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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法不责众(二)

    任笑天一听,  这可是一个大麻烦,  总是说法不责众,  就是因为人数多了就不好处理,  也就是为了这样的原因,  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敢于铤而走险,  如果这一次不好好处理,  今后还会有人这么干,  如果处理得过重,  又会造成不好的社会反响,

    眼目下,  又到了传统意义上的春节,  如果在这个敏感的时间,  一下子处理这么多的人,  很有可能会产生很大的负面效应哩,

    “说说看,  你们是什么意见,  ”任笑天瞎了一下眼睛,  又把球给踢了回去,

    听到任笑天的问话,  熊克如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谁让人家官比自己大的哩,

    ‘咳、咳’,  他先清了一下喉咙,  然后才开口说:“从法律上來说,  象施瞎子那种在幕后操纵、挑唆的为首分子,  进行从严打击,  一点也沒有问題,  还有那些作恶多端的骨干力量,  也要加重处罚,  麻烦的事情,  是那些跟在后面起哄闹事的人,  处罚吧,  人太多,  不处罚吧,  又不能从中吸取教训,  ”

    “这样的人,  一共有多少,  ”

    “嘿嘿,  也不是太多,  只有217人,  ”熊克如苦笑了一声,

    听到有这么多的人,  任笑天也吃了一惊,  这样一个数据,  就是自己想要处罚,  报到市警察局去,  也沒有领导肯批下來,  再说,  已经到了要过年的时间,  按照正常情况,  已经关到拘留所的人,  也要放回家过年,  哪能再把这么多的人,  送到拘留所去,

    面对这样左右为难的情形,  任笑天也沒有什么好主意,  他只好先让熊克如到小学那边去等着,  自己和冷委员、郁主任交换、安排一些急等要办的事情以后,  再赶过去研究、落实处理意见,

    说起來是很快就赶过去,  当任笑天把急办的事情都办完的时候,  也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任笑天摇了摇头,  只好先吃了饭,  再去熊克如那儿商量对策,  任笑天并不知道,  就自己回到灞桥的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里,  民间的议论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听说了吧,  任区长回來了,  就连全镇长,  也被他从省检察院给救了回來,  ”

    “早就知道喽,  这个姓任的是个杀神下凡,  他不管是到哪儿,  都是要血流成河,  听说他这次到省城去,  又把人家一个副处级的局长给捣鼓到了监狱里,  ”

    “呵呵,  这下子那些打砸抢的人,  沒有指望了吧,  你们看,  任区长到了家,  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

    ......

    对任笑天从省城返回消息最为敏感的人,  要数那些参加‘打砸抢’的人,  还有他们的家属,  在这之前,  他们一直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  根本不把这事给放到心上,  再加上全慕文下落不明,  任笑天又杳无音信,  更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

    如果说,  他们在任笑天返回灞桥之前的心态,  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张扬,  到了此时此刻,  则可以用惶惶不可终日來加以形容,  任笑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用遇神杀神,  遇佛杀佛的杀星來看待,

    就连‘灞桥三害’那样的人物,  在任笑天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  这些只是贪图小利的平民百姓,  又怎么能來对抗任笑天的威势,  不少的人家在后悔,  当初不应该参加起哄闹事,  也有人家在敬香求菩萨,  哀求菩萨能够保佑家人度过眼前这一关,

    就连和任笑天有点关系的人家,  象卢大海、顾之彤和董小军这些人的家中,  也都是聚集了不少來疏通关系的人,

    要说眼前的这个麻烦,  都是卢长富给惹出來的,  卢大海自己的心思都愁不完,  哪儿肯多这种事,

    顾之彤和董小军这两个年轻人,  本來就是任笑天的铁杆粉丝,  对于上门求情的人,  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回答的话,  也如同是丢在雪地上的馒头一个样,  硬嘣嘣的不让人转弯:“你们早干什么去啦,  任区长这样的大好人,  会是贪图钱财的人吗,  就是处罚了你们家的人,  也是活该,  ”

    吃完中饭之后的任笑天,  也顾不上休息,  他知道熊克如正急等着自己给拿定主意哩,  和胡老二交待了几句话之后,  就和郁文远一道步行前往镇区小学,

    小学设在镇区的东首,  这一路走去,  任笑天注意得到,  不时有人越过自己,  也往小学的方向走去,  时不时的还有人主动打起了招呼:“任区长,  你回來啦,  ”“任区长,  你这是去小学吧,  ”

    任笑天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这是怎么的啦,  怎么才几天时间不见,  灞桥的老百姓都变得这么有文化嘞,  不但是多礼,  而且对自己的行踪猜测得如此准确,

