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游记 之26 痛下杀手国
梦游记之26痛下杀手国
内容提要：夏冬再出狠招，没收了闲置多年的土地，盖起了低租房，取消了市辖范围的公路收费站，您想来这里生活工作吗？
主要人物：我是市头、陈毓、罗艳、安菊、运动健将、国头、内务部头
我和费阳、巴虎商议，聘吴大炮任副市头。(请记住我们的www.DukAnkan.com)（**：www.WenZiXiaoShuo.COM ）这吴大炮是个昏官，却不是赃官，在现在的官员中也属难得，让他处理具体事物，可能慢一些，但出不了大乱子。
我大幅提高了官员待遇，科头年薪六万，副局头年薪十二万，局头年薪二十四万，副市头年薪一百二十万，市头年薪二百四十万。
年终奖按业绩考核，一级等同年薪，二级为年薪的八成，三级为年薪的六成，四级为年薪的四成，五级不奖不罚，六级罚年薪一成，七级罚年薪两成，八级撤职。
其它事业单位比照执行。
官员也有人情往来，我规定官员收受礼金单笔数额不得高于年薪的百分之一，任期内收入礼金总额不得高于年薪之和，否则按受贿问罪。
费阳他们提出把亲属的礼金除外，于是我们就拟订了一个可不计入统计数据的官员亲属范围，表格发到每个官员手中，让他们填写后交回一份，在市办公室备案。
这个规定放宽了对官员的约束，有的人也耍点小聪明钻空子，不过没出大事，也就算了。
第一年撤了一个副局头三个科头，第二年撤了两个科头，第三年都过了关。
在我的任期内没出大贪官，注意，是没出大贪官，也许是没发现。
吴大炮在任时雄心勃勃，制定了一个世界大都市级的发展规划。
依我市地形和河流走向，规划东部丘陵带为老城区，尽量保持原有平房风貌，只许维修，不许新建。中部为新城区，基本上是多层建筑，包括民居和医院学校娱乐商业等配套措施。西部为高开区，主要建筑不低于十二层，还有工厂区。
当时吴大炮的远景规划容纳人口一千二百万，我给调整为二百万。都想当“世界大都市”，我国已有七八个城市提出建“世界大都市”，全世界一百四十多个国家，总共才有四五个城市称得起“世界大都市”，咱们凭什么当啊？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预计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十年后本市人口可能达到七十万，三十年后达到一百万，再过一百年也达不到二百万。
我觉得城市化进程并不完全等于农民进城，更应该把农村城市化，让农民原地进城。
我们给每个县拨了五个亿，县里也出了五个亿，派员监督专款专用，建起了高标准的低租房、学校、医院、影剧院和办公楼等，完善了水、电、煤气、道路和排水等基础措施，农民不出县就享受了城里人的生活，只要收入有保障，也不愿来城里挤，何况城里的房价又高得离谱。
对外地和外资来我市、县兴办实业的，一律给与我市民待遇，谁敢刁难，严惩不贷。但污染企业不准建设，若欺压我方员工，也要追究责任。我们还硬性规定工厂不准搞什么“军事化管理”，工厂就是工厂，工人不是军人，所谓“军事化管理”实质就是监狱化管理。
在巴虎鼓动下，我又干了两件轰动全国的事。
我市不大，却也有十来块闲置地皮，开发商或交了全款或交了订金，把地攥在手里，圈起来长野草。
国家规定开发商取得地块必须在两年内开工，两年后未开工的无条件无偿收回；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多层的建筑面积与占地面积的比例为一比一，高层为一比三。
规定是有，还有许多条条框框，但我敢打赌，全国一共九十多个城市中，没有一个按规定办的，而对此拥有管理权的十几个或几十个部门，拿费用时就是“全来到”，查处时就是“哥俩好”，认真监督的一个也没有。
我让办公室室头陈毓搞了个调查，我市共有九块地皮在开发商手中囤积，时间最长的十九年，最短的四年。
我召集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和电视台台头罗艳举行了秘密会议。随后打断了电视台“本市新旧闻统播”节目，进行现场直播市府新闻发布会。
罗艳作为节目主持人说市府刚刚结束了一个重要会议，请市头夏冬宣布会议决定。
我宣布的决定很简单：“根据国家规定，市府决定即刻收回闲置时间超过两年的九块地皮，在二次拍卖前暂时留白。”
巴虎宣布了这九块地皮的位置和所属开发商名称。
陈毓逐一介绍了这九块地皮的现状，背景是今天由九位电视记者拍摄的各块地皮全景和细部，甚至有野兔和狐狸出没的特写镜头。
我指示罗艳在七十二小时内反复播送这个新闻发布会，收视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我没想到的是，这九块地皮的主人没有一个来找我，似乎他们花钱圈地就是为了考验市府的容忍度。
倒是我沉不住气了，在“鸿门大酒店”宴请本市和在我市有项目的外地开发商，感谢他们为我市建设作出的贡献。
喝了一阵子“笑里藏刀”酒，吸了一阵子“鸡鸣五鼓断魂香”烟，开发商们说，市头请客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该拔刀就拔刀，该拔枪就拔枪。
我端起酒杯：“咱们也不拔刀也不拔枪，我再敬大家一杯。”
喝了这杯酒，言归正传：“国家规定，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低层的建筑面积与占地面积的比例为一比一，高层为一比三，诸位一定比我理解得更透彻，执行得更坚决。”
“诸位”居然没意见，热情向我敬酒，倒把我灌醉了。
我这两手够狠的，为什么开发商没有反对，都拥护呢？
陈毓给我答案：“开发商因此能发一笔小财，咱们市的房价又要涨了。”
“收了他们的地，能不心疼吗？”
“他们高兴还来不急呢。你想啊，那些地块拍卖价一涨，附近的房价就涨，开发商先得利。而地皮拍卖时交的那点保证金，对他们来说，隔靴搔痒，根本不算个事，远没有房价上涨赚得多。至于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那一套，看你能不能真正执行了，即使真执行，中间势必造成一段销售空白，开发商正好借机抬价。”
