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晨和决定
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凯莱尔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海浪的声音，船行驶的声音，像无边的潮水猛地冲进来占据她的意识，然后盘据一方，除非她醒来否则不肯离开似的。
“奶奶？”
她梦呓一样吐出一句话。在那一刹那，她以为她还处在那座已经卖掉的老屋里，她的奶奶不过是清早出门去买早餐，待会她会吃到油条，豆浆或者是粥。
现在她已经清醒过来了，这里不光有海上该有那些的声音，她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扯着嗓子气急败坏的一定是利利达，总是喜欢在她说话时横插一句的肯定是塞尔特，敦厚的劝架的会是阿道夫，而阿道夫会回头去找的那个温和平静的声音是维克托的，喜欢上蹿下跳永远不安静偶尔孩子气的就是迪恩船长，巴特从来不怎么说话，但是他说话时的声音总是压得低低的，所以他说话总是有种喉咙在震动的感觉，很好听。
吵吵闹闹的甲板听起来就像一个被发现的隐藏的家，特别温暖，又特别谐和。
她重新缩到被子里安静地听从窗外甲板上传来的声音，被子看起来像只鼓囊囊的虫茧，她舒服地眯起眼睛，然后又睡过去了。
木质的甲板被迪恩踩得咯吱咯吱响，他正在把他的收藏品给挪到甲板上来晒晒太阳，或者就是当个睡觉的草垫子。所以他现在忙得连抽空看正在吵架的利利达和赛尔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的藏品实在太多了。
“喂，迪恩，你从凌晨开始一直忙到了太阳晒到你的头顶上，我不得不认为我们的船舱其实早就满得溢出来了，你难道希望看到我们晚上睡在露天地板上被冻得发抖？”
塞尔特挺舒坦地坐在迪恩刚收拾出来的植物标本上，伸展开他的长腿和手臂假装了一下“冻得发抖”的模样，利利达在那边用力踹了下他的腿。
“听着塞尔特！我真讨厌你这副样子，你得明白你坐在哪儿说话！”
“说得对利利达！”
迪恩的声音从阴暗的船舱里传出来，听起来就像大象的步子砸在土地上一样沉闷。这标志着里面还有一大堆没收拾完的东西。
阿道夫伸直了手脚满意地躺在船舵边，时而劝劝塞尔特，时而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帽子随意地扔在一边地上。
巴特蹲在角落里，伸出一根银签子从通风口狠狠戳进装着蜘蛛的箱子，听见里面“嘭”地尖锐爆裂的声音，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勾住蜘蛛尸体的银签子拖出来，针上还挂着黑乎乎的毛蜘蛛和绿色的粘液。
维克托坐在利利达旁边替她再仔细地擦一遍她的火枪，他的脸上总是有种精明的笑容，但是他的动作从来没有像塞尔特一样浮夸，总而言之，他给人一种政客式的可靠感觉，事实怎样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听我说一句，如果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走，大概得在莫大那地区转个弯，塞尔特你上去看着船。”
“可是现在我们还在寒流地区，海流的势头很强盛，看起来我们可能要再花上两天才能到。”
“那样你就不打算去做做你该做的事吗？你应该上去而不是在这里和利利达‘谈论’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没有技术含量——对，就是这个，利利达，你应该去欣赏下有点技术含量的东西，比如说那些每个月只拿出来让你看上几眼的东西，或者你也可以去看看阿道夫是怎样钓鱼的，好好学着点，提高你的素质？”
巴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他只好摊摊手，
“行，我这就上去，记得在中餐的时候叫我下来。对了！小凯莱尔还饿着肚子呢！你们随便哪个人就不能去把吃的送过去？”
“我得说一句你的反应相当迟钝，巴特早就把单独做好的牛奶和小饼干送过去了。”
“好吧，利利达，你难道就不能放过一个嘲笑我的机会？”
“当然不！你的认识非常到位。”
凯莱尔终于觉得睡饱了，她揉揉肚子坐起来，事实上她肯定是被饿醒的。
巴特把吃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牛奶和小饼干。嗯——她的好习惯是起床必须去洗漱再吃东西，虽然她实在觉得小饼干会让人噎得慌——所以才要搭配小牛奶吗？她晃晃那只装了大半杯牛奶的玻璃杯，有点好奇。
“利利达，早上好。”