    到了小学门前,  任笑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校园里的广场上,  到处都是人,  三五成群的聚集到一处,  时不时的把脑袋靠到一处,  低声商量着什么,  有时讨论到激动之处,  还会发出大声的争执,

    任笑天瞄了一眼卖小吃和小百货的摊点,  又是一个疑问涌上了心头,  难道说今天是什么赶集的日子,  把周围的老百姓都给引了过來,

    郁文远是个很有眼力见识的办公室主任,  一看到这种情形,  就抢步钻进了人群,  不大一会儿,  又跑了回來,  听郁文远说清其中的缘由之后,  任笑天也只落得一个啼笑皆非的境地,

    原來,  听到任笑天从省城回來的消息之后,  很快就传了开來,  加上熊所长又放出了风声,  说是任区长要亲自來确定处罚意见,  大家一想,  这话也对,  这么大的事,  当然是只有任笑天才能拍板,

    那些参加过‘打砸抢’的人员家属,  这几天本來还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  听到这条消息,  也就慌了神,  都从家中赶了过來,  大家赶过來,  也就是想早点得知对家人的处置结果,

    还有那些被‘打砸抢’,  财产遭到损失的承包人员,  也想要听一个准信儿,  看这个承包滩涂的活计能不能再往下做嘞,  这总是担惊受怕,  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听到任笑天要到小学这边來,  也赶了过來,

    一传十,  十传百,  加上镇区里喜欢看热闹的人,  当然是越聚越多,  至于那些做小生意的人,  则纯粹是经济头脑发达,  听说这边的人员聚集,  就象闻到鱼腥味的猫儿一样,  也就都把自家的小摊子摆了过來,  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发上一点小财,

    听到这样的介绍,  任笑天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是哪一码归哪一码呀,  谁也不会想得到,  自己到小学这边的察看,  竟然也会与商机牵连到了一起,  看來,  以后自己也得好好筹划一下,  为自己谋取一点广告费才对,

    “任区长,  你來啦,  快点让开路,  任区长是有大事要办的人,  耽搁不起功夫,  ”这是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

    “任区长,  求求你,  放我家那个傻瓜一马吧,  ”这是一个妇女在求情,  她的丈夫参与了打砸抢,

    “任区长,  你说我家的损失能要得回來吗,  ”这是一个老人家,  他的家中也遭到了打砸抢,

    .......

    沒等到任笑天暗乐多久,  周围的老百姓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七嘴八舌地和他说上了话,  这么多张嘴一起开口,  任笑天再是三头六臂的人,  再是一个怎么有文化的人,  也无法招架得住,  他只好双手合什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在郁主任的掩护下,  好不容易才挤进了熊所长蹲的地方,

    整个小学,  最大的场所就是食堂兼会场,  能容纳五百学生在一起开会的地方,  当然不会小,  任笑天和熊所长一商量,  决定來上一个快刀斩乱麻,  因势利导进行一场法制教育,

    熊所长带着警察,  先把那二百多个等待处置的违法人员给带到了会场里,  这边一动,  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人,  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跑了过來,  沒有多大一会,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一处,

    “各位乡亲们,  这大冷的天气,  让大家在这儿和我一起挨冻受罪,  让我不好意思哩,  在这里,  我任笑天给大家陪罪耶,  ”任笑天甫一上台,  就先给台下的老百姓作了一个揖,

    看到传闻中的‘杀星’任区长并不可怕,  说起话來也是如此风趣,  底下的老百姓也哄笑起來,

    “任区长,  这是我们自己來的,  怨不得你老人家,  ”

    “我们就是想听一听你老人家一个准信,  再冷也要赶过來,  ”

    “任区长,  你抓紧时间给我们说说吧,  ”

    听到台下的哄笑声,  任笑天苦着脸问道:“乡亲们,  我有这么老吗,  你们一口一声老人家,  不但会折我的福,  还会让我讨不到老婆哩,  ”

    这么一说,  台下的哄笑声更加响了起來,  有的人干脆在台下大叫道:“沒事,  只要你任区长愿意,  我们灞桥的姑娘任你挑,  ”

    任我挑,  这岂不是要把我给忙坏了嘛,  嘿嘿,  这事可不能随便答应,  真要这样做的话,  水姐那纪委就要把我找去谈话喽,  任笑天在心中恶搞了一下,  就决定言归正传,

    他将双手往下虚按了一下,  台下的说话声、哄笑声也就嘎然而止,  即使有两个仍然说话的人,  也被周围的人给制止了下來,  闹归闹,  笑归笑,  这大冷的天,  谁也不愿意真的在这儿挨冻,  早点听上一个准信儿,  也好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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