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渊回
这世上，能用眼泪渲泄的情绪其实不多。
第一次见到长乐时，我想这真是一个苍白又倔强的姑娘。明明害怕得发抖，但簪子仍然一下下划在脸上，不偏不倚。明明憎恨到双眼通红，但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真是个清醒决绝的姑娘。清醒的看着自己，看着这个世界。这个雾瘴重重的世界里，每人都缚目而行，透过那层白绫，模糊的看着这个世界，于是绝望变成希望，肮脏包裹成圣洁。( 平南文学网)而长乐，这个姑娘扯下了白绫。她憎恨这个清晰的世界，也憎恨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而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知道长乐，因为是我一点点教导她从那个脆弱茫然的女祭变成今天这个宠冠后宫的女人。是我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长乐的不快乐，淇国灭，为畟国妃，和不喜欢的男人相处，还有，喜欢我。
我知道这个姑娘喜欢我，可她的喜欢对我有什么用呢？我要的，是她的恨。世人皆以为这世上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好像长乐喜欢我，我理所当然就会喜欢她一样。但哪里有什么理所当然呢？你看我这样憎恨着人族，却还能把这个姑娘拢在怀中轻声安慰。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理所当然，只有视而不见。所以她所谓的喜欢，我也可以视而不见。因为我要用她的恨，来充盈我的情绪。我看过许多人，却没有看过，比她更阴郁绵重的憎恨。她憎恨自己，却无法摆脱。这很好，而我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我修饰她，让她更完美，告诉她她的皮相要用来勾引畟王。我清晰的看着她听到这些话后的痛苦，痛到令人心碎的苦。但我视而不见。之后长乐进入畟国后宫，在浴池里的时候，我知道她在向我寻求什么，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更多，希望第一个拥抱她身体的人是我。这个姑娘好像又变成那个女祭，害怕得发抖，但不知道怎样求救。这个傻姑娘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我视而不见。我看见这个姑娘的憎恨越来越浓烈，每次从她那里我都能取到最干净纯粹的恨。每次那些情绪都能愉悦我。但是，渐渐地，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我发现自己渐渐没办法面对长乐，更多时候，我隐身待在她身边。每次我隐身坐在梁上，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姑娘越来越长久的沉默，她把所有仆从遣出殿，而自己看着某处枯坐，常常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直到有宫人禀告畟王要来了，她的表情才机械的浓丽起来。她正在枯竭。但某一次我出现在她面前，却看见她的情绪中有一些澄澈的快乐。非常清澈。她对我说，回，几日后我要一舞，你来为我伴乐好吗？我答应了她。因为我好奇这份快乐的由来。那天我扮成乐师的模样坐在水对岸吹埙。是桃之夭夭。她的愿望。后来我后悔过。后悔不曾抬头看过她一眼，如果我抬头，就能看见她眼中异常的火光。要烧毁一切的火光。
这世上，能用眼泪渲泄的情绪其实不多。
第一次见到长乐时，我想这真是一个苍白又倔强的姑娘。明明害怕得发抖，但簪子仍然一下下划在脸上，不偏不倚。明明憎恨到双眼通红，但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真是个清醒决绝的姑娘。清醒的看着自己，看着这个世界。这个雾瘴重重的世界里，每人都缚目而行，透过那层白绫，模糊的看着这个世界，于是绝望变成希望，肮脏包裹成圣洁。( 平南文学网)而长乐，这个姑娘扯下了白绫。她憎恨这个清晰的世界，也憎恨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而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知道长乐，因为是我一点点教导她从那个脆弱茫然的女祭变成今天这个宠冠后宫的女人。是我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长乐的不快乐，淇国灭，为畟国妃，和不喜欢的男人相处，还有，喜欢我。
我知道这个姑娘喜欢我，可她的喜欢对我有什么用呢？我要的，是她的恨。世人皆以为这世上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好像长乐喜欢我，我理所当然就会喜欢她一样。但哪里有什么理所当然呢？你看我这样憎恨着人族，却还能把这个姑娘拢在怀中轻声安慰。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理所当然，只有视而不见。所以她所谓的喜欢，我也可以视而不见。因为我要用她的恨，来充盈我的情绪。我看过许多人，却没有看过，比她更阴郁绵重的憎恨。她憎恨自己，却无法摆脱。这很好，而我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我修饰她，让她更完美，告诉她她的皮相要用来勾引畟王。我清晰的看着她听到这些话后的痛苦，痛到令人心碎的苦。但我视而不见。之后长乐进入畟国后宫，在浴池里的时候，我知道她在向我寻求什么，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更多，希望第一个拥抱她身体的人是我。这个姑娘好像又变成那个女祭，害怕得发抖，但不知道怎样求救。这个傻姑娘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我视而不见。我看见这个姑娘的憎恨越来越浓烈，每次从她那里我都能取到最干净纯粹的恨。每次那些情绪都能愉悦我。但是，渐渐地，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我发现自己渐渐没办法面对长乐，更多时候，我隐身待在她身边。每次我隐身坐在梁上，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姑娘越来越长久的沉默，她把所有仆从遣出殿，而自己看着某处枯坐，常常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直到有宫人禀告畟王要来了，她的表情才机械的浓丽起来。她正在枯竭。但某一次我出现在她面前，却看见她的情绪中有一些澄澈的快乐。非常清澈。她对我说，回，几日后我要一舞，你来为我伴乐好吗？我答应了她。因为我好奇这份快乐的由来。那天我扮成乐师的模样坐在水对岸吹埙。是桃之夭夭。她的愿望。后来我后悔过。后悔不曾抬头看过她一眼，如果我抬头，就能看见她眼中异常的火光。要烧毁一切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