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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城门劫人

    玉凝初冲到广场中央,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兵士手握唱腔斧钺,呼啦啦将人围在垓心,密密麻麻的兵丁一眼望不到头,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阵绝望。

    姜业华说的对,是自己太过大意,总也会中了人家的圈套。可是自己不甘心,不能就这么认输,绝对不能!

    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摆布,除了姜业华,没人可以对自己发号施令,没有!

    想到这里,她挥刀划出一道寒光,立时血光飞溅,冲在最前面的军士应声倒地。不等她收招,紧接着又有后面的兵丁补位涌上。

    杀掉一片,随即会扑上来另一片。姜荀是明摆着要用车轮战术,活活累到她力竭虚脱!

    黑甲卫士眼见势头不妙,杀入战团,企图将人腾空带走。就在他们与玉凝初合兵一处的当口,玄铁丝网从天而降,生生将他们困在网底。

    只见领头的校尉一声令下,近二十名兵丁拽着丝网的四角,就地换位旋转。

    随着容身范围的缩小,玉凝初等人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无处施展,只能左挡右杀,忙着应对不知从哪里刺出来的利刃。

    姜氏的人马越逼越紧,黑甲卫士已然死伤过半,玉凝初被他们夹在当中,动弹不得。

    这是她穿越以来遇到的最艰难、最危急的情况,平素里自己还能期盼姜业华的及时出现,哪怕是在金陵,他也会救自己于危难。

    而今,除了被人生擒活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无法接受姜荀的安排,更加不会跟凌绛霄离开帝都。可自己答应过他,要活着!也只有活着才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盼只盼他能尽快赶回来,别让自己等太久!

    姜业卓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置玉凝初于死地,难道只因为大哥喜欢她吗?

    但是父亲不是一直期盼大哥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吗?他知不知道大哥有多在乎玉凝初,在乎到出京之前,亲自拜托自己照顾她周全。

    既然自己阻止不了,那就先通知大哥,再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悄悄派人给大哥飞鹰传书,让他立即赶回帝都,解救玉凝初。现在也只有他有能力让父亲收回成命。

    飞鹰飞走之后,他抽出佩剑,飞身跃进垓心,挥剑挡住前赴后继的军士。

    此时黑甲卫士已经所剩无几,余下的大都身受重伤,却仍旧拼死护在玉凝初身前,毫不退让。

    “先不需要轻举妄动,明天我送你出城。”

    姜业卓挥剑指向她的咽喉,望着满地的血色,用唇语把消息传了过去,“等我大哥回来!”

    玉凝初手中的短刀还在滴血,嘡啷兵刃落地,颓然无措的歪倒在地,难道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来人,把抗旨不尊的罪臣玉凝初给我押下去?下去!”

    凌绛霄是父亲的人,就不会善待玉凝初,说不定今晚就会对她下毒手!事不宜迟,先把人保护起来再说。

    “是!”

    玉凝初被关进了慎刑司大牢,姜业卓当夜没敢回府,生怕夜里再出些什么变故。

    至于饭菜则是他让云秀从安成侯府拿来的,想来府里的下人总不会对她下毒手,只可惜,他算错了一个人。

    尽管闻一闻便知是府里厨子的手艺,可她实在没有胃口。心绪焦躁、烦闷不安,前途未卜令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种漫长而又无尽的等待,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姜业卓清楚她怀疑凌绛霄的身份,但经过打探,大殿上的男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前汝南首富。

    据知情人透露,他是在被官府收押的当夜被相国府的人从牢中换走,随后被秘密关押在京郊的一处农庄。在获知齐砚林被斩杀之后,鉴于没了靠山,才不得已归顺了姜荀。

    作为他投效新皇的第一项要务,便是带玉凝初出京。而离开帝都后,人则随他处置。

    姜荀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暗示凌绛霄寻找合适的机会秘密处决玉凝初。

    大家都是明眼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任谁也能看明白新皇的用意,当事人自己也不例外。

    姜业卓沉思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遂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证你的安全。大不了就把你送去汝南与我大哥汇合。”

    “你要跟你爹对着干?”

    玉凝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众所周知的孝顺儿子,从来不会跟父亲对着干。怎么会一反常态,在短时间内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支吾了好一阵子,才憋出含含糊糊的一句,“我不是为了我哥,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

    脑袋里迅速闪过姜业华郑重的提醒,跟他弟弟接触要注意分寸,不要带坏了人家。

    他对自己该不是还没有死心吧?要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有结果,他这又是何苦呢?

