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逼供
山阴县大牢里的狱卒们，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宽敞的院子里。
牢里边死了个犯人，他们就是首要责任人。本来当狱卒就是为了有一口稳稳当当的饭吃一辈子。但是没想到，如今自己都站在了阶下囚的边上。
“老王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那些官老爷会不会把我们全都革职，然后严刑拷打啊？”一个满脸黑胡子的汉子，有些紧张的说道。
被他喊做老王的男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他似乎见惯了世面，并不当回事。闻言就淡淡的说道：“你还是个嫩娃子。告诉你，当年我刚干这一行的时候，有个同伴，跟牢里一个犯人看着不顺眼，没事就打他。结果，没多久给那犯人打出个内伤，死了。偏巧那个犯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庭，结果人家就闹。一直闹到郡守那里。”
“最后怎么样了？”黑胡子脱口而出。
老王笑道：“看把你吓得，没多大事。给判了个玩忽职守，当即革职，又打了十板子。不过，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主儿。他回家养伤之后，托人送点礼，就跑到别的县，接着当狱卒了。死个犯人而已，那可是抓到了是谁打死他的，不过才这样处罚。咱们这回啊，连个正主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杀的？反正不是老子！”
黑胡子吓了一跳，连声说道：“老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杀人？”
别的狱卒听他们二人这么对话，心里的石头也挪开了点，心道大不了就是革职，反正又死不了人。法不责众，况且又不一定是他们做的。
几个衙门的人并没有进来找这些狱卒的麻烦，渐渐日上三竿，温度高了起来。有些狱卒觉得有点热，把衣服解开点，透透气。
就在此时，一行人走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男子，他腰中挎着一把长刀，身后还跟着二十个人。这些人全副武装，一脸严肃。
“山阴大牢狱卒，全部跟我走。”拿长刀的就是秦鸿手下的第一干将解琨，他冷冷的吩咐道：“不得怠慢，违令者严惩不贷。”
狱卒们一看他们的服色，就知道是刺史衙门的人。此时，狱卒们就是火锅上的蚂蚁，只求有条路走，生怕没人搭理他们。听到是刺史衙门叫唤，立刻来了精神。心道去刺史衙门走一通，晚上应该就可以回家了吧。
解琨带人，领着那些狱卒，快步走回了刺史衙门。
现在天气有些热了。狱卒们一大早就被集合，说得惨一点，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肚子饿得难受，口中又干燥无比，心情十分低落。
过得一会，只见刺史衙门的人，只封闭了这个院子，并没有人来说话。这些狱卒就算是老实心肠，现在也有些暴躁了，已经有人叫喊起来：“你们刺史衙门到底要搞什么？我们没吃没喝，蹲了大半天。好歹我们不是囚犯吧？就算是要审问，你们倒也开始啊？这大太阳底下，晒人有意思吗？”
刺史衙门的人就像聋了一样，毫不做声，任凭这些狱卒叫喊。
又过了一会，才看到一身长袍的秦鸿，端着一杯茶，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各位，我是扬州部刺史秦鸿。这么热的天气，就让大家伙儿站在这儿，我也于心不忍。不过，有个好消息。很快，我尽量很快就让大家回家，并且估计其他衙门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秦鸿笑道。
狱卒们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秦刺史真是好人，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好说话。”
“那是，秦家出来的子弟，岂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比的？”
“他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问问话，就放咱们回家了。”
……
秦鸿浅浅的喝了口茶，说道：“诸位，身为山阴县大牢狱卒，你们心中都很明白。大牢是重地，除了直属官员和你们，别人要进入的话，就要有县衙直接开具的文书。昨天夜里，犯官穆有昔，在牢里中毒死了。而你们并没有官员和其他人员进入的记录。所以，犯人就在你们中间。”
