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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旧事

    王府花园景色秀美,与昭平王府大气的风格不同,帝都王府多了几分灵秀,树叶抽出几条新柳,桃花、海棠含苞待放,一片勃勃生机。

    人工湖中有一座听涛小筑,水榭三面环水,北面有石桥与岸边的楼阁相连。

    登上三楼,花园景致尽收眼底,确实是作画的好地方。

    “就在这儿吧。”

    春风拂过,吹起几缕青丝,清雅的香气随风飘来,于墨白不免有几分沉醉,却不想被她看出来,急忙回答。

    “不知王妃让在下画山水风光,还是描绘丹青?”

    摆好笔墨纸砚,阿秋就退了出去。

    “皆可。今天没有题目,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只想看看你的随心之作,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就放开手脚,随性作画就好。”

    两个月来,她把脉,于墨白按照她的描述开方,慢慢治好了廉颂的眼疾。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

    痊愈是天大的好事,可问题也来了,该怎么安置于墨白呢?

    这些日子,他跟在苏音身边,书记、主簿、保镖、大夫,偶尔还会客串一下保姆。陈放和下人没少找他麻烦,但阿秋处处袒护,帮他解决了不少事情。

    即便如此,起初他的反应很激烈,应对十分生涩。

    可一个月以后,就有了起色。不仅不需要阿秋帮忙,还能不动声色、巧妙还击。

    这些,苏音都看在眼里。

    每一张药方,她都亲自过目。于墨白用药谨慎,会根据廉颂的脉象和症状适时调整药方。谁都知道换药方是大忌,他却没有墨守成规。

    他懂得变通,也适应了王府的生活。接下来,他就该为廉颂效力了。

    “是。”

    摸不清她的意思,于墨白只能听命行事。

    但他明白,廉颂即将康复,他至今没有合适的去处。一旦昭王复原,绝不会让他继续留在王府。

    两个月来,王妃给了他很多机会,大部分是对他的试探,虽然这么做让他很方反感,可是不经过这些考验,就无法获得她的信任。

    廉颂脾气暴躁、冷酷狠辣,对王妃却千依百顺。

    现在,看不上于墨白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坐在一旁品茶,茶香袅袅,苏音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风景出神。两个月了,虞烈和苏娅没有任何动作,他们藏在暗处,会从哪里下手呢?

    半个时辰过去,她走到书案前,望见纸上蔷薇连片,满目春色,轻声问道。

    “蔷薇……你喜欢野蔷薇?”

    “回禀王妃,蔷薇很美,香气浓郁。但有很多人不喜欢这种话,因为无论在哪里,它们都会落地生根。一路走来,处处都能看到牡丹。可在我看来,蔷薇与牡丹相比,并不逊色。”

    每年春天,红照壁都会爬满蔷薇,颜色艳丽,开的热烈、旺盛,让人很羡慕它们的生命力。

    只不过,他喜欢野蔷薇,这令苏音很意外。

    “这种花很泼辣,适应性很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花跟人一样,顺势而变,才能随遇而安。”

    既然想通了,就不能浪费他的才华。只要利用得当,以后他会成为廉颂的左膀右臂。

    “王妃说的极是。”

    很显然,他已经通过了考验,下一步就要看苏音的了。现在除了她,没人能说服廉颂。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如果先生方便,可否如实相告?”沉了片刻,她缓缓开口。

    “王妃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的淡定,于墨白却暗自好奇。她早就派人查过他的底细,履历清清楚楚,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可问的?

    “当年,你在蜀国任太医院政,却与一名受宠的皇妃私通,被捉现行。你们被关进慎刑司,受尽酷刑,后来你屈打成招,把责任都推给了那个女人,才保住了一条命。”

    浅浅抿了一口茶,苏音挑眉望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这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事情正如王妃所说。但事发当日另有殷勤,跟卷宗记录有出入。”倒吸了一口冷气,于墨白没有想到,她会当面追问这件事。

    他是被冤枉的,可没人相信。正是因为后宫争宠,毁了他的前程、名誉。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把真相说出来,王妃会相信吗?如果她不信,于墨白两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把心一横,管她信不信,于墨白在这件事情上,都问心无愧。

    “想必王妃知道,多年前,蜀国有一位周贵妃,她国色天香、美艳动人。蜀国国君对她宠爱有加,为了她,甚至要废掉皇后。很快事情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她打听到周贵妃入宫前有一个意中人,就把那个人弄进皇宫,做了内侍监。”

    轻轻叹了口气,他放下画笔,继续说道。

    “之后,设计让周贵妃与他偶遇。周贵妃看他可怜,便疏通关系,把他调进了自己宫中。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却没料一切都是皇后一手策划的。”

    “你为什么会牵扯进去呢?”