“那咱们现在卖地收的钱也太少，是不是？”
“对呀，咱们在拍卖前按起拍价的百分之二十收保证金，要求拍得者在三个月内按拍得价的百分之三十交款，一年内交全款，你查查有几个照办了。”
我一查，一年内交全款的，一个也没有，有的连百分之三十都没交够，甚至房子都卖完了，地价也没交全。我立刻把土地局头找来询问，他说过去都是这样子，我让他在一个月内把欠款收缴上来：“或者把钱收上来，或者你下去。”
土地局头限开发商在一星期内交钱，否则收地，开发商们找我商量，我做了回好人，把期限放宽到一个月。
一个月后，收回了大部地款，有几个请求再宽限一个月，我答应了，还有两块地皮的开发商自动放弃，连保证金也不要了。
我把房管局头安菊找来，白给她两块地皮，要她用这些地建低租房。
安菊也是上届局头，办事谨慎，两个月后把方案给了我。方案计划建四千四百套框架结构单元房，每套建筑面积六十平米，两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每套造价六万，每块地为一个小区，建配套有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有医院健身房运动场地菜店超市等，两个小区总造价约为四亿。
安菊计划按每套房子每月收取租金三百五十圆，还不到附近房租的一半，只租给在我市工作满一年的困难户，不许转租，每户收保证金一万，避免住户私自改造房子，房租每半年收取一次，房客退房，经检查没有损坏房子结构的，在七天内退回保证金。
我召集有关部门开会研究这个方案，基本认可，只有规划局头“运动健将”提出把方案中的五层楼改为六层，省出来的地加宽路面：“别看租房的都是困难户，为维持生计也可能有些车辆，这个小区停车位不多，把路加宽，能停不少车。”
“运动健将”是个老官吏，经过多次运动，都保住了自己，所以人称“运动健将”，考虑问题全面，有远见，大家采纳了他的意见。
市里决定实施这一工程，财政拨款四亿，由安菊全权组织运作。
别看安菊是个女流，办事效率却出奇高，一个月后施工图通过评审，经过真正的招标，确定了几个施工单位，一年后基本竣工，她在电视上宣布了这些低租房的租赁者资格条件，公开招租，一下子就有两万多户报名，安菊反复筛选反复在报纸上电视上公示，三个月出了六榜，最终确定了那四千四百户，同时配套的菜店超市等也都招租完成，学校等在教育局头亲自主抓下全部落实。
搬家那些日子，市里鞭炮声不断，四千四百户，一万多人，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多少人关心，多少人高兴啊。
房地产商泄气了，准备撤出本市。不过也有人说：“你夏冬有本事能建几个四千套？”
我授权安菊发表电视讲话：“搞完第一期，搞第二期，搞完第二期，搞第三期，只要我不下台，低租房就一直搞下去。”
随之我们又白给安菊两块留白的地皮，搞第二期。
国家“新旧闻统播”连续七天播放了有关新闻，各大报刊发表了评论文章，舆论高度统一，都在赞扬我市这一举措，国头和内务部头还微服到低租房私访，证实了报道的真实性。
快下班了，国头和内务部头突然进了我的办公室，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没人通报一下呢？内务部头笑了：“我可是走遍全国了，还没有一个市府能像你们这里随便进门的。”
国头给了我一个长时间的熊抱，刚想松手，我看见罗艳正在录像就又把他抱紧，罗艳围着我俩录了一圈。
我把罗艳介绍给国头，国头笑着说：“好你个罗艳，竟敢侵犯我的**权，偷录我的形象。”
陈毓也进来了，自我介绍后说：“其实我和罗艳早就知道您来了，录了不少您的光辉形象了。”
“好啊，你们两个小姑娘，连我也不告诉，也不怕怠慢了咱们国头。”
“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国头把陈毓、罗艳搂在怀里拥抱：“夏冬，你这个市头当的，艳福不浅哪，两位美女，‘沉鱼’、‘落雁’，哈哈，小心我都给你挖跑了。”
“瞧您说的，这两位美女可是我的干将，我在她们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玩笑都没敢开过。”
“那你在家里也是怕老婆的喽。”
“您说我们市头也是怕老婆的，是不是说您也……”陈毓说了半截话，没敢往下说。
国头没生气，用指头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看他心情很好，就势说：“明天是陈毓大喜的日子，我斗胆请您参加她的婚礼，做她的主婚人，请内务部头做证婚人。”
他俩互相看了看：“好啊，现在忙的，连喜酒都喝不着了，明天沾沾美女的喜气。”
国头掏出了三千圆钱给陈毓：“恭喜你，这是我的礼金，别嫌少啊。”
陈毓看着我，不敢收。我说：“国头给的喜钱，收吧。”
“可是咱们的规定……”
对呀，陈毓是局级待遇，年薪二十四万，按规定她收的单笔礼金不得高于她年薪的百分之一，我想了一下：“还是按规定办吧。”
陈毓把钱退回去六百，国头挺奇怪：“这礼金还有往回退的吗？”
陈毓把市里的规定讲了一遍，国头向我求助：“我这个国头也不能破回例吗？”
“请您原谅，我不敢破例。”
“好，夏冬。古人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是‘国头送礼，与市民同例’，好，好。”他看到内务部头掏出了两千五，见国头只送出去两千四，就想不能和国头一样，准备拿回去五百，被国头拦住了，让他只拿回去一百，“你也别非得比我低，咱们彼此彼此。”
晚上我在政府中心的小宴会厅举行酒会，欢迎国头一行，其实所谓一行也就是国头和内务部头外加两位保镖。
酒会结束后，我安排他们住在政府中心的宾馆里，国头又单独召见我，谈了三个小时，详细询问了我当市头这两年时间的工作，要我大胆干：“只要你保证不贪，工作有失误不要紧，要紧的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心不能偏。”
国头又召见了罗艳，了解我在市里的工作情况。