“早上好！小凯莱尔，你现在精神好极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利利达只是用她的手把凯莱尔可怜的头发弄得更像鸡窝罢了。
“别急着谢谢利利达，她对每个小孩都这样说——我觉得你更像根本就没打理过就出来了，瞧你下巴上还沾着昨天晚上的口水？”
“抱歉，巴特。我只是在找牙刷和洗漱间。”
“洗漱的地方在房间左边，小凯莱尔。巴特一定特别高兴你能叫他的名字。好了，去吧，中午想吃什么？我决定今天来做饭。”
“利利达，我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能明白吗？”
利利达根本连他说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光顾着把凯莱尔的鸡窝头弄得更乱。可怜的被抛弃了的巴特重重地“嗤”了一声就走出了厨房。
“他为什么要‘嗤’一声？我想一定是凯莱尔让他心情好多了。”
“为什么这就是巴特心情好的……嗯——表现？”
凯莱尔拽紧了衣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因为他平常从来不这样，要知道巴特总是个性格很特别的人，每次他心情好一点就会表现得和平常不一样，你会习惯的。”
利利达朝凯莱尔很认真地笑着点点头。凯莱尔只好也跟着点点头，她觉得现在问问利利达“不同寻常”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有点不太礼貌，比如说你在别人跟你说一件开心的事的时候凑过去说一句你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就像这个一样，她不想让利利达觉得尴尬或者什么的。
“嗯，我去洗漱了，那个，有牙刷吗？”
“啊当然有新的，在架子最上面一层。”
“嘿！伙计们！前面有陆地！一片挺长的海岸！哦它可能很大！我们打算登上去吗？喂！迪恩！”
“在哪在哪！嘿，我看到了！好的！我们准备下去！巴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有寒流的地方一般都是沙漠，迪恩，难道你打算领着我们去穿越沙漠？然后再穿回来？我认为这很大程度上会成为一个笑话。”
“哦！我认为这个决定不错，让小凯莱尔和阿道夫在这里守着船就行。怎么样？迪恩？”
“塞尔特，我不认为你能让他们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月，就算是食物也不能满足加起来好几个月的旅行。”
“这样，你们都不能决定，我们来投票，如何？”
阿道夫很及时地提出了一个没用的建议，围成一圈的大家都喷笑出来，连一向不怎么笑的巴特也难得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出假笑的表情来——他的嘴角上翘的弧度简直比平时多了一倍，当然凯莱尔除外，她现在还听不懂这种嘲讽式的幽默。这种看上去很公平的方法其实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没有效率，难道人数多的一方一定是正确的？他们都把这当成一个过时的笑话来听。
“不用，我们在海边转转就行。”
维克托折中地说。他在政府部门待久了，说话就比较圆滑。
“天啊维克托，这种旅行太没有意思了，至少我们得找到一个内陆城市，怎么样巴特？”
“沙漠里的城市都在绿洲里，我不认为我们不深入下去就能找到城市。”
“巴特——探险是件多好玩的事！我们出来航海的目的就是去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探险不是吗？现在为什么我们不下船去看看其他地方？我们上次只在海边的城市呆过，这次去内陆吧！”
巴特沉默了下，他发现他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在你的脑子里留下我们航海的目的就是去做无聊的探险这种事？”
“好吧，我们是为了不同目的聚在一起的——我说我们就不能去一趟内陆吗？”
“——我只能说这副十岁小孩的身体配上你的表情真是好极了。”
“哦能听我说一句吗，我打算留下来，我不能让小凯莱尔和阿道夫待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们都知道阿道夫做事就像一只匆匆忙忙的猩猩，我真的一丁点都不指望他能照顾下凯莱尔。”
“嘿！利利达！我们之中难得能够照顾人的只有巴特，你真的没有必要留下来！相信我，我说得真的非常认真！”
塞尔特从桅杆上的岗哨冲着利利达大声喊。
“塞尔特！你们是决定不需要导游就去旅游吗？还是你们决定在沙漠里给自己立个碑？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们这样做！”