    听上去,事情不是因他而起,可他为什么会遭殃呢?

    “周贵妃入宫三年,没给蜀国国君生下一儿半女。她很着急,找了很多偏方,都不奏效。国君没有子女,只要有了孩子,就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但很可惜,没有孩子不是她的错,而是蜀国国君有问题。”

    这是蜀国皇室的秘密,不是亲信,不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也就是这个秘密,差点儿让于墨白送命。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里谣言四起,说周贵妃在入宫前跟一个男子有染。事情传到国君耳朵里,令他很不高兴,就渐渐冷落了周贵妃。”

    “所以,她千方百计想翻盘,却又被皇后算计了?”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苏音轻声问道。

    “王妃聪慧,说的一点儿没错。周贵妃认为只要有了孩子,国君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一方面用尽手段,吸引国君。另一方面,她想借种产子,就想到了那个内侍监。”

    脸色阴晴不定,后面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可他跟周贵妃一样,别无选择。

    “入宫的时候,他没有净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问题。可皇后逼得太紧,国君又新收了几个妃子。无奈之下,她就想到了一个极端的办法。”

    “什么极端的方法?”

    借种产子已经很不可思议了,难道还有比这更极端的?

    “事发当天前几天,她请在下过去,吩咐在下给那个内侍监净身。国君的秘密是在下透露的,她便以此为要挟,如果我不帮忙,就把事情禀报国君。当初,在下看她可怜,才好心把实情告诉她,没想到她居然倒打一耙。”

    这件事是蜀国皇室丑闻,从被关进大牢的那天起,他就做了必死的准备。

    “但事已至此,在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做完那件事,每隔几天,我都会以请脉为名,去给那个人换药。当时,周贵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重新获得了国君的宠信。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可以结束的时候,皇后忍无可忍,出手了。”

    “你跟她没什么,皇后能做什么?”

    “我给那个内侍监换药的时候,皇后的人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关进了慎刑司。周贵妃的相好经不住拷问,当天夜里把什么都说了。”

    当初,帮助周贵妃是为了保住乌纱帽。

    现在,他成了受害者,决不能坐以待毙。周贵妃和那个男人死定了,但他不能给他们陪葬。

    “大势已去,我只能认罪,把责任都推给了周贵妃。国君知道后,大为震怒,毒死了那个男人,赐周贵妃自缢。虽然他放过了我,但让我背上了私通的罪名。如果王妃不相信,可以派人问一问蜀国刑部大夫,他是当年的主审官,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看这份东西,你应该认识他的笔迹。”

    从袖管里掏出一份文书,搁在矮桌上,苏音低头品茶,不再说话。

    “您找过刑部大夫了……”

    这是当年卷宗的留底,后面还有刑部大夫的证词。

    原来她早就真相!今天说起旧事,很显然,她还在试探于墨白。禁不住暗自庆幸,幸亏他没有说谎,否则会功亏一篑。

    “他跟王爷的交情不错,而且你们之间没有来往,所以他不会说谎。”

    谁都不想得罪廉颂,更不会为了一个于墨白,破坏与他的关系。

    蜀国刑部大夫的证词,只能说明他没有犯错,但至于可不可信,还要看他的态度。幸好,她没有看错。

    “王妃的意思是,在下通过了最后一次考验,对吗?”他问的直截了当。

    “你是个聪明人,让你跟在我身边,已经表明了我对你的信任。能不能被王爷委以重任,还要看你自己。军国大事,我不懂,只怕帮不上你什么了。”

    这个人能文能武,应变能力不错,做大夫太屈才,可廉颂会怎么安置他呢?

    “多谢王妃提点,王妃的知遇之恩,在下永世不忘。”跪地叩头,于墨白十分感激。

    “把那幅画画完,就当做你给我的谢礼了。”

    气冲冲来到花园门口,阿秋迎面走了上来,福身施礼,“王爷,王妃交代过,谁也不能进去,等画画好了……”

    “画好了就完了,给本王让开!”

    推开她就往里走,走出没几步,廉颂又被她拦住。

    “王爷,您这是何必呢?王妃说了,申时之前,画作一定会完成。您刚好一些,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动气,多不值当。”

    “你懂什么,让开!再敢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

    在白山的时候,就不该教她功夫。也不知道苏音跟她说了什么,令阿秋对她言听计从,敢对付他廉颂,简直可恶!

    还有那个于墨白,今天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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