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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梦游记 之23 买一送一国

    梦游记之23买一送一国

    谨以此文献给“复旦大学学生会”(我已经建议更名为“复旦大学追星会”……

    主要人物:我是服装店老板、常淑淑、费温歌迷会会头、费温、苟韵梅、苟运达、阿松、五八四十、赵大胡子、王二胖子、杨三瞎子、阎四黑子、孙五秃子、小嫪毐

    有一天,我的姐妹带着几个人光顾我的店,她说:“冬冬,阿庆嫂来了。()(**:www.book028.com 手打)”

    这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遇事不慌”的阿庆嫂?我急忙上前:“阿庆嫂,你好。”

    阿庆嫂爽朗笑道:“我把市捕协总协头胡传魁胡司令和他的新太太常淑淑带来了,想在你这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西服。”

    我赶紧与胡司令和常淑淑握手:“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我们这里是小品牌,恐怕入不了您的法眼。”

    胡传魁哈哈大笑:“我这个草包肚子,买衣服就费劲,走了好几个名牌店都买不着,我也不是个讲究人,有件衣服穿就行了,只要你嫂子不嫌弃就行。”

    常淑淑不愧是“常熟城里有名的大美人”,风情万种,小鸟依人地偎着胡传魁:“我们老胡不知道从哪儿收罗了一群胖子,成立了什么‘胖贼俱乐部’,这伙人整天为买衣服发愁。”

    赶早不如赶巧,前些日子有个胖子来找衣服,我和南老板联系,给胖子量了量身高肩宽袖长袖口胸围腰围臀围立裆裤长裤腿,定了两套西服,当时留了订金,货到后我打电话找他,他出去学习了,得一个月后才回来,我把西服拿出来让胡传魁一试,正好合身,他穿上就不脱了,两身颜色不一样,都要了,叫常淑淑交钱。

    我和我姐妹都拦着不让她掏,阿庆嫂也说:“算了,就算冬冬随的礼吧。”

    “行,不要就不要,谢谢妹子,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我姐妹问阿庆嫂,胡传魁的婚礼在哪儿办,胡传魁接过话茬:“我的战友刁德一让我按东洋习俗办婚礼,老子又不是国奸,按什么东洋习俗?我让阿庆嫂帮**办,就在春来茶楼随便摆几桌,请亲戚朋友喝个痛快就行了。”

    送走他们,我赶紧给南老板打电话,又订了两身西服,后来给那个胖子。此后“胖贼俱乐部”的哥们就都来我店里买衣服了。

    胡传魁可不是随便摆几桌,请亲戚朋友,而是摆了一百多桌,市里的场面人物悉数到场。我悄悄和我姐妹说,常淑淑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不像胡传魁的太太,倒像他的女儿。她说:“胡传魁结了好几次婚了,光我都随了三次礼了。”

    “那不犯法吗?”

    “人家离一个娶一个,叫离婚不离家,说穿了就是妻妾成群。”

    “名优荟萃中心”又要搞活动了,其实商家总能找到名堂搞活动,什么打折促销啦,什么节日奉送啦,什么店庆送礼啦,什么季末清仓啦,这次是“情人节长假温柔一刀活动”。

    商场里各种价格表都重新填写,先把价格提上去,再打上几折,许多柜台的老板和售货员都忙着改标签,物价局的现场服务,忙着在改过的标签上盖章,配合默契。

    像我们这些品牌店,执行的是“全国统一售价”,价格都在衣服上的标牌上印着,无法改写,又不愿意多打折,只好拣几件脏了的样品服装处理,不过给商场交摊派是少不了的。

    商场请了“青春偶像派影视歌三栖明星”费温为活动助阵,本地“费温歌迷会”会头因本地“歇斯底里级歌迷”数量不多,又没有职业的“万能歌迷”,便来商场寻找漂亮女孩充当歌迷。

    会头相中了娇娜,拿出一纸协议宣读条件:“举费温照片牌子高喊‘我爱你’五十圆,泪流满面一百圆,喊哑嗓子二百圆,哭喊昏厥五百圆。你也许不在乎这些钱,可你想一想能对咱们的偶像表达内心的情感,让他听见你的哭喊,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啊?你这么漂亮,一定会被他多看几眼的……”

    没等他说完,娇娜扭头就走:“我没那么贱。”

    “费温歌迷会”会头希望我帮忙说服娇娜,我告诉他:“我不是老鸨子。”

