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font class='l254B08Cl254B08C'>清晨，秦双龙赶早起床，洗漱完毕，整理打扫房间，洗碗筷，洗衣裤。：。秦双龙听见手机在桌子上振动的声音，拿起一看，莫晓舞发短信说已到广西大学站。他快速穿好衣服裤子，锁门下楼，用电子感应钥匙亲吻一下大门，拉开跨出，大步流星的前行，任由大门在身后自动缓慢合上。
秦双龙走到路口，等候片刻。莫晓舞开电驴停在面前，秦双龙见她头戴一个红色安全帽，露出脸蛋甚是可爱，忍不住伸出右手，在帽子上敲打几下。
“你这人手怎么那么多，就不能安静一下，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我不做小孩好多年了！”
“我看，你三十岁都还不会断奶的！”
“我妈早就让我自立根生、自生自灭了。”
“少罗嗦，上车！”莫晓舞像水里的金鱼，鼓起腮帮吹气，“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摸女人的脑袋、肩膀、小蛮腰、小屁股，不然，你非挨打不可！”
秦双龙并不遵命抬腿上车，嘟嘴鼓气左右移动，再次伸出右手，在莫晓舞脸上捏了两下，说道：“那捏一下美女的脸蛋应该不犯法吧？”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两人买好菜，回到窝里。秦双龙一进门，把菜放到长方形的厨台上，走回房间脱掉衣服裤子，打开电风扇给喊热的莫晓舞吹。
“你干什么，裤子都不穿。我可是第一次来你窝视察，这样招待领导，你是不想活了？”莫晓舞转身回避，把手里的早餐狠狠丢在桌子上。
“我不是穿了一条。”
“你再啰嗦，我马上走人！”
秦双龙不敢再多言语，赶紧穿上一条黑色二长裤，套上一件深黄色短袖上衣。两人吃完早餐，在电脑上玩斗地主，看电视。中午，秦双龙淘米煮饭，洗菜切菜，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奔出厨房，问道：“莫晓舞，你在干吗？”
“我检查下你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书，看看有没有少儿不宜的。有的话，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又不看，弄乱难整理。”
莫晓舞没有理会，一本一本拿出丢上地板，嘴里念道：“《四书五经》《二十五史》《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国通史》《资治通鉴》《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史记》《四库全书》《中国哲学史》《千家诗》《全球通史》《世界上下五千年》《西方哲学史》《资本论》《山海经》《搜神记》《唐宋传奇》《金瓶梅》《儒林外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鲁迅精选集》《钱锺书作品选》《世界文学百科》《伊利亚特》《奥赛德》《圣经》《神曲》《十日谈》《堂吉诃德》《欧也妮?葛朗台》《鲁滨逊飘流记》《格列佛游记》《钦差大臣》《安徒生童话》《傲慢与偏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兵帅克》《莎士比亚喜剧集》《莎士比亚悲剧集》《少年维特之烦恼》《巴黎圣母院》《忏悔录》《玩偶之家》《双城记》《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克贝利?芬历险记》《红与黑》《包法利夫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世界著名短篇小说》《契诃夫短篇小说选》《马克?吐温小说选》《海鸥?乔纳森》《推销员之死》《源氏物语》《博弈理论》《心理学》《心理学的智慧》《赢得别人赏识的绝技》《政治经济学》《奇妙的逻辑思维》《营销学的诡计》《玩的就是心计》《幽默金口才》《幽默与社会口才》《一生的理财计划》《巴菲特、德鲁克、科特勒、卡耐基大全集》《巴菲特投资思想》《卓有成效的管理者》《金融炼金术》《证券基础知识》《证券交易》《证券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分析》《证券发行与承销》。”
