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目的和回忆
“利利达，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离开戈尔岛之后，他们一直在往西南方向航行，凯莱尔拿着巴特给她的世界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好几条路线，还有几道航线在不同地方重复了一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整个巨幅羊皮纸都被不同样式的字母占满了，连找个空白的地方都很难，更不知道从哪里看起。凯莱尔打心眼里觉得这副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挂到墙壁上作为一副后现代主义的装饰品。
不过她还不敢说出来，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了巴特的冷嘲热讽，即使是利利达有时候都比他温柔地多。于是在无形中，凯莱尔就认识到了巴特的一部分特质。
“我们打算去大雨林一趟，阿道夫去年在那里遇见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他甚至都没有过问我们就跟人家说今年会带礼物过去！瞧瞧，就是最里面那个装满蜘蛛的大箱子。”
“蜘蛛？”
凯莱尔睁大眼睛望了利利达一眼，实际上她很怕蜘蛛。这种事很正常，貌似也不能强力扭转过来。
“是的，小凯莱尔，我想也许你很怕蜘蛛。”
巴特慢吞吞地转过来，那边迪恩正在向赛尔特和阿道夫展示他翻出来的树干被挤压成的玛瑙，上面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诉说着它几百年不断轮回凝结成的生命。
“……有一点……”
凯莱尔不太喜欢和巴特说话，大概巴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一番走程序的话还是太苛刻了，影响相当深刻。
“抱歉，凯莱尔，那么，我能问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巴特！你以为我们的凯莱尔说了什么！”
巴特依然挂着一副不自然的假笑看着她，我们可以认为其实他在内心里面翻了无数个白眼，几乎可以把他这一生假笑的时间都翻过去。
“嗯——嗯，我说的是，”
凯莱尔紧张地用上了意义不明的手势——努力的在每个停顿的时候画个不太规则的圈，
“有一点，嗯——”
巴特依然盯着她看，就好像在善意地期待下文，或者一个鼓励学生继续往下说的老师——在他的想象中，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实际上他现在看上去就像只没有伪装到位的狐狸，当然不排除他在船员面前压根就不想做出什么特别的伪装，他只是想在新来的凯莱尔面前偶尔装作一个稍微有点耐心的老师——作为一个在药物方面有专长的人，这对他来说挺困难的。
凯莱尔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就算说得很勉强也一样，
“我有点怕蜘蛛。”
然后她的头就低下去了，不敢再看巴特一眼。
“看着我，亲爱的凯莱尔，没什么的，说不定巴特正在埋怨你为什么不看着他。他适合埋头去做点事。现在好点了吗？嗯？”
利利达把她的头捧起来像一个淑女一样看进她的眼睛，不过她没太注意手劲，凯莱尔的下巴都被捏的变了形。
“利利达，我只是在强调我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比如——”
巴特斜睨了下利利达手上的凯莱尔，朝她似乎是赞许地点点头，
“有只蜘蛛趴在我身上之类。”
说完他就走开了。
利利达放开她，耸耸肩，
“别理他，过会就好了。”
夜里，船行得很平稳，即使有浪打来也不过多了些凉快的感觉，船尾传来有节奏的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的夜空里显得既温柔又安宁。
“嘿，小凯莱尔，现在还不睡吗？”
这种独特的口头禅只有塞尔特能一直保持地相当自然。
“塞尔特？”凯莱尔问了句，摇摇头。
“是不是利利达晚上睡得不太好吵醒你了？我知道的利利达可不是个淑女，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她，虽然她现在就非常地希望我闭嘴。”
“可是，嗯，我不觉得利利达希望这样，其实她什么也没做。”
“看得不错，我觉得你的观察力特别好。别谦虚，你看问题的方式和阿道夫一样准确。”
塞尔特和凯莱尔一样趴在船栏上，不过他很高大，看起来悠闲极了，凯莱尔就得扒着船栏边才能把头凑上去找一个好位置斜着摆放自己的头。
这就是身高尴尬的孩子得面对的结果。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只有维克托是去年刚来的，他之前在普通人看来是个做正经事的人，就是说他为国家工作，我们附近一个小得可怜的据说是中立国的地方。”
“所以你们感情很不错，是吗？我觉得你们经常在一起说话都很随便。”
“这没什么，很多船队都这样。我们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离开，就这样。”
“可是太犀利地说话不是不好么？有时让人受不了，我觉得巴特嗯——先生有时就很不留情面，利利达可能也一样。”
“不用对巴特那么客气，他最讨厌他承认的人对他客气。好吧，其实我们说话都挺粗鲁的，除了船长吧大概，他很开朗受人欢迎。我们以前都过得不怎么样，那些所谓的国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塞尔特摸摸下巴沉默了一下说，