第二天我陪国头视察了一些学校、工厂、医院、超市、街道，中午赶到“鸿门大酒店”参加陈毓的婚礼。
记者的嗅觉最灵敏，可是想进宴会厅也比较难，陈毓让负责迎宾的叫客人凭请柬入座，有些记者就谎称忘了带请柬，交上礼金冒充什么亲眷、朋友、发小、战友、同窗混了进去。
客人们并不知道国头出席婚礼，看到国头出现，一片欢腾，记者们忙着抢镜头。
国头祝福新人：“为了可持续发展，早生贵子”，拥抱了他俩。新人交换了戒指，内务部头宣布他们成为合法夫妻。
国头把我和安菊请上台，拥抱了我们，对台下只说了一句话：“十个大变样也赶不上一套低租房。”
国家“新旧闻统播”播放了国头参加陈毓婚礼的新闻，树立了“亲民”形象，更重要的是他“十个大变样也赶不上一套低租房”那句话，表明他务实的态度。
送走国头，我召集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颜查散等人，研究再下杀手。
我市和全国一样，收费站林立，原有九个收费站，一条环城路和通往各县路上都有收费站，环城路是市里前几年为市民办的“八件实事”之一，车辆通过要交十圆进城费，市民说“条条大路通市里，路路都有收费站”。
除了环城路收费站由市里收费，其它的都由道路投资方收取，最长的收了二十年，最短的也收了七八年，我们决定撤销全部收费站，环城路收了九年，早收回了投资，由陈毓起草个文件，巴虎在电视上宣布一下就行了。
重施故技，我还是在“鸿门大酒店”举行酒会，请那八个收费站的五位主人赴宴，我带费阳、巴虎、吴大炮和他们一桌，陈毓、罗艳她们一桌作陪。
巴虎代表我致词，感谢他们对我市道路建设作出的贡献，敬诸位“笑里藏刀”酒三杯，接着，巴虎宣布：“为改善我市投资环境，决定撤销全部收费站，诸位既然是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现在还有多少投资没有收回，我们市里给以全额补偿，请大家支持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同意见也尽管提。”
听说市里给以全额补偿，那五个人没法提意见，表示回去查一下，看看还差多少投资没收回。
巴虎是个急性子：“咱们只争朝夕，在这儿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你们通知一下自己的财物，把账本准备齐全就行了。”
五位开放商往回一打手机就急了，原来颜查散已经派手下到那八个收费站查封了账本，带着财务人员正在来酒店途中。
巴虎不管他们的抗议，端起酒杯连喝了三个：“我喝高了，诸位有话一会儿再说。”
开放商们不依不饶，我只好站起来：“诸位，别急，咱们今天就把问题解决了，一会儿查完账，市里该给你们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市里决不会欠大家的钱，当然，我们提前赎回道路，可能影响了你们的收入，也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颜查散已经赶到，我和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等退席，只留罗艳给他们录像。
颜查散把他们请到楼上高间里住下，现场查账，看看他们还有多少款没有收回。那些老板都声称自己投入了几亿十几亿几百亿，颜查散把书生脸变成了阎王脸：“我只看你们的账本，不听你们喊叫。”
老板们实际上被软禁了，他们抗议，强烈抗议，最强烈抗议，最最强烈抗议，无用。颜查散把他们的手机没收了，楼道里站满了颜查散从他恩师那请来的学生，老板们连个熟人都找不到。
把这件事交给巴虎和颜查散两个人去办，我连问都没问，找来能源局头高雅仙，研究一个更浩大的工程。
高雅仙，人称“高压危险”。大学毕业后在工厂当电工，能放电，由于年轻貌美，放出的都是高压电。
据说其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而她并不会无选择的乱放电，但一旦被她视为放电对象的，被击中率也高达百分之百。心有余悸的中电者发出“高压危险”的感慨。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很重要，“高压危险”就是先打好基础，先电倒电工组长，出去干活只需背着三大件，轻易不用动手，工资奖金一分不少。进一步再电倒工段长，经常在工段“帮忙”，更轻巧了。后来又电倒了车间主任，到车间仓库工作，再不用害怕阳光晒坏了她的细皮嫩肉。仓库冬有暖气夏有电扇，装有暗锁，非常适宜“高压危险”的工作。
“高压危险”到底有多漂亮，其发肤面容身段腰肢玉指美腿等需词赋大家咏诵。只她的一双凤眼，就非比寻常，从她面前经过，每个人都觉得她的目光只在自己一人身上，走过去不回头也感觉她的目光随着自己移动，其实她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谁。如果有一次她偶然回头不经意地瞥了谁一眼，恐怕即使是鲁男子、柳下惠也要说“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
后来她在一个工地监工，发现建高压输电铁塔的钢材不合格，全是“下差料”，具体说就是总重量比图纸轻了三分之一，她不允许施工，工头搬来了局头，她坚持不行：“高压输电，一点都不能放松。”工头无奈：“都说是高压危险，今日一见，果然果然。”从此“高压危险”的美名就流传开来。
局头赶走了“高压危险”，让工头继续施工，结果是年底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雪，这条线路的铁塔几乎全部倒塌，导致本市大面积停电，一查是原因是用了“下差料”，下差高达百分之四十，铁塔的强度降低了一多半，正好我上任，就撤了原局头，提拔“高压危险”当了能源局头。
我和她一握手就感到电流的威力，赶紧放开，她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夏市头，这是咱俩第二次握手，第一次是你请我们赴‘团圆宴’，是吧？”
