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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事在不停变化中,人海茫茫,每个人每天都在与不同的人相遇,书写不一样的故事。

    遇见缘分,大胆前进一步;受到挫折,伤心后退一步。也许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树叶一片片的掉落,就在秋风吹掉最后一片落叶的时候,冬天真的来了。赵清浅跟左墨仍然是两条平行线的状态,互不相交。可是命运总是会给那些有所期待的人儿开一些适当的玩笑。也许这神奇会让你痛苦,也许这玩笑会让你幸福,却也会让你清醒,情人们了解通往幸福之路的坎坷。

    一般下晚自习之后赵清浅都是跟林念一起走的,夜里十点钟的校园,通往宿舍的小路,昏暗的路灯,别有一番情调。只是对于匆匆奔波于宿舍和教室的学生来说,平添了一丝“恐怖”的色彩。

    林念在回家反省了一个星期刚回到学校的第一晚,对赵清浅说:“小浅,我这几天下了自习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去看一下之前的回忆,之后那个活蹦乱跳的林念又会回来了,小浅听话你自己回去啊。”

    赵清浅背起书包准备独自回寝室,不自觉的回头在班里寻找了一番,发现左墨还在位置上看书,怕被对方的视线发现,就像被人发现偷糖果的小孩一样,慌忙扭头走了。

    刚出教学楼就遇到了林熙,“小浅,该减肥了!”林熙斜着眼调侃着“都进了学校快半年了,都没给我找个姐夫,你将来嫁不出去我可真担心啊!”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抹抹眼泪。赵清浅一阵恶寒,“小熙子,要不要我去跟阿姨问问好啊!”,林熙的妈妈很喜欢赵清浅,于是她就“侍宠妄骄”,凭借妈妈的宠爱处处压制林熙。

    就在说说笑笑走到一半时,赵清浅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扭头一看竟然是左墨。林熙看到这个画面,贼兮兮的向赵清浅笑了笑,眼睛左左右右的转了好几转,猛地一拍脑门儿说:“哎,小浅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位同学,帮我把小浅安全送回宿舍啊!”并留下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左墨似乎也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着。

    “呢个,左墨,我先走了。”赵清浅极度的想逃离这片紧张的空气。

    “还是一起吧,反正也不远了。”

    赵清浅走在他的左边,想起了杨丞琳的那首《左边》,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我走在距离你的心脏最近的地方,而你却不曾发觉,更不必说用手牵着我”。

    就这样一路无言,“你到了,再见!”还未等赵清浅开口左墨就说道,并附加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飞快的转身走了。如果赵清浅观察的仔细,还能看到他微红的耳根,只是一切都被夜色湮没了。

    之后的几天,赵清浅在路上总能“偶然恰巧”的碰到左墨,以致于每次走在路上,她总是在左顾右盼的寻找,看到了却又要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闷下头快速离开。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两人又一起回了宿舍,只是左墨的第一句话是:“最近怎么总是碰见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份藏着的感情、压抑着的感情、没有说破的感情让赵清浅如履薄冰,生怕对方流露出一丝厌恶,这句无心的话,她我觉得是莫大的针对,她只觉得“他发现了什么,他觉得我烦了!”

    “是啊,真巧,以后就不会遇到了。”赵清浅扯出一个自认为不太僵硬的微笑,闷闷的丢下这一句,沉默的走到的寝室。这一次的分别,没说再见。

    今后的晚上赵清浅改变了路线,没有林念陪伴的晚上果然没有再遇到他,一个星期之后林念慢慢的恢复了。赵清浅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左墨,赵清浅有时会想,也许是应该这样说:左墨身边没来没有过赵清浅。

    进入冬天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觉得天冷了,而是h7n9病毒的到来。

    自从在新闻上看到h7n9病例,学校便拉响了警戒。必须重视每个学生的健康状况。虽然h7n9不会像h1n1那样致命,但也会给人体带来或大或小的伤害。学校给每个人发了体温计,每天都有人来定时喷消毒水,学校更加戒严,外人不允许进入学校,家长也不可以,校园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冬天是流感多发季节,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第一中学的宿舍和教室都没有暖气,不久便有人感冒了,并且以一人传染四人的节奏蔓延。在这非常时期,一旦发现发烧症状班主任会亲自批假条,让发烧的同学回家休息,再回校时必须在校门口量好体温,正常才能回校。而赵清浅也在这个时候,不幸发烧了。

    周五的早上,赵清浅挣扎了半天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慢悠悠的穿上衣服,“阿嚏!”打了个喷嚏才发现嗓子就像裂了一样。发出声音才发觉声音就像破锣一样,慢慢地发现自己又悲剧了。不过另一方面又想到这样的话可以回家了,又不免得雀跃起来。