“好吧，凯莱尔，利利达和阿道夫守船，迪恩，塞尔特，维克托和我下船一天，到今天傍晚就回来，怎么样？”
“就这样！我们下船！”
然后我们能深刻地认识到在一些小事上船长会经常性地忘记自己的身份，然后我们就有了任劳任怨的巴特。
“奶奶？”
她梦呓一样吐出一句话。在那一刹那，她以为她还处在那座已经卖掉的老屋里，她的奶奶不过是清早出门去买早餐，待会她会吃到油条，豆浆或者是粥。
现在她已经清醒过来了，这里不光有海上该有那些的声音，她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扯着嗓子气急败坏的一定是利利达，总是喜欢在她说话时横插一句的肯定是塞尔特，敦厚的劝架的会是阿道夫，而阿道夫会回头去找的那个温和平静的声音是维克托的，喜欢上蹿下跳永远不安静偶尔孩子气的就是迪恩船长，巴特从来不怎么说话，但是他说话时的声音总是压得低低的，所以他说话总是有种喉咙在震动的感觉，很好听。
吵吵闹闹的甲板听起来就像一个被发现的隐藏的家，特别温暖，又特别谐和。
她重新缩到被子里安静地听从窗外甲板上传来的声音，被子看起来像只鼓囊囊的虫茧，她舒服地眯起眼睛，然后又睡过去了。
木质的甲板被迪恩踩得咯吱咯吱响，他正在把他的收藏品给挪到甲板上来晒晒太阳，或者就是当个睡觉的草垫子。所以他现在忙得连抽空看正在吵架的利利达和赛尔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的藏品实在太多了。
“喂，迪恩，你从凌晨开始一直忙到了太阳晒到你的头顶上，我不得不认为我们的船舱其实早就满得溢出来了，你难道希望看到我们晚上睡在露天地板上被冻得发抖？”
塞尔特挺舒坦地坐在迪恩刚收拾出来的植物标本上，伸展开他的长腿和手臂假装了一下“冻得发抖”的模样，利利达在那边用力踹了下他的腿。
“听着塞尔特！我真讨厌你这副样子，你得明白你坐在哪儿说话！”
“说得对利利达！”
迪恩的声音从阴暗的船舱里传出来，听起来就像大象的步子砸在土地上一样沉闷。这标志着里面还有一大堆没收拾完的东西。
阿道夫伸直了手脚满意地躺在船舵边，时而劝劝塞尔特，时而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帽子随意地扔在一边地上。
巴特蹲在角落里，伸出一根银签子从通风口狠狠戳进装着蜘蛛的箱子，听见里面“嘭”地尖锐爆裂的声音，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勾住蜘蛛尸体的银签子拖出来，针上还挂着黑乎乎的毛蜘蛛和绿色的粘液。
维克托坐在利利达旁边替她再仔细地擦一遍她的火枪，他的脸上总是有种精明的笑容，但是他的动作从来没有像塞尔特一样浮夸，总而言之，他给人一种政客式的可靠感觉，事实怎样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听我说一句，如果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走，大概得在莫大那地区转个弯，塞尔特你上去看着船。”
“可是现在我们还在寒流地区，海流的势头很强盛，看起来我们可能要再花上两天才能到。”
“那样你就不打算去做做你该做的事吗？你应该上去而不是在这里和利利达‘谈论’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没有技术含量——对，就是这个，利利达，你应该去欣赏下有点技术含量的东西，比如说那些每个月只拿出来让你看上几眼的东西，或者你也可以去看看阿道夫是怎样钓鱼的，好好学着点，提高你的素质？”
巴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他只好摊摊手，
“行，我这就上去，记得在中餐的时候叫我下来。对了！小凯莱尔还饿着肚子呢！你们随便哪个人就不能去把吃的送过去？”
“我得说一句你的反应相当迟钝，巴特早就把单独做好的牛奶和小饼干送过去了。”
“好吧，利利达，你难道就不能放过一个嘲笑我的机会？”
“当然不！你的认识非常到位。”
凯莱尔终于觉得睡饱了，她揉揉肚子坐起来，事实上她肯定是被饿醒的。
巴特把吃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牛奶和小饼干。嗯——她的好习惯是起床必须去洗漱再吃东西，虽然她实在觉得小饼干会让人噎得慌——所以才要搭配小牛奶吗？她晃晃那只装了大半杯牛奶的玻璃杯，有点好奇。
“利利达，早上好。”
“早上好！小凯莱尔，你现在精神好极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利利达只是用她的手把凯莱尔可怜的头发弄得更像鸡窝罢了。
“别急着谢谢利利达，她对每个小孩都这样说——我觉得你更像根本就没打理过就出来了，瞧你下巴上还沾着昨天晚上的口水？”
“抱歉，巴特。我只是在找牙刷和洗漱间。”