“哎哟我的妈呀，差点数到我嘴抽筋！这么多，你都看过？你没有我这个美丽漂亮的女朋友前，就靠这些过生活？你不怕书看多了，变成猪？”
“我全都看过，而且喜欢躺在床上看，经常被我妈骂。有你这个女朋友以后，你哪天若是回娘家了，我也还要靠它们打发时间。你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哄谁，哪个不知道书是拿来装门面的。不过，你天天躺在床上看书，居然没近视，还真是个怪胎！”莫晓舞一脸怀疑，望见旁边红色大袋子，翻开一看，“哟，你这还有一大堆绿城各大医院的免费宣传杂志。你还真是什么都看，女性读物都不放过。你不会是怕跟哪个女人好上了，播种出错，好找地方毁尸灭迹吧？”
“你就爱胡说八道，都赶得上政治家那张巧嘴了。现在是你们女人的天下，不学点女性常识，哪天你大姨妈突然造访，都不知道买什么。”
“鬼才要你买！”莫晓舞丢下书，“我看，你眼里一定是书最重要！”
“人才最重，地球人和外星人——如果有的话。”
“我排第几？”
“第三。”秦双龙抓住莫晓舞小手，“你别走，求你了！”
“我一个第三者，留下来丢人现眼，我还没那么不知羞耻！”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父母所生，他们当然排在前面，你的我的。你们女人都是小气鬼，这我非常理解，我排你后面，应该还算合理了。”
“男人结婚前都是跟屁虫，结婚后都是大老爷。女人大抵都在做唯一的美梦，梦错了，醒来就是一种幸福！”
“你都不爱做梦了？”
“做你个大头鬼！男人的承诺，脚下的流水，要溜走，拦都拦不住！”
“你只要敢做梦，我一定让你梦想成真。”
“不要轻言许下承诺,不实现的话，你就挨打！”
“一定会实现的，我送你两朵花。”
“你当我是叫花子，两朵花就想打发我！什么花——玫瑰花、狗尾巴花？”
“都不是！一朵是有钱花、一朵是随便花。”
“我喜欢，我很喜欢，我非常喜欢！那两朵花，你什么时候送我？”
“过一两年。”
“一年，还是两年？”
“两年。”
“人家企事业单位招聘，工资标明一千到两千，全都给小的那个的嘛。”
“我们才不要像他们那般小家子气，太小了怎么好意思拿出手，两年，双数吉利。”
“好吧！两年后，我要是不嫁给你，还送么？”
“这个……送，一定送！我们至少曾经在地球上一起并肩走过路！”
“你真好！”莫晓舞脸面白里透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命令你以后看书不许太费神，时代在改变，大家看书，一般都是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就完事了的。”
“书最少要看到第二页，不然结果会很惨的。你记得那个偷《葵花宝典》的人没，那就是不认真从头到尾看书的典型反面教材。”
“哪用翻到第二页，人家一看封面就知道是盗版的了。何况很多书，第一页空白，第二页继续空白，看也是白看。”
“那也叫书？”
“怎么不叫，笔记本书，空白留给你帮他写的。”
“我只用过笔记本电脑。”
“这就是书呆子的下场，整天看那些睡在坟墓里的死人写的书，看看当代活人写的书绝对有好处。”
“他们曾经也活过的。”
“当代写书的人未来也会死的，就那么不值得你看一眼。”
“那等他们死了再说。”
“你自己那时八成也已经完蛋了，做了野草的肥料，还看个屁！”
“面对面交流岂不是更好。”
“阎罗殿谈文艺——鬼话连篇！”
“那也总好过摇钱树下写文章——全是钱影子。”
“我懒得跟你说，你爱咋滴咋滴。哪天近视了，我可不会当你的心灵之窗。”
“读遍天下好书，不如只读女人这一本。女人是天地之间最难看懂的一本书，翻来翻去，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看着伤神。眼瞎好，不用看，摸摸也有触电的感觉。”
“你再摸我脑袋，信不信我要你命？”
“命比纸薄，书都比它厚千万倍，不要也罢！”
“你不知道么，那是因为从前的男女总把爱情夹在书本里面。”
“只可惜认真看书的人太少，往往多少年后，翻箱倒柜，找出一本破书，抖动飘落早已被岁月压成标本的爱情，空悲切。爱情从古到今都假以借书之名传递，真送书的少有。我一直就想，若是哪个女人送我一本好书，亦或是一本字典，哪怕一本免费杂志，我一定娶她做老婆。悲哀的是，至今尚未有过！”
“我不送书你，你就不娶我是吗？我偏不送，怎么的！我屁股后面有大把帅哥跟着，专等风起，吹动裙飞乱舞，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送我一本字典，我帮你拉住裙子，不给别人偷看裙下美丽风景。”
“免谈！”