是啊，我当了两年多市头，只和她握过两回手，对于一个下属来说，未免冷淡了一些：“我对你的工作非常放心，所以接触就少，关心也不够，多多原谅吧。”
我也坐在沙发上，想和她套套近乎：“高局头，请你来是想看看咱们城里的电线，满天空都是，能不能整理一下，叫它们规矩一些？”
“能啊，全走地下。”
“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钱？”
“三年，十二亿。”
“看来你早有打算，成竹在胸啊。”
“我都考虑两年了，从我一上任就着手这件事，研究了线路布局，出口设置，远景需要，我是按现有负荷翻两番计算布线，按城市二百万人预留扩容。”
“高压危险”拿出U盘，把材料复制到我电脑上，坐在我的椅子上给我讲解，除了电路，她还把天然气煤气供暖等线路一并考虑进去。我站在她身后，一边听她讲一边看她的脸蛋：“你不应该当局头，应该竞选市头。”
她扭头看着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脸蛋上的酒窝，我以为她想让我亲她，就搂住她亲了她的酒窝，岂不知她竟说我是自作多情：“我指我自己，是想告诉你，因为我不幸长了漂亮的脸蛋，就无法竞选市头。”
“为什么？”
“咳，我们女人哪，长得丑惹人讨厌，长漂亮招人闲话。我要竞选市头啊，演讲时备不住也会有那黑的白的红的绿的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哭的喊的打的闹的，上来一群叫我妈妈。”
听她小嘴巴叭叭叭叭一讲，表情乖巧，我忍不住把她抱住。
“小心我电你。”
“我已经被你电着了。”
我和其他市头不一样，不敢和下属有私情，以免她们利用这种特殊关系搞名堂，可今天……咳，“高压危险”真是危险哪。不过我倒也放心，当初准备提拔她任局头时，颜查散就对她进行了缜密的调查，既没有发现她有太大的经济问题，也没有证实她和其他男性有染，看来，她倒是挺善于保护自己的。
颜查散对那五个“路主”的查账三天全部结束，八条路中有三条收费超过或接近二十年，“路主”已收回了几倍投资，有四条路收费超过八年，也已经收回投资，只有一条才建成一年，收了一亿多。
巴虎先和那三条路的“路主”谈判，由于收费超过或接近二十年，他们没法提条件，同意交路，只是提出收费站人员安置问题和设施的置换金额。
巴虎告诉他们，属于路的组成理应随路交回，收费站人员是他们自己招募的，善后由他们负责，市里出于照顾，按本市上一年平均工资给收费站人员一年的补贴。
那三条路的“路主”在交路协议上签了字，一个小时后，罗艳在电视里宣布了这条消息，同时“运动健将”组织人员进入现场实施撤站拆除工作。陈毓代表市府给收费站人员发了一年的补贴，遣散他们，祝愿他们在一年内找到理想的工作。
另外四条路的“路主”对颜查散的查账提出异议，认为他把账目中的“其它开支”剔出是不合理的，而“其它开支”占到总开支的七成，如果把“其它开支”列入开支内，投资远没有收回。
颜查散向“路主”解释了把“其它开支”剔出的理由：“诸位先生，在你们账上已经开列了全部支出，包括征地款、材料费、人工费、差旅费等费用，细化到诸如熬防暑降温绿豆汤的绿豆和白糖、劳保品里的鞋带、请有关部门领导宴饮后找美妹的小费、甚至什么发卡乳罩减肥茶之类的都上了账，其中很多是白条入账，只要有名目，我们不管是不是白条，合理不合理，一概认可。但是没有名目的开支，我们无法证实是否存在，所以只能剔出。”
“路主”们提出一个共同的理由：“我们付的征地款，有手续的不到两成，其余的都给了你们官员，这个不能不算数。”
颜查散哈哈一笑：“那就是说你们行贿了，而且数额十分巨大，是吧？”
“这，这不能算行贿，要算，也得算成送礼，这个不给不行啊，不给就拿不到工程。”
“送礼也好，行贿也罢，你们可以找他们要回来，要不回来上衙门告状，我们管，但是这个‘其它开支’不能列支。”
“我们为了管好收费站，还雇了不少临时工，这些开支都在‘其它开支’里。”
“笑话，睁开诸位的眼睛看看，你们哪家的账上少了临时工工资？一个临时工收费员一个月都拿七八千圆，比我们原来当局头的工资都高，比现在科头的工资也高，你们把我们当傻子啊？从这些临时工工资里你们哪年不套走几百万？”
“路主”们一致强调，银行贷款还没还完，把路收走，他们就无法还钱。
巴虎说：“那是你们和银行的事，我们管不着。你们可以看看这条‘千年路’，建成九年，还贷不到百分之一，我们算过，这条路的贷款得还九百九十八年，当然你们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一定能还完的，而且会被载入尼尼斯世界记录。”
“路主”们不肯让步，巴虎和颜查散轮番上阵，一会儿敬他们一杯“笑里藏刀”酒，一会儿给他们点一支“鸡鸣五鼓断魂香”烟，一会儿要以“行贿罪”、“伪造账目罪”、“破坏社会秩序罪”拘捕他们，弄得“路主”身体疲惫精神崩溃。我又把吴大炮搬出来，逼着他们签了字。
一个“路主”要跳楼，一个“路主”要喝农药，两人争执不下，主张喝药的说跳楼怕保不了全尸，影响下辈子投胎后的形象；主张跳楼的说现在净是假药，喝了白受罪解决不了问题，巴虎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保证请一个自杀专家来给他俩出个好主意。
建成一年的那条路，按颜查散查账结果，给那个“路主”补偿了七个亿。
国家“新旧闻统播”头条播放了我市成为全国首座无公路收费站的城市，各大报刊普遍报道这一消息，对收路的方法也有争议，但总体是赞同的。
不幸的是，我又损失了一员大将，巴虎被内务部头挖走了。
我上任第一年，实现了公交免费，损失了宫小娇；上任第三年，撤销了收费站，损失了巴虎，下一步……
下一步我召集吴大炮、费阳、陈毓、“高压危险”、裸官、运动健将等全部主将，探讨按国际大都市标准，向地下进军，把水电气风等基础设施全部重新规划，一步到位，一千年不动。
