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游记 之24 狂犬醉酒国
梦游记之24狂犬醉酒国
内容提要：捕快和捕协的执法车辆不守法。(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dukaNkan.com)(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www.fkkxs.com )捕快部头用什么方法治理？看过后，您一定满意。
主要人物：我是捕快部副官、捕快部头、粉面含春、画黛弯蛾、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
走到马路中间，耳旁响起“汪汪汪”的叫声，我被吓了一跳，看到两辆“狂犬”牌警车逆向行驶，冲到眼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小老头推开，几乎同时，前头那辆挂着“捕协执法”牌子的车停了下来，司机伸出脑袋，喷出一股酒气：“你的他的妈的找死啊！”
小老头往前一站：“你们都给我滚下来。”
车门一开，三个彪形大汉晃晃悠悠跳了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说着挥拳向老头打去，老头刚才帮了我，我岂能袖手旁观。我飞身上前挡住老头，一个“千里马分鬃”磕开了冲在前边两个捕协的拳头，接着一个“海啸旋风腿”，让那两个捕协来了个狗吃屎。剩下那个忙摆出个骑马蹲裆式，准备打架，我不想与他们纠缠，一招金鸡独立，用“点石成金指”去锁对方咽喉，同时用膝盖顶其裆部，对方忙低头收颌弯腰缩腹，我化拳为掌，直扑面门，他急忙扬头躲闪，我变掌为爪，食指和中指抠向他的双目，那小子口说“不好，二龙戏珠。”仰面躲过，没提防我用“铁拐李上山”一脚踢去，踹在他的小肚子上，把他踹出五六米远。
吃了屎的两个捕协爬起来还没站稳，我就冲上去抓住他俩的后脖领子，用力一推，给他们来了个“夫妻大拜堂”，脑门撞在了一起。这时被踹出的那个小子也爬了起来，我上去抡圆了“后娘铁巴掌”把他又打趴下了。
后边车上一个捕快一边下车一边打着酒嗝：“弟、弟、弟兄们，抄家伙！”可是他们的手还没碰到枪，就举了起来，回头一看，老头端着一把金色手枪，对着那些捕快和捕协，命令我：“缴他们的械。”
看着端着金色“不眨眼”牌世界名枪的老头，我就知道这不是凡人，于是大摇大摆走过去，下了他们的枪。喊“抄家伙”的捕快面带谄笑问我是哪级领导，我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老头对我说：“开车跟着我”。说着他上了“捕协执法”的车，开起来就走，我也开了后面那辆车跟着走。刚才下了车的那几个捕快、捕协紧跟着车跑。我们进了捕快局的大院，停好车，老头悄悄和我说：“你就说是我的副官，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正好有几个捕快走出大楼，其中一个认出了老头，马上立正敬礼：“部头，您好。”其余的人也都赶紧敬礼，快步迎上前来与老头握手。
老头还礼后就把我介绍给他们：“这是我的副官……”
刚才疏忽，忘了告诉老头我的姓名，我马上一个敬礼：“夏冬年轻，请各位多多指教。”
那几个捕快一齐向我敬礼：“请领导指导。”
原来这老头是捕快部头，认出了老头是部头的就是市捕快局的局头。
捕快部头带着我跟他们进了会客厅，寒暄了几句，市局头把手下的几个副手介绍给部头和我。部头要和局头单独谈话，对我说：“夏副官，你昨夜和今天上午都忙着工作，让他们安排你去休息一下吧。”
一个粉面含春的女捕快，带我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间是带卫生间的卧室，超宽超长的双人床上是崭新的卧具，“粉面含春”奉上一杯香茶：“首长，请慢用，您看这里条件很差，临时休息一下，您别在意，您还需要我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尽管吩咐。”
我看着那张床，上面还有不少附件，床头左右各有一个遥控器，我随便按了一下，床头上抬，床尾出来了两条腿还带着托盘，我还以为这是用来拷问犯人的刑床，不禁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粉面含春”告诉我，这是花了十多万从国外进口的“愉悦**床”，作用显著，功效齐全，值得一试。
我随口问了句：“怎么试？”
“听从您的吩咐。”
我突然开了窍，一挥手，把她请了出去。
这辈子还没人称我为“您”哪，咱就“您”一回吧。
看到床头柜上有“一网打尽”牌高级香烟，打开吸了一支，靠在花了十多万从国外进口的“愉悦**床”上，觉得挺不自在，摸到遥控器又摁了一下，从床尾升起来一台宽银幕电视，打开一看，一群男女正在“**”，简直是八级片。我赶紧关闭电视，把它收了回去。
我又吸了一支“一网打尽”，转到卫生间，干脆洗个澡，全新的洗漱用具，用吧。
洗完澡，我穿着准备好的睡衣躺在“愉悦**床”上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粉面含春”进来轻轻地把我唤醒，服侍我“更衣”——换上我的衣服，参加市局头为欢迎部头举行的“便宴”。
路上，部头告诉我：“我这次出来是私访，所以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少说话。”
“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送”和“给”有区别吗？
局头和一个画黛弯蛾的女捕快搀扶部头，副局头和“粉面含春”陪着我进了房间，部头和我坐正座，“画黛弯蛾”坐部头身边，“粉面含春”坐我身边，还有他们一正三副局头作陪。
看见“便宴”上的头四道菜是鸡鸭参翅，不觉好笑，部头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说。”
我说是在一本书上见到这几样菜：“怒发冲冠的鱼翅、百折不回的海参、年高有德的鸡、酒色过度的鸭子，后边还有持强拒捕的肘子和臣心如水的汤。”
部头问：“你们谁看过这本书？”
众人纷纷摇头，部头一笑：“都太谦虚了吧。”说了书名。
说话间又上来两道菜，满座的人全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是一道肘子和一道汤。
艳美的服务员给大家斟满了“鬼迷心窍酒”，市局头起身对部头莅临表示欢迎，首先向他敬酒，又招呼大家吃菜。
“画黛弯蛾”夹了一片参放在部头的碟子里，“粉面含春”夹了一片翅放在我的碟子里，我等部头把参放进他嘴里才把翅放进我嘴里，嚼了一会觉得嘴里的鱼翅真的还在怒发冲冠，偷看了一眼部头，他嘴里的海参应该也是百折不回，局头面有嗔色，不好发作，站起来向我敬酒。
这片鱼翅终于被我征服了，味道还不错，只是花五分钟时间吃一口菜，吃到天亮我也吃不饱啊。“粉面含春”费了挺大力气为我“捕获”了一小块肘子，又够我消费五分钟了。