“那周末逛街时，你接一本医院免费赠送的宣传杂志给我也行。他们有时只发给女性，不发给男性，绝对的性别歧视。男人不多学点女性常识，怎么能照顾好女人。更何况，女人哪天大姨妈来了，莫名愤怒一巴掌过来，男人痛完了还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若是事先有所察觉，勤做家务，小心回避，生活绝对安宁。”
“你们男人歧视女人的日子历史都记不完全，歧视你们一回就嚷嚷，活该！女人的小手，不过是捶得男人软绵绵；男人的巴掌，却总是扇得女人心破碎。不过，你说的杂志，我可以顺手接一本转送给你。可是，但是，前提是，你必须遵守你许下的诺言！”
秦双龙本想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美女，更没有免费的杂志。”他却把个心理话藏了不讲，改口诅咒，“我一定遵守诺言，否则天打……”秦双龙看一眼窗外，阳光明媚，“我一定遵守诺言，否则天打雷劈莫晓舞！”
莫晓舞蹲在地上双手抓起那本《中国上下五千年》，猛然起身二话不说，举起朝秦双龙打过去。秦双龙侧身躲过，溜进厨房，冲入卫生间反栓好门。
“秦双龙，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砸死你，我莫晓舞就不回窝了！”
“好男不跟女斗！”
“美女专跟男打！”
“我惹不起，总躲得起。”
“男人没出息才会躲厕所里！”
“一厕足以藏身，天下虽大，我一尘不拿！”
“厕所里讲大话，像政治家们嘴里的狂言乱语，又大又臭，你就不怕激起民愤？”
“一桶冷水泼过去，奋勇向前，民愤早已淹没不见。”
“出来！”
“不出！”
“你出不出来？”
“我就不出来！”
“你最好一辈子别出来！”莫晓舞走进房间，像她的同胞一样毫不吝啬的扔掉《中国上下五千年》，左手提了一张凳子，右手拿着《唐宋传奇》。她回到卫生间门口，放下凳子摆好，坐上去靠住墙壁，翘起二郎腿，随意翻开书，大声念道：“第二天，赵象托守门人的妻子给飞烟捎去一首诗，‘十洞三清虽路阻，有心还得傍瑶台。瑞香风引思夜深，知是蕊宫仙驽来。’读完诗后，飞烟会心的笑了，又写了一首诗回赠赵象，‘相思只怕不相识，相见还愁却别君。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去入厕所……不对，是入行云。’写完之后封好，仍让守门人的妻子转交给赵象，并对他说道，‘幸亏碰到我还能作几句诗，不然，公子岂不是成大诗人了？’”莫晓舞捶敲几下门，“秦双龙，听见没有，我劝你千万别娶会写诗的女人，尤其是用下半身写的。女人写诗全都是为了**墙外男人，给家里男人戴绿帽子。女人写诗要不得，幸好我不会写诗。”
“人家那是有情有义！”
“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有情有意的女人吧，引诱别人老婆，不害臊还找理由！男人给不了别人老婆幸福，就不要去挖墙角！”
“计划生育专家们一条政策下来，人民生男杀女，搞得男多多女少少，找老婆就像大海捞针，不去挖现成的才怪！”
“你别胡说八道，那是自然规律造成的。你不是说，富贵险中求，美女水里游，那你找老婆要经常去河边走一走。”
“自然规律有那么大的威力，骗谁呢。计划生育搞了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不多，就人多；什么都缺，就人不缺。他们不从思想下手，总是拿生理**来说事，有本事去叫鸡鸭鹅别下蛋呀！没钱的人偷着躲着生，有钱的人生了怕你罚款才怪！我们隔壁村一个有钱人家，有个儿子读初中了，照样再生个女儿，罚款，坐在家里等人去收。你瞧瞧人家西方一些国家，都已不流行造人，人口负增长，政府给钱都不生，思想多进步。他们还自夸控制了人口增长，真是睡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说梦话不腰疼！我要是娶不到老婆，一个都不原谅！”秦双龙继续道，“我才不学董永那小子，偷人家七仙女绫罗绸缎做的衣裳，败坏祖宗高尚的道德情操。我要去就去海边，或者是游泳池，只要一吹口哨，美女肯定一大堆飘过来。”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真的找不到老婆，我一定嫁给你！”
“真的？”
“绝对真的！”
“我现在是无产阶级中的一员，同龄的自然不愿意嫁，大的又怕我想她的人民币，只能往下发展。我原想是不是该去幼儿园预订一个小女朋友，有你的话就不用了。免得刻薄鬼说我，老兔吃嫩草，附带糟践祖国的花朵。”