对此，国内舆论一边倒，认为我是头脑发热、头脑发烧、头脑发胀、头脑发昏，说我向地下进军是走向深渊。请看《梦游记之走向深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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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夏冬再出狠招，没收了闲置多年的土地，盖起了低租房，取消了市辖范围的公路收费站，您想来这里生活工作吗？
主要人物：我是市头、陈毓、罗艳、安菊、运动健将、国头、内务部头
我和费阳、巴虎商议，聘吴大炮任副市头。(请记住我们的www.DukAnkan.com)（**：www.WenZiXiaoShuo.COM ）这吴大炮是个昏官，却不是赃官，在现在的官员中也属难得，让他处理具体事物，可能慢一些，但出不了大乱子。
我大幅提高了官员待遇，科头年薪六万，副局头年薪十二万，局头年薪二十四万，副市头年薪一百二十万，市头年薪二百四十万。
年终奖按业绩考核，一级等同年薪，二级为年薪的八成，三级为年薪的六成，四级为年薪的四成，五级不奖不罚，六级罚年薪一成，七级罚年薪两成，八级撤职。
其它事业单位比照执行。
官员也有人情往来，我规定官员收受礼金单笔数额不得高于年薪的百分之一，任期内收入礼金总额不得高于年薪之和，否则按受贿问罪。
费阳他们提出把亲属的礼金除外，于是我们就拟订了一个可不计入统计数据的官员亲属范围，表格发到每个官员手中，让他们填写后交回一份，在市办公室备案。
这个规定放宽了对官员的约束，有的人也耍点小聪明钻空子，不过没出大事，也就算了。
第一年撤了一个副局头三个科头，第二年撤了两个科头，第三年都过了关。
在我的任期内没出大贪官，注意，是没出大贪官，也许是没发现。
吴大炮在任时雄心勃勃，制定了一个世界大都市级的发展规划。
依我市地形和河流走向，规划东部丘陵带为老城区，尽量保持原有平房风貌，只许维修，不许新建。中部为新城区，基本上是多层建筑，包括民居和医院学校娱乐商业等配套措施。西部为高开区，主要建筑不低于十二层，还有工厂区。
当时吴大炮的远景规划容纳人口一千二百万，我给调整为二百万。都想当“世界大都市”，我国已有七八个城市提出建“世界大都市”，全世界一百四十多个国家，总共才有四五个城市称得起“世界大都市”，咱们凭什么当啊？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预计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十年后本市人口可能达到七十万，三十年后达到一百万，再过一百年也达不到二百万。
我觉得城市化进程并不完全等于农民进城，更应该把农村城市化，让农民原地进城。
我们给每个县拨了五个亿，县里也出了五个亿，派员监督专款专用，建起了高标准的低租房、学校、医院、影剧院和办公楼等，完善了水、电、煤气、道路和排水等基础措施，农民不出县就享受了城里人的生活，只要收入有保障，也不愿来城里挤，何况城里的房价又高得离谱。
对外地和外资来我市、县兴办实业的，一律给与我市民待遇，谁敢刁难，严惩不贷。但污染企业不准建设，若欺压我方员工，也要追究责任。我们还硬性规定工厂不准搞什么“军事化管理”，工厂就是工厂，工人不是军人，所谓“军事化管理”实质就是监狱化管理。
在巴虎鼓动下，我又干了两件轰动全国的事。
我市不大，却也有十来块闲置地皮，开发商或交了全款或交了订金，把地攥在手里，圈起来长野草。
国家规定开发商取得地块必须在两年内开工，两年后未开工的无条件无偿收回；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多层的建筑面积与占地面积的比例为一比一，高层为一比三。
规定是有，还有许多条条框框，但我敢打赌，全国一共九十多个城市中，没有一个按规定办的，而对此拥有管理权的十几个或几十个部门，拿费用时就是“全来到”，查处时就是“哥俩好”，认真监督的一个也没有。
我让办公室室头陈毓搞了个调查，我市共有九块地皮在开发商手中囤积，时间最长的十九年，最短的四年。
我召集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和电视台台头罗艳举行了秘密会议。随后打断了电视台“本市新旧闻统播”节目，进行现场直播市府新闻发布会。
罗艳作为节目主持人说市府刚刚结束了一个重要会议，请市头夏冬宣布会议决定。
我宣布的决定很简单：“根据国家规定，市府决定即刻收回闲置时间超过两年的九块地皮，在二次拍卖前暂时留白。”
巴虎宣布了这九块地皮的位置和所属开发商名称。
陈毓逐一介绍了这九块地皮的现状，背景是今天由九位电视记者拍摄的各块地皮全景和细部，甚至有野兔和狐狸出没的特写镜头。
我指示罗艳在七十二小时内反复播送这个新闻发布会，收视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我没想到的是，这九块地皮的主人没有一个来找我，似乎他们花钱圈地就是为了考验市府的容忍度。
倒是我沉不住气了，在“鸿门大酒店”宴请本市和在我市有项目的外地开发商，感谢他们为我市建设作出的贡献。
喝了一阵子“笑里藏刀”酒，吸了一阵子“鸡鸣五鼓断魂香”烟，开发商们说，市头请客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该拔刀就拔刀，该拔枪就拔枪。
我端起酒杯：“咱们也不拔刀也不拔枪，我再敬大家一杯。”
喝了这杯酒，言归正传：“国家规定，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低层的建筑面积与占地面积的比例为一比一，高层为一比三，诸位一定比我理解得更透彻，执行得更坚决。”
“诸位”居然没意见，热情向我敬酒，倒把我灌醉了。
我这两手够狠的，为什么开发商没有反对，都拥护呢？
陈毓给我答案：“开发商因此能发一笔小财，咱们市的房价又要涨了。”
“收了他们的地，能不心疼吗？”
“他们高兴还来不急呢。你想啊，那些地块拍卖价一涨，附近的房价就涨，开发商先得利。而地皮拍卖时交的那点保证金，对他们来说，隔靴搔痒，根本不算个事，远没有房价上涨赚得多。至于建筑封顶后才允许预售那一套，看你能不能真正执行了，即使真执行，中间势必造成一段销售空白，开发商正好借机抬价。”
