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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灵引路

    埋伏在四周的暗卫眼见院子里没了动静,便摩挲着向前窥探,想摸摸内里的虚实,以便动手。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否则自己连带家小都会没命!

    福倌儿指挥随行的将士打退了暗卫的试探,打斗稍住,他便风风火火的奔进了密室。

    顾不上内里情形的混乱,他赶到姜业华面前,紧声说道,“王爷,打进来了,他们来者不善,必须赶紧想办法!”

    “玉凝初,把你的衣服给我!”梅容姬分开福倌儿和姜业华,径自将人堵进了墙角。

    见她伸手去扯开自己的衣服和头巾,玉凝初挥手格挡,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得活着,陪着他,你答应我……”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宿敌的眼睛,紧咬下唇,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天意。我可以替你去死,但是你必须陪着他好好走下去……玉凝初,这是你欠我的,你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你不能……”玉凝初摇摇头,紧紧按住她手,“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梅容姬挣开她的束缚,不管不顾的开始撕扯她的外衣,“没有时间了,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带人出去引开他们,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能活着出去!你懂不懂,我这不是为你……我是不想他死!他得留着命跟姜荀算账!”

    “梅容姬,你……”

    “我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件对的事情……”说完,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塞进玉凝初手里,转到一边收拾停当。

    另一方面,夏天无和福倌儿合力制住了姜业华。

    扒下姜业华的外衣,夏天无用发带将披散的头发竖起,利落的绾在头顶,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塞进玉凝初手里,“我去引开他们,你们找机会离开!”

    “夏天无……”她扭脸望向被打昏在地的姜业华,禁不住眼底一润。低眉看着手心的东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不是自己去刺杀苏宏胥之前,给他的那块龙涎香吗?他居然到现在还留着!

    “这是块好香,你收着吧!”夏天无喉头一哽,拉着梅容姬往前走出没几步,随即回身,盯着她、喝道,“你站住,不许跟来!”

    玉凝初哪里肯听,可没追出几步,便被香南扯了回去,“主子,让他们去吧!王爷还在呢!”

    她抹干净眼泪,让福倌儿封住洞口,自己和香南分头去找寻出口。

    夏天无走后不多时,头顶便传来纷杂的脚步和厮杀的喊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随着脚步的逐渐远去,喊杀声也越走越远。

    “看样子,他们是把人带去了西边儿。”福倌儿贴在西首的墙壁上听了又听,笃定的说道,“咱们得快些,不然等他们察觉了就走不了了!”

    ?

    玉凝初左敲敲、右敲敲,怎么也找不到类似机关的物件,急的满头是汗,“可是,机关在哪儿呢!”

    找了一圈儿也没有头绪,她又折回到骸骨周围,打算从头找起。

    看到尸体的一瞬,她忽然想到,密室找了个底掉儿,独独一处没有搜过。莫非机关就藏在他身下?

    想到这里,她唤过香南,两人用桌布把骸骨裹好,轻轻的移到一旁。就在她发现金属机关的一刻,竟是噼叭作响,骸骨登时间坍成了一堆。

    玉凝初立时惊得跳了起来,这该怎么跟姜业华解释!自己把他爹弄散了架,这怎么说得过去啊!

    “我不是故意的……”她挪过去,掀开桌布,把遗骨码齐,三下五除二包成了一个包袱,边整理边说道,“您就看在您宝贝儿子的份儿上,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有意的,谁让你坐的那么寸呢!”

    话音未落,便觉眼前人影晃动,她战战兢兢的抬眼望去,但见姜业华站在自己面前,俯视着自己,不等人家说话,她便抢着说道,“香南可以作证,我不是有心的!”

    “帮我把墙上的文字拓下来。”

    说着,他毁掉太师椅,点燃木料,烧出黑灰。把白布印在墙上,用随身带着的水和着黑灰,把墙上的字迹拓在了白布上。

    尔后将白布的正反面用绸布裹好,与骸骨放在了一起。

    按下机关,在东北方的墙上闪开一道通道,姜业华举着火折子,拉着玉凝初快步走了进去,“安玖和沈璧非他们差不多该到了,咱们得快些!”

    她扭脸回望,眼见香南和福倌儿跟在身后,才问道,“安玖不是在京城吗?”

    “我跟你说过,梅容姬是来监视我的。可她在明处,姜荀的人在暗处。咱们到了这里,是他们杀人灭口的绝佳机会。换做是你,会弃之不顾吗?”

    “当然不会!”

    一面拉着人往前走,姜业华一面悉心解释,“他们不会,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脑袋里猛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说唐显出去办事,他向你汇报了吗?”