“放心好了，我这朵女人花，非你莫属，谁来也不给采摘！”
“你真好！我一定尽早把你摘采回窝，天天浇水施肥，小心伺候供养。”
“这话我爱听！你出来，我不打你了。”
“真的？”
“绝对不假。”
秦双龙打开门，见莫晓舞坐在卫生间门口，急忙抱起，拿了凳子，回到房间。他走到床头，挨着床沿弯腰把凳子放到桌子下面。莫晓舞见状，右脚快速退出拖鞋，用力往秦双龙左边屁股侧面飞出一脚，把他踢翻仰躺床上。她扔掉书，跨步上前，猛扑下去，死死压住。
“你说过不打我的！”
“我打你了吗，我是踢你，好不！”
“女人都是坏蛋！”
“你是蠢蛋！”
“狼说的没错！”
“现在才想起狼来，晚了！”
两人在床上一翻搏斗，胜负难分。秦双龙无可奈何时，伸手攻向女人的致命弱点处。瞬间，莫晓舞笑得小蛮腰左右扭动，一双小手缩回，紧紧夹住两边腋下。秦双龙趁机抓住双手，翻过身来，将莫晓舞摁倒在床上，热吻相向。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莫晓舞偏过头躲避，挣扎出右手，狠狠打了秦双龙肩膀一巴掌，一颗饱满泪珠从右眼角缓慢滑落。秦双龙见状，急忙俯身亲吻泪眼，松开双手。
“莫晓舞，你怎么了？”
“你弄疼我手了！”
“我以为你假装的，所以就……”
“你看我双手红红的，你说痛不痛！”
“对不起，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而已。”
“知道错了没，下次看你还敢惹我！”
秦双龙翻身下来，抱紧莫晓舞，落下爱吻。额头、双眼、鼻子、鼻唇之间、两边脸蛋、两边嘴角、下唇与下巴之间、双唇，无一幸免。莫晓舞像块乖巧的小点心，一动不动。爱情总是让女人病入膏肓而落下泪来，男人是唯一的灵丹妙药，也是心灵微笑的源泉。
“你想憋死我啊！”莫晓舞猛力推开秦双龙，“快去做菜，我饿了。”
秦双龙贪婪的吻别一下那张鲜红柔唇，下了床，一边回头，一边走动，险些撞上雪白墙壁。他步入厨房，收回视线，电饭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红色煮饭状态跳到绿色保温状态。秦双龙想，爱情和婚姻就像蒸笼里的包子们，刚出炉那时全都热乎乎的，不一会，个个都凉快了，看来关键在于如何保温。
莫晓舞走进厨房，环抱住正在刮洗生姜的秦双龙，说道：“你这么多书，搬家很不方便。”
“我租的这房子单间配套，一月二百五，住得挺好的，搬什么家，等你嫁给我，我们一起搬回老家。我种田来，你放牛去。”秦双龙回头吻了吻莫晓舞香唇，一脸笑容。
“你真是个二百五！我举手表决，绝对不去你们乡下，想娶我就在绿城买房，否则没门！”
“房子都有了，怎么会没门，难不成爬窗户进出。”
“顶嘴！你又想跟我吵架是不是？”
“我哪敢！我是想，只要努力奋斗，绿城总有一套房子是属于我们的！”
“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们的名字一起写在上面排得整整齐齐的，那才完美。一个人的名字挂在上面，太过孤苦伶仃了，像个头悬横梁的吊死鬼。”
“你还是别把我牵扯进去，免得哪天散伙，吵闹得你死我活，争论个没完没了。你买一套，我买一套，结婚后，轮流在彼此那住一个月。你不是读书无数，就看你如何运用来对付人民和抢人民币了，你成功的话，那就真如古人所说的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我看好你，到时借钱给我买房子。不过，我首先申明，我是女人，女人是老虎，老虎借猪，结果不用多说；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我当然愿意，绝对不打借条。”
“这话我爱听！那你真的不想搬家？”
“不搬。”
“不搬拉倒！我那合租了一套三房一厅，本想你一起过去住，大家好有个照应。女朋友把男朋友放在远方，总有些提心吊胆，谁知会被哪个小妖精勾搭了去。”
“我愿意，我很愿意，我非常愿意！”
“你的宝贝疙瘩书不要了？”
“美女来敲门，爱情来撞窗，书见鬼去吧！”
“你好好洗菜，我出去了。”
莫晓舞回到房间，弯下腰，双手捡起地上四处散落的书，朝墙角扔去。秦双龙听见外面频频有声，奔出厨房，眼见墙角书乱成一堆，抓住莫晓舞的手，问道：“你干吗？”
“这书，你不是说不要了，扔掉当垃圾卖。”
“绿城里，我除了拥有你之外，就剩下这几本破书了。爱情不能把书也搭进去，不然，你不在身边时，谁陪我玩。”
“少啰嗦！你要人，还是要书？”
“要人，书也要，行吗？”
“人和书不可兼得，二挑一，自己看着办！”
“那我要人！美人不常有，书本可再买。那你先让我抄下这些书名，然后再扔，好吗？”