“洗漱的地方在房间左边，小凯莱尔。巴特一定特别高兴你能叫他的名字。好了，去吧，中午想吃什么？我决定今天来做饭。”
“利利达，我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能明白吗？”
利利达根本连他说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光顾着把凯莱尔的鸡窝头弄得更乱。可怜的被抛弃了的巴特重重地“嗤”了一声就走出了厨房。
“他为什么要‘嗤’一声？我想一定是凯莱尔让他心情好多了。”
“为什么这就是巴特心情好的……嗯——表现？”
凯莱尔拽紧了衣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因为他平常从来不这样，要知道巴特总是个性格很特别的人，每次他心情好一点就会表现得和平常不一样，你会习惯的。”
利利达朝凯莱尔很认真地笑着点点头。凯莱尔只好也跟着点点头，她觉得现在问问利利达“不同寻常”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有点不太礼貌，比如说你在别人跟你说一件开心的事的时候凑过去说一句你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就像这个一样，她不想让利利达觉得尴尬或者什么的。
“嗯，我去洗漱了，那个，有牙刷吗？”
“啊当然有新的，在架子最上面一层。”
“嘿！伙计们！前面有陆地！一片挺长的海岸！哦它可能很大！我们打算登上去吗？喂！迪恩！”
“在哪在哪！嘿，我看到了！好的！我们准备下去！巴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有寒流的地方一般都是沙漠，迪恩，难道你打算领着我们去穿越沙漠？然后再穿回来？我认为这很大程度上会成为一个笑话。”
“哦！我认为这个决定不错，让小凯莱尔和阿道夫在这里守着船就行。怎么样？迪恩？”
“塞尔特，我不认为你能让他们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月，就算是食物也不能满足加起来好几个月的旅行。”
“这样，你们都不能决定，我们来投票，如何？”
阿道夫很及时地提出了一个没用的建议，围成一圈的大家都喷笑出来，连一向不怎么笑的巴特也难得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出假笑的表情来——他的嘴角上翘的弧度简直比平时多了一倍，当然凯莱尔除外，她现在还听不懂这种嘲讽式的幽默。这种看上去很公平的方法其实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没有效率，难道人数多的一方一定是正确的？他们都把这当成一个过时的笑话来听。
“不用，我们在海边转转就行。”
维克托折中地说。他在政府部门待久了，说话就比较圆滑。
“天啊维克托，这种旅行太没有意思了，至少我们得找到一个内陆城市，怎么样巴特？”
“沙漠里的城市都在绿洲里，我不认为我们不深入下去就能找到城市。”
“巴特——探险是件多好玩的事！我们出来航海的目的就是去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探险不是吗？现在为什么我们不下船去看看其他地方？我们上次只在海边的城市呆过，这次去内陆吧！”
巴特沉默了下，他发现他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在你的脑子里留下我们航海的目的就是去做无聊的探险这种事？”
“好吧，我们是为了不同目的聚在一起的——我说我们就不能去一趟内陆吗？”
“——我只能说这副十岁小孩的身体配上你的表情真是好极了。”
“哦能听我说一句吗，我打算留下来，我不能让小凯莱尔和阿道夫待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们都知道阿道夫做事就像一只匆匆忙忙的猩猩，我真的一丁点都不指望他能照顾下凯莱尔。”
“嘿！利利达！我们之中难得能够照顾人的只有巴特，你真的没有必要留下来！相信我，我说得真的非常认真！”
塞尔特从桅杆上的岗哨冲着利利达大声喊。
“塞尔特！你们是决定不需要导游就去旅游吗？还是你们决定在沙漠里给自己立个碑？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们这样做！”
“好吧，凯莱尔，利利达和阿道夫守船，迪恩，塞尔特，维克托和我下船一天，到今天傍晚就回来，怎么样？”
“就这样！我们下船！”
然后我们能深刻地认识到在一些小事上船长会经常性地忘记自己的身份，然后我们就有了任劳任怨的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