那边部头也正对年高有德的鸡表示敬意呢，局头制服了一块酒色过度的鸭子，实在忍不住了，问服务员这菜是怎么一回事，服务员和他咬了一阵耳朵，他才转怒为笑：“大家慢用，这几道菜是故意按夏副官的指示做的，为的就是消磨大家一点时间，免得正菜还没上来都吃饱了。这事怨我考虑不周，中午才订的菜，他们原料虽然有，可是做起来费时间，多多原谅。”
什么菜得做一下午呢？
一个小时后，两个“美艳”端着一个空盘子放在服务桌上，两个“美艳”抬着一个坛子，往盘子里倒菜，另有两个“美艳”撤去餐桌上的那些盘子，随着坛里的菜被用小勺拨进盘里，香味传来。
部头微微吸了一口香味：“坛放荤香飘四邻。”看了看没人接茬，对我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我只好接上：“佛闻弃禅跳墙来。”
盛着菜的大盘子，和圆桌上的转盘一样大小，我们八个人撑死也吃不完。“美艳”又为每人摆了一个小托盘，里面装着四碟小菜：蓑衣萝卜、油辣芥菜、火腿豆芽、冬菇豆苗，还有芝麻烧饼、银丝卷和一小碗用“官燕”煨的燕窝汤。
“粉面含春”不停地给我夹菜：鱼翅、鱼唇、鱼肚、刺参、鲍鱼、扇贝、火腿、牛舌、驴剩、羊腿、猪肚、猪蹄筋、猪蹄尖、母鸡、鸡肫、肥鸭、鸭肫、鹌鹑蛋、鸽子蛋、面带菊花纹的冬菇、春分那天挖的萝卜、夏至那天栽的滑蘑、秋分那天收的土豆、冬至那天出芽的冬笋……
局头端起酒杯：“菜上的太慢，请二位领导原谅，我自罚三杯。”三杯饮罢，他开始正式敬酒，其实刚才已经喝了三瓶“鬼迷心窍”酒了。
于是敬酒和回敬，又消灭了三瓶“鬼迷心窍”酒，已经喝了三个多小时，局头小心询问部头：“老领导，您看，您是不是需要休息了。”
部头点了点头，局头给“画黛弯蛾”和“粉面含春”递了个眼色，二人告退。
局头为部头点燃一支“一网打尽”烟：“老领导，现在我们底下经费太紧张，寅吃卯粮，发工资都吃力，连车牌照也上不起。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点，或者是给点政策……”
部头沉吟片刻：“咱们是法制国家，要依法治国，不能整天弄什么政策，这样吧，你们尽快打个报告，把困难讲透，项目列细，我们研究一下。”
局头连连点头，送部头和我去休息。我注意到局头掺着部头在前边走，那三个陪我的副局头脚步较缓，我也放慢了脚步。
酒店后院有套总统套房，局头和部头在套房前站住，低声说了些什么，部头微笑着用手指点了他几下，进了屋。
陪我的三个副局头退后，局头向我走来：“实在抱歉，我们小城市，只有一套总统套房，您就在首相套房委屈一下吧。”
在我们握手再见时他向房间里努了下嘴：“小城市的人，让您见笑。”
这个“小城市的人”就是“粉面含春”，已然褪去警装换红装，一袭低胸桃红薄纱裙下，杨柳纤腰，明肌绰约，玉骨轻柔，尽显迷人的曲线美。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既然已偎香倚玉，怎能不握云携雨。
此时我参透了部头“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的含义，屋里放着的那个小皮箱里边的物品，是送的，床上躺着的“粉面含春”，是给的。
巫山一度，落英缤纷，我觉得自己好像个罪人，怎么能把“粉面含春”给……
“粉面含春”在我怀里娇羞依偎，一点没有美妹的做作，我带着歉意抚摸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早晚有这么一天。”
什么意思？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既不像美妹也不像捕快，我哄着她，问出了端的。
她在高中时，被捕快局的“猎头”发现，以国家利益等大道理吸收进了捕快局做业余捕快，经过洗脑，愿为国家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和身体。捕快局把她和“画黛弯蛾”保送进了本地捕校，她俩的任务就是继续上学，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随时准备为国家效力。
难道陪我巫山一度就是为国家效力吗？
她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部头副官的身份命令她说出了实情。
我和部头进捕快局大楼时，她正和“画黛弯蛾”在大楼里经受新一轮洗脑，就接受命令，陪部头和我**，取悦上司，伺机摸清我们此行目的，尤其是对市捕快局头有否不利。
我沉默，我愤怒，我无语，以国家的名义居然干这种事情，玷污了捕快的光辉形象，可是“粉面含春”怎么连这样的命令也能服从呢？
“粉面含春”看出了我的不快，小心问：“夏副官，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是啊，她一个弱女子，怎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呢？我赶紧安慰她：“不是，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
“我怎敢委屈，把‘第一次’给你这样英俊的副官，总比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好吧，我算是有福气的了。”
不知不觉，她把“您”变成了“你”，我把她搂在怀里再次缠绵。
二度梅开，她喃喃对我说：“你就是我三年的保护伞，护法神，根据规定，我在三年内不能接触其他男子，必须时刻听从你召唤，如果你想带我走，我就能脱离他们的控制。”
我真想把她带走，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了。可是我只是个冒牌货，哪有这个能力啊。
我差一点说了实话：“我只是一个……”
她看我说了半截话，就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副官其实只是个警卫，前途还未定’？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么年轻，不过就是个警卫，我可不管你是副官还是警卫，我只觉得你年轻英俊，喜欢你。”
既然他们早就看出来了我不过就是个警卫，怎么还用这么高的标准对待我呢？也许是因为我能经常在部头身边吧。
我真想给她一个承诺，我又不敢给她承诺，我怕真相大白时伤了她的心，可我还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我也喜欢你”。
我感觉到了她身体一颤，她眼含激动的泪花扑到我身上：“有你一句话我就知足了，我怎敢妄想呢，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我告诉她，我还没有女朋友，她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恐怕我没这个福分，按规定，我为你要守三年，谁要敢碰我一指头，我就和他拼命。哥，你要能记着刚才说的话，一定要救我出去，不要我做你的朋友，做你妹妹也行，千万帮我跳出这个火坑。”