    费温来商场那天,一个“歌迷”冲出人群扑向装着他的轿车被压断了小腿,费温叫车继续开:“不要误了演出。”事后让人给送去一千圆“捐款”。捕快裁定“歌迷”违反交通规则,影响费温的行程,自己负全责,“歌迷”在医院还哭喊着:“只要费温来看我一眼,压死我也值。”费温表示:“我去医院看望她,就会助长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不良行为,所以不应该也没必要去看她。”

    七天长假,商场里顾客摩肩接踵,营业额大增,我这正忙着,娇娜却请了假,说是联系了一个大单位,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我只好准了假,把我小妹和苟运通的妹妹苟韵梅找来帮忙干了七天,给她们每人发了七百圆。

    节后,柜台的老板和售货员又忙着改回标签,物价局的现场服务,忙着在改回的标签上盖章。娇娜回来了,商场的电视里正放着市电视台重播费温在商场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上的演唱,娇娜眼尖:“那个叫什么绯闻的,话筒都拿倒了,歌声怎么还那么响啊?”

    我一看,还真是费温倒拿话筒在哇哩哇啦地“唱”着:“你别管人家的话筒了,现在还有几个不假唱的,说说你跑的怎么样。”

    “姐,成了,八千人,每人两套春秋装两套夏装,我现在就拿样品给三哥看。”

    娇娜拿了样品就跑了,第二天一来就扑到我身上:“姐,合同,合同拿来了。”

    “看把你兴的,快下去。”

    我接过合同一看也高兴了,一万六千套春秋装和一万六千套夏装万,合同签订一周内付三成预付款,一个月内全款提货,总价七百万。我一看需方竟然是“万能机械厂”,心里不免一沉。

    “姐,你怎么不高兴啊?”

    “谁说的,我是想这么短的时间南老板能不能赶出来。”

    “你找南老板盖公章,让他准备一下。还有这七百万里有人家一百万的回扣,付全款时给。”

    “没问题,我算了一下,南老板给咱们是春秋装一百三一套,夏装九十五一套,货款一共四百五十万,税款是四十多万,刨去一百万的回扣,咱们每人能分五十万哪。”

    “姐,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当然算数。”

    “那你快去找南老板吧。”

    有两三个月没见南老板了,我连夜去了蒸蒸街,和南老板一说,他很高兴:“行啊,冬冬,你干了还没一年就揽了这么大的话。”

    “那都是娇娜跑的,这个小丫头挺能干。”

    “好,你还不抢别人的功劳,咱们干买卖就得讲诚信。”

    南老板在合同上盖了章,告诉我连货款带税款收我四百八十万,还送给需方厂级每人一身高档毛料服装,到时候派人去给他们量尺寸。

    “你光顾着买卖,人家来了你也不……亲热。”

    “哪儿呀,我正盘算着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呢。”

    娇娜把合同交了回去,过了两天说是转账支票开好了,叫我去取,她说人家不相信她这个售货员,要把支票亲手交给老板娘,说是认识我。

    我正要去,娇娜接了个电话:“三哥在市里‘会海大酒店’开会,明天吧。”

    第二天,娇娜说会还得开三天,怕我们着急,让我下午四点趁他们会议中间休息,去“会海大酒店”1818套房拿支票。

    一路上我一直在琢磨,“三哥”到底是谁,莫非是他?

    1818套房门打开了,果然是他——刁小三。

    “老朋友啦,快进来。”

    我硬着头皮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床上放着一张二百万的支票,意思很明白——上床拿支票。

    刁小三点燃了一支曼陀罗烟:“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怎么样,当老板发大财了吧?”

    “咳,我们卖个服装,能赚几个钱啊,混口饭吃,饿不死罢了。”

    “说起来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我现在当了这个万能机械厂的副厂头,分管这个后勤和福利,以后多从你那儿进点货,巩固巩固咱俩的这个友谊,也促进促进你的内需。”他拍了拍我的肚子,“不会再咬这个我的舌头了吧?哈哈哈哈,拿你的支票吧。”

    他指了指床上的支票,我低着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向床。刁小三从背后抱住我:“今天我给你来个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七进七出’。”

    不知刁小三吃了什么药,这一夜果然把我“七进七出”了。

    第二天,我把款给南老板打了过去,他派人给“厂级”们量了尺寸,我请了几个人帮忙让那八千人都试了服装,定了尺码,整理好传给南老板等他生产服装。

    苟运通搞销售也不正经干,叫他弟弟苟运达的老婆办了家“公司”,把厂子的货发过去不少,不给货款,追急了,就把“公司”破产了,单位损失二百多万,苟运通给科头和厂头送了不少礼,还请他们去“洗浴中心”玩了几回美妹,总算没把他抓起来,开除了事。

