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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银鱼壮阳

    联防队长方国才原本是想到“自然雅居”酒店找李玉珍的,他替队友值夜。有一位队友要送妻子去教师学校暑期进修。

    方队长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巡逻时候过工业园路时,依然用他仁慈的目光注视管件公司二楼妻子的办公室。妻子买没买房他不知道。他知道每当夫妻吵架,她不回娘家就在办公室里过夜。今晚上月色很好,天气炎热,他怕她晚上忘了关空调机,她有个坏毛病,常不吃早餐,方队长叹了一口气,发动了摩托车。

    他骑着摩托车,他看见李玉珍自然雅居酒楼还亮着光,李玉珍一定还有许多客人,他去酒楼算啥呢?

    “自然雅居”二楼,李玉珍和女儿,阿根和小红坐在一桌。

    “阿贝,这几个月,对亏了阿根和小红对你爸的照顾,你才能安心在城里读大学,我才有心思管理酒楼和鱼摊,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就把饭店交给你,妈可以享清福了。”

    “妈,你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好好当你的金领白领吧,我大学毕业还要考研究生,去英国法国呢。”

    “阿贝,志向远大,李玉珍只有支持,那有反对的道理。”阿根说。

    “阿贝,我们差不多是同龄人,我可是做牛做马的命。”小红说。

    “我妈不会欺悔你吧,阿根不会欺悔我吧,我爸不会欺悔你吧。我也不会欺悔你的,来我敬你和阿根一杯。”阿贝说。

    晚饭结束临出门时,李玉珍对阿根说:“我和女儿今晚住桃花村去,酒店里你值夜多加小心,把门口几十箱空啤酒归类,也值几百块钱,不要让捡垃圾的人顺手牵了羊。”

    “我已经把酒店当成了自己家,李玉珍,你放心。”阿根说。

    “阿贝,你这次回家,那也别去,该好好陪陪你爸爸,医生说你爸的病是好不了拉,就是一年半载的事,你小时侯就爸对你亲热,妈可没少骂你。”

    “爸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和他有什么共同语言,再说,同学们还约我去浙江海岛呢,他爸已经花费一千万买下了一个无名小岛的六十年开发权,我那同学们要把小岛建造成避暑度假胜地。”

    “好了,跟你说正经事,你到是海阔天空吹牛来了,我是说妈这几年守活寡,就是为了你,支撑这个家。”

    “妈,你也该为自己想想退路,你是白领,可以泡个小帅哥啊。”

    “你以为镇上和城里一样开放得吓人,妈忍着吧,可就不愿意受你爸不休止的折磨。”

    “爸活着自己遭受痛苦,还让你受牵累,妈现在医院里可以安乐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有这种没良心的恶念头,好了,睡觉吧。”

    “我去对爸爸道晚安。”

    “夜里有小红呢,阿根说,小红半夜都起床看你爸,小红年龄不大,打扮洋气,人也漂亮,服侍你爸一点不偷懒,我准备每月再给她涨二百块钱。”李玉珍说。

    “这房间里怎么有一股酸味,妈你好长时间不住家了,是不是在外面养小白脸了。”

    “你上了一年大学,对妈也不相信了,妈在酒店在镇上风光,心里苦着呢,你以为我在酒楼一天到晚吃香喝辣啊,告诉你,妈不吃早餐不吃饭是经常的事。”

    “妈,我爱你,象那么多男人的目光从远方注视你,你是最伟大最神圣最令人敬仰的母亲。”

    “好拉,睡吧,你可以睡到太阳照你屁股,妈五点钟就该起床了。”

    “妈,我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阿根怎么的自告奋勇到你酒店还那么热心肠做我家的管家,他不会居心不良吧。”

    “你是说,阿根爱上妈?他浑身是毛病,又是六十岁的人了,光有那甜言蜜语就让妈动心,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妈,小镇上有那么多男人,成功男士抓一大把,怎么会把阿根这种已经进了幸福院的老光棍放在眼里呢。”

    “这阿根,还别说,对工作极端负责,本分老实,良心也不坏,处处关照我们家。”

    “我看得出,他对你别有用心。”

    “机灵鬼,闭上你的臭嘴闭上你的眼吧。”

    李玉珍听着女儿打起呼噜,睡不着觉,她轻声走向阳台,她看着山村外苍茫夜色,听着蛙声一片,觉着心里的空旷,她想到了每一个生命是如此的无奈和悲哀。她明白自己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和一片耐心才有小镇男人心目中的位置,除了这,凭着高中文化能在小镇干什么呢,她现在已经不再吃鱼,在她身边经过的江湖河海鱼类有多少担多少筐,只要闻见鱼腥隔着河不看就知道是那个品种的鱼,就知酒楼听见男人的声音就知道是政府那位官客企业里那位老板。她对自己的生活没有计划,她已经有几年没和男人接触过,阿宝对她来说除了名义上的丈夫,她已经把他象秤砣一样挪开了。

    她爱镇上那些好男人,但已经不会和那些鱼贩子同流。她觉得自己没有了选择生活的权利。

    西风夜静,江南七月的傍晚,没有了风吹就象蒸笼一般,热气闷着,小镇的男男女女就象一只只瘟鸡,有气无力散坐在店门口,河边凉亭。李玉珍对酒店门口迎宾小姐说,这梅雨季节,怎么如此长啊,早该出梅了。气候的多变,许多酒鬼茶客早早回家了。酒店已经没几个客人了。李玉珍刚走出酒店大门,背上胸窝间汗便象游动的蚯蚓直朝腰间流。

    她开始眼看见河港码头,有几条船正在卸货,岸上站着的几个人中间。有一个是联防队队长方国才,虽然他穿着早已过时的退伍军服,不再穿联防队制服。

    “方队长,你在这干啥,看风景啊?”