    “你要是吃不下东西,就喝点儿粥吧。”

    把话说清之后,姜业卓随即红了耳根,指了指食盒,垂着眼睛说道,“府里的人说,这是云秀亲手熬的。”

    “嗯。”

    转天天明,凌绛霄就急不可耐的拿着新皇的手谕来大牢接玉凝初出城,等姜业卓点齐人马追上去,凌府的马车已经走到了东门。

    投进了姜氏门下,他必须要把新主子交代的第一件事情办好,唯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从前自己或许忌惮玉凝初功夫了得,可现在她中了软骨散,浑身动弹不得,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么?想不到她也有任人宰割的一天!

    “我的好静川,等回到家,相公好好疼你!”

    玉凝初别过脸,躲开他的手,冷冷斥道,“你别碰我,滚开!”

    昨晚喝了几口粥,自己就睡下了,半夜醒来才发觉浑身乏力,全身的关节好像被什么给定住,想动都动不了。

    莫非云秀在粥里给自己下了药?难道说她是姜荀安插在姜业华府里的奸细?

    真要是这样的话,姜荀岂不是清楚自己跟他的一举一动?那么姜业华他知道吗?要是他还被蒙在鼓里,可就糟了!

    “别着急,咱们是夫妻,往后有的是时间!”

    凌绛霄阴鸷狞笑,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行进中突然停住的马车,堵了回去。

    车外一阵骚乱,血色和硝烟的气息随风缕缕传来,马蹄轻音和嘶鸣在车畔环绕,只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焦急的喊道,“玉凝初,你给我出来!”

    “姜业华,我在……”她闻声大喜,立刻大声回应。不想未及开声,即被凌绛霄捂住了口鼻。

    他丢下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从荥阳赶回帝都,几乎跑死了自己的宝马良驹。

    几位副将几乎是以刀剑相阻、性命相胁,眼看就要拿下荥阳,这个时候主将怎么可以撒手不管?

    即便如此,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绛霄一个死了两年的人,凭什么跟自己抢女人?他当姜业华是吃干饭的怂包吗?

    他随行只带了两名侍卫,而负责护送马车出城的禁卫军本想上前制止,但因接了姜业卓的命令,不得不缓缓后撤,远远观望。

    “玉凝初……”

    车帘挑起的瞬间,显出姜业华狠辣焦灼的面容,锐利的视线迅速在车里扫了一圈儿,看清楚情形的刹那,挥手便是一剑。

    凌绛霄不及反应便被一剑穿膛,可他的手仍旧死死的捂住玉凝初的口鼻,至死都不肯松手。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该不会是被人封住了穴道,或是中了什么毒吧?

    姜业华心头一缩,见势不妙,一把将凌绛霄扔下马车,径自跨步钻进车厢,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只见她脸色惨白,隐隐还泛着几分青紫,想来是刚才险些被人闷死。

    他一面帮她捋顺气息,一面轻声安抚,“凝初,没事了……我回来了……没事了。”

    “你……”

    玉凝初直觉胸口憋闷,喉头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一时间哽咽的话不成句,竟是伏在他胸口,大声哭了出来。

    姜业华身上穿着铠甲,甲片菱角泛着丝丝凉意、咯的她面颊生疼,尽管如此,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刚才被凌绛霄捂住口鼻的某个时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转眼的惊喜来的太快,当期盼成真,将她一整天的绝望和失落尽皆打碎,却是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这么说已经算是在宽慰。

    然而,外面一声呐喊炸了情谊浓浓的相聚场面,不是一般的煞风景,“安成侯杀人了!安成侯杀了凌绛霄,给我上,缉拿凶犯!”

    侍卫连忙挑起车帘,大声提醒道,“侯爷,快走,禁卫军杀过来了!”

    “走!”

    姜业华抱起玉凝初,脚踏车辕径自跳上马背,正欲调转马头飞奔出城,反被先一步赶来的弟弟挡住了去路。

    他挥剑想向,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你要干什么?赶紧给我让开!”

    “哥,跟在我后面,我送你出城。”姜业卓动也不动的望着满身肃杀的兄长,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派人封锁了京畿要道,你进来的容易,出去可没那么轻松!”

    见他默然无语,玉凝初扭脸笃定的说道,“我信他!”

    “好,走!”

    姜业卓让亲信赶着凌府的马车,率先出城。自己则打着捉拿凶犯的幌子,率领大队人马火速出城。

    姜业华见状,也就不再怀疑,而是用披风将玉凝初遮住,伏在马背上,紧紧跟在弟弟身后,急速奔出了城门。

    京畿戍卫是姜业卓全程参与布置的,故而对每一处关卡的分布都一清二楚。而姜业华从接到飞鹰传书起,便不停以的闷头赶路,也就没有在意这些。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弟弟,单凭自己这几号人,怎么可能冲的出去?真是想一想就忍不住后怕。

    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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