“你既然选择了我，那这些书也准许住我窝了。我的爱情宣言是，爱他，就爱他的一切，包括他扔的垃圾！”
“莫晓舞，你就是观音菩萨投胎转世！”
秦双龙走到路口，等候片刻。莫晓舞开电驴停在面前，秦双龙见她头戴一个红色安全帽，露出脸蛋甚是可爱，忍不住伸出右手，在帽子上敲打几下。
“你这人手怎么那么多，就不能安静一下，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我不做小孩好多年了！”
“我看，你三十岁都还不会断奶的！”
“我妈早就让我自立根生、自生自灭了。”
“少罗嗦，上车！”莫晓舞像水里的金鱼，鼓起腮帮吹气，“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摸女人的脑袋、肩膀、小蛮腰、小屁股，不然，你非挨打不可！”
秦双龙并不遵命抬腿上车，嘟嘴鼓气左右移动，再次伸出右手，在莫晓舞脸上捏了两下，说道：“那捏一下美女的脸蛋应该不犯法吧？”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两人买好菜，回到窝里。秦双龙一进门，把菜放到长方形的厨台上，走回房间脱掉衣服裤子，打开电风扇给喊热的莫晓舞吹。
“你干什么，裤子都不穿。我可是第一次来你窝视察，这样招待领导，你是不想活了？”莫晓舞转身回避，把手里的早餐狠狠丢在桌子上。
“我不是穿了一条。”
“你再啰嗦，我马上走人！”
秦双龙不敢再多言语，赶紧穿上一条黑色二长裤，套上一件深黄色短袖上衣。两人吃完早餐，在电脑上玩斗地主，看电视。中午，秦双龙淘米煮饭，洗菜切菜，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奔出厨房，问道：“莫晓舞，你在干吗？”
“我检查下你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书，看看有没有少儿不宜的。有的话，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又不看，弄乱难整理。”
莫晓舞没有理会，一本一本拿出丢上地板，嘴里念道：“《四书五经》《二十五史》《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国通史》《资治通鉴》《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史记》《四库全书》《中国哲学史》《千家诗》《全球通史》《世界上下五千年》《西方哲学史》《资本论》《山海经》《搜神记》《唐宋传奇》《金瓶梅》《儒林外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鲁迅精选集》《钱锺书作品选》《世界文学百科》《伊利亚特》《奥赛德》《圣经》《神曲》《十日谈》《堂吉诃德》《欧也妮?葛朗台》《鲁滨逊飘流记》《格列佛游记》《钦差大臣》《安徒生童话》《傲慢与偏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兵帅克》《莎士比亚喜剧集》《莎士比亚悲剧集》《少年维特之烦恼》《巴黎圣母院》《忏悔录》《玩偶之家》《双城记》《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克贝利?芬历险记》《红与黑》《包法利夫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世界著名短篇小说》《契诃夫短篇小说选》《马克?吐温小说选》《海鸥?乔纳森》《推销员之死》《源氏物语》《博弈理论》《心理学》《心理学的智慧》《赢得别人赏识的绝技》《政治经济学》《奇妙的逻辑思维》《营销学的诡计》《玩的就是心计》《幽默金口才》《幽默与社会口才》《一生的理财计划》《巴菲特、德鲁克、科特勒、卡耐基大全集》《巴菲特投资思想》《卓有成效的管理者》《金融炼金术》《证券基础知识》《证券交易》《证券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分析》《证券发行与承销》。”
“哎哟我的妈呀，差点数到我嘴抽筋！这么多，你都看过？你没有我这个美丽漂亮的女朋友前，就靠这些过生活？你不怕书看多了，变成猪？”