    苟运通和苟运达哥俩办了一家“鸿福机械厂”,用的是我儿子苟鸿和苟运达儿子苟福的名字起的厂名,苟运达这几年骗了不少钱,出资多,苟运通钱少,占小头。

    一个月过去了,南老板把服装发来,我又被刁小三“七进七出”了一夜,把货款都拿来了,从银行提了一百万现金去“会海大酒店”1818套房给了刁小三。

    他坐在沙发上把我抱在怀里:“怎么样,三哥没这个亏待你吧?本来我没想这个把买卖给你们做,只是听娇娜说你是老板才决定给你们的,想这个整整你。可我这个人没出息,见了你的小模样心就软了,也不知道是你没逃出我的手心,还是这个我没逃出你的手心。本想玩玩你就完了,可娇娜这个小姑娘也挺惹人爱,我一琢磨,现在时兴买一送一,就把她给破了处。”

    “你真是个色狼。你说什么,娇娜是被你破的处?”

    “是啊,现在这个找个处女不容易,情人节长假我带她去迷迷岛玩了几天,才发现这个她还是处女。我让她当我的小五儿,她还和我拽了起来,你猜她说什么,她说‘金丝笼中千般好,不及林间自在啼’,还挺有个性的。”

    “养这些情妇,累死你。”

    “我有秘方,‘大力金刚丸’配着‘驴哥’,才能‘七进七出’”

    我又当了一夜“长坂坡”。

    他又把那八千人的冬装合同给了我:“其实我这个人哪,没心没肺,行伍出身,不会搞钻墙逾隙那一套,我喜欢谁就找谁,像‘高干’和‘五八四十’那样的我还真看不上。哎,‘五八四十’挺能闹腾的,找了个捕头当后台,在市里闹市区搞了个什么‘全乐门休闲娱乐中心’,快开张了,你该去她那儿看看订不订工作服。”

    我和娇娜一人分了八十多万。

    我也看不上“五八四十”,可为了生意还得去找她。

    这个“五八四十”和我同时进的厂,不在一个分厂,人挺疯的,“朋友”多。有一次两伙“朋友”都来找她“玩”,一伙三个人,要和她玩“三缺一”,一伙五个人,要和她玩“六六大顺”,双方各不相让,把刀子都拔出来了。

    “五八四十”往当中一站:“都是自己哥们,闹什么闹,把刀子收起来!老娘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们玩个‘八仙过海’。”

    那时候“价格”还便宜,一次五圆,他们钻到厂外边的桑树林里摆开了“战场”,她果然力敌八男,收获四十圆,终因体力不支,被“朋友”们连夜送进了厂医院。

    厂医院值夜班的只有一个医生,看送她来的几个小伙子扔下人就跑了,她手里紧紧攥着四十圆钱,嘴里还嘟囔着“五八四十”,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经过一番检查也没检查出问题来。这么一折腾,她也清醒了,起来就要走,医生逼着她说出了真相,把她留在值班室里“观察”了一夜。

    从此她得了“五八四十”的绰号,据说有人问她有没有这回事,“五八四十”说:“别听他们胡说,都是那些想占我便宜,又占不着的混蛋们编派的。”

    有人喊她“五八四十”,她也不恼,笑骂一句了事,或接一句“八五十三,两把抓干”。

    有时人喊她“五八”,她就恶狠狠地接一句“四十”。

    我去全乐门休闲娱乐中心找到了“五八四十”,她对我很热情:“咱们自家姐妹,我这儿需要不少东西哪,员工的工作服、给洗浴客人用的全棉内衣、给美妹妹准备的睡衣什么的都从你那进。”

    光在她那儿,一年也有**十万的营业额。

    “男子汉大丈夫服装有限公司”召开了年度表彰大会,全国近百个城市中,我的销售额排名第一,南老板授予我一枚一百克重的金牌,第二名是五十克的金牌,第三名是二十五克的金牌。我们仨和南老板在他的四楼唱了一出“虎牢关”,我把刁小三的秘方“大力金刚丸”配“驴哥”传给了南老板。