我保证，她流下激动的热泪，疯狂地亲吻着我。
第二天早六点，我准时陪部头去跑步，他问我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罢了”，他点点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我刚从首城捕快大学毕业，本来也想当捕快，可是没人进不去，前几天从报上看到市捕协局招收两名捕协临时工，去报名时发现已经有三百多人报了名，晚上上网看有帖子说“原来只知道捕快最坏，现在发现捕协比捕快还坏”，我觉得还是干点别的吧。现在还没找着工作。
部头生气了：“你怎么对着我这个部头还敢这样说？”
我说：“您说，昨天晚上算怎么一回事？”
部头更生气了：“那些浑蛋，不择手段地巴结上司，金钱美女……对了，你没打开那个小皮箱，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那是给您的副官的，不是给我的，我看它干什么。”
“浑蛋，那里边有窃听器，还有，我估计你那里边还有十万圆钱。”
“那钱我可不敢要。”
“量你也不敢。赶快回去，把窃听器拿来。”
我快跑回屋，看到“粉面含春”手里拿着窃听器在等我处理：“哥，这个东西怎么办？”
“你就说我一进屋就发现了，骂了一顿给拿走了。还有，告诉你的上司，叫他等着……等着好消息吧。”
我跑回去想把窃听器交给部头，他摆摆手：“你留着回忆那甜蜜的一夜吧。”
我脸一红，把窃听器收好，继续接受部头的教训：“幸好这种房间他们不敢装摄像头，要不你就出丑去吧。以后进了陌生的房间，一定要先检查屋里有没有这些东西。”
我赶紧答应“是”。他又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当然愿意，他说让我先做他的警卫，我笑了：“人家早就猜着我是您的警卫了。”
“这帮家伙，破案没本事，心眼都用在这儿了。”
他说本来想带个人出来，可一带人消息就走漏了，所以就没带人，正好遇到我，看我会两下子，人也算机灵，思想很单纯，就想把我带回去。他还告诉我，这次私访，主要是想摸清警车使用情况，现在警车成了特权车不说，还整天出事，撞了人就推到临时工身上，还有不少警车连牌照都不上，违章还说是什么“工作需要”。什么经费紧张，昨晚那一顿饭够给多少车上牌照？
早餐送到了房间里，“粉面含春”一个劲给我添饭夹菜，自己吃的却不多，我拍拍她的肚子：“昨晚把你喂饱了吧？”
她羞红了脸，扑到我身上捶打着：“坏死了，人家还把你当好人。你可千万记着，救我出去呀。”
跟部头谈过话，我有了底气：“我一定能救你出去。”
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约定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打电话联系。
部头没让人送，我们俩打车去坐火车，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我们找了家两星级酒店，开了两个标间，一进屋我就发现了两个摄像头，去告诉部头，他竟说：“你不干坏事，就不怕摄像头。”你说多气人。
我突然想起部头说我的小皮箱里有十万圆钱，我太马虎了，一直没检查，要是里边没钱可就惨了，打开一看，果然是十万，部头怎么知道是十万呢？
我把钱拿给部头，他说：“你先拿着，作为咱们这几天的差旅费用，回去再算账。”
我俩先上街，他把送给他的一百万汇到了捕快部的账户上，带我在市里闲转。
街上不时有警车“汪汪”叫着驶过，我留心记下了车型，在一家商店门前，还看到一辆警车“汪汪”地驶来，装了几箱鬼迷心窍酒又“汪汪”地开走了。
晚上，部头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掏出本子，告诉他有几辆什么牌子的警车没挂牌照，有几辆警车“汪汪”叫着闯了红灯，部头很满意。
骚扰电话不断，有推销美妹的，有美妹自荐的，更有胆大的冒充服务员敲开门就往我身上扑，我把她推开，手一伸：“拿来。”
美妹很奇怪：“拿来什么？”
“拿来钱啊。看你长得还不错，允许你‘倒贴’。”
气得美妹啐了一口：“美的你。”就走了。
我身上还留有“粉面含春”的余香，怎么能招惹这些美妹，再说谁又敢保证她们不是捕快的诱饵，来钓鱼呢？
第二天，部头带我去了捕快局，告诉局头，以后警车要不是出警就不要“汪汪”叫：“昨天一下午，我就听见六回警车叫，你们这里的治安没那么差吧？”
“当然，当然，我们这里治安情况良好，有点小案也能及时破获，请您放心。”
“我是想放心，去年你们这儿的‘飞车帮’抢劫案破了没有啊？”
局头鼻尖上出现了汗珠：“这个，这个，我们正在抓紧破案。”
“便宴”后，部头推辞了局头的节目，借了局里一辆硕鼠轿车，还借了一把手枪，回酒店休息了一会儿，部头把借来的手枪让我拿着，叫我开车出了城。
出城二十公里，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一群出殡的，孝子全身挂孝，柱着哭丧棒，跪在路中央，二三十个青年堵路要钱，说孝子的老娘被撞死，肇事车跑了，请过路的车辆帮个忙。我不想多事，拿出五圆钱递了过去。谁想一个黄毛把手一推，嫌少，我又添上五圆，那小子眼一瞪：“打发要饭的哪！”
我压住火气：“要多少？”
“一张老头票。”
什么？一百圆，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哪：“就十圆，爱要不要。”
“呀呵，敢和老子这样讲话，有种你下来。”
下来就下来。我下了车，关好车门：“你们要的钱也太多了吧？”
“不是我们要的多，你看看你这车：硕鼠硕鼠，坐着大肚，不是有钱的大款，就是有权的大仆。不管你多要点，管谁要？”
“你们到底是求助还是抢劫啊？”
“说求助就求助，说抢劫就抢劫，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利害。”说着就要动手。
我一拦：“慢，贼有贼名，盗有盗姓，报名受死。”
“老子爬山蛇。”
“老子铁公鸡。”
“老子摇晃山。”
“老子赖皮象。”
四个人嗷嗷叫着比划了一阵，只见爬山蛇矮下身躯，双脚连环而出，左手护住面门，右手手心向上，却直臂向前，此招无耻，名曰“下摸金莲上摸阴”。我小心应对，用“螃蟹横行摇晃山”的步法，左右移动，双手交叉欲剪其右手。
爬山蛇撤回右手，左手变勾奔我咽喉，我双手交叉上抬，他左手顺势扬起，想用“莺莺对镜巧梳妆”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趁我双手偏上，突然两手摊开，一招“君瑞西厢揉香乳”击打我前胸。
我不及化解，急转身一个“夜叉倒探海”左脚踹其小腹，他一低头，双手抓住我的左脚，我猛地全身腾空，右脚踹其头部，他放了我的左脚，躲过“张撇画眉”，我在空中转体，落地生根。
看着爬山蛇，我心里一惊，这厮用的居然是“西厢拳”。
自从王实甫的“西厢记”问世，流传甚广，妇孺皆知，正是“君瑞拜佛普济寺，莺莺惊艳女红妆。书生能退劫色盗，小姐无奈食言娘。怎甘二人兄与妹，瑶琴一曲凤求凰。赖有红娘传书信，鱼水和谐话西厢。”