“我这个人做事很公道。是哪位下毒毒杀了穆有昔，麻烦你站出来说一声。本官承诺，绝不杀你。想来，你跟穆有昔也不会有什么私人恩怨，你们都不够格。想必是幕后有人主事。只要交代出罪魁祸首，我不但不杀你，还保证你的安全。”
秦鸿洒脱笑道：“本官这么说，大家都明白了吧。”
老王当先叫道：“大人，您可不能如此武断啊。您手中无凭无据，怎么能说一定是我们狱卒杀人呢？这江湖上的高手如云，说不定是穆有昔得罪了什么厉害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牢里，给他下了毒。大人，您是刺史，主管的就是扬州部贪官污吏。您是青天大老爷，咱们狱卒还指望您做主呢。”
“高帽子就别带了。”秦鸿淡淡的说道：“我是不是青天大老爷无所谓。至于你说什么高手潜入牢中，这话太过于浮夸了。我琢磨你也就是在街上看过耍刀枪卖药的把戏。真正的高手，你还一个都没见过呢。”
“既然你先开口，那就从你开始吧。过来……”秦鸿冲着他招了招手。
老王横下一条心，反正老子没杀人，就算你是刺史，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大步走了过去，直挺挺的站在秦鸿面前。
解琨一个闪身，到了老王身边，朗声问道：“狱卒王德，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王不屑的冷笑道：“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老王不干这种下作事。”
“这是你的回答？”解琨问道。
老王仰起脖子：“老子就这句话了。”
“唰！”刀光一闪，老王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随即鲜血溢出，他手掌想要捂向伤口，可是手指头都还没来得及碰到血痕，身体就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秦鸿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下一个。”
狱卒们顿时炸锅了，有人嚎叫着：“刺史衙门草菅人命，哪里有这样问话的？老王昨天一整天都不当班，在他家巷子口，跟人打了通宵麻将。不管是谁杀了人，也不可能是老王啊……”
秦鸿微笑道：“你叫得欢，就是你，过来。”
那人正是黑胡子，听了秦鸿这话，下意识的想要缩身躲闪，可还没退步，忽然脖子上被一只大手卡住，身不由己被人推向前，一直推到解琨面前。
解琨反握着长刀，沉声问道：“狱卒吴雨天，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胡子嘴唇都有些不受控制，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大人，昨天穆有昔死的时候，小人也不当班。小人是跟着老王一起。他打牌，我看牌。玩了一些花红而已。小人从来就不认识穆有昔，怎么会去杀他？”
解琨冷冷的说道：“你这是拿着个死人当借口，是吗？”
“小人没有啊……小人真的是跟老王在一起……小……”
没等黑胡子这句话说完，解琨手中长刀一甩，刀法极为优美，刀光霖霖，从黑胡子脖颈之间掠过。已经染上鲜血的刀刃，再添一丝血迹。黑胡子奋力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个杀人的汉子记在心中，可身体也重重跌倒，溅起地面上一片灰尘。
秦鸿瞥了地上的血迹和人身，伸出手指，在狱卒中缓缓指去。
他手指指向谁，那个人就吓得面无人色，急急忙忙向旁边躲去。
“胆子大的往前走一步。”秦鸿似乎有些不耐烦。
狱卒们不进反退，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倒是把一个反应不及的男子，留在前方。
解琨嘿嘿一笑：“果然是有不怕死的。就是你了！”
他纵身一跃，风一般掠到那人身前，扣住他的衣领，硬是拽了过来，长刀翻转，压在那人的脖子上，朗声问道：“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人愤怒的扭过头去，看着那群平素一起喝酒吃肉打牌的同僚，怒骂道：“畜生啊，老子就算下了地狱，也要把你们一个个勾魂勾回去。马老六，你欠我十五两银子赌钱，欠条还在我家，我死了，我儿子也会找你追债。郭黑子，你他妈的背着老婆在外边养小老婆，这事我今天就说出来。我死了，这风声绝对能传到你老婆那里去，你这个怕老婆的主……”
解琨推了推长刀，没好气的问道：“不是你闲话家常的时候，说，是不是你做的？”
那人忽然两腿一软，一把抱住解琨的小腿，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喊道：“大人，大爷，你饶了我吧。我怕死啊，可那真不是我干的，昨天我不当班，我是在过的夜。那儿的姑娘小翠，可以作证……”