“我全都看过，而且喜欢躺在床上看，经常被我妈骂。有你这个女朋友以后，你哪天若是回娘家了，我也还要靠它们打发时间。你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哄谁，哪个不知道书是拿来装门面的。不过，你天天躺在床上看书，居然没近视，还真是个怪胎！”莫晓舞一脸怀疑，望见旁边红色大袋子，翻开一看，“哟，你这还有一大堆绿城各大医院的免费宣传杂志。你还真是什么都看，女性读物都不放过。你不会是怕跟哪个女人好上了，播种出错，好找地方毁尸灭迹吧？”
“你就爱胡说八道，都赶得上政治家那张巧嘴了。现在是你们女人的天下，不学点女性常识，哪天你大姨妈突然造访，都不知道买什么。”
“鬼才要你买！”莫晓舞丢下书，“我看，你眼里一定是书最重要！”
“人才最重，地球人和外星人——如果有的话。”
“我排第几？”
“第三。”秦双龙抓住莫晓舞小手，“你别走，求你了！”
“我一个第三者，留下来丢人现眼，我还没那么不知羞耻！”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父母所生，他们当然排在前面，你的我的。你们女人都是小气鬼，这我非常理解，我排你后面，应该还算合理了。”
“男人结婚前都是跟屁虫，结婚后都是大老爷。女人大抵都在做唯一的美梦，梦错了，醒来就是一种幸福！”
“你都不爱做梦了？”
“做你个大头鬼！男人的承诺，脚下的流水，要溜走，拦都拦不住！”
“你只要敢做梦，我一定让你梦想成真。”
“不要轻言许下承诺,不实现的话，你就挨打！”
“一定会实现的，我送你两朵花。”
“你当我是叫花子，两朵花就想打发我！什么花——玫瑰花、狗尾巴花？”
“都不是！一朵是有钱花、一朵是随便花。”
“我喜欢，我很喜欢，我非常喜欢！那两朵花，你什么时候送我？”
“过一两年。”
“一年，还是两年？”
“两年。”
“人家企事业单位招聘，工资标明一千到两千，全都给小的那个的嘛。”
“我们才不要像他们那般小家子气，太小了怎么好意思拿出手，两年，双数吉利。”
“好吧！两年后，我要是不嫁给你，还送么？”
“这个……送，一定送！我们至少曾经在地球上一起并肩走过路！”
“你真好！”莫晓舞脸面白里透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命令你以后看书不许太费神，时代在改变，大家看书，一般都是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就完事了的。”
“书最少要看到第二页，不然结果会很惨的。你记得那个偷《葵花宝典》的人没，那就是不认真从头到尾看书的典型反面教材。”
“哪用翻到第二页，人家一看封面就知道是盗版的了。何况很多书，第一页空白，第二页继续空白，看也是白看。”
“那也叫书？”
“怎么不叫，笔记本书，空白留给你帮他写的。”
“我只用过笔记本电脑。”
“这就是书呆子的下场，整天看那些睡在坟墓里的死人写的书，看看当代活人写的书绝对有好处。”
“他们曾经也活过的。”
“当代写书的人未来也会死的，就那么不值得你看一眼。”
“那等他们死了再说。”
“你自己那时八成也已经完蛋了，做了野草的肥料，还看个屁！”
“面对面交流岂不是更好。”
“阎罗殿谈文艺——鬼话连篇！”
“那也总好过摇钱树下写文章——全是钱影子。”
“我懒得跟你说，你爱咋滴咋滴。哪天近视了，我可不会当你的心灵之窗。”
“读遍天下好书，不如只读女人这一本。女人是天地之间最难看懂的一本书，翻来翻去，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看着伤神。眼瞎好，不用看，摸摸也有触电的感觉。”
“你再摸我脑袋，信不信我要你命？”
“命比纸薄，书都比它厚千万倍，不要也罢！”
“你不知道么，那是因为从前的男女总把爱情夹在书本里面。”
“只可惜认真看书的人太少，往往多少年后，翻箱倒柜，找出一本破书，抖动飘落早已被岁月压成标本的爱情，空悲切。爱情从古到今都假以借书之名传递，真送书的少有。我一直就想，若是哪个女人送我一本好书，亦或是一本字典，哪怕一本免费杂志，我一定娶她做老婆。悲哀的是，至今尚未有过！”
“我不送书你，你就不娶我是吗？我偏不送，怎么的！我屁股后面有大把帅哥跟着，专等风起，吹动裙飞乱舞，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送我一本字典，我帮你拉住裙子，不给别人偷看裙下美丽风景。”
“免谈！”
“那周末逛街时，你接一本医院免费赠送的宣传杂志给我也行。他们有时只发给女性，不发给男性，绝对的性别歧视。男人不多学点女性常识，怎么能照顾好女人。更何况，女人哪天大姨妈来了，莫名愤怒一巴掌过来，男人痛完了还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若是事先有所察觉，勤做家务，小心回避，生活绝对安宁。”