    “我让他去了趟豫州,查了查我娘,也就是沈崇惜的旧事。”眼见出口的亮点越来越大,们不由加快了脚步,“她出阁之前曾经与人私定终身,那个人就是我二叔姜芳。”

    骸骨从锁骨往下直至肋骨,都是黑色,也就是说,真正的姜荀是被毒死的。

    而他之所以死在了密室,无非是借由机关逃走。只不过毒性猛烈,没等他逃出去就已经毒发。他明知必死无疑,便把自己被害经过刻在了墙上。

    想清楚的间隙,玉凝初幡然顿悟,“也就是说……你爹是被你娘毒死的?”

    “若非至亲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下毒成功?”他闻言苦笑出声,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信赖的人下了毒呢?

    走到出口,福倌儿先行出去查看,她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便追问道,“那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于嬷嬷他们又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于嬷嬷说,出事当天,正好是重阳节。那晚上大家都喝了菊花酒,可谁也不知道酒里被人下了迷药,没等散席,大家就七扭八歪的倒在了地上。”姜业华看了看香南,也不去避讳,缓缓说道,“我那天闹肚子,就没有上桌吃饭,于嬷嬷在房里陪着我。他丈夫是家里的护卫,当天轮到他值班,所以我们三个都很清醒。”

    “那后来呢?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说起家难,他表情十分不自然,“二更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于嬷嬷听见我爹书房里有争吵的声音,她偷偷的趴在窗口往外看,就看见姜芳举着火把,拉着我娘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于嬷嬷亲眼看见,是他亲手点了第一把火,并让他的手下就在宅子里四处点火。”

    “那你们走得了吗?没有被发现?”

    真是有够丧心病狂!仅只因为姜芳一己私念,就不惜搭上全族人的性命?他们这么可以这样?

    杀了全族的人,利用自己跟哥哥相似的长相李代桃僵,假借着他兄长的声望混的风生水起,还坐上了大舜的皇帝!

    他要不要再无耻、再卑鄙一点?

    “房间后面有个水房。于嬷嬷的男人看见火光就偷偷从后门溜了进来,想带我们离开。我被叫起来,却死活不肯跟他们走,睡眼惺忪的跑出去找我娘。于嬷嬷本来想追出来,却被他丈夫拽走了。”

    说到这里,姜业华沉默了,即便是母亲是姜家惨案的直接动因,说到底她并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或许是因为母性,或许是因为愧疚,可没有她的庇护,自己早就死了!

    “她对你不错,至少没有纵容姜芳杀掉你!你不该恨她的,她只是不喜欢你爹罢了。”

    虎毒不食子,沈崇惜做的再过分,她终究不忍心杀掉自己的孩子。

    尽管他们的做法非常极端,可也许在这些表象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差阳错。但凡有哪个人肯退让一步,也就不会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默默点头,并没有作答。

    长久以来,母亲是他唯一抱有亲情和思念人,然而竟是给了自己性命的人造成了自己人生一次又一次的缺憾和痛苦。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矛盾纠结的问题。原谅或者怨恨又有什么意义?

    正想着,福倌儿带着安玖拐进了洞口,“王爷,表小姐他们到了!”

    眼见自家主子无恙,安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俯身便拜,“王爷,夫人,末将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

    玉凝初急忙问道,“夏天无他们……”

    “都死了,我们赶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重伤倒地。不过,请夫人放心,那些行刺的暗卫业已全部伏法。”

    姜业华接了安玖的眼色,微微点头,“一律厚葬。”

    “是!”

    一行人马在距离七里堡二十里外的山中碰了头,当夜露宿山中,并没有着急离去。

    一来,是为了等待雍凉大营赶来救援的援兵。

    二来,此处荒凉、四下无人,正好是密谋的不二去处。

    经此一役,玉凝初才知道香南是沈璧非的人,她不仅通医理,而且功夫了得。只是碍于身份,一直没有明说。

    “云秀是个祸害,你得尽快除掉她!”

    姜业华清楚玉凝初的担心,却有着自己的考量,“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先不能动她。”

    “几个月前你在京城跑得太快,我都没来得给你诊脉,你就跟着这丫头溜溜来了西北”沈璧非不远千里赶来这里,自然有她不得不来的理由,“见过心大的,可没见过大夫比病人还着急的!我说姜业华,你是打算跑死我吗?”

    他眉眼一矮,别过脸,不去理会。

    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她就对上了玉凝初,“还有你!他不着急,你也不管不问。你们可真是一对儿,不知道病去如抽丝吗?你就由着他这么胡天胡地的闹腾,好歹你也该劝两句不是!”

    “我说,他也得听啊!”她索性也跟沈璧非打起了太极,“他那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握着玉凝初的手,她不觉大喜,刚想仔细听听脉象,却被身后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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