牢里边死了个犯人，他们就是首要责任人。本来当狱卒就是为了有一口稳稳当当的饭吃一辈子。但是没想到，如今自己都站在了阶下囚的边上。
“老王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那些官老爷会不会把我们全都革职，然后严刑拷打啊？”一个满脸黑胡子的汉子，有些紧张的说道。
被他喊做老王的男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他似乎见惯了世面，并不当回事。闻言就淡淡的说道：“你还是个嫩娃子。告诉你，当年我刚干这一行的时候，有个同伴，跟牢里一个犯人看着不顺眼，没事就打他。结果，没多久给那犯人打出个内伤，死了。偏巧那个犯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庭，结果人家就闹。一直闹到郡守那里。”
“最后怎么样了？”黑胡子脱口而出。
老王笑道：“看把你吓得，没多大事。给判了个玩忽职守，当即革职，又打了十板子。不过，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主儿。他回家养伤之后，托人送点礼，就跑到别的县，接着当狱卒了。死个犯人而已，那可是抓到了是谁打死他的，不过才这样处罚。咱们这回啊，连个正主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杀的？反正不是老子！”
黑胡子吓了一跳，连声说道：“老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杀人？”
别的狱卒听他们二人这么对话，心里的石头也挪开了点，心道大不了就是革职，反正又死不了人。法不责众，况且又不一定是他们做的。
几个衙门的人并没有进来找这些狱卒的麻烦，渐渐日上三竿，温度高了起来。有些狱卒觉得有点热，把衣服解开点，透透气。
就在此时，一行人走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男子，他腰中挎着一把长刀，身后还跟着二十个人。这些人全副武装，一脸严肃。
“山阴大牢狱卒，全部跟我走。”拿长刀的就是秦鸿手下的第一干将解琨，他冷冷的吩咐道：“不得怠慢，违令者严惩不贷。”
狱卒们一看他们的服色，就知道是刺史衙门的人。此时，狱卒们就是火锅上的蚂蚁，只求有条路走，生怕没人搭理他们。听到是刺史衙门叫唤，立刻来了精神。心道去刺史衙门走一通，晚上应该就可以回家了吧。
解琨带人，领着那些狱卒，快步走回了刺史衙门。
现在天气有些热了。狱卒们一大早就被集合，说得惨一点，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肚子饿得难受，口中又干燥无比，心情十分低落。
过得一会，只见刺史衙门的人，只封闭了这个院子，并没有人来说话。这些狱卒就算是老实心肠，现在也有些暴躁了，已经有人叫喊起来：“你们刺史衙门到底要搞什么？我们没吃没喝，蹲了大半天。好歹我们不是囚犯吧？就算是要审问，你们倒也开始啊？这大太阳底下，晒人有意思吗？”
刺史衙门的人就像聋了一样，毫不做声，任凭这些狱卒叫喊。
又过了一会，才看到一身长袍的秦鸿，端着一杯茶，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各位，我是扬州部刺史秦鸿。这么热的天气，就让大家伙儿站在这儿，我也于心不忍。不过，有个好消息。很快，我尽量很快就让大家回家，并且估计其他衙门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秦鸿笑道。
狱卒们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秦刺史真是好人，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好说话。”
“那是，秦家出来的子弟，岂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比的？”
“他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问问话，就放咱们回家了。”
……
秦鸿浅浅的喝了口茶，说道：“诸位，身为山阴县大牢狱卒，你们心中都很明白。大牢是重地，除了直属官员和你们，别人要进入的话，就要有县衙直接开具的文书。昨天夜里，犯官穆有昔，在牢里中毒死了。而你们并没有官员和其他人员进入的记录。所以，犯人就在你们中间。”
“我这个人做事很公道。是哪位下毒毒杀了穆有昔，麻烦你站出来说一声。本官承诺，绝不杀你。想来，你跟穆有昔也不会有什么私人恩怨，你们都不够格。想必是幕后有人主事。只要交代出罪魁祸首，我不但不杀你，还保证你的安全。”