而一伙武林败类却也盗其名号，搞出了“西厢拳”，当今以“四大混混”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为首的一些泼皮、采花贼习的正是这种拳法。
像我们虽从小习武，却从未接触到这种下流拳法，只听说过其中一些招式，所以今天打起来感到吃力。
正思索间，爬山蛇又冲过来，企图抱我的腰，我一看是“宽衣解带探玉女”，心一狠，站立未躲，用了“断子绝孙脚”踢中了他的命根，只听得一声惨叫，爬山蛇双手捂着裤裆滚出老远。
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一看爬山蛇被残，一齐涌上，我抽身退了几步拔出手枪：“谁敢再向前一步，老子让这儿添一口真棺材。”
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见我拔出手枪，气焰顿失，喊着“好走火”，抬着爬山蛇找“男子性病医院”去了。
说到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所谓“好走火”并不是此枪容易走火，而是因为这种枪一般是军队里团级干部配用，团头们对下级发火时经常掏出手枪吓唬他们：“老子的手枪好走火。”所以此枪有了个“好走火”的绰号。
其余的“孝子”们忙不迭拖着棺材就要开溜。我撵上去踢了棺材一脚，觉得不对劲，用力踹了几脚，竟把棺材踹散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合板钉在木框上做的“道具棺材”。那伙人四散逃走，哭丧棒、孝帽子扔了满地。
捕快部头问我：“你怎么能判定这是一伙无赖拦路敛财呢？”
“上个月，我在城东就遇见了这伙人，司机给了他们十圆钱才放行，也是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这几个混混，连‘孝子’他们都没换人，棺材也还是那口，下边左面有个口子。您想想，谁家的棺材上能有口子呢？”
“行，凡事都要过一过自己的脑子。不过，刚才你那一脚，恐怕真要绝了那家伙的后喽。”
“那家伙叫爬山蛇，是出了名的采花贼，也许这一下子毁了他作恶的宝贝，绝了他的想头，能帮他改恶从善呢。”
在省城我们住的是五星级酒店，部头告诉我：“开咱们这种车，最差也得住五星级酒店，不然反倒惹人怀疑。”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每个房间里都安了五个摄像头，部头用特殊的遥控器把我房间里的摄像头关闭了：“小伙子，工作不细，你房间里一共有六个摄像头。”
我少发现一个？继续查找，终于在卫生间里又发现一个摄像头，我真服了，客人洗脸搓澡拉屎撒尿都在严密监控下，安全多有保障啊。
在省城见了省捕快局头，吃了“便宴”“山海平原一锅烩”，部头请他们把车代为送回，住了一夜，早七点，我们租了一辆轿车出了城。
一个小时后，行至菌毒山遇见堵车，只好停下来等待公路捕快疏通。听司机们说这里的查车在全国都出了名，就是为了故意造成拥堵，创造罚款条件。果不其然，一会来了一群骑着摩托的公路捕快查车，到跟前说是检查驾驶证，我拿出驾驶证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查车的捕快一把抢去，说了句“到前面站里接受处罚”开着摩托就跑了。
十点钟到了“站”里，已有几十辆车在等着接受处罚。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处理室”窗户打开了：“司机朋友们，大家辛苦啦！”窗户里的捕快敬了个礼，“每辆车罚款二百块，交了罚款就给你驾照，大家好继续赶路。”
司机们很不满：“我们违犯了哪条规定，罚我们二百？”
“违犯哪条规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哪里知道？”
在当时，罚款二百可不是个小数，司机们都不愿意交，说是遇见车匪路霸了。窗户里的捕快又开口了：“说我们是车匪路霸，我们就车匪路霸一回。不过我们可没强迫你们交钱，你们是自愿交罚款，抓紧时间快点交，我们十二点下班，下午交款还得加上滞纳金。告诉大家，今天早上我们已经罚了不少钱啦，足够我们中午喝酒的。要是喝多了也许下午就上不了班啦，你们就在旅馆住一晚上吧。”
无奈，有一位司机交了罚款，窗里捕快递出来一张二百圆的罚款单，退回一百圆：“你是交罚款积极分子，奖励一百圆。”后面有人再交，就得不到奖励了：“我们只奖励第一名，不奖励其他人。”
我只好交了罚款，罚款单的违章事由栏里写着两个大字“超速”。
我们用十来天时间跑了十来座城市，部头让我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办了无线上网，接收了七十八个市八百三十六个县捕快局发来的电子邮件。
我每夜加班，整理出他们共有九千八百七十六辆警车没钱上牌照，需资金四亿零五千二百多万，还有一百二十三万四千五百多起因“工作需要”违章而欠的罚款一亿零四百多万，仅此两项就需五亿五千四百多万。
此外还拖欠保护捕快局的保安工资六千多万，拖欠水费电费饭费煤气费暖气费工程款三十七亿多，还拖欠……，一共需要五十多亿。
部头和副部头们闭门开了三天会，部头向每市派出了两个特派员，要求他们把没钱上牌照的车集中到一起，进行核实。各单位积极行动，三天时间，近万辆警车在各市指定的停车场里集合完毕。
各市捕快局头集中在首城捕快部大楼开会，部头当场宣布这近万辆警车全部没收拍卖，拍卖所得收归捕快部：“你们有本事‘自筹资金’买马，买不起鞍就别骑。”要求年内偿还各自局的全部欠款：“别以为人家不敢找你们算账，到时候跟你们算总账就麻烦了。”办公室里不准有什么“愉悦**床”：“你们愉悦了，老百姓就会不愉悦。”保护捕快局的保安一律辞退：“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老百姓？”上班时间喝酒一次者立即开除：“老百姓把我们的车都叫成了狂犬车，狂犬再喝醉了酒，想不出事都难！”临时工不许再用：“省得你们再闯了祸，拿临时工当替罪羊。”凡违抗者就地免职送交衙门处理。
宣布完了，部头们走了，局头们傻了，脸上苦笑着，心里暗骂着。
我怕局头报复“粉面含春”，给她打了电话，她说部头那天已经把“画黛弯蛾”认作了干闺女，撂下了话，谁敢欺负她俩，“提头来见。”
我当了部头两年警卫，经过考核和笔试面试转成了副官，“粉面含春”和“画黛弯蛾”也大学毕业在首城找到工作。
我搭末班车在部里“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经济适用房，才花了五十万，足足省了二百万，还是在部里工作好啊。
和“粉面含春”交往三年，装修完房子，我俩举行了婚礼，部头亲笔给我们写了对联。上联为“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下联为“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横批：“首相套房”。
