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思别扭
在回去的路上，玉凝初就打定了主意，伤一好就离开琅琊台，不管去哪里都好，绝对不会再赖着他不走。
到了地方，她也不再嫌弃汤药苦涩，难以下咽。吃饱喝足就闷头睡觉，只想着尽快把伤养好。
另一方面，姜业华赶到农庄，果然人去屋空。让唐显和安玖带着人把各个角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手脚真利落，不愧是父亲的亲信所为！
原来此处地契的主人正是相国府的管家姜兴，他是父亲从陇西老家带来的老家奴，年轻的时候在军中做了近二十年的主簿。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被父亲从军中调到了相府，对他的器重和信任也就可见一斑了。
由此看来，或许他会知道父亲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原因。但怎样自己才能问出来呢？
农庄不能多留，搜查完毕，姜业华便带着人迅速撤离，打马回到了沈家别院。
晨起上山，他跟紫阳进行了一番长谈，相信沈璧非会满意他们会面的结果。
进了正堂，还没坐稳，他就被月灵请进了书房。只见她坐在药案后面的太师椅中，望着桌上的草药发呆。
见他进来，沈璧非也不起身，直到月灵摆好茶点退出去，才沉沉开口，“她不仅找来了蚀骨，还找到了蚀骨的相克之物。”
“嗯。”
按照常理，姜业华听到这个消息该欢欣雀跃才对，戕害自己多年的毒药终于有望解除，难道这不该是天大的喜事吗？
他却觉得心情沉重，低头默默品茶，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见过这么罕有的毒草。看你的样子，或许她跟你提过。我只是很好奇，她对你的心思，你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假装看不懂？”
姜业华微微一笑，抬眼望来，“你说的两种意思，有分别吗？”
“你看不到是因为你还爱着玉晏香，或者别的什么女人。而假装看不懂，就说明你有其他的顾虑。”
沈璧非习惯?
?他面前直话直说，这也是他们关系能够维持这么久的重要原因。
“我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只知道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上她。”
这是他始终不想面对的问题，可逼到这份儿上，他开始惯性的否认，想以此去维持他的威严和权威。
“她很清楚，帮我等于帮她自己。我在一日，她安全一天。就这么简单，是你想复杂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很清楚姜业华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
不然，当年也不会与玉晏香在长江沿线、真刀真枪的死磕了两年。最后要不是玉家面临灭顶之灾，他且不会承认自己对她的心思。
而今对象换成了玉凝初，他再一次把对彼此的关心定义成了相互利用。
他一定要这么强硬吗？承认在意人家，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有什么可为难的！
姜业华不想在与自己的情感问题上纠缠下去，便转了话锋，“紫阳已经答应跟你回豫州成亲，时间由你来定。”
“他向你提了什么条件？”
沈璧非的反应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居然跟自己一样，听到好消息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悦，反倒是异常冷静。
“我答应帮他重振家业……”
原来，紫阳的俗家名字叫苏宏奕，是南周皇室宗亲。
祖上受封汉中王，负责驻守和治理汉中。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们一家人也就过得风生水起。
自从大夏南侵，大周皇室节节败退，生生将长江以北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汉中内部各处的土豪乡绅也开始招兵买马，渐渐的各地土豪为了占地盘就达成了一锅粥。
汉中王屡屡向南周求救，可彼时南周已是自顾不暇，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起初汉中王的军队还能管一管，可传到苏宏奕父亲的时候，被人打得连王府都丢了〢了。
他也因此与家人失散，为了生计，被迫上了青城山做了道士。
南周的衰败和无能他看在眼里，就想趁机向大夏献策，借助姜氏的力量，重振王府的声威。
后来，他托人打听到豫州沈府的大小姐沈璧非是姜业华的表妹，两人过从甚密，便打算通过她的引荐，把自己介绍给安成侯。
事情进行的顺风顺水，可沈璧非提出了入赘的要求，让他着实无法接受。
她越逼越紧，已然把紫阳逼近了死胡同，加之有人打探到看他母亲和姐姐的下落，他索性趁夜离去。
然而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母亲和姐姐已经先后死于疟疾。将两人火化之后，他便将他俩的骨灰送回了汉中老家。
顺便打探汉中的形式，拉拢汉中王府的旧部和亲信。
等他忙完了这些，再转回江南，就听说安成侯奉圣旨前往琅琊台祭天，便匆匆赶了过去。