秦鸿洒脱笑道：“本官这么说，大家都明白了吧。”
老王当先叫道：“大人，您可不能如此武断啊。您手中无凭无据，怎么能说一定是我们狱卒杀人呢？这江湖上的高手如云，说不定是穆有昔得罪了什么厉害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牢里，给他下了毒。大人，您是刺史，主管的就是扬州部贪官污吏。您是青天大老爷，咱们狱卒还指望您做主呢。”
“高帽子就别带了。”秦鸿淡淡的说道：“我是不是青天大老爷无所谓。至于你说什么高手潜入牢中，这话太过于浮夸了。我琢磨你也就是在街上看过耍刀枪卖药的把戏。真正的高手，你还一个都没见过呢。”
“既然你先开口，那就从你开始吧。过来……”秦鸿冲着他招了招手。
老王横下一条心，反正老子没杀人，就算你是刺史，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大步走了过去，直挺挺的站在秦鸿面前。
解琨一个闪身，到了老王身边，朗声问道：“狱卒王德，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王不屑的冷笑道：“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老王不干这种下作事。”
“这是你的回答？”解琨问道。
老王仰起脖子：“老子就这句话了。”
“唰！”刀光一闪，老王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随即鲜血溢出，他手掌想要捂向伤口，可是手指头都还没来得及碰到血痕，身体就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秦鸿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下一个。”
狱卒们顿时炸锅了，有人嚎叫着：“刺史衙门草菅人命，哪里有这样问话的？老王昨天一整天都不当班，在他家巷子口，跟人打了通宵麻将。不管是谁杀了人，也不可能是老王啊……”
秦鸿微笑道：“你叫得欢，就是你，过来。”
那人正是黑胡子，听了秦鸿这话，下意识的想要缩身躲闪，可还没退步，忽然脖子上被一只大手卡住，身不由己被人推向前，一直推到解琨面前。
解琨反握着长刀，沉声问道：“狱卒吴雨天，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胡子嘴唇都有些不受控制，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大人，昨天穆有昔死的时候，小人也不当班。小人是跟着老王一起。他打牌，我看牌。玩了一些花红而已。小人从来就不认识穆有昔，怎么会去杀他？”
解琨冷冷的说道：“你这是拿着个死人当借口，是吗？”
“小人没有啊……小人真的是跟老王在一起……小……”
没等黑胡子这句话说完，解琨手中长刀一甩，刀法极为优美，刀光霖霖，从黑胡子脖颈之间掠过。已经染上鲜血的刀刃，再添一丝血迹。黑胡子奋力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个杀人的汉子记在心中，可身体也重重跌倒，溅起地面上一片灰尘。
秦鸿瞥了地上的血迹和人身，伸出手指，在狱卒中缓缓指去。
他手指指向谁，那个人就吓得面无人色，急急忙忙向旁边躲去。
“胆子大的往前走一步。”秦鸿似乎有些不耐烦。
狱卒们不进反退，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倒是把一个反应不及的男子，留在前方。
解琨嘿嘿一笑：“果然是有不怕死的。就是你了！”
他纵身一跃，风一般掠到那人身前，扣住他的衣领，硬是拽了过来，长刀翻转，压在那人的脖子上，朗声问道：“昨夜穆有昔被杀一案，你可知道内情？若是你所为，现在交代，大人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人愤怒的扭过头去，看着那群平素一起喝酒吃肉打牌的同僚，怒骂道：“畜生啊，老子就算下了地狱，也要把你们一个个勾魂勾回去。马老六，你欠我十五两银子赌钱，欠条还在我家，我死了，我儿子也会找你追债。郭黑子，你他妈的背着老婆在外边养小老婆，这事我今天就说出来。我死了，这风声绝对能传到你老婆那里去，你这个怕老婆的主……”
解琨推了推长刀，没好气的问道：“不是你闲话家常的时候，说，是不是你做的？”
那人忽然两腿一软，一把抱住解琨的小腿，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喊道：“大人，大爷，你饶了我吧。我怕死啊，可那真不是我干的，昨天我不当班，我是在过的夜。那儿的姑娘小翠，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