“那咱们现在卖地收的钱也太少，是不是？”
“对呀，咱们在拍卖前按起拍价的百分之二十收保证金，要求拍得者在三个月内按拍得价的百分之三十交款，一年内交全款，你查查有几个照办了。”
我一查，一年内交全款的，一个也没有，有的连百分之三十都没交够，甚至房子都卖完了，地价也没交全。我立刻把土地局头找来询问，他说过去都是这样子，我让他在一个月内把欠款收缴上来：“或者把钱收上来，或者你下去。”
土地局头限开发商在一星期内交钱，否则收地，开发商们找我商量，我做了回好人，把期限放宽到一个月。
一个月后，收回了大部地款，有几个请求再宽限一个月，我答应了，还有两块地皮的开发商自动放弃，连保证金也不要了。
我把房管局头安菊找来，白给她两块地皮，要她用这些地建低租房。
安菊也是上届局头，办事谨慎，两个月后把方案给了我。方案计划建四千四百套框架结构单元房，每套建筑面积六十平米，两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每套造价六万，每块地为一个小区，建配套有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有医院健身房运动场地菜店超市等，两个小区总造价约为四亿。
安菊计划按每套房子每月收取租金三百五十圆，还不到附近房租的一半，只租给在我市工作满一年的困难户，不许转租，每户收保证金一万，避免住户私自改造房子，房租每半年收取一次，房客退房，经检查没有损坏房子结构的，在七天内退回保证金。
我召集有关部门开会研究这个方案，基本认可，只有规划局头“运动健将”提出把方案中的五层楼改为六层，省出来的地加宽路面：“别看租房的都是困难户，为维持生计也可能有些车辆，这个小区停车位不多，把路加宽，能停不少车。”
“运动健将”是个老官吏，经过多次运动，都保住了自己，所以人称“运动健将”，考虑问题全面，有远见，大家采纳了他的意见。
市里决定实施这一工程，财政拨款四亿，由安菊全权组织运作。
别看安菊是个女流，办事效率却出奇高，一个月后施工图通过评审，经过真正的招标，确定了几个施工单位，一年后基本竣工，她在电视上宣布了这些低租房的租赁者资格条件，公开招租，一下子就有两万多户报名，安菊反复筛选反复在报纸上电视上公示，三个月出了六榜，最终确定了那四千四百户，同时配套的菜店超市等也都招租完成，学校等在教育局头亲自主抓下全部落实。
搬家那些日子，市里鞭炮声不断，四千四百户，一万多人，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多少人关心，多少人高兴啊。
房地产商泄气了，准备撤出本市。不过也有人说：“你夏冬有本事能建几个四千套？”
我授权安菊发表电视讲话：“搞完第一期，搞第二期，搞完第二期，搞第三期，只要我不下台，低租房就一直搞下去。”
随之我们又白给安菊两块留白的地皮，搞第二期。
国家“新旧闻统播”连续七天播放了有关新闻，各大报刊发表了评论文章，舆论高度统一，都在赞扬我市这一举措，国头和内务部头还微服到低租房私访，证实了报道的真实性。
快下班了，国头和内务部头突然进了我的办公室，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没人通报一下呢？内务部头笑了：“我可是走遍全国了，还没有一个市府能像你们这里随便进门的。”
国头给了我一个长时间的熊抱，刚想松手，我看见罗艳正在录像就又把他抱紧，罗艳围着我俩录了一圈。
我把罗艳介绍给国头，国头笑着说：“好你个罗艳，竟敢侵犯我的**权，偷录我的形象。”
陈毓也进来了，自我介绍后说：“其实我和罗艳早就知道您来了，录了不少您的光辉形象了。”
“好啊，你们两个小姑娘，连我也不告诉，也不怕怠慢了咱们国头。”
“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国头把陈毓、罗艳搂在怀里拥抱：“夏冬，你这个市头当的，艳福不浅哪，两位美女，‘沉鱼’、‘落雁’，哈哈，小心我都给你挖跑了。”
“瞧您说的，这两位美女可是我的干将，我在她们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玩笑都没敢开过。”
“那你在家里也是怕老婆的喽。”
“您说我们市头也是怕老婆的，是不是说您也……”陈毓说了半截话，没敢往下说。
国头没生气，用指头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看他心情很好，就势说：“明天是陈毓大喜的日子，我斗胆请您参加她的婚礼，做她的主婚人，请内务部头做证婚人。”
他俩互相看了看：“好啊，现在忙的，连喜酒都喝不着了，明天沾沾美女的喜气。”
国头掏出了三千圆钱给陈毓：“恭喜你，这是我的礼金，别嫌少啊。”
陈毓看着我，不敢收。我说：“国头给的喜钱，收吧。”
“可是咱们的规定……”
对呀，陈毓是局级待遇，年薪二十四万，按规定她收的单笔礼金不得高于她年薪的百分之一，我想了一下：“还是按规定办吧。”
陈毓把钱退回去六百，国头挺奇怪：“这礼金还有往回退的吗？”
陈毓把市里的规定讲了一遍，国头向我求助：“我这个国头也不能破回例吗？”
“请您原谅，我不敢破例。”
“好，夏冬。古人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是‘国头送礼，与市民同例’，好，好。”他看到内务部头掏出了两千五，见国头只送出去两千四，就想不能和国头一样，准备拿回去五百，被国头拦住了，让他只拿回去一百，“你也别非得比我低，咱们彼此彼此。”
晚上我在政府中心的小宴会厅举行酒会，欢迎国头一行，其实所谓一行也就是国头和内务部头外加两位保镖。
酒会结束后，我安排他们住在政府中心的宾馆里，国头又单独召见我，谈了三个小时，详细询问了我当市头这两年时间的工作，要我大胆干：“只要你保证不贪，工作有失误不要紧，要紧的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心不能偏。”
国头又召见了罗艳，了解我在市里的工作情况。