自注：【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小说《三侠五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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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马路中间，耳旁响起“汪汪汪”的叫声，我被吓了一跳，看到两辆“狂犬”牌警车逆向行驶，冲到眼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小老头推开，几乎同时，前头那辆挂着“捕协执法”牌子的车停了下来，司机伸出脑袋，喷出一股酒气：“你的他的妈的找死啊！”
小老头往前一站：“你们都给我滚下来。”
车门一开，三个彪形大汉晃晃悠悠跳了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说着挥拳向老头打去，老头刚才帮了我，我岂能袖手旁观。我飞身上前挡住老头，一个“千里马分鬃”磕开了冲在前边两个捕协的拳头，接着一个“海啸旋风腿”，让那两个捕协来了个狗吃屎。剩下那个忙摆出个骑马蹲裆式，准备打架，我不想与他们纠缠，一招金鸡独立，用“点石成金指”去锁对方咽喉，同时用膝盖顶其裆部，对方忙低头收颌弯腰缩腹，我化拳为掌，直扑面门，他急忙扬头躲闪，我变掌为爪，食指和中指抠向他的双目，那小子口说“不好，二龙戏珠。”仰面躲过，没提防我用“铁拐李上山”一脚踢去，踹在他的小肚子上，把他踹出五六米远。
吃了屎的两个捕协爬起来还没站稳，我就冲上去抓住他俩的后脖领子，用力一推，给他们来了个“夫妻大拜堂”，脑门撞在了一起。这时被踹出的那个小子也爬了起来，我上去抡圆了“后娘铁巴掌”把他又打趴下了。
后边车上一个捕快一边下车一边打着酒嗝：“弟、弟、弟兄们，抄家伙！”可是他们的手还没碰到枪，就举了起来，回头一看，老头端着一把金色手枪，对着那些捕快和捕协，命令我：“缴他们的械。”
看着端着金色“不眨眼”牌世界名枪的老头，我就知道这不是凡人，于是大摇大摆走过去，下了他们的枪。喊“抄家伙”的捕快面带谄笑问我是哪级领导，我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老头对我说：“开车跟着我”。说着他上了“捕协执法”的车，开起来就走，我也开了后面那辆车跟着走。刚才下了车的那几个捕快、捕协紧跟着车跑。我们进了捕快局的大院，停好车，老头悄悄和我说：“你就说是我的副官，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正好有几个捕快走出大楼，其中一个认出了老头，马上立正敬礼：“部头，您好。”其余的人也都赶紧敬礼，快步迎上前来与老头握手。
老头还礼后就把我介绍给他们：“这是我的副官……”
刚才疏忽，忘了告诉老头我的姓名，我马上一个敬礼：“夏冬年轻，请各位多多指教。”
那几个捕快一齐向我敬礼：“请领导指导。”
原来这老头是捕快部头，认出了老头是部头的就是市捕快局的局头。
捕快部头带着我跟他们进了会客厅，寒暄了几句，市局头把手下的几个副手介绍给部头和我。部头要和局头单独谈话，对我说：“夏副官，你昨夜和今天上午都忙着工作，让他们安排你去休息一下吧。”
一个粉面含春的女捕快，带我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间是带卫生间的卧室，超宽超长的双人床上是崭新的卧具，“粉面含春”奉上一杯香茶：“首长，请慢用，您看这里条件很差，临时休息一下，您别在意，您还需要我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尽管吩咐。”
我看着那张床，上面还有不少附件，床头左右各有一个遥控器，我随便按了一下，床头上抬，床尾出来了两条腿还带着托盘，我还以为这是用来拷问犯人的刑床，不禁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粉面含春”告诉我，这是花了十多万从国外进口的“愉悦**床”，作用显著，功效齐全，值得一试。
我随口问了句：“怎么试？”
“听从您的吩咐。”
我突然开了窍，一挥手，把她请了出去。
这辈子还没人称我为“您”哪，咱就“您”一回吧。
看到床头柜上有“一网打尽”牌高级香烟，打开吸了一支，靠在花了十多万从国外进口的“愉悦**床”上，觉得挺不自在，摸到遥控器又摁了一下，从床尾升起来一台宽银幕电视，打开一看，一群男女正在“**”，简直是八级片。我赶紧关闭电视，把它收了回去。
我又吸了一支“一网打尽”，转到卫生间，干脆洗个澡，全新的洗漱用具，用吧。
洗完澡，我穿着准备好的睡衣躺在“愉悦**床”上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粉面含春”进来轻轻地把我唤醒，服侍我“更衣”——换上我的衣服，参加市局头为欢迎部头举行的“便宴”。
路上，部头告诉我：“我这次出来是私访，所以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少说话。”
“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送”和“给”有区别吗？
局头和一个画黛弯蛾的女捕快搀扶部头，副局头和“粉面含春”陪着我进了房间，部头和我坐正座，“画黛弯蛾”坐部头身边，“粉面含春”坐我身边，还有他们一正三副局头作陪。
看见“便宴”上的头四道菜是鸡鸭参翅，不觉好笑，部头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说。”
我说是在一本书上见到这几样菜：“怒发冲冠的鱼翅、百折不回的海参、年高有德的鸡、酒色过度的鸭子，后边还有持强拒捕的肘子和臣心如水的汤。”
部头问：“你们谁看过这本书？”
众人纷纷摇头，部头一笑：“都太谦虚了吧。”说了书名。
说话间又上来两道菜，满座的人全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是一道肘子和一道汤。
艳美的服务员给大家斟满了“鬼迷心窍酒”，市局头起身对部头莅临表示欢迎，首先向他敬酒，又招呼大家吃菜。
“画黛弯蛾”夹了一片参放在部头的碟子里，“粉面含春”夹了一片翅放在我的碟子里，我等部头把参放进他嘴里才把翅放进我嘴里，嚼了一会觉得嘴里的鱼翅真的还在怒发冲冠，偷看了一眼部头，他嘴里的海参应该也是百折不回，局头面有嗔色，不好发作，站起来向我敬酒。
这片鱼翅终于被我征服了，味道还不错，只是花五分钟时间吃一口菜，吃到天亮我也吃不饱啊。“粉面含春”费了挺大力气为我“捕获”了一小块肘子，又够我消费五分钟了。
那边部头也正对年高有德的鸡表示敬意呢，局头制服了一块酒色过度的鸭子，实在忍不住了，问服务员这菜是怎么一回事，服务员和他咬了一阵耳朵，他才转怒为笑：“大家慢用，这几道菜是故意按夏副官的指示做的，为的就是消磨大家一点时间，免得正菜还没上来都吃饱了。这事怨我考虑不周，中午才订的菜，他们原料虽然有，可是做起来费时间，多多原谅。”