    赵清浅趴在桌子上熬过了一整天,终于在做完最后一套数学试卷之后跟班主任请好了病假,自己坐上公交车慢慢的回家了。临走之前给赵爸爸打了个电话:“爸,我感冒了。我没带钥匙,给我开门啊。”

    北方的冬天,风格外的凛冽,接触到皮肤就像刀子一样的锋利,咬着牙回到了家中,刚进门就被赵爸爸往怀里塞了个烤地瓜,让赵清浅抱着取暖。

    赵爸爸做饭,赵清浅靠在沙发上,自己抱着烤地瓜昏昏欲睡,一旁的赵妈妈絮絮叨叨的埋怨女儿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赵清浅迷迷糊糊的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画面一转又梦到了长大之后。破碎的片段在不停地重叠,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眼皮也可以这么重,在她还跟眼皮作战的时候感觉有人摇了自己两次,然后一个凉凉的东西就被塞进了嘴里,五分钟之后,听见赵爸爸的惊呼,然后边跌入了沉沉的梦想,最后只听到了两个词:39。6c、医院。

    再次睁开眼睛最后一滴冰凉的药液也流入身体,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在退烧针的药效下烧也退了,睁开眼睛看见赵爸爸、赵妈妈疲惫的脸庞,心中不免流过一丝心疼,40多岁的人了,还要为儿女操心,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享受天伦之乐呢?

    果然儿女欠父母的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

    坚持有个好身体是重中之重的赵爸爸和赵妈妈让退了烧的在家里多休息两天,把身体养好,再回学校。没有带回一本书,就上网来打发时间,登上qq,发现有好友提示,看到那个名字赵清浅颤抖着手点了同意,因为备注那里赫然显示两个字——左墨。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线,并且马上发过来一句话。

    “嗨,我是左墨,是小浅吗?”

    “恩。怎么了?”

    “我昨天回家了,你知道有什么的作业吗?昨天咱们班走了一半的人呢,趁现在非常时期,有一点感冒的都回家了。”

    “不知道,我也回家了,我发烧很严重。”不知道是什么心态,赵清浅就是想让左墨知道她生病了。

    “那你要注意休息啊,我都不知道你没在,我的手机号是135xxxxxxxx,有时间常联系啊。”

    “我要休息了,再见。”

    赵清浅草草的结束了这次对话,原来他从在没有注意过自己,原本以为常常能看到他是有意而为之,起码在他眼中还是有自己的存在,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太在乎,才把巧合都当成了因缘。闭了闭眼睛,抑制住即将蔓延的酸涩。抓过苹果泄愤似得咬了一口,竟然比吃的药还要苦涩。

    两天之后,赵清浅终于回到了学校,一进学校就看到了林熙,刚要好奇他怎么在这,就看到林熙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小浅,怎么样,左墨跟你联系没?我觉得你们特别配,都把你的qq号给他了,叫他一定要跟你联系,不要太感谢我,事成之后一定要请我吃饭啊。”

    “是你告诉他我的qq号的?你怎么认识他?”

    “秘密,上次咱们一块碰到了我就觉得这人不错,看来一定联系了,怎么样?”

    “没感觉。以后不要跟他提我,我想好好学习。”

    ……

    赵清浅拼命的看书、做题来麻痹自己。不去看他,却忍不住在教室里没有他的时候不断的抬头看看进来的人;不去想他,却偷偷的关注关于他的消息;不去在意他,但在听到别人谈论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停下来多听两句;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唯一的进步就是,再也没跟他没讲过一句话。

    就这样一直到了期末,考完最后一场,背起背包坐上回家的车,抬头看看天空,还是一样的干净纯粹,天空的色彩在不断变化,其实是心情不断变化,看着学校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看不见。再见十五岁,再见左墨。

    赵清浅偶尔会想,笨蛋林熙,很感谢你这么做,我们一起长大你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看我的眼神,你就知道我对他又不同于其他人的想法。只是我还没有自己向前走一步,就被现实逼迫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要怪我懦弱,只是我承担不起诚挚的心被轻视的结果。

    北方的冬天,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没有了树叶的庇护,却更显孤傲。草地都枯黄了,却更像是在等着雪花的到来。在颜色单调的冬天,那穿过厚厚云层的阳光送来了斑斓的色彩,和温暖的触感。

    不知道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赵清浅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左墨了,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在这一个月,她一本接一本的看书,见过很多朋友,聊过很多心事,受过爸爸妈妈很多关爱。只是看着那些故事却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而男主角就是那个人;见过很多人却不能掩盖没有见到他的失落;拿起纸和笔又不自觉的写起了他的名字。