    我把借我爸妈的五万圆钱加倍还给了他们,又包了小妹上大学的学费,苟运通想和我借点钱投到他们哥俩办的厂子里,我说没挣几个钱,得留着进货用。

    苟运通愁眉苦脸地说:“我在厂里占小头,我弟弟占大头,厂名叫‘鸿福机械厂’,本来是取咱们苟鸿和我弟弟的苟福俩孩子的名字,昨天苟福来家里闹了一场,说是他爸出钱多,咱家出钱少,厂名得改成‘福鸿机械厂’,你说这叫什么名字?我训他两句,这小子还想跟我动手,看来是他爸指使的。”

    我冷笑了一声:“哼,狗咬狗,两嘴毛。”

    从我手里没抠出钱,苟运通又想出了新招“炒房子”,他订了五套期房,借钱交了首付,办按揭时遇见了麻烦,上头出了新政,遏制房价过快上涨,他策划和我“假离婚”,好钻政策的空子,搞来房贷。

    我说:“你说假离婚,到时候你不和我复婚怎么办?”

    他诅咒发誓,我提了条件:“那你得把孩子判给我,万一你变了心,我还落个孩子。”

    苟运通炒房心切,答应孩子归我,现在的房子归他,作为交换和便于贷款,他把两套新房的房主改成了我的名字,我把手续拿在了手里。

    离婚这事不知怎么让胡传魁听说了,带着常淑淑来我的店,说要拾掇拾掇苟运通,我请他千万别这样:“你把他拾掇了,还得我照顾,这事让我自己解决吧。”

    为了表示对我的声援,胡传魁从我这订了一批货:“比起小贩游击队来,我们捕协是弱势群体,去年我们被打伤二百多人,只误伤了一个小贩,还是个编外的临时工干的,今年形势更严峻,所以我们不仅要有禁拉又禁拽、禁蹬又禁踹的制服,还要有西服,以便‘微服执法’,这西服就从你这儿进吧。”

    胡传魁的嫡系部队只有十几个人,其余都是编制外的临时工,一共有五六百人,每人两套西服,总价百万,我送给嫂子常淑淑十万“胭脂钱”,自己赚了四十多万。

    苟运通托关系走后门就三天就把离婚证拿来了,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想想跟这种人在一起过也真没意思,索性假戏真做,在“三国大酒店”摆了两桌酒,请我几个姐妹和常淑淑、阿庆嫂、师傅颜素素、“五八四十”、小姑子苟韵梅、娇娜几个,沙奶奶岁数大了不爱凑热闹,四龙来给我助阵,胡传魁爱凑热闹,说“你请的全是老娘们,我当‘党代表’来了”,刁小三听娇娜说了,带着乔杭杭来给我助威,我把实情告诉给了南老板,他带着太太来做我的坚强后盾。

    喝了一会酒,我起身宣读了离婚证书,告诉大家,自从我下岗那天,苟运通就宣布和我实行AA制了,从那时起我俩互不承担债权债务,现在已正式离婚,请在座诸位证明。

    来宾热烈鼓掌祝贺我获得新生。

    我离开座位到各位跟前一一敬酒,苟韵梅悄悄问我:“你和我哥离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不是说是为了房贷吗?”

    “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

    颜素素还是很关心我:“孩子,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以后能复婚就复婚吧。”

    胡传魁一幅大嗓门:“苟运通那小子敢欺负你,告诉大哥,你想卸他哪个零件,咱就卸他哪个零件。”

    乔杭杭一指刁小三:“冬冬,我们家的刁小三现在还惦记着你哪,需要的话,我就让贤。”

    南老板的漂亮太太搂着我:“咱们冬冬这么俊,不愁找不着个好男人,你说是不是?老南。”

    “五八四十”拍着胸脯打保票:“去我那儿消费的,不是大官就是大款,遇见好的我先给你留一个。”

    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我这桌酒摆得非常必要。

    新国头上台,“名优荟萃中心”又找着了活动的借口。我对活动兴趣不大,只想着多卖货。我和娇娜经常去跑单位,想再招个售货员,娇娜把她姨妹阿松介绍来了,阿松长得和娇娜一样漂亮,黛眉朱樱、细柳生姿,招人喜欢,娇娜和她嘀咕了好几天,传授卖货的技巧。

    要说娇娜这个小姑娘,真有一套,卖出服装很少低于九折,对年轻顾客莞尔一笑,就能让他挪不动脚,乖乖掏银子,有时她还挤进狭小的试衣间,帮顾客换衣服,我怕她吃亏提醒过几回,她总说“没事”,直到我听刁小三说是他破的处,才觉得娇娜拿捏的恰到好处。