因为他清楚沈璧非的能量，只要自己现身济州，她就会马不停蹄飞赶来与自己汇合。那么凭借她跟姜业华的关系，自己达成目的也就更加容易。
所以，重逢的时候，他只能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彻底激怒。
他不是不爱沈璧非，也不是不想跟她成亲，只是需要时间铺垫一下自己的前程。
“他要做汉中王？”
沈璧非不是傻瓜，紫阳的计策她想的清楚，却不愿意相信和接受。
像他那样一个干净纯良的男人，居然也会处心积虑的攀交权贵，真是让人跌碎了下巴！
“他想占据汉中，攻取蜀国，献给大夏。我答应他，事成之后，保他做汉中侯，统辖川蜀军政。”
“看来你们是一拍即合，相交恨晚啊！”
她只觉得心里发苦，明知自己该为他高兴，但即便紫阳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她还是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这还要多谢你！有了你，我跟他的合作关系便会更加稳固。”
与紫阳达成协议是姜业华最近一个月来遇到的、最大的惊喜，甚至比扳倒凌绛霄还让人兴奋。
“是你想说，有我从旁监视，可以确保你获悉他的一举一动，对吗？”亏他想得出来，让自己去监视自己的丈夫！
“我还没笨到需要用女人的温柔乡控制一个男人的地步！”
没有沈璧非这层关系，他也会认同紫阳的计划。有了这层亲属关系，他们的往来就可以光明正大，无须刻意掩人耳目。
毕竟亲戚之间，相互走动、礼尚往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是别人有心刁难，也找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把柄和说辞。
沈璧非恍觉误会了他的意思，便抬手斟满了他的茶杯，轻声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最快今晚，最晚明天正午，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
“这么迟啊！”
看她一副猴急的样子，真是半点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姜业华不由轻笑出声，“你不想等也行，现在就可以抱着儿子上山。”
“我可不要送货山门！”
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笑就笑吧！反正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即使紫阳算计自己，他也是孩儿他爹，自己还是非他不嫁！
想到这里，沈璧非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挑眉反问，“我走了，你的玉凝初怎么办？”
闻言，他立时阴沉了脸色，紧声问道，“她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下地？”
“骨伤虽不见血，却比外伤更难痊愈。算她命大，余下的都是皮外伤，只摔断了三根肋，而且没有伤到脏器。”
说话的时候，沈璧非端详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眼眉低垂，眉心紧蹙。不免腹诽，都担心成了这副样子，还说什么不喜欢人家，骗鬼呢吧！
“断了骨头，怎么也要静养个把月。”
沉默了片刻，见姜业华闷着头不说话，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去看看人家？”
“我还有一尺厚的公文等着看呢！”
两个时辰前刚跟她大吵了一架，现在自己进去，难道是奔着挨雷、挨骂去的吗？
沈璧非其实不想说，可又怕一个看不好，被玉凝初钻了空子，溜出府去，便硬着头皮说道，“我跟她说了你原来对付凌绛霄的计划，她听了之后，好像是误会了。”
“沈璧非，你跟她说那些干嘛！”他完全能想象玉凝初听到那些话以后的剧烈反应。
她知道自己理亏，倒退了两步，嘟囔着，“你是好心想帮你劝劝她。让她别再给你添乱，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着，姜业华拍案而起，拂袖离去。
“嘿！你怎么总也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在马车上吼完玉凝初，他就后悔了。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可脾气一上来，总也控制不住。本打算冷她几天，等她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沈璧非的话，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即便是自己不打算跟她有什么，也不会放手不管。就算她捅破了天，自己也得替她兜着，谁让她是玉晏香的妹妹呢！
走到廊下，迎面碰上了月灵，见她端着药碗，姜业华就接了过来，推门走了进去。
玉凝初借着药劲儿勉强睡了一会儿，可还是被接二连三的剧痛，折腾醒了。
接连躺了四天，她直觉得腰酸背痛，偏偏自己动不了，只能将就着屈膝，稍事活动。
一进来就发现她手脚并用的不消停，姜业华搁下托盘，快步走到床前，皱着眉头说道，“别乱动，歪了骨头，伤了脾肺怎么办？”