“你知道有个国家分成两个部分了吗？不知道也不要紧，那些都是有法律的地方，两边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区别不过就是皇帝和伪教主的差别，说到底都是在奴役我们，用我们创造的东西来建造他们住的和用的地方，但是你能想象我们住在哪吗？你一定听巴特说利利达小时候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
他不说话了，金发青年俊逸的侧脸在夜幕下更立体，简直没有比他更有魅力的人了，但是现在他在回忆些不太好的往事。
“你们逃出来了吗？”
“不，那个国家解体了，就是我们说的消失了，因为他们太注重自己，总是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实际上又没什么实力的东西最容易破掉了。你知道我们航海者和世界各地都有频繁的联系，我们带去我们的自由，然后他们再带给他们生活的地方自由。”
“可是我认为仅仅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能够就这样，消失掉，还有其他的原因是吗？”
“当然！就是几个自以为是的人不足以摧垮一个有法律的国家，但是他们有战争，当你不能把眼光投向其他地方——那里都是些掌握最先进武器的航海者，他们自然会把目光投向另一半，为了一点点的土地打架。真是有秩序的国家。我们就是在那次战争里上了迪恩的船，那个决定现在看来还算可以。”
他笑了笑，
“现在每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新的一天，在我们的生命终结之前，我想好好珍惜，和大家一起过好每个日子。嗯——别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别太在意我们相处的方式，那只是我们以前的环境弄的，当然利利达他们值得更好地对待。”
“嗯——”
凯莱尔重重地点点头，她终于知道利利达说的塞尔特有时是个绅士是怎么回事了。
“凯莱尔！哦！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抱歉，我绝对没有故意把被子全部都卷过去，真的！我能发誓。”
“得了，利利达，发誓可没什么用。能行行好把她抱回去吗？我想你明天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流着恶心鼻涕的小孩。”
“你终于有一句话能让人听得下去，塞尔特。我们回去吧，老天你穿得居然这么少！来，套上我的皮大衣，很暖和是吧？真是好孩子。”
利利达把衣服披在凯莱尔的睡衣外面，使劲搓搓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弄得有温度些，她现在穿着利利达夏天的睡衣，不过在海上晚上还是很冷。
“好了，塞尔特，你也回去吧，好好改改你这种奇奇怪怪的习惯。别老是晚上出来夜游，难道你以为你能在晚上看见些什么好东西？”
在利利达看不见的角度，塞尔特对凯莱尔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笑得很是绅士。
离开戈尔岛之后，他们一直在往西南方向航行，凯莱尔拿着巴特给她的世界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好几条路线，还有几道航线在不同地方重复了一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整个巨幅羊皮纸都被不同样式的字母占满了，连找个空白的地方都很难，更不知道从哪里看起。凯莱尔打心眼里觉得这副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挂到墙壁上作为一副后现代主义的装饰品。
不过她还不敢说出来，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了巴特的冷嘲热讽，即使是利利达有时候都比他温柔地多。于是在无形中，凯莱尔就认识到了巴特的一部分特质。
“我们打算去大雨林一趟，阿道夫去年在那里遇见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他甚至都没有过问我们就跟人家说今年会带礼物过去！瞧瞧，就是最里面那个装满蜘蛛的大箱子。”
“蜘蛛？”
凯莱尔睁大眼睛望了利利达一眼，实际上她很怕蜘蛛。这种事很正常，貌似也不能强力扭转过来。
“是的，小凯莱尔，我想也许你很怕蜘蛛。”
巴特慢吞吞地转过来，那边迪恩正在向赛尔特和阿道夫展示他翻出来的树干被挤压成的玛瑙，上面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诉说着它几百年不断轮回凝结成的生命。
“……有一点……”
凯莱尔不太喜欢和巴特说话，大概巴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一番走程序的话还是太苛刻了，影响相当深刻。
“抱歉，凯莱尔，那么，我能问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巴特！你以为我们的凯莱尔说了什么！”
巴特依然挂着一副不自然的假笑看着她，我们可以认为其实他在内心里面翻了无数个白眼，几乎可以把他这一生假笑的时间都翻过去。
“嗯——嗯，我说的是，”
凯莱尔紧张地用上了意义不明的手势——努力的在每个停顿的时候画个不太规则的圈，
“有一点，嗯——”
巴特依然盯着她看，就好像在善意地期待下文，或者一个鼓励学生继续往下说的老师——在他的想象中，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实际上他现在看上去就像只没有伪装到位的狐狸，当然不排除他在船员面前压根就不想做出什么特别的伪装，他只是想在新来的凯莱尔面前偶尔装作一个稍微有点耐心的老师——作为一个在药物方面有专长的人，这对他来说挺困难的。
凯莱尔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就算说得很勉强也一样，