    阿松主盯店铺,我和娇娜能抽出时间更多地跑单位,也都跑来了几个合同,虽然不大,也比死守店里强。

    有一次我去一个小加工厂,老板一听我是来搞推销的就撵我走,走到门口又把我喊回来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姑娘,我叫那帮人气懵了,把你当成他们一伙的了。”

    我觉得好笑,就问是怎么一回事,老板告诉我,他们这个加工厂有二百人,也不算小了,工人都是自己解决工作服的问题。前些日子,上级“有关部门”的头头来“指导工作”,让他们换成统一的工作服,还扔下一套样品,说是三百圆一套,二百套一共六万,他塞给那个头头五千圆钱,才答应让他自行采购,预发了一张“工作服验收合格证书”,说一个月后再来“指导”。

    我看了样品,布料又薄又绹像卫生纸一样,就说:“给我一半价钱就行。”

    老板说:“一半可以,不过得把我给头头的那五千刨出去。”

    我说两天内给答复。

    活不大,我却专程去了一趟蒸蒸街,南老板也挺为难:“这么赖的布料让我上哪儿去找啊?算了,我给用点好的吧,咱们都少赚几个吧。”

    加工厂老板看我带来的样品很高兴:“原来那个只能应付检查穿一两天,这个能当工作服穿,干脆我发发善心,给每个工人发两身,咱也重视重视劳动保护。”

    四百套工作服我只赚了一万,还送给老板一身西服,老板很高兴:“你的买卖做得实在,我交你个朋友,以后只进你的货。”

    有这句话我就高兴,赚多赚少次要,多个朋友比什么都强。

    新国头上台施行新政,大刀阔斧地改掉了商品的许多弊端,比如对于商品的过度包装进行了严格限制,服装、糕点、糖果、茶叶、奶粉、香烟、瓶装水等的包装不得大于商品体积或商品最大外形尺寸的一点一倍,酒类不得大于液体体积的二点五倍,且只允许用玻璃或塑料做容器,禁止用什么“青花瓷”、“蓝花瓷”、“红花瓷”、“斗彩瓷”、“青铜器”做容器。

    新国头说:“消费者买的是酒,不是工艺品,更不是什么山寨古董,玻璃或塑料可以再生,瓷器是一次性用品,浪费资源,影响环保。”

    家电、五金、工艺品等的包装只允许在商品外形尺寸长宽高方向上各延伸百分之十,等等。还硬性规定所有包装的价值不能超过商品总价格的十分之一,商品价值至少要占到商品总价格的十分之九,杜绝商品中的赠品、奖品和纪念品,违反者以商业贿赂罪定性。

    这场变革不亚于一场十级地震,据说全国包装业每年因此减少产值二百亿,商品零售总值因此下降三个百分点,反对声甚嚣尘上,三个月的过渡期过去,多数企业遵守新规定,也有个别企业依旧我行我素,新国头一声令下,各地捕协们“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强行没收违法商品。

    胡传魁雇了不少临时工补充进他的捕协队伍,涌进大小商场进行“依法抢劫”。几天后,常淑淑给我拿来两大箱高档进口化妆品:“这都是我们老胡没收来的,送给娇娜阿松她们小姐俩的。还有不少吃的用的,他说抽空开车送你家里去。”

    娇娜学过外文:“这可是‘霹雳啪嚓’国生产的‘美女全策划’,世界名牌呀。”

    打开一看,大箱里是小箱,小箱里有大盒,大盒里有小盒,黄缎子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包着什么口红笔、描眉笔、眼影笔、口红、眼睫毛、香水、护肤霜等,塞进一个小盒里都放不满,包装大了有十倍。

    大家都笑了,常淑淑说:“前些日子,有人给老胡送来一箱保健品,叫什么‘千年王八精’,说是‘可顶事了’,也是箱套箱盒套盒的,里边只有十二个像眼药水瓶那么大的瓶子装着王八精,说明书上说一瓶效力顶一个月。”

    我问:“顶事不?”

    “顶个屁事儿,还跟从前一样。”

    阿松好奇地问:“顶什么事?”