什么菜得做一下午呢？
一个小时后，两个“美艳”端着一个空盘子放在服务桌上，两个“美艳”抬着一个坛子，往盘子里倒菜，另有两个“美艳”撤去餐桌上的那些盘子，随着坛里的菜被用小勺拨进盘里，香味传来。
部头微微吸了一口香味：“坛放荤香飘四邻。”看了看没人接茬，对我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我只好接上：“佛闻弃禅跳墙来。”
盛着菜的大盘子，和圆桌上的转盘一样大小，我们八个人撑死也吃不完。“美艳”又为每人摆了一个小托盘，里面装着四碟小菜：蓑衣萝卜、油辣芥菜、火腿豆芽、冬菇豆苗，还有芝麻烧饼、银丝卷和一小碗用“官燕”煨的燕窝汤。
“粉面含春”不停地给我夹菜：鱼翅、鱼唇、鱼肚、刺参、鲍鱼、扇贝、火腿、牛舌、驴剩、羊腿、猪肚、猪蹄筋、猪蹄尖、母鸡、鸡肫、肥鸭、鸭肫、鹌鹑蛋、鸽子蛋、面带菊花纹的冬菇、春分那天挖的萝卜、夏至那天栽的滑蘑、秋分那天收的土豆、冬至那天出芽的冬笋……
局头端起酒杯：“菜上的太慢，请二位领导原谅，我自罚三杯。”三杯饮罢，他开始正式敬酒，其实刚才已经喝了三瓶“鬼迷心窍”酒了。
于是敬酒和回敬，又消灭了三瓶“鬼迷心窍”酒，已经喝了三个多小时，局头小心询问部头：“老领导，您看，您是不是需要休息了。”
部头点了点头，局头给“画黛弯蛾”和“粉面含春”递了个眼色，二人告退。
局头为部头点燃一支“一网打尽”烟：“老领导，现在我们底下经费太紧张，寅吃卯粮，发工资都吃力，连车牌照也上不起。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点，或者是给点政策……”
部头沉吟片刻：“咱们是法制国家，要依法治国，不能整天弄什么政策，这样吧，你们尽快打个报告，把困难讲透，项目列细，我们研究一下。”
局头连连点头，送部头和我去休息。我注意到局头掺着部头在前边走，那三个陪我的副局头脚步较缓，我也放慢了脚步。
酒店后院有套总统套房，局头和部头在套房前站住，低声说了些什么，部头微笑着用手指点了他几下，进了屋。
陪我的三个副局头退后，局头向我走来：“实在抱歉，我们小城市，只有一套总统套房，您就在首相套房委屈一下吧。”
在我们握手再见时他向房间里努了下嘴：“小城市的人，让您见笑。”
这个“小城市的人”就是“粉面含春”，已然褪去警装换红装，一袭低胸桃红薄纱裙下，杨柳纤腰，明肌绰约，玉骨轻柔，尽显迷人的曲线美。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既然已偎香倚玉，怎能不握云携雨。
此时我参透了部头“送你什么拿什么，给你什么要什么。”的含义，屋里放着的那个小皮箱里边的物品，是送的，床上躺着的“粉面含春”，是给的。
巫山一度，落英缤纷，我觉得自己好像个罪人，怎么能把“粉面含春”给……
“粉面含春”在我怀里娇羞依偎，一点没有美妹的做作，我带着歉意抚摸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早晚有这么一天。”
什么意思？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既不像美妹也不像捕快，我哄着她，问出了端的。
她在高中时，被捕快局的“猎头”发现，以国家利益等大道理吸收进了捕快局做业余捕快，经过洗脑，愿为国家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和身体。捕快局把她和“画黛弯蛾”保送进了本地捕校，她俩的任务就是继续上学，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随时准备为国家效力。
难道陪我巫山一度就是为国家效力吗？
她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部头副官的身份命令她说出了实情。
我和部头进捕快局大楼时，她正和“画黛弯蛾”在大楼里经受新一轮洗脑，就接受命令，陪部头和我**，取悦上司，伺机摸清我们此行目的，尤其是对市捕快局头有否不利。
我沉默，我愤怒，我无语，以国家的名义居然干这种事情，玷污了捕快的光辉形象，可是“粉面含春”怎么连这样的命令也能服从呢？
“粉面含春”看出了我的不快，小心问：“夏副官，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是啊，她一个弱女子，怎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呢？我赶紧安慰她：“不是，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
“我怎敢委屈，把‘第一次’给你这样英俊的副官，总比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好吧，我算是有福气的了。”
不知不觉，她把“您”变成了“你”，我把她搂在怀里再次缠绵。
二度梅开，她喃喃对我说：“你就是我三年的保护伞，护法神，根据规定，我在三年内不能接触其他男子，必须时刻听从你召唤，如果你想带我走，我就能脱离他们的控制。”
我真想把她带走，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了。可是我只是个冒牌货，哪有这个能力啊。
我差一点说了实话：“我只是一个……”
她看我说了半截话，就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副官其实只是个警卫，前途还未定’？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么年轻，不过就是个警卫，我可不管你是副官还是警卫，我只觉得你年轻英俊，喜欢你。”
既然他们早就看出来了我不过就是个警卫，怎么还用这么高的标准对待我呢？也许是因为我能经常在部头身边吧。
我真想给她一个承诺，我又不敢给她承诺，我怕真相大白时伤了她的心，可我还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我也喜欢你”。
我感觉到了她身体一颤，她眼含激动的泪花扑到我身上：“有你一句话我就知足了，我怎敢妄想呢，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我告诉她，我还没有女朋友，她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恐怕我没这个福分，按规定，我为你要守三年，谁要敢碰我一指头，我就和他拼命。哥，你要能记着刚才说的话，一定要救我出去，不要我做你的朋友，做你妹妹也行，千万帮我跳出这个火坑。”
我保证，她流下激动的热泪，疯狂地亲吻着我。