“你们男人歧视女人的日子历史都记不完全，歧视你们一回就嚷嚷，活该！女人的小手，不过是捶得男人软绵绵；男人的巴掌，却总是扇得女人心破碎。不过，你说的杂志，我可以顺手接一本转送给你。可是，但是，前提是，你必须遵守你许下的诺言！”
秦双龙本想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美女，更没有免费的杂志。”他却把个心理话藏了不讲，改口诅咒，“我一定遵守诺言，否则天打……”秦双龙看一眼窗外，阳光明媚，“我一定遵守诺言，否则天打雷劈莫晓舞！”
莫晓舞蹲在地上双手抓起那本《中国上下五千年》，猛然起身二话不说，举起朝秦双龙打过去。秦双龙侧身躲过，溜进厨房，冲入卫生间反栓好门。
“秦双龙，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砸死你，我莫晓舞就不回窝了！”
“好男不跟女斗！”
“美女专跟男打！”
“我惹不起，总躲得起。”
“男人没出息才会躲厕所里！”
“一厕足以藏身，天下虽大，我一尘不拿！”
“厕所里讲大话，像政治家们嘴里的狂言乱语，又大又臭，你就不怕激起民愤？”
“一桶冷水泼过去，奋勇向前，民愤早已淹没不见。”
“出来！”
“不出！”
“你出不出来？”
“我就不出来！”
“你最好一辈子别出来！”莫晓舞走进房间，像她的同胞一样毫不吝啬的扔掉《中国上下五千年》，左手提了一张凳子，右手拿着《唐宋传奇》。她回到卫生间门口，放下凳子摆好，坐上去靠住墙壁，翘起二郎腿，随意翻开书，大声念道：“第二天，赵象托守门人的妻子给飞烟捎去一首诗，‘十洞三清虽路阻，有心还得傍瑶台。瑞香风引思夜深，知是蕊宫仙驽来。’读完诗后，飞烟会心的笑了，又写了一首诗回赠赵象，‘相思只怕不相识，相见还愁却别君。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去入厕所……不对，是入行云。’写完之后封好，仍让守门人的妻子转交给赵象，并对他说道，‘幸亏碰到我还能作几句诗，不然，公子岂不是成大诗人了？’”莫晓舞捶敲几下门，“秦双龙，听见没有，我劝你千万别娶会写诗的女人，尤其是用下半身写的。女人写诗全都是为了**墙外男人，给家里男人戴绿帽子。女人写诗要不得，幸好我不会写诗。”
“人家那是有情有义！”
“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有情有意的女人吧，引诱别人老婆，不害臊还找理由！男人给不了别人老婆幸福，就不要去挖墙角！”
“计划生育专家们一条政策下来，人民生男杀女，搞得男多多女少少，找老婆就像大海捞针，不去挖现成的才怪！”
“你别胡说八道，那是自然规律造成的。你不是说，富贵险中求，美女水里游，那你找老婆要经常去河边走一走。”
“自然规律有那么大的威力，骗谁呢。计划生育搞了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不多，就人多；什么都缺，就人不缺。他们不从思想下手，总是拿生理**来说事，有本事去叫鸡鸭鹅别下蛋呀！没钱的人偷着躲着生，有钱的人生了怕你罚款才怪！我们隔壁村一个有钱人家，有个儿子读初中了，照样再生个女儿，罚款，坐在家里等人去收。你瞧瞧人家西方一些国家，都已不流行造人，人口负增长，政府给钱都不生，思想多进步。他们还自夸控制了人口增长，真是睡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说梦话不腰疼！我要是娶不到老婆，一个都不原谅！”秦双龙继续道，“我才不学董永那小子，偷人家七仙女绫罗绸缎做的衣裳，败坏祖宗高尚的道德情操。我要去就去海边，或者是游泳池，只要一吹口哨，美女肯定一大堆飘过来。”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真的找不到老婆，我一定嫁给你！”
“真的？”
“绝对真的！”
“我现在是无产阶级中的一员，同龄的自然不愿意嫁，大的又怕我想她的人民币，只能往下发展。我原想是不是该去幼儿园预订一个小女朋友，有你的话就不用了。免得刻薄鬼说我，老兔吃嫩草，附带糟践祖国的花朵。”
“放心好了，我这朵女人花，非你莫属，谁来也不给采摘！”
“你真好！我一定尽早把你摘采回窝，天天浇水施肥，小心伺候供养。”
“这话我爱听！你出来，我不打你了。”
“真的？”
“绝对不假。”
