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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法不责众(一)

    距离简家不远的周老家,  周家父子也在商量着金陵城中发生的事,

    “疯狂,  这些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时候,  上面如果再不加以教育和控制,  那和八旗子弟又有什么两样,  ”本來是歪靠在躺椅上休息的周秉贤,  一听到这事,  倏地坐了起來,  怒不可遏地指责说,

    他不但是为自家的晚辈险些遇害而发怒,  更是在为大好江山的未來而担忧,  怎么也不会想得到,  下面的官员已经胡作非为到了这么一种境地,  再这样下去,  这些官二代眼中还会有‘法律’吗,

    站立一旁的周绍松苦笑了一下,  就凭孙家那二世祖敢于动用‘白眉’的做法,  这些官宦子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自己的爸爸是文人出身,  一辈子都是本分做人,  哪能想到这样的事情,

    他不想在这些问題上纠缠,  赶忙转换话題说:“爸爸,  海滨那边干得不错,  连续帮着小天送上來了三篇文章,  ”

    “嗯,  文章我看过,  不错,  都很有见地,  绍松,  上面是怎么一个看法,  ”周秉贤听到外孙的事情,  立即就转移了注意力,

    周绍松回答说:“我收到的消息,  都说不错,  知道小天根底的人,  都说任家是后继有人,  我听说,  古总书记让人把文章都给收集了过去,  至于是什么看法,  现在还沒有消息传出來,  ”

    “哦,  这需要有一个过渡期,  上面的人能知道小天写文章的事,  这本身就是一道好消息,  再能想到要调过去看,  那就更是成功,  不要急,  就这么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  总是会有成功的一天,  ”周秉贤看得很开,  对事情的成败得失宠辱不惊,  如同看庭前花开花落,  丝毫不以为意,

    周绍松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赞同道:“是呵,  能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  就取得这么大的进展,  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成功,  呵呵,  我看小天这孩子,  还真的有点希望,  ”

    周家父子在为任笑天的进步而开心的时候,  并沒有想得到简维浩那头老狐狸,  已经决定把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简宁奇给放了出去,  放到了海滨市,

    一个挟家族之势的世家子弟,  在与任笑天这么一个农民家庭生长出來的孩子相比,  其优势当然是不言自明,  得知简宁奇的到來,  不要说是任笑天,  就连陆明这个方面大员,  也在头疼着哩,

    全慕文发生不测事件的时候,  已经是腊月二十,  按照民间的习俗來说,  已经是到了数夜数的时间,  换一种说法,  也就是说距离春节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任笑天在省城忙完大事,  就急不可耐地回到了灞桥,

    “任区长,  你可回來啦,  ”冷山那充满疲惫的面孔上,  透出了一丝惊喜,

    任笑天可以想象得出,  这几天的时间,  应该是把这位面冷心不冷的组织委员忙得够呛,  各项事业百废待举,  ‘灞桥三害’的余孽还在掀风作浪,  再加上全慕文这个镇长无缘无故的失踪所引起的各种奇谈怪论,  足够让他受的了,

    办公室副主任郁文远沒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帮着任笑天泡了一杯茶,  只从年轻人有点瘦削的脸庞,  也能知道这几天经受的风浪不小,  几个人刚聊了两句,  派出所长熊克如也走了进來,

    “老熊,  这几天很辛苦了吧,  ”任笑天笑着发了一支香烟,

    熊克如耸了一下肩头说:“我倒沒有什么,  吃的就是这么一碗风里來、雨里去的饭,  要说辛苦,  还真的是苦了冷委员和郁主任,  他们俩人为了平息风波,  这一阵子忙得是够呛,  ”

    任笑天前脚离开灞桥,  后脚就传开了全慕文出事的消息,  很显然,  这是有人从中在大做文章,  随着流言蜚语的传播,  越传就越是吓人,  越传就越是走样,

    “知道吗,  那个全镇长和任区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到我们灞桥时间不长,  每个人都捞了五十万钱到腰包之中,  这一次,  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了灞桥啦,  ”

    “老天有眼,  让省里來的大官把姓全的给抓走了,  任区长一吓,  连夜就跑到省城找人打招呼去嘞,  这些人呀,  都不是帮我们灞桥做事的人,  除了想要捞钱,  你还能指望他们干些什么,  ”

    “强龙难压地头蛇,  就凭姓任的那小白脸,  也想在我们灞桥称王称霸,  做梦去吧,  呵呵,  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滩涂承包合同沒有用了,  到了时候,  我们也去抢上一块地玩玩,  ”

    ......

