询小庄妃了。有时,庄妃作为一个政治事务的旁观者提出的某种见解,反而比皇太极身边那一班冗事缠身的政务大员们来得独特。这无形中似乎又增加了皇太极的一种政治选择余地。

    皇太极喜欢中华历史中的情高意真,庄妃要研究的,也是如何能达到情高意真,从而规劝皇上。说实话,对于皇太极,布木布泰说不上是什么爱,一个过五十的老头子,自己还不到三十岁;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渴望男人的强壮有力,可皇上似乎对女人没了兴趣。每当多尔衮耍笑她与皇上那事时,他不得不佩服多尔衮的目光锐利,更使她向往和想象着多尔衮,以为多尔衮也许就是会比皇上血气方刚,久战不衰。

    然而他是皇上,更可以说是男性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不爱他爱谁?更重要的也必须得爱,强迫自己也得爱,不爱也得装爱!布木布泰至今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爱海兰珠爱得那么痴迷,竟然在她病后会失魂落魄似的;难道姐姐有什么天机,或者说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幻术?也许是自己那点做的不到位!

    其实吸引皇上的海兰珠,连皇太极自己也说不清楚,海兰珠的身上有一股幽幽的馨香,这种幽香让他不能自持,一当将海兰珠拥抱在怀,就有一种返老还童,重回年少的对异性的冲动,也格外精力充沛,斗志旺盛;更毋宁说那床上的技巧,口、手、身,无所不用其极。海兰珠的本事,可以让皇太极卧床不动,自己一人就把他送入极乐。

    当然这都得济于陈圆圆的传授,陈圆圆是什么人物,那是经过专门培训,能把男人玩瘫的出类拔萃的高级妓女,海兰珠是经过真传的得意弟子,她布木布泰怎能不望尘莫及?然而这只能是海兰珠内心的高级绝密,即使是亲妹妹,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说出来的。男人们都有这种体会,还传着一个传言:好汉娶娼家,皇太极也不例外。

    男人都虚伪,特别是性无能的虚伪,皇太极他不会问问海兰珠你为何有如此奇趣?他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和海兰珠的真爱;他也不会埋怨布木布泰无趣,也不会说你为啥不学学你姐姐?因为他是皇上,他需要一种尊严在妻妾面前,由此也就形成了目前这种谁都不可思议的奇怪现象。

    明天就要出征了,皇太极本想今晚歇息在关雎宫,可海兰珠的确病体难支,他不是心疼她,而是良心过不去,难道真的能为自己的享乐而不顾别人的死活吗?再说,海兰珠真的是没那份气力了,不管怎么说,那事毕竟是个力气活,需要有旺盛的精力,而她海兰珠此刻,病魔缠得她什么心思都未有,好像只不过在挨时日。是呀,儿子一死,她几乎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多活几天又有什么意思呢?

    后宫一群,皇太极便想也只有布木布泰值得他可爱了。要不,今晚就歇在永福宫对付一晚上,听听庄妃讲的什么后宫故事;当然他还有话嘱咐,让布木布泰在他走后,好好照顾他的姐姐,万望她姐姐早日康复。庄妃已发现皇上的意向,知趣地依偎在皇太极的怀里,皇太极说:“不是要给朕讲故事吗?讲来朕听听。”

    庄妃撒娇说:“那咱躺被窝里,你抱着我我在你耳边悄悄讲!”皇太极指头刮着庄妃那小巧的鼻子说:“原来你另有企图呀?好,给朕脱衣!”夫妻很快就在被窝里拥在了一起,庄妃枕着皇太极那粗实的胳膊,俯在皇太极的耳边悄声说:“我想那事!”皇太极说:“先讲故事,讲完再说。”

    庄妃讲道:“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你可知道?”皇太极说:“知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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