“不要你管！”
到了地方，她也不再嫌弃汤药苦涩，难以下咽。吃饱喝足就闷头睡觉，只想着尽快把伤养好。
另一方面，姜业华赶到农庄，果然人去屋空。让唐显和安玖带着人把各个角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手脚真利落，不愧是父亲的亲信所为！
原来此处地契的主人正是相国府的管家姜兴，他是父亲从陇西老家带来的老家奴，年轻的时候在军中做了近二十年的主簿。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被父亲从军中调到了相府，对他的器重和信任也就可见一斑了。
由此看来，或许他会知道父亲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原因。但怎样自己才能问出来呢？
农庄不能多留，搜查完毕，姜业华便带着人迅速撤离，打马回到了沈家别院。
晨起上山，他跟紫阳进行了一番长谈，相信沈璧非会满意他们会面的结果。
进了正堂，还没坐稳，他就被月灵请进了书房。只见她坐在药案后面的太师椅中，望着桌上的草药发呆。
见他进来，沈璧非也不起身，直到月灵摆好茶点退出去，才沉沉开口，“她不仅找来了蚀骨，还找到了蚀骨的相克之物。”
“嗯。”
按照常理，姜业华听到这个消息该欢欣雀跃才对，戕害自己多年的毒药终于有望解除，难道这不该是天大的喜事吗？
他却觉得心情沉重，低头默默品茶，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见过这么罕有的毒草。看你的样子，或许她跟你提过。我只是很好奇，她对你的心思，你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假装看不懂？”
姜业华微微一笑，抬眼望来，“你说的两种意思，有分别吗？”
“你看不到是因为你还爱着玉晏香，或者别的什么女人。而假装看不懂，就说明你有其他的顾虑。”
沈璧非习惯?
?他面前直话直说，这也是他们关系能够维持这么久的重要原因。
“我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只知道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上她。”
这是他始终不想面对的问题，可逼到这份儿上，他开始惯性的否认，想以此去维持他的威严和权威。
“她很清楚，帮我等于帮她自己。我在一日，她安全一天。就这么简单，是你想复杂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很清楚姜业华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
不然，当年也不会与玉晏香在长江沿线、真刀真枪的死磕了两年。最后要不是玉家面临灭顶之灾，他且不会承认自己对她的心思。
而今对象换成了玉凝初，他再一次把对彼此的关心定义成了相互利用。
他一定要这么强硬吗？承认在意人家，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有什么可为难的！
姜业华不想在与自己的情感问题上纠缠下去，便转了话锋，“紫阳已经答应跟你回豫州成亲，时间由你来定。”
“他向你提了什么条件？”
沈璧非的反应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居然跟自己一样，听到好消息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悦，反倒是异常冷静。
“我答应帮他重振家业……”
原来，紫阳的俗家名字叫苏宏奕，是南周皇室宗亲。
祖上受封汉中王，负责驻守和治理汉中。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们一家人也就过得风生水起。
自从大夏南侵，大周皇室节节败退，生生将长江以北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汉中内部各处的土豪乡绅也开始招兵买马，渐渐的各地土豪为了占地盘就达成了一锅粥。
汉中王屡屡向南周求救，可彼时南周已是自顾不暇，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起初汉中王的军队还能管一管，可传到苏宏奕父亲的时候，被人打得连王府都丢了〢了。
他也因此与家人失散，为了生计，被迫上了青城山做了道士。
南周的衰败和无能他看在眼里，就想趁机向大夏献策，借助姜氏的力量，重振王府的声威。
后来，他托人打听到豫州沈府的大小姐沈璧非是姜业华的表妹，两人过从甚密，便打算通过她的引荐，把自己介绍给安成侯。
事情进行的顺风顺水，可沈璧非提出了入赘的要求，让他着实无法接受。
她越逼越紧，已然把紫阳逼近了死胡同，加之有人打探到看他母亲和姐姐的下落，他索性趁夜离去。
然而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母亲和姐姐已经先后死于疟疾。将两人火化之后，他便将他俩的骨灰送回了汉中老家。
顺便打探汉中的形式，拉拢汉中王府的旧部和亲信。
等他忙完了这些，再转回江南，就听说安成侯奉圣旨前往琅琊台祭天，便匆匆赶了过去。
因为他清楚沈璧非的能量，只要自己现身济州，她就会马不停蹄飞赶来与自己汇合。那么凭借她跟姜业华的关系，自己达成目的也就更加容易。