“我有点怕蜘蛛。”
然后她的头就低下去了，不敢再看巴特一眼。
“看着我，亲爱的凯莱尔，没什么的，说不定巴特正在埋怨你为什么不看着他。他适合埋头去做点事。现在好点了吗？嗯？”
利利达把她的头捧起来像一个淑女一样看进她的眼睛，不过她没太注意手劲，凯莱尔的下巴都被捏的变了形。
“利利达，我只是在强调我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比如——”
巴特斜睨了下利利达手上的凯莱尔，朝她似乎是赞许地点点头，
“有只蜘蛛趴在我身上之类。”
说完他就走开了。
利利达放开她，耸耸肩，
“别理他，过会就好了。”
夜里，船行得很平稳，即使有浪打来也不过多了些凉快的感觉，船尾传来有节奏的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的夜空里显得既温柔又安宁。
“嘿，小凯莱尔，现在还不睡吗？”
这种独特的口头禅只有塞尔特能一直保持地相当自然。
“塞尔特？”凯莱尔问了句，摇摇头。
“是不是利利达晚上睡得不太好吵醒你了？我知道的利利达可不是个淑女，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她，虽然她现在就非常地希望我闭嘴。”
“可是，嗯，我不觉得利利达希望这样，其实她什么也没做。”
“看得不错，我觉得你的观察力特别好。别谦虚，你看问题的方式和阿道夫一样准确。”
塞尔特和凯莱尔一样趴在船栏上，不过他很高大，看起来悠闲极了，凯莱尔就得扒着船栏边才能把头凑上去找一个好位置斜着摆放自己的头。
这就是身高尴尬的孩子得面对的结果。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只有维克托是去年刚来的，他之前在普通人看来是个做正经事的人，就是说他为国家工作，我们附近一个小得可怜的据说是中立国的地方。”
“所以你们感情很不错，是吗？我觉得你们经常在一起说话都很随便。”
“这没什么，很多船队都这样。我们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离开，就这样。”
“可是太犀利地说话不是不好么？有时让人受不了，我觉得巴特嗯——先生有时就很不留情面，利利达可能也一样。”
“不用对巴特那么客气，他最讨厌他承认的人对他客气。好吧，其实我们说话都挺粗鲁的，除了船长吧大概，他很开朗受人欢迎。我们以前都过得不怎么样，那些所谓的国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塞尔特摸摸下巴沉默了一下说，
“你知道有个国家分成两个部分了吗？不知道也不要紧，那些都是有法律的地方，两边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区别不过就是皇帝和伪教主的差别，说到底都是在奴役我们，用我们创造的东西来建造他们住的和用的地方，但是你能想象我们住在哪吗？你一定听巴特说利利达小时候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
他不说话了，金发青年俊逸的侧脸在夜幕下更立体，简直没有比他更有魅力的人了，但是现在他在回忆些不太好的往事。
“你们逃出来了吗？”
“不，那个国家解体了，就是我们说的消失了，因为他们太注重自己，总是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实际上又没什么实力的东西最容易破掉了。你知道我们航海者和世界各地都有频繁的联系，我们带去我们的自由，然后他们再带给他们生活的地方自由。”
“可是我认为仅仅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能够就这样，消失掉，还有其他的原因是吗？”
“当然！就是几个自以为是的人不足以摧垮一个有法律的国家，但是他们有战争，当你不能把眼光投向其他地方——那里都是些掌握最先进武器的航海者，他们自然会把目光投向另一半，为了一点点的土地打架。真是有秩序的国家。我们就是在那次战争里上了迪恩的船，那个决定现在看来还算可以。”
他笑了笑，
“现在每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新的一天，在我们的生命终结之前，我想好好珍惜，和大家一起过好每个日子。嗯——别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别太在意我们相处的方式，那只是我们以前的环境弄的，当然利利达他们值得更好地对待。”
“嗯——”
凯莱尔重重地点点头，她终于知道利利达说的塞尔特有时是个绅士是怎么回事了。
“凯莱尔！哦！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抱歉，我绝对没有故意把被子全部都卷过去，真的！我能发誓。”
“得了，利利达，发誓可没什么用。能行行好把她抱回去吗？我想你明天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流着恶心鼻涕的小孩。”
“你终于有一句话能让人听得下去，塞尔特。我们回去吧，老天你穿得居然这么少！来，套上我的皮大衣，很暖和是吧？真是好孩子。”
利利达把衣服披在凯莱尔的睡衣外面，使劲搓搓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弄得有温度些，她现在穿着利利达夏天的睡衣，不过在海上晚上还是很冷。
“好了，塞尔特，你也回去吧，好好改改你这种奇奇怪怪的习惯。别老是晚上出来夜游，难道你以为你能在晚上看见些什么好东西？”
在利利达看不见的角度，塞尔特对凯莱尔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笑得很是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