第二天我陪国头视察了一些学校、工厂、医院、超市、街道，中午赶到“鸿门大酒店”参加陈毓的婚礼。
记者的嗅觉最灵敏，可是想进宴会厅也比较难，陈毓让负责迎宾的叫客人凭请柬入座，有些记者就谎称忘了带请柬，交上礼金冒充什么亲眷、朋友、发小、战友、同窗混了进去。
客人们并不知道国头出席婚礼，看到国头出现，一片欢腾，记者们忙着抢镜头。
国头祝福新人：“为了可持续发展，早生贵子”，拥抱了他俩。新人交换了戒指，内务部头宣布他们成为合法夫妻。
国头把我和安菊请上台，拥抱了我们，对台下只说了一句话：“十个大变样也赶不上一套低租房。”
国家“新旧闻统播”播放了国头参加陈毓婚礼的新闻，树立了“亲民”形象，更重要的是他“十个大变样也赶不上一套低租房”那句话，表明他务实的态度。
送走国头，我召集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颜查散等人，研究再下杀手。
我市和全国一样，收费站林立，原有九个收费站，一条环城路和通往各县路上都有收费站，环城路是市里前几年为市民办的“八件实事”之一，车辆通过要交十圆进城费，市民说“条条大路通市里，路路都有收费站”。
除了环城路收费站由市里收费，其它的都由道路投资方收取，最长的收了二十年，最短的也收了七八年，我们决定撤销全部收费站，环城路收了九年，早收回了投资，由陈毓起草个文件，巴虎在电视上宣布一下就行了。
重施故技，我还是在“鸿门大酒店”举行酒会，请那八个收费站的五位主人赴宴，我带费阳、巴虎、吴大炮和他们一桌，陈毓、罗艳她们一桌作陪。
巴虎代表我致词，感谢他们对我市道路建设作出的贡献，敬诸位“笑里藏刀”酒三杯，接着，巴虎宣布：“为改善我市投资环境，决定撤销全部收费站，诸位既然是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现在还有多少投资没有收回，我们市里给以全额补偿，请大家支持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同意见也尽管提。”
听说市里给以全额补偿，那五个人没法提意见，表示回去查一下，看看还差多少投资没收回。
巴虎是个急性子：“咱们只争朝夕，在这儿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你们通知一下自己的财物，把账本准备齐全就行了。”
五位开放商往回一打手机就急了，原来颜查散已经派手下到那八个收费站查封了账本，带着财务人员正在来酒店途中。
巴虎不管他们的抗议，端起酒杯连喝了三个：“我喝高了，诸位有话一会儿再说。”
开放商们不依不饶，我只好站起来：“诸位，别急，咱们今天就把问题解决了，一会儿查完账，市里该给你们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市里决不会欠大家的钱，当然，我们提前赎回道路，可能影响了你们的收入，也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颜查散已经赶到，我和费阳、巴虎、吴大炮、陈毓等退席，只留罗艳给他们录像。
颜查散把他们请到楼上高间里住下，现场查账，看看他们还有多少款没有收回。那些老板都声称自己投入了几亿十几亿几百亿，颜查散把书生脸变成了阎王脸：“我只看你们的账本，不听你们喊叫。”
老板们实际上被软禁了，他们抗议，强烈抗议，最强烈抗议，最最强烈抗议，无用。颜查散把他们的手机没收了，楼道里站满了颜查散从他恩师那请来的学生，老板们连个熟人都找不到。
把这件事交给巴虎和颜查散两个人去办，我连问都没问，找来能源局头高雅仙，研究一个更浩大的工程。
高雅仙，人称“高压危险”。大学毕业后在工厂当电工，能放电，由于年轻貌美，放出的都是高压电。
据说其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而她并不会无选择的乱放电，但一旦被她视为放电对象的，被击中率也高达百分之百。心有余悸的中电者发出“高压危险”的感慨。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很重要，“高压危险”就是先打好基础，先电倒电工组长，出去干活只需背着三大件，轻易不用动手，工资奖金一分不少。进一步再电倒工段长，经常在工段“帮忙”，更轻巧了。后来又电倒了车间主任，到车间仓库工作，再不用害怕阳光晒坏了她的细皮嫩肉。仓库冬有暖气夏有电扇，装有暗锁，非常适宜“高压危险”的工作。
“高压危险”到底有多漂亮，其发肤面容身段腰肢玉指美腿等需词赋大家咏诵。只她的一双凤眼，就非比寻常，从她面前经过，每个人都觉得她的目光只在自己一人身上，走过去不回头也感觉她的目光随着自己移动，其实她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谁。如果有一次她偶然回头不经意地瞥了谁一眼，恐怕即使是鲁男子、柳下惠也要说“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
后来她在一个工地监工，发现建高压输电铁塔的钢材不合格，全是“下差料”，具体说就是总重量比图纸轻了三分之一，她不允许施工，工头搬来了局头，她坚持不行：“高压输电，一点都不能放松。”工头无奈：“都说是高压危险，今日一见，果然果然。”从此“高压危险”的美名就流传开来。
局头赶走了“高压危险”，让工头继续施工，结果是年底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雪，这条线路的铁塔几乎全部倒塌，导致本市大面积停电，一查是原因是用了“下差料”，下差高达百分之四十，铁塔的强度降低了一多半，正好我上任，就撤了原局头，提拔“高压危险”当了能源局头。
我和她一握手就感到电流的威力，赶紧放开，她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夏市头，这是咱俩第二次握手，第一次是你请我们赴‘团圆宴’，是吧？”
是啊，我当了两年多市头，只和她握过两回手，对于一个下属来说，未免冷淡了一些：“我对你的工作非常放心，所以接触就少，关心也不够，多多原谅吧。”