    这种话,  由于人为的加工与扩散,  传得是家喻户晓,  造成的结果,  当然是人心惶惶,  就连胡红兵那种见过大阵脚的人,  也急慌慌的跑到了镇区來,  要找胡部长打听一个究竟,

    在这期间,  也不是沒有人站出來说公道话,  第一个站出來的人,  就是中学的施校长,

    他站到大街上,  用手指着那些嚼舌头的人指责说:“你们说任区长和全镇长不是干事的人,  那我來问问你,  这路是谁给修的,  这学校是谁來改造的,  这滩涂是谁來开发的,  人都要讲良心,  要把手给捂在心口说话,  这么多年來,  房子沒人修,  路沒有人造,  也沒见到你们放个屁,  任区长他们做了事,  反而倒做出了罪过,  ”

    镇区小学的吴校长沒有说话,  他的妻子倒是毫不客气的放了一通炮:“你们这些人,  都是坐着放屁腰不疼,  谁來告诉我,  是哪家的人给任区长和全镇长送了礼,  光是眼红别人发了财,  就是不想好好的劳动的人,  才会出來嚼这样的舌头,  ”

    当那个治伤回來的梁队长得知消息后,  立即让孙子扶着自己到了镇区的大街上,  他也不多说话,  只是拉着那个传播说任笑天和全慕文捞了五十万元的人,  让他给出个答复:“你能告诉我吗,  这一人五十万元的钱,  是从哪里给捞去的吗,  ”

    这话本來就是无稽之谈,  那人哪能给出答复,  只能是涨红了脸连连求饶说:“老爷子,  老爷子,  你就饶了我吧,  我也是听了别人的传话,  哪儿能找到依据哩,  ”

    “小兔崽子,  真本事沒有学得上,  倒是会嚼舌头哩,  看我不敲死你,  ”梁队长是火爆性格的人,  说打就扬起了手中的拐杖,  吓得那几个传播消息的人抱头鼠窜,  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大笑,

    由于这些有威信的人出面帮助说话,  流言蜚语日益扩大的趋势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但也由于这样,  全镇的老百姓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方是喊好者,  对任笑天來灞桥的政绩大加赞赏,  另一方则是喊坏的人,  说任笑天在欺侮灞桥的人,

    “呵呵,  说我欺侮灞桥的老百姓,  ”任笑天有点无语地揉起了自己的鼻子,  这话从何说起呢,  怎么想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熊克如咧了咧嘴说:“任区长,  我看人家说得倒也不算错,  照我看,  你是欺侮了灞桥的人,  ”

    “哦,  你当派出所长的人,  也在说不错,  看來我还真的欺侮了人,  嗯,  让我好好想一想,  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哦,  对了,  我还真的是欺侮了人,  欺侮了灞桥的人,  ”任笑天一拍脑袋,  算是想了起來,

    自从任笑天到了灞桥,  原來称王称霸的‘灞桥三害’相继落网,  先是那个半途偷袭的顾瘸子现场被抓获,  接着是董海生东窗事发,  被纪委的人给带走,  不但是他,  就连他的侄子董思海和那个不识相的顾亚明,  也一同被立了案,

    本來,  那个施瞎子因为见机得快,  连续摆脱了几次危机,  这一次得知全慕文被省检察院抓走的消息后,  他利令智昏,  以为是收复江山的好时机,  他带着人冲击起了李达的‘东方养殖场’,  想要乘乱好好捞上一把,

    出乎意料的事情,  是钱小祥虽然带了几个人回到市区打探消息,  在‘东方养殖场’还是留下了人手,  更为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东方养殖场’里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往往是施瞎子的人才刚准备动手,  就莫名其妙的躺倒了一地,

    弄到后來,  施瞎子的手下都说那儿有鬼,  说什么也不肯前往,  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  施瞎子只好亲身前往,  结果也是重蹈覆辙,  躺倒在那儿,  被闻讯赶到现场的熊所长抓了一个正着,  老账新账一起算,  就这样,  施瞎子也进了看守所,

    从这个角度上來说,  任笑天这些外來的强龙,  确实是欺侮了灞桥的地头蛇,  因为有人从这儿挑事,  倒也赢得了一些人的支持,  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  对已经承包的滩涂进行‘打砸抢’的突发事件,  明显增多了不少,

    为了这样的事情,  冷山、郁友成和熊克如都忙得两腿生风,  屁股冒烟,  派出所的警力不够用,  市局宋鸣达专门让治安支队派來了二十几个警察进行增援,

    “任区长,  你说这些被抓的人,  应该怎么样处理才好,  ”熊克如苦着个脸,

    难怪他会这样,  抓的人已经达到了近三百人,  借了镇区小学的房子关人,  也已经是人满为患,  对于处理意见,  也是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  找不到统一的意见,

    那些被抓的人,  还又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们自恃法不责众,  派出所奈何不了自己,  一个个还都是嚣张得很,  因为这样的原因,  熊克如一听到任笑天回到了灞桥,  就忙着赶了过來,

    沒办法,  再这么继续关下去,  就会惹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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