秦双龙打开门，见莫晓舞坐在卫生间门口，急忙抱起，拿了凳子，回到房间。他走到床头，挨着床沿弯腰把凳子放到桌子下面。莫晓舞见状，右脚快速退出拖鞋，用力往秦双龙左边屁股侧面飞出一脚，把他踢翻仰躺床上。她扔掉书，跨步上前，猛扑下去，死死压住。
“你说过不打我的！”
“我打你了吗，我是踢你，好不！”
“女人都是坏蛋！”
“你是蠢蛋！”
“狼说的没错！”
“现在才想起狼来，晚了！”
两人在床上一翻搏斗，胜负难分。秦双龙无可奈何时，伸手攻向女人的致命弱点处。瞬间，莫晓舞笑得小蛮腰左右扭动，一双小手缩回，紧紧夹住两边腋下。秦双龙趁机抓住双手，翻过身来，将莫晓舞摁倒在床上，热吻相向。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莫晓舞偏过头躲避，挣扎出右手，狠狠打了秦双龙肩膀一巴掌，一颗饱满泪珠从右眼角缓慢滑落。秦双龙见状，急忙俯身亲吻泪眼，松开双手。
“莫晓舞，你怎么了？”
“你弄疼我手了！”
“我以为你假装的，所以就……”
“你看我双手红红的，你说痛不痛！”
“对不起，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而已。”
“知道错了没，下次看你还敢惹我！”
秦双龙翻身下来，抱紧莫晓舞，落下爱吻。额头、双眼、鼻子、鼻唇之间、两边脸蛋、两边嘴角、下唇与下巴之间、双唇，无一幸免。莫晓舞像块乖巧的小点心，一动不动。爱情总是让女人病入膏肓而落下泪来，男人是唯一的灵丹妙药，也是心灵微笑的源泉。
“你想憋死我啊！”莫晓舞猛力推开秦双龙，“快去做菜，我饿了。”
秦双龙贪婪的吻别一下那张鲜红柔唇，下了床，一边回头，一边走动，险些撞上雪白墙壁。他步入厨房，收回视线，电饭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红色煮饭状态跳到绿色保温状态。秦双龙想，爱情和婚姻就像蒸笼里的包子们，刚出炉那时全都热乎乎的，不一会，个个都凉快了，看来关键在于如何保温。
莫晓舞走进厨房，环抱住正在刮洗生姜的秦双龙，说道：“你这么多书，搬家很不方便。”
“我租的这房子单间配套，一月二百五，住得挺好的，搬什么家，等你嫁给我，我们一起搬回老家。我种田来，你放牛去。”秦双龙回头吻了吻莫晓舞香唇，一脸笑容。
“你真是个二百五！我举手表决，绝对不去你们乡下，想娶我就在绿城买房，否则没门！”
“房子都有了，怎么会没门，难不成爬窗户进出。”
“顶嘴！你又想跟我吵架是不是？”
“我哪敢！我是想，只要努力奋斗，绿城总有一套房子是属于我们的！”
“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们的名字一起写在上面排得整整齐齐的，那才完美。一个人的名字挂在上面，太过孤苦伶仃了，像个头悬横梁的吊死鬼。”
“你还是别把我牵扯进去，免得哪天散伙，吵闹得你死我活，争论个没完没了。你买一套，我买一套，结婚后，轮流在彼此那住一个月。你不是读书无数，就看你如何运用来对付人民和抢人民币了，你成功的话，那就真如古人所说的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我看好你，到时借钱给我买房子。不过，我首先申明，我是女人，女人是老虎，老虎借猪，结果不用多说；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我当然愿意，绝对不打借条。”
“这话我爱听！那你真的不想搬家？”
“不搬。”
“不搬拉倒！我那合租了一套三房一厅，本想你一起过去住，大家好有个照应。女朋友把男朋友放在远方，总有些提心吊胆，谁知会被哪个小妖精勾搭了去。”
“我愿意，我很愿意，我非常愿意！”
“你的宝贝疙瘩书不要了？”
“美女来敲门，爱情来撞窗，书见鬼去吧！”
“你好好洗菜，我出去了。”
莫晓舞回到房间，弯下腰，双手捡起地上四处散落的书，朝墙角扔去。秦双龙听见外面频频有声，奔出厨房，眼见墙角书乱成一堆，抓住莫晓舞的手，问道：“你干吗？”
“这书，你不是说不要了，扔掉当垃圾卖。”
“绿城里，我除了拥有你之外，就剩下这几本破书了。爱情不能把书也搭进去，不然，你不在身边时，谁陪我玩。”
“少啰嗦！你要人，还是要书？”
“要人，书也要，行吗？”
“人和书不可兼得，二挑一，自己看着办！”
“那我要人！美人不常有，书本可再买。那你先让我抄下这些书名，然后再扔，好吗？”
“你既然选择了我，那这些书也准许住我窝了。我的爱情宣言是，爱他，就爱他的一切，包括他扔的垃圾！”
“莫晓舞，你就是观音菩萨投胎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