我也坐在沙发上，想和她套套近乎：“高局头，请你来是想看看咱们城里的电线，满天空都是，能不能整理一下，叫它们规矩一些？”
“能啊，全走地下。”
“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钱？”
“三年，十二亿。”
“看来你早有打算，成竹在胸啊。”
“我都考虑两年了，从我一上任就着手这件事，研究了线路布局，出口设置，远景需要，我是按现有负荷翻两番计算布线，按城市二百万人预留扩容。”
“高压危险”拿出U盘，把材料复制到我电脑上，坐在我的椅子上给我讲解，除了电路，她还把天然气煤气供暖等线路一并考虑进去。我站在她身后，一边听她讲一边看她的脸蛋：“你不应该当局头，应该竞选市头。”
她扭头看着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脸蛋上的酒窝，我以为她想让我亲她，就搂住她亲了她的酒窝，岂不知她竟说我是自作多情：“我指我自己，是想告诉你，因为我不幸长了漂亮的脸蛋，就无法竞选市头。”
“为什么？”
“咳，我们女人哪，长得丑惹人讨厌，长漂亮招人闲话。我要竞选市头啊，演讲时备不住也会有那黑的白的红的绿的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哭的喊的打的闹的，上来一群叫我妈妈。”
听她小嘴巴叭叭叭叭一讲，表情乖巧，我忍不住把她抱住。
“小心我电你。”
“我已经被你电着了。”
我和其他市头不一样，不敢和下属有私情，以免她们利用这种特殊关系搞名堂，可今天……咳，“高压危险”真是危险哪。不过我倒也放心，当初准备提拔她任局头时，颜查散就对她进行了缜密的调查，既没有发现她有太大的经济问题，也没有证实她和其他男性有染，看来，她倒是挺善于保护自己的。
颜查散对那五个“路主”的查账三天全部结束，八条路中有三条收费超过或接近二十年，“路主”已收回了几倍投资，有四条路收费超过八年，也已经收回投资，只有一条才建成一年，收了一亿多。
巴虎先和那三条路的“路主”谈判，由于收费超过或接近二十年，他们没法提条件，同意交路，只是提出收费站人员安置问题和设施的置换金额。
巴虎告诉他们，属于路的组成理应随路交回，收费站人员是他们自己招募的，善后由他们负责，市里出于照顾，按本市上一年平均工资给收费站人员一年的补贴。
那三条路的“路主”在交路协议上签了字，一个小时后，罗艳在电视里宣布了这条消息，同时“运动健将”组织人员进入现场实施撤站拆除工作。陈毓代表市府给收费站人员发了一年的补贴，遣散他们，祝愿他们在一年内找到理想的工作。
另外四条路的“路主”对颜查散的查账提出异议，认为他把账目中的“其它开支”剔出是不合理的，而“其它开支”占到总开支的七成，如果把“其它开支”列入开支内，投资远没有收回。
颜查散向“路主”解释了把“其它开支”剔出的理由：“诸位先生，在你们账上已经开列了全部支出，包括征地款、材料费、人工费、差旅费等费用，细化到诸如熬防暑降温绿豆汤的绿豆和白糖、劳保品里的鞋带、请有关部门领导宴饮后找美妹的小费、甚至什么发卡乳罩减肥茶之类的都上了账，其中很多是白条入账，只要有名目，我们不管是不是白条，合理不合理，一概认可。但是没有名目的开支，我们无法证实是否存在，所以只能剔出。”
“路主”们提出一个共同的理由：“我们付的征地款，有手续的不到两成，其余的都给了你们官员，这个不能不算数。”
颜查散哈哈一笑：“那就是说你们行贿了，而且数额十分巨大，是吧？”
“这，这不能算行贿，要算，也得算成送礼，这个不给不行啊，不给就拿不到工程。”
“送礼也好，行贿也罢，你们可以找他们要回来，要不回来上衙门告状，我们管，但是这个‘其它开支’不能列支。”
“我们为了管好收费站，还雇了不少临时工，这些开支都在‘其它开支’里。”
“笑话，睁开诸位的眼睛看看，你们哪家的账上少了临时工工资？一个临时工收费员一个月都拿七八千圆，比我们原来当局头的工资都高，比现在科头的工资也高，你们把我们当傻子啊？从这些临时工工资里你们哪年不套走几百万？”
“路主”们一致强调，银行贷款还没还完，把路收走，他们就无法还钱。
巴虎说：“那是你们和银行的事，我们管不着。你们可以看看这条‘千年路’，建成九年，还贷不到百分之一，我们算过，这条路的贷款得还九百九十八年，当然你们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一定能还完的，而且会被载入尼尼斯世界记录。”
“路主”们不肯让步，巴虎和颜查散轮番上阵，一会儿敬他们一杯“笑里藏刀”酒，一会儿给他们点一支“鸡鸣五鼓断魂香”烟，一会儿要以“行贿罪”、“伪造账目罪”、“破坏社会秩序罪”拘捕他们，弄得“路主”身体疲惫精神崩溃。我又把吴大炮搬出来，逼着他们签了字。
一个“路主”要跳楼，一个“路主”要喝农药，两人争执不下，主张喝药的说跳楼怕保不了全尸，影响下辈子投胎后的形象；主张跳楼的说现在净是假药，喝了白受罪解决不了问题，巴虎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保证请一个自杀专家来给他俩出个好主意。
建成一年的那条路，按颜查散查账结果，给那个“路主”补偿了七个亿。
国家“新旧闻统播”头条播放了我市成为全国首座无公路收费站的城市，各大报刊普遍报道这一消息，对收路的方法也有争议，但总体是赞同的。
不幸的是，我又损失了一员大将，巴虎被内务部头挖走了。
我上任第一年，实现了公交免费，损失了宫小娇；上任第三年，撤销了收费站，损失了巴虎，下一步……
下一步我召集吴大炮、费阳、陈毓、“高压危险”、裸官、运动健将等全部主将，探讨按国际大都市标准，向地下进军，把水电气风等基础设施全部重新规划，一步到位，一千年不动。
对此，国内舆论一边倒，认为我是头脑发热、头脑发烧、头脑发胀、头脑发昏，说我向地下进军是走向深渊。请看《梦游记之走向深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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