第二天早六点，我准时陪部头去跑步，他问我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罢了”，他点点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我刚从首城捕快大学毕业，本来也想当捕快，可是没人进不去，前几天从报上看到市捕协局招收两名捕协临时工，去报名时发现已经有三百多人报了名，晚上上网看有帖子说“原来只知道捕快最坏，现在发现捕协比捕快还坏”，我觉得还是干点别的吧。现在还没找着工作。
部头生气了：“你怎么对着我这个部头还敢这样说？”
我说：“您说，昨天晚上算怎么一回事？”
部头更生气了：“那些浑蛋，不择手段地巴结上司，金钱美女……对了，你没打开那个小皮箱，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那是给您的副官的，不是给我的，我看它干什么。”
“浑蛋，那里边有窃听器，还有，我估计你那里边还有十万圆钱。”
“那钱我可不敢要。”
“量你也不敢。赶快回去，把窃听器拿来。”
我快跑回屋，看到“粉面含春”手里拿着窃听器在等我处理：“哥，这个东西怎么办？”
“你就说我一进屋就发现了，骂了一顿给拿走了。还有，告诉你的上司，叫他等着……等着好消息吧。”
我跑回去想把窃听器交给部头，他摆摆手：“你留着回忆那甜蜜的一夜吧。”
我脸一红，把窃听器收好，继续接受部头的教训：“幸好这种房间他们不敢装摄像头，要不你就出丑去吧。以后进了陌生的房间，一定要先检查屋里有没有这些东西。”
我赶紧答应“是”。他又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当然愿意，他说让我先做他的警卫，我笑了：“人家早就猜着我是您的警卫了。”
“这帮家伙，破案没本事，心眼都用在这儿了。”
他说本来想带个人出来，可一带人消息就走漏了，所以就没带人，正好遇到我，看我会两下子，人也算机灵，思想很单纯，就想把我带回去。他还告诉我，这次私访，主要是想摸清警车使用情况，现在警车成了特权车不说，还整天出事，撞了人就推到临时工身上，还有不少警车连牌照都不上，违章还说是什么“工作需要”。什么经费紧张，昨晚那一顿饭够给多少车上牌照？
早餐送到了房间里，“粉面含春”一个劲给我添饭夹菜，自己吃的却不多，我拍拍她的肚子：“昨晚把你喂饱了吧？”
她羞红了脸，扑到我身上捶打着：“坏死了，人家还把你当好人。你可千万记着，救我出去呀。”
跟部头谈过话，我有了底气：“我一定能救你出去。”
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约定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打电话联系。
部头没让人送，我们俩打车去坐火车，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我们找了家两星级酒店，开了两个标间，一进屋我就发现了两个摄像头，去告诉部头，他竟说：“你不干坏事，就不怕摄像头。”你说多气人。
我突然想起部头说我的小皮箱里有十万圆钱，我太马虎了，一直没检查，要是里边没钱可就惨了，打开一看，果然是十万，部头怎么知道是十万呢？
我把钱拿给部头，他说：“你先拿着，作为咱们这几天的差旅费用，回去再算账。”
我俩先上街，他把送给他的一百万汇到了捕快部的账户上，带我在市里闲转。
街上不时有警车“汪汪”叫着驶过，我留心记下了车型，在一家商店门前，还看到一辆警车“汪汪”地驶来，装了几箱鬼迷心窍酒又“汪汪”地开走了。
晚上，部头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掏出本子，告诉他有几辆什么牌子的警车没挂牌照，有几辆警车“汪汪”叫着闯了红灯，部头很满意。
骚扰电话不断，有推销美妹的，有美妹自荐的，更有胆大的冒充服务员敲开门就往我身上扑，我把她推开，手一伸：“拿来。”
美妹很奇怪：“拿来什么？”
“拿来钱啊。看你长得还不错，允许你‘倒贴’。”
气得美妹啐了一口：“美的你。”就走了。
我身上还留有“粉面含春”的余香，怎么能招惹这些美妹，再说谁又敢保证她们不是捕快的诱饵，来钓鱼呢？
第二天，部头带我去了捕快局，告诉局头，以后警车要不是出警就不要“汪汪”叫：“昨天一下午，我就听见六回警车叫，你们这里的治安没那么差吧？”
“当然，当然，我们这里治安情况良好，有点小案也能及时破获，请您放心。”
“我是想放心，去年你们这儿的‘飞车帮’抢劫案破了没有啊？”
局头鼻尖上出现了汗珠：“这个，这个，我们正在抓紧破案。”
“便宴”后，部头推辞了局头的节目，借了局里一辆硕鼠轿车，还借了一把手枪，回酒店休息了一会儿，部头把借来的手枪让我拿着，叫我开车出了城。
出城二十公里，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一群出殡的，孝子全身挂孝，柱着哭丧棒，跪在路中央，二三十个青年堵路要钱，说孝子的老娘被撞死，肇事车跑了，请过路的车辆帮个忙。我不想多事，拿出五圆钱递了过去。谁想一个黄毛把手一推，嫌少，我又添上五圆，那小子眼一瞪：“打发要饭的哪！”
我压住火气：“要多少？”
“一张老头票。”
什么？一百圆，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哪：“就十圆，爱要不要。”
“呀呵，敢和老子这样讲话，有种你下来。”
下来就下来。我下了车，关好车门：“你们要的钱也太多了吧？”
“不是我们要的多，你看看你这车：硕鼠硕鼠，坐着大肚，不是有钱的大款，就是有权的大仆。不管你多要点，管谁要？”
“你们到底是求助还是抢劫啊？”
“说求助就求助，说抢劫就抢劫，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利害。”说着就要动手。
我一拦：“慢，贼有贼名，盗有盗姓，报名受死。”
“老子爬山蛇。”
“老子铁公鸡。”
“老子摇晃山。”
“老子赖皮象。”
四个人嗷嗷叫着比划了一阵，只见爬山蛇矮下身躯，双脚连环而出，左手护住面门，右手手心向上，却直臂向前，此招无耻，名曰“下摸金莲上摸阴”。我小心应对，用“螃蟹横行摇晃山”的步法，左右移动，双手交叉欲剪其右手。
爬山蛇撤回右手，左手变勾奔我咽喉，我双手交叉上抬，他左手顺势扬起，想用“莺莺对镜巧梳妆”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趁我双手偏上，突然两手摊开，一招“君瑞西厢揉香乳”击打我前胸。
我不及化解，急转身一个“夜叉倒探海”左脚踹其小腹，他一低头，双手抓住我的左脚，我猛地全身腾空，右脚踹其头部，他放了我的左脚，躲过“张撇画眉”，我在空中转体，落地生根。
看着爬山蛇，我心里一惊，这厮用的居然是“西厢拳”。
自从王实甫的“西厢记”问世，流传甚广，妇孺皆知，正是“君瑞拜佛普济寺，莺莺惊艳女红妆。书生能退劫色盗，小姐无奈食言娘。怎甘二人兄与妹，瑶琴一曲凤求凰。赖有红娘传书信，鱼水和谐话西厢。”
而一伙武林败类却也盗其名号，搞出了“西厢拳”，当今以“四大混混”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为首的一些泼皮、采花贼习的正是这种拳法。
