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东方备受之失落

    东方朔平原厌次县人，武帝建元初年（即公元前140年），征四方士人，他上书自荐，诏拜为侍郎，也就是随时等着皇上召见的官职，但一直以来他都未得到皇上的重用，要说皇上能把他留在宫中他的自荐信写得肯定不会差，究竟为何？这一天晚上我到是明白了。    “听说你今天去长乐宫拜见太皇太后，太后了，她们可曾为难你。”刘彻一进门便问我。    “臣妾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们对臣妾很好，陛下不必为臣妾担心。”    “这样也好，她们既然对你好，日后也就不会与你为难了。”    “皇上，今日是不是政事特别多？”    “子夫，你怎么会如此认为？”    “因为今日皇上来臣妾宫中可是比以前晚了些许。”    “莫在提了，朕今日可是被东方朔气了个半死。”    “东方朔？是不是昨晚陛下和臣妾提起的那个东方朔？说他时常能逗得陛下一笑。”    “你算是说对了，可是今天他气得朕恨不得立刻宰了他。”    “发生什么事了，竟让陛下如此动怒。”    “朕只不过是想扩建一下上林苑，好方便狩个猎活动活动筋骨，朝中大臣无一不赞同，言陛下圣明，可是这东方朔就是要和朕对着干，非说朕大肆扩建先秦留下的上林苑就如当年秦始皇修阿房宫，是于大汉江山的稳固大不利，朕就不信了这扩建上林苑会如阿房宫一样是亡国之举。”这时我知道此次东方朔此次是真的触怒天颜了，而此刻刘彻正斜靠在床塌边继续气着。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朕很想立刻叫人拖出去把他给坎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朝中除了他之外，还真没有人能逗朕一笑，如此又有些舍不得要了他的命。”皇上只是把东方朔当作弄臣，他受不到重用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陛下如此仁慈，东方朔定会感激不尽。”    “感激？只要他不当众言朕的不对朕就对他万分感激了。”    “他既然是陛下的弄臣而不是重臣，陛下肯定不会与他为难。”    “是啊，朕得留着他，于是又拿出了当年他写得自荐信，这气倒也消了不少。”    “哦？这又是为何？”    “他这信中可是把自己大大吹嘘了一番，可是再一想到他本人，你定会忍不住笑的。”    “哦，难道这中间还真有这么大的差距。”    “朕今天命人抄写了一份带来，你不妨看看。”说罢，他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份竹简。    这竹简中的文字如下：    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陈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凡臣朔固已诵四十四万言。又常服子路之言。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以闻。    而译成现代汉语则如下：    臣东方朔幼时就丧失双亲，是兄嫂将我抚养成人，十二岁开始学习，三年时间文史就都可以运用自如了。十五岁时开始学习剑法。十六岁时开始学习《诗》《书》，熟读了二十二万名句，十九岁时开始学习孙吴兵法，里面的深奥的用兵之法，也熟读了二十二万名句，总共臣已熟读四十四万句。又时常佩服子路说的道理，臣今年二十二岁，身高九尺三寸（汉时一尺大约大约194cm），臣的眼睛象珍珠一样明亮，牙齿象编贝一样整齐洁白，勇敢就如不避狼虎的孟贲，奔跑的速度象骑马也追不上的庆忌，廉洁象古代非妻所织衣服不穿的廉士鲍叔，诚信象与女子约会而河水上涨女子未来也仍不离去的尾生（PS：尾声最终被河水夺去了生命）。正因为这样，臣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天子的大臣。    “若所言非假，这可不就是一完人吗？”    “此言不差，可世上哪有这等人，后来朕见了他，果然如朕所料，只是吹嘘而已。”    东方朔，这封信曾帮你博得陛下的眼球，可是也害了你，在天子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吹嘘狂妄之徒，又怎会委你以重任。    “此人能令陛下在繁忙政事之中开怀一笑，调剂心情，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有理，所以朕就留着他，耗着他。”    “陛下，今天可说了不少朝堂上的事，臣妾本不应该过问这么多的。”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天子的大忌：后|宫不问政事。    “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朕也才会跟你说这么多的。”    “那就好，臣妾就怕惹得陛下不高兴。”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都太谨慎了，好像和朕之间隔着些什么。”    “多少双眼睛盯着臣妾啊，臣妾要是不谨慎恐怕也就无法继续留在陛下身边。”我将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    “是啊，有那么多人盯着你，可还有更多双的眼睛盯着朕，盯着这长安城，想看朕的笑话，朕就偏不让他们如意。”他说的谁？或许就是尾大不掉的藩王们。    第二天早朝后，皇上身边的春公公前去召唤东方朔。    “东方朔，皇上的旨意，传你前去宣室。”    “喏！卑臣这就前去。”    在前去的路途中，东方所心里想着：皇上昨天刚给了我赏赐，今天又传我前去商议国家大事的宣室，难道是昨天我的劝诫皇上听进去了，准备重用我了？应该不会错，这可是一件好事，东方朔，千万稳住。    “磨蹭什么呢，东方朔，你走快点。”    “喏！”她的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陛下，东方朔已经到了。”    “好，让他在宣室外等候。”    “喏！”    “诸位大臣，朕出去一下，稍等片刻。”    “卑臣等在此等候。”    “东方朔，皇上叫你再次稍等片刻，很快便来见你。”    “喏！”难道我猜错了，皇上若要重用我为何不让我入宣室？东方朔瞬时慌了神。    “东方朔！”    “卑臣在！”    “昨天朕给你的赏赐可满意啊！”    “卑臣叩谢陛下天恩！卑臣每年都得送走旧妻子，迎娶新妻子，这赏赐可够臣花几年了。”东方朔娶妻有三条铁律：一是专娶长安女子，二是专娶小美女，三是一年一换。    “那好，朕这正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请陛下吩咐。”东方朔伏跪在地上。    “你不是挺能讲笑话吗？朕命你去给卫夫人讲两个笑话，这事不难吧！”    “卑臣照办就是！”    “好，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就快去猗兰殿吧！”    “喏！”东方朔惊呆了，召他前来就为了这事。    难道我就只能给皇家讲讲笑话吗？我的满腹经纶又何处施展？东方朔心里感到苍天很不公平，可是这泪只能留在心里。    对了，我说不定可以让卫夫人向皇上举荐我，此刻，东方朔又淡然了很多。    “夫人，东方朔来了！”紫嫣来报。通过昨天与刘彻的一番交流，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就让他进来。”    “卑臣参见卫夫人。”    “起身，赐坐！”他起身入座后，我倒是发现他的自荐信中有夸大之处，他并没有身高九尺三，顶多也就是八尺五左右。    “东方朔，听说你讲笑话不错，陛下可还为此夸过你！”    “那是皇上错爱，既然皇上让我过来博夫人一笑，那我也只好献丑了，若讲得不好，也请夫人恕罪。”    “我听着呢！”此时紫嫣递上了茶水，然后立在我身边等候吩咐。    “喏！话说以前有一户生活在穷乡僻岭的人家，本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甚是愉快，可是这平静有一天被一术士打破了，那术士告诉这家人，命中注定他们定能得旷世宝石，发一笔财，于是这家男主人便告别家人，前去他处寻找宝石，可是未果，男主人在外面最终抑郁而死。一日，术士再次经过这户人家门口，看到其妻手上拽着的石头，惊讶地说道男主人是不是回来了，那女主人说男主人至今未回，术士更加地惊讶了，说你手中便是那旷世宝石，既然已找到男主人怎么可能没回来，那女主人大不解地说道这是她家后面山上的石快，夫人觉得这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你可听到这殿中有一人笑？”殿中的侍女我一个个指了过去，的确这根本算不上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亏皇上还夸你将笑话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紫嫣也表示着不满。    “也许是卑臣不才，可是夫人有没有觉得这极像如今的朝堂。”    “哦？你是指什么？”    “皇上为了广招人才，不是实行举孝廉吗？”东方朔的这一句话，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本意，他是想说皇上在全天下寻找能士，但其实他东方朔便是一可用之才，只怪皇上未发现。只可惜他大错特错了，他想求助与我，但我却是真的帮不了他。    “够了，”我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你想说什么我明白，可是我希望你也明白，吕后之祸的教训皇上可是牢牢地记在心中。”刘彻是绝不能容忍后|宫中的妃嫔过问朝中之事，因为太皇太后在政事上的干预可是曾让他非常被动。    “卑臣谨记夫人教诲。”我想此时的东方朔定时感到非常地崩溃，他原本所设想的通往朝中重臣的路又走不通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臣就献丑吟两句：別苑林中吟上邪，宫中金屋藏娇后。”    “大胆，好端端的将中宫皇后牵扯进来做什么？”