    常淑淑脸一红,拍了她一巴掌:“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尽管许多人反对,可广大普通消费者都欢迎新国头的决定,起码那个月饼盒里不会再装着房产证和屋门钥匙了,送礼的少了一条路子,贪官们肯定不高兴。

    初战告捷,新国头乘胜追击,限期一个月拆掉全国所有在屋顶上的广告牌,避免大风刮落伤人,这个倒好施行,更狠的是他宣布所有有国家标准的产品一律按国家标准生产,什么“下差料”等钢材建材一律禁止生产销售使用,违反者按破坏国家公共秩序罪论处,因材料问题造成人身伤害的,使用、销售、生产者分别以故意杀人罪之首犯、主犯、从犯论处。

    这项政策令投机者损失惨重,同样遭到了抵制,一个月期限过后,新国头还是依靠胡传魁他们这帮捕协,围追阻截,强行截断了其营销渠道,没收未销毁的存料,取得了完胜。

    难怪有人说“给我一万捕协,我能打赢世界大战。”

    我找房产商谈,把我的那两套房子换了小区,交了全款,房产商给了我五个点的优惠,半年后房子交工,我给了我爸妈一套,自己住了一套。

    苟运通还以为我离不开他,牛哄哄地找我商量复婚的事,说自己发了财,房贷也办好了:“跟我回家过好日子吧。”

    苟运通没想到我会告诉她“覆水难收”。跑到我的店里闹,没等我发话,娇娜和阿松就把他推了出去,商场里的保安早得了胡传魁的指示,四个人一抬把他扔到了马路上。

    苟运通报了案,告我食言,把假离婚变成了真离婚,我找了那天我请的朋友们为我作证,证明我们是真离婚。法庭庭头不予立案:“都是你们这帮混蛋,没事找事,办什么假离婚。离了就离了,要复婚得俩人同意,人家不同意,就是真离婚,你不是有钱吗?再找一个不就完了吗。”

    苟运通又争孩子的抚养权,也没争去,狗急跳墙,找了赵大胡子、王二胖子、杨三瞎子、阎四黑子、孙五秃子一伙混混来我家里捣乱,胡传魁接到我电话,带人把他们全抓起来,拾掇了一顿,又关了几天,还是我说情才把他们放了。

    苟运通再想闹也顾不上了,他们的鸿福机械厂的产品以次充好,整天忙着去给人家搞返修,搞退赔,折腾了一年,破产了。哥俩互相埋怨,差点断了关系,一同出去躲债了。

    他妹妹苟韵梅也下岗了,找我借钱也想开门市卖服装,我给了她五万。

    苟韵梅选中了蒸蒸街一个女装品牌,叫我帮她谈进货条件,我告诉她有潜规则,她倒不在乎:“没事,我放得开。”

    通过南老板联系好了那个厂,我带苟韵梅去接受南老板的“考验”。

    一夜下来,苟韵梅跟我说:“你那个南老板不是人,是个畜牲,什么“口之交”、“肛之交”的缺德招数都用上了。”

    后来,南老板告诉我,他们的那些厂子已经闯出了名气,以后不用再搞这一套了,相好不相好的全凭自愿。

    我捶了他几下:“那你还像畜牲似地折腾人家韵梅?”

    “新制度还有三天才正式生效,我可不敢坏了规矩。”

    苟韵梅的店开张了,苟运通哭丧着脸求我看在苟鸿和苟韵梅的面子上,接过他两套房子,我心一软,接了两套,转手卖了,赔了七八万。

    加工厂老板利用国企转制之机,吞了头大象,“兼并”了一家三千多人的大厂,他还记得我,把全厂新工作服交给我进,又是一桩大买卖。

    “五八四十”打来电话,她又要结婚了:“哎,我告诉你,可别对别人说啊,那个大款外号叫‘小嫪毐’,结一个离一个,连美妹都不敢做他的生意,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披挂上阵,还真降服了他。他就整天缠着我非要跟我结婚,腻歪死人,咳,嫁就嫁吧,谁让我们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呢?”

    在“五八四十”的婚礼上,“小嫪毐”高兴得合不上嘴,一个劲说:“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五八四十”告诉我,她已经把“全乐门”转让给了“高干”:“她没那么多钱,我让她分期付款,自己姐妹,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我已经告诉她了,咱们的业务她继续做。”

    我半开玩笑地嗔怪她:“你还说有好的给我留着,可倒好,自己先划拉了一个。”

    “哎,一会儿,你俩先试试,你要招架得了,转让给你。”

    我拍了她一巴掌:“去你的吧,谁能比得了你‘五八四十’啊。”

    说是说,闹是闹,看着婚礼热闹的场面,我不禁想起自己来。

    我和苟运通已经彻底了断,我不欠他什么,可是我的后半辈子会跟谁在一起呢?

    【阿松】小说《聊斋志异*娇娜》人物。【赵大胡子、王二胖子、杨三瞎子、阎四黑子、孙五秃子】小说《歧路灯》人物。

    明天,夏冬出差,有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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