    “噢,李玉珍老板,我看看船上有没有货要上码头,看这天头顶乌云密布要下大暴雨。”

    “是啊,蛤蟆蚂蚁都爬到凉亭里唱歌了,肯定是一场大暴雨,你怎么到这儿打短工?”

    还是来挣外快买香烟。”

    “挣几个烟钱,闲着也是闲着。”

    “方队长,以后我酒店的体力活你可以包了,香烟老酒没问题。”

    “黄老板,早说呀,我这一身懒肉不用就太可惜了。”

    “哦,上船了,上船了,十吨大米送粮库。”船上有人在喊。

    方国才把t恤从头上掀去,露出一身肉疙瘩。

    “肯定还没吃饭吧,你上船去,我让酒店给你留饭菜。我一会儿就送毛巾来……”李玉珍说。

    “方队长遇上狐仙拉。”有码头挑扶起哄笑他。

    “阶级兄妹还不行啊,要不,卸完货一块上酒店放开肚皮吃,”方国才下码头石阶时,双手换起裤管。

    挑扶对一担二百斤大米上岸早已习以为常,悠闲地喊着号子,有节奏有韵律不紧不慢,呀锣喂,呀锣喂。

    方国才一人抵挡两人活,他跳四百斤,每趟四袋白米,他拿双份工资,他挑了十担,觉得身上的汗流光了,浑身没一点力气。

    李玉珍站在码头边垂柳下手里拿着一块花毛巾,双目注视着方国才,她既羡慕他一身的力气,,鼓突的胸肌和柱子一样圆硕的双腿,又从心底里油然升起同情之心。

    “方队长,有美女陪着真够福气的,我有如此漂亮的女老板看着,腿早就软了,早就搁下扁担抱她上床了。”挑扶对他挤眉弄眼,满嘴酸语。

    “你这十担大米挑上岸进粮库,足足两吨,小山一般能拿多少力资费。”

    “四十块钱,我一天的工资。就个把小时划算。”

    “太劳累了,你也四十岁的人了,现在不觉得,以后就不好了,我那当家的,一辈子都没挑过这么多东西。”

    “是啊,还不一样瘫痪在床上,这人啊,命不一样。“方国才从她手里拿毛巾,在脸上脖子上擦着。

    “快进酒店,饭菜早准备好了。”李玉珍对他说,又用毛巾在他背上象抹布擦地拖了一遍。

    “黄老板,你是拍联防队的马屁,还是拍我方国才的马屁。“

    “快跑吧,下雨拉,”滚雷象炮声一样响过,豆大的雨噼噼啪啪打在头上。

    方国才几乎是把李玉珍拉在怀里朝酒店跑的。

    “方队长,我可不怕别人说闲话,你怕吧”

    “我虽然没有老婆,老婆给老板包了二奶,我啊是有些怕,李玉珍你可是有老公的人。”

    “风言风语淹不死人,就象这雷暴雨说过去就过去,我可是要找情人,泡英俊男生啦,李玉珍在酒店大堂里高声说,引得迎宾小姐和收银员莫名其妙地大笑。

    “同志们,下班啦。”李玉珍朝大家说。

    方国才面对这些粉嫩嫩的桃花灿烂的年轻漂亮迎宾小姐,收银员。好象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没说话。

    “你怕我老公,怕阿宝一下子不瘫痪了,从床上起来与你打一架,拿刀杀了你吗?

    “我早就知道你老公阿宝瘫痪的事,你李玉珍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盯着呢,谁叫你是五官镇第一美女呢。”

    “别当面说好话,你路过‘自然雅居’酒店从来不停步不瞧我,哪怕从门缝里看一下。”

    “我又不是小偷。”方国才说。

    “长江虾,太湖白鱼宫暴鸡丁,都是壮阳。”李玉珍说。

    “我这身胚,还用吃这些,每天我就吃西红柿,冬瓜汤长出了这身肉。”

    “说不定我以后要包了你,把你们夫妻俩拆了分类包装。”

    “包我?太虚了,连我女儿,老娘一块包了卖人肉包子吧。”

    李玉珍掩着嘴笑,“太可怕了吧。”

    李玉珍给方国才倒了啤酒说:“我老公活不过明年春天,医生说。”

    “你就等着他?真的无可救药。”

    “我就等着,我等他几年了,我头上已长白发了。”

    “命运由性格决定,我这个人不会呵护关爱女人,所以女人跟了别人。”

    “既然这个样子,我也该有计划了,在这辈子不愿离开这风水宝地,所以我相中了你,你能等我把阿宝送走吗?”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等待处置另一个男人,太不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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