其实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第一句倒过来看，有上林苑三字，皇后的名字有阿字，屋又等同于房，所以第二句倒过来看便是阿房宫。好个东方朔。    “卑臣知罪!”他赶紧谢罪。    “我知道你的本意，不与你一番计较了。你肚中可还有什么笑话？”既然他来了，我到还真希望他能够让我真正地笑一回。    “卑臣不才，不能让夫人一笑，卑臣恐皇上降罪，望夫人放臣出宫去吧。”是想脱逃吗，也罢，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离开这伤心之地，回自己家中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与你为难，你退下吧。”    “谢夫人！”    带着一颗失落的心，他出了宜兰殿，心里不断地念叨着：天不助我，我又能奈何啊，也罢，小隐隐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也算是这大隐的第一人了。    “夫人，你觉得东方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可别装糊涂了，我是说你觉得他是否肚中有墨水。”紫嫣甚是很想听听我的见解。    “或许是有几分才气，可惜是他自己把自己害了，我帮不了他。”    “你是说那封自荐信？”    “没错，皇上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对于人的看法也一样。”    “所以你会帮张汤，是因为皇上对张汤还没有什么看法，而不帮他则是因为没的帮。”    “此言没错，不过帮了张汤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是啊，受制于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对了，那两句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人都是奇奇怪怪的，说出来的话你听不懂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得没错！”    过了一会，有人通报。    “夫人，长乐宫永宁殿的侍女求见。”    “让她进来。”    太后派人前来又是为何事？难道跟张汤有关？    “看来此人前来必是替太后传话的。”紫嫣说道。    “好了，别说了。”    “参见卫夫人，这是太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安胎药，请夫人按时服用。”    “好，我知道了，你放下吧。”紫嫣接过了盒子。    “喏！那奴婢先行告退。”    太后派来的宫女走后，紫嫣大不解。    “难道是我们误会太后了？她命人前来就是为了送安胎药？”    “打开盒子看看。”    紫嫣打开后，脸上表情的变化就能说明问题。    “给，这是太后放在盒中的竹简。”    我接过竹简，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所托之事，尽快完成。    “才过了不到一天，太后就来催我，太心急了吧。”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张汤的自荐信暂且压着。”    “喏！”    夜晚时分，猗兰殿。    “子夫，今天东方朔来过了吗？”    “来了，有陛下之命他哪敢不来。”    “他将的笑话如何。”    “他呀，根本就没给臣妾说什么笑话，到是一直吹嘘着自己的才能，还想着让臣妾说服陛下能够重用他。”    “那你是怎么做的？”    “臣妾可不想插手朝中之事，就快快地将他打发了。”    “做的好，就得杀杀他的傲气。”    “所以，东方朔可根本没让臣妾开怀一笑。”    “不过这倒是他一贯的作风，想让朕重用他，也让朕想起了那侏儒事件。”    “哦，不知陛下可否说给臣妾听。”    “此事说来也简单，当时朕封了他公车令，但奉禄微薄，又始终无法见到朕，东方朔甚是不满，他故意吓唬给朕养马的几个侏儒：谎说他们那些人既不能种田，又不能打仗，更没有治国安邦的才华，对国家毫无益处，因此朕打算杀掉他们，叫他们赶快向朕求情！侏儒们哪经得住这般恐吓，哭着向朕求饶。朕问明原委后，即召来东方朔责问。他倒不慌不忙风趣地说：‘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株儒身高3尺，我高9尺，所挣傣禄却一样多，总不能撑死他们而饿死小臣吧！圣上如果不愿意重用我，就干脆放我回家，我不愿再白白耗费京城的粮食。’朕倒觉得好玩，遂任命他侍诏金马门，不久又擢为侍郎。”    “皇上如此待他，他还不知满足？”    “随他去吧，在朝中他可是独一无二的，恐再也找不出东方朔第二了。”自然可知，武帝所指的并非其才能。    “这样也好。”    “朕有些累了，得赶紧休息会儿。”    “皇上好好歇息吧，臣妾会在旁边照料着。”    “还是你贴心啊！”他感慨了一句。    “别多言了，赶紧睡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