    这就像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解题人却执拗的不肯丢下,一定要得出答案。

    赵清浅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天空,明明是纯净的蓝色,可是为什么看到的是一片灰暗?天空还是那样的颜色,变化的只是看天空的那双眼睛罢了。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后的日子一定要找到另一片阳光,来照亮这片天空。

    “小浅,马上就要重新排座位了!”赵清浅一进宿舍,林念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小浅,我好舍不得你!你走了谁让我抄作业,谁给我打小报告……”。赵清浅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像膏药一样的林念扯下来。

    “小念,我也很舍不得你。不过你也该去祸害一下别人了。”赵清浅放下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小浅,你你你!哎,我好伤心,小浅不要我了。”林念听了之后,作势又要扑上来,被拦下之后做在床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委屈的边“抹眼泪”边说。

    赵清浅爬到床上去铺床,问“大约什么时候?我算好日子好好庆祝一下。”

    林念一个枕头就飞上了赵清浅的床“没良心,把枕头还给我。”接过自己的枕头又继续说“老师没说,不过按照惯例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吧。”说完便抱着枕头不说话了。

    赵清浅看林念似乎是真生气了,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叹了口气对林念说:“小念,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看着林念把头塞进枕头里,她拉过林念的手“小念,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我们都应该去接受不能改变的事,何况,换个同桌,让她帮你忘记我不能让你忘记的事,会比现在好很多。”

    “小浅,你就是心太软,这招对你百试百灵。”林念钻出来,笑嘻嘻的对赵清浅说。赵清浅哭笑不得的默哀难得说出的煽情的话,其实她懂,都是朋友,这样就显得太矫情了。

    在这样的笑闹中,新学期开始了。

    上课第一天的第一堂课的课间,赵清浅正趴在桌子上补觉,林念警惕的看了眼门口,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本子。硬是把霸占赵清浅的周公赶走了,“小浅,喏,给你看个好东西。”

    赵清浅用眼角瞥了一眼林念,这家伙笑的只见牙不见眼,本来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这是什么啊,瞧你幸福的那样。”说着翻开封面:“没有你的第几天——给我最亲爱的宝贝。”下面署名:“莫澈”。“你怎么拿到的?”赵清浅压低声音问道。

    “他托朋友给我的,里面是他的生活。哎呀,你不能看啦,这是**!”林念拍开了赵清浅准备向后翻的手。

    “我只是想看看有多少页。打那么用力干嘛?”小浅摸摸被打的手,委屈地说。

    “满满一本都是哦,我给他的还没写完,我要赶快写,小浅,飞人传书浪漫吧。”

    赵清浅似乎都能闻见林念散发着浓浓的蜜桃味儿,那是幸福的味道。她真切的希望小念,就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吧,正是因为不在一起,才能更加珍惜。虽然见不到,但至少在一个城市,有同样的牵挂,这就够了。

    一个星期之后,班主任果然重新安排了座位,赵清浅也果然跟林念分开了,赵清浅被安排跟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一位,林念跟一个同样活泼可爱的女生一位,两人中间隔了两个人加一个过道。

    赵清浅不敢回头,因为清晰的记得左墨坐在她的正后方。安静的晚自习,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两个人只有一个书桌的距离。

    赵清浅微笑地看着周围的同学,除了左墨。她怕看到他就移不开,那些日子左墨带给自己的委屈会膨胀,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左墨会跟周围的同学说话,除了赵清浅。他怕看见那没有了亮晶晶的东西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告诉她自己的心。

    “他不肯跟我说话,是发现我经常偷偷的看他,厌烦我了吗?为什么能对别人这样的说说笑笑?我告诉自己不在乎,可是真的很嫉妒。”

    “她不想看我,果然是再也看不到那种亮晶晶的眼神了,安静的茹蔷薇女孩,对别人散发着清香,除了我。我告诉自己放开手,但我真的做不到。”

    左墨和赵清浅都没有想到,自己对对方的情感是这么的相似,明明想靠近,却还是没有信心的互相猜忌,怕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对方的眼光下,即使再难过,却也不敢自己的心放在阳光下,只能去逃避。

    那一道课桌的距离,竟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因为彼此的心不透明,心与心的距离,是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赵清浅的新同桌叫古天,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有些怪异的男生,赵清浅常常觉得“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就是对他对好的写照。总而言之是一个读不懂的人。

    本以为这样的男生一定会话不投机,或者说话不超过十句就轮到了下一次调位。但有一天林念很郑重的告诉赵清浅:“小浅,古天上课的时候会经常地偷偷看你。但我觉得你们不合适,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好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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