像我们虽从小习武，却从未接触到这种下流拳法，只听说过其中一些招式，所以今天打起来感到吃力。
正思索间，爬山蛇又冲过来，企图抱我的腰，我一看是“宽衣解带探玉女”，心一狠，站立未躲，用了“断子绝孙脚”踢中了他的命根，只听得一声惨叫，爬山蛇双手捂着裤裆滚出老远。
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一看爬山蛇被残，一齐涌上，我抽身退了几步拔出手枪：“谁敢再向前一步，老子让这儿添一口真棺材。”
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见我拔出手枪，气焰顿失，喊着“好走火”，抬着爬山蛇找“男子性病医院”去了。
说到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所谓“好走火”并不是此枪容易走火，而是因为这种枪一般是军队里团级干部配用，团头们对下级发火时经常掏出手枪吓唬他们：“老子的手枪好走火。”所以此枪有了个“好走火”的绰号。
其余的“孝子”们忙不迭拖着棺材就要开溜。我撵上去踢了棺材一脚，觉得不对劲，用力踹了几脚，竟把棺材踹散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合板钉在木框上做的“道具棺材”。那伙人四散逃走，哭丧棒、孝帽子扔了满地。
捕快部头问我：“你怎么能判定这是一伙无赖拦路敛财呢？”
“上个月，我在城东就遇见了这伙人，司机给了他们十圆钱才放行，也是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这几个混混，连‘孝子’他们都没换人，棺材也还是那口，下边左面有个口子。您想想，谁家的棺材上能有口子呢？”
“行，凡事都要过一过自己的脑子。不过，刚才你那一脚，恐怕真要绝了那家伙的后喽。”
“那家伙叫爬山蛇，是出了名的采花贼，也许这一下子毁了他作恶的宝贝，绝了他的想头，能帮他改恶从善呢。”
在省城我们住的是五星级酒店，部头告诉我：“开咱们这种车，最差也得住五星级酒店，不然反倒惹人怀疑。”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每个房间里都安了五个摄像头，部头用特殊的遥控器把我房间里的摄像头关闭了：“小伙子，工作不细，你房间里一共有六个摄像头。”
我少发现一个？继续查找，终于在卫生间里又发现一个摄像头，我真服了，客人洗脸搓澡拉屎撒尿都在严密监控下，安全多有保障啊。
在省城见了省捕快局头，吃了“便宴”“山海平原一锅烩”，部头请他们把车代为送回，住了一夜，早七点，我们租了一辆轿车出了城。
一个小时后，行至菌毒山遇见堵车，只好停下来等待公路捕快疏通。听司机们说这里的查车在全国都出了名，就是为了故意造成拥堵，创造罚款条件。果不其然，一会来了一群骑着摩托的公路捕快查车，到跟前说是检查驾驶证，我拿出驾驶证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查车的捕快一把抢去，说了句“到前面站里接受处罚”开着摩托就跑了。
十点钟到了“站”里，已有几十辆车在等着接受处罚。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处理室”窗户打开了：“司机朋友们，大家辛苦啦！”窗户里的捕快敬了个礼，“每辆车罚款二百块，交了罚款就给你驾照，大家好继续赶路。”
司机们很不满：“我们违犯了哪条规定，罚我们二百？”
“违犯哪条规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哪里知道？”
在当时，罚款二百可不是个小数，司机们都不愿意交，说是遇见车匪路霸了。窗户里的捕快又开口了：“说我们是车匪路霸，我们就车匪路霸一回。不过我们可没强迫你们交钱，你们是自愿交罚款，抓紧时间快点交，我们十二点下班，下午交款还得加上滞纳金。告诉大家，今天早上我们已经罚了不少钱啦，足够我们中午喝酒的。要是喝多了也许下午就上不了班啦，你们就在旅馆住一晚上吧。”
无奈，有一位司机交了罚款，窗里捕快递出来一张二百圆的罚款单，退回一百圆：“你是交罚款积极分子，奖励一百圆。”后面有人再交，就得不到奖励了：“我们只奖励第一名，不奖励其他人。”
我只好交了罚款，罚款单的违章事由栏里写着两个大字“超速”。
我们用十来天时间跑了十来座城市，部头让我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办了无线上网，接收了七十八个市八百三十六个县捕快局发来的电子邮件。
我每夜加班，整理出他们共有九千八百七十六辆警车没钱上牌照，需资金四亿零五千二百多万，还有一百二十三万四千五百多起因“工作需要”违章而欠的罚款一亿零四百多万，仅此两项就需五亿五千四百多万。
此外还拖欠保护捕快局的保安工资六千多万，拖欠水费电费饭费煤气费暖气费工程款三十七亿多，还拖欠……，一共需要五十多亿。
部头和副部头们闭门开了三天会，部头向每市派出了两个特派员，要求他们把没钱上牌照的车集中到一起，进行核实。各单位积极行动，三天时间，近万辆警车在各市指定的停车场里集合完毕。
各市捕快局头集中在首城捕快部大楼开会，部头当场宣布这近万辆警车全部没收拍卖，拍卖所得收归捕快部：“你们有本事‘自筹资金’买马，买不起鞍就别骑。”要求年内偿还各自局的全部欠款：“别以为人家不敢找你们算账，到时候跟你们算总账就麻烦了。”办公室里不准有什么“愉悦**床”：“你们愉悦了，老百姓就会不愉悦。”保护捕快局的保安一律辞退：“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老百姓？”上班时间喝酒一次者立即开除：“老百姓把我们的车都叫成了狂犬车，狂犬再喝醉了酒，想不出事都难！”临时工不许再用：“省得你们再闯了祸，拿临时工当替罪羊。”凡违抗者就地免职送交衙门处理。
宣布完了，部头们走了，局头们傻了，脸上苦笑着，心里暗骂着。
我怕局头报复“粉面含春”，给她打了电话，她说部头那天已经把“画黛弯蛾”认作了干闺女，撂下了话，谁敢欺负她俩，“提头来见。”
我当了部头两年警卫，经过考核和笔试面试转成了副官，“粉面含春”和“画黛弯蛾”也大学毕业在首城找到工作。
我搭末班车在部里“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经济适用房，才花了五十万，足足省了二百万，还是在部里工作好啊。
和“粉面含春”交往三年，装修完房子，我俩举行了婚礼，部头亲笔给我们写了对联。上联为“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下联为“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横批：“首相套房”。
自注：【爬山蛇、铁公鸡、摇晃山、赖皮象】小说《三侠五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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