所以，重逢的时候，他只能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彻底激怒。
他不是不爱沈璧非，也不是不想跟她成亲，只是需要时间铺垫一下自己的前程。
“他要做汉中王？”
沈璧非不是傻瓜，紫阳的计策她想的清楚，却不愿意相信和接受。
像他那样一个干净纯良的男人，居然也会处心积虑的攀交权贵，真是让人跌碎了下巴！
“他想占据汉中，攻取蜀国，献给大夏。我答应他，事成之后，保他做汉中侯，统辖川蜀军政。”
“看来你们是一拍即合，相交恨晚啊！”
她只觉得心里发苦，明知自己该为他高兴，但即便紫阳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她还是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这还要多谢你！有了你，我跟他的合作关系便会更加稳固。”
与紫阳达成协议是姜业华最近一个月来遇到的、最大的惊喜，甚至比扳倒凌绛霄还让人兴奋。
“是你想说，有我从旁监视，可以确保你获悉他的一举一动，对吗？”亏他想得出来，让自己去监视自己的丈夫！
“我还没笨到需要用女人的温柔乡控制一个男人的地步！”
没有沈璧非这层关系，他也会认同紫阳的计划。有了这层亲属关系，他们的往来就可以光明正大，无须刻意掩人耳目。
毕竟亲戚之间，相互走动、礼尚往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是别人有心刁难，也找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把柄和说辞。
沈璧非恍觉误会了他的意思，便抬手斟满了他的茶杯，轻声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最快今晚，最晚明天正午，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
“这么迟啊！”
看她一副猴急的样子，真是半点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姜业华不由轻笑出声，“你不想等也行，现在就可以抱着儿子上山。”
“我可不要送货山门！”
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笑就笑吧！反正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即使紫阳算计自己，他也是孩儿他爹，自己还是非他不嫁！
想到这里，沈璧非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挑眉反问，“我走了，你的玉凝初怎么办？”
闻言，他立时阴沉了脸色，紧声问道，“她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下地？”
“骨伤虽不见血，却比外伤更难痊愈。算她命大，余下的都是皮外伤，只摔断了三根肋，而且没有伤到脏器。”
说话的时候，沈璧非端详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眼眉低垂，眉心紧蹙。不免腹诽，都担心成了这副样子，还说什么不喜欢人家，骗鬼呢吧！
“断了骨头，怎么也要静养个把月。”
沉默了片刻，见姜业华闷着头不说话，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去看看人家？”
“我还有一尺厚的公文等着看呢！”
两个时辰前刚跟她大吵了一架，现在自己进去，难道是奔着挨雷、挨骂去的吗？
沈璧非其实不想说，可又怕一个看不好，被玉凝初钻了空子，溜出府去，便硬着头皮说道，“我跟她说了你原来对付凌绛霄的计划，她听了之后，好像是误会了。”
“沈璧非，你跟她说那些干嘛！”他完全能想象玉凝初听到那些话以后的剧烈反应。
她知道自己理亏，倒退了两步，嘟囔着，“你是好心想帮你劝劝她。让她别再给你添乱，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着，姜业华拍案而起，拂袖离去。
“嘿！你怎么总也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在马车上吼完玉凝初，他就后悔了。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可脾气一上来，总也控制不住。本打算冷她几天，等她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沈璧非的话，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即便是自己不打算跟她有什么，也不会放手不管。就算她捅破了天，自己也得替她兜着，谁让她是玉晏香的妹妹呢！
走到廊下，迎面碰上了月灵，见她端着药碗，姜业华就接了过来，推门走了进去。
玉凝初借着药劲儿勉强睡了一会儿，可还是被接二连三的剧痛，折腾醒了。
接连躺了四天，她直觉得腰酸背痛，偏偏自己动不了，只能将就着屈膝，稍事活动。
一进来就发现她手脚并用的不消停，姜业华搁下托盘，快步走到床前，皱着眉头说道，“别乱动，歪了骨头，伤了脾肺怎么办？”
“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