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颇费心思荐张汤
自上次答应太后以来已过了三天，每一天太后总会提醒我赶紧把事儿给办了。今天则不是提醒，而是警告，警告我若不如她的意日后定让我知道她这个太后的厉害。孟子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我就只能取其一了。王太后，到时你可真的别怪我了。 “紫嫣，既然太后下了最后的死命令，那就把张汤的自荐信取来。” “夫人，你就不再想想办法办法拖延几日？” “如何拖？反正迟早都得办，还不如早早了结了好。” “喏！” 我将一份竹简拿到了手中，想着如果今晚我不想给刘彻一个干政的不良印象，如果不想太后再给我如此的任务，我只能得罪太后，虽然这样做必会惹的太后不高兴，可是这次若不得罪于她，日后必后患无穷。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我故意慌慌张张得将手中的竹简掉在地上，刘彻见了，甚是疑惑。 “子夫，在看什么书？” “臣妾也在看自荐信。”他一边将我搀起，一边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竹简。 “那又何必这么慌张？是不是东方朔的那份？” “非也，皇上一看便知了。” 他快速浏览了这份自荐信，然后略带怒气地说道。 “张汤？这名字很是熟悉，是不是前两天太尉田蚡举荐的那个？” “正是！” “他可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朕的舅舅田臣相举荐，连你也打算举荐，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啪的一声，竹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已经恼羞成怒了。 “陛下请息怒，想想就算是在廷尉府也得给犯人一个申诉的机会，请听臣妾把事情的原委告知。” “好！那朕就听听你怎么说。”我捡起了地上的竹简，放在桌案上。 “臣妾说过绝不干涉朝中之事，那定会做到，所以这张汤并非臣妾有意想举荐。向陛下举荐张汤的是国舅田蚡，可是却被陛下所阻。这张汤于田家有恩，故太尉欲找太后向皇上说这事，太后觉得臣妾备受陛下宠爱，做这事应该方便些，臣妾觉得母命难委，正犹豫该不该向陛下说这事，陛下不就进来了吗！” “你是说太后让你来说这事？” “臣妾实在不敢违抗母命，又不好违了答应过陛下的，也着实觉得有些为难。” “委屈你了，母后这边朕会去说的，日后可千万别再被人利用了。” “利用？是不是言过其实了，陛下何必把母后想成那样？”我故作不知。 “不谈这个了，明日朕去请安之事会和母后好好说说！” “那陛下打算怎么和母后说？” “这倒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臣妾倒有个愚见，不知该不该说。” “说来便是。” “想必此人也不会有什么真才实学，陛下倒不如好好研读下这封自荐信，列几条理由，告诉母后和国舅此人为何不能用。” “也是，这张汤写的朕倒还真没好好看过。” 我递上了竹简，他看了一遍后，大喜过望。 “看来也是个法家思想拥护者！这可是朕现在正想要的一个人才，也怪当初因为对田蚡有些偏见都没有看这封自荐信。”从建元之初重用卫馆（景帝曾形容其为法家的骨子，儒家的外衣）可以看出，法家思想正和刘彻的意，我也料想过刘彻会欣赏此人，张汤日后的确成了武帝朝十大酷吏之首。 “子夫，你刚刚不是说他对田家有恩吗？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倒也有些急于想从我地方获得答案。 “听母后说，当初田胜不小心犯了些事，进了大牢，幸亏这张汤多加照顾。” “看来不是一根筋，那就更是个可用之才了。只是太皇太后信的是黄老之说，看来还是得冰封他一段时间。” “既然他是个可用之才，那母后这边不说也罢。” “不，母后这边明天朕还是得去，否则她会以为这朝中大事她能做得了主！”这倒也正合我意。 第二天早朝后，皇上便在宣室召见了张汤。 “张汤，看了你的这封信，朕倒有些欣赏你，也想重用你，相信你日后会有一番作为。” “卑臣多谢皇上厚爱，定当尽忠职守。” “只是太皇太后信的是黄老之说，朕也不好反了她老人家去，暂时就委屈你在田蚡门下任个小职，日后或许会有委你重任之时。” “臣多谢陛下！” “对了，你跟武安侯田蚡就说朕日后愿提拔你完全是看了太后的面子。” “喏！”张汤倒是吓了一身冷汗，他明白了原来皇上并未因田蚡是其舅舅而待见他，不过幸好皇上赏识他的才能。 忙中抽空，刘彻去了长乐宫请安。 “皇上驾到！” “彻儿，他可有段时间没来我母后这了。”太后心里欣喜地想着。 “儿臣叩见母亲，有段时间未来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皇儿自当以国事为重，母后又怎会怪罪？今天皇儿能来母某这，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此刻的太后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 “母后，儿臣有些话想和母后单独谈谈，请母后。。。。。。” “你们都且退下！”太后领会了意思，下了命令。 “皇儿，有什么话非得在私底下说？” “母后，张汤的这封自荐信你可看过？”刘彻拿出了竹简，神情严肃。 “皇儿是什么意思？” “母后，朝堂上的事以后麻烦你不要插手，母后也不会不知道一个祖母已经让儿臣有些难以应付了。” “彻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言母后的不是？难道今天你就是来质问母后的吗？” “有谁敢在儿臣言母后的一句不是！皇儿今天也只是来提醒母后，今天是给母后面子才勉强答应了让张汤日后入朝为官，下次儿臣就不会再给这个情面了。” “你都说了让张汤日后入朝，这哪是给母后薄面。”太后特意强调了日后两字。 “母后，张汤适合做酷吏，恐怕会很不得太皇太后的待见，儿臣不想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你！” 刘彻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好你个刘彻，母后为你在宫中受了多少苦、多少泪，你倒好，现在既然如此待母后，你这个逆子！”王太后心里暗暗想着，感到万分的悲痛。 “不，此事应该是卫子夫搞的鬼，否则彻儿怎么会如此，我绝不会放过她。”心里默默发誓。 “来人，摆驾猗兰殿。” “喏！” 没过多长时间。 “太后驾到！” “来得可还真快！”我说道。 “夫人，你能应付吗？”紫嫣也有些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 见她进来，我赶紧行礼。 “臣妾参见母后！” “行了，起来吧，别假惺惺的，你们都退下！”她先是给了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然后挥退了一旁的侍婢。 “母后，为何如此动怒！” “我问你，张汤的事是不是你告诉皇上的。” “母后不是嘱咐过臣妾不可对陛下多言吗！臣妾自然不敢多说半分！” “那皇上今天怎么会来找我大发一通怒气，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不可能吧，母后是不是对皇上有些误会？” “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皇上会知道这事！”她几乎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太后娘娘是如此聪明之人，皇上自然也聪慧过人，陛下能猜到分那也不算稀罕！” “猜？皇上也太厉害了吧，矛头直接就对准了我！” “首先向皇上举荐张汤的不是武安侯吗？母后和国舅姐弟情深，这怀疑到母后也不足为奇呀！” “你！好，卫子夫，你可给我记住今天。”见我不肯承认，她也只好作罢，愤愤地离开了猗兰殿。 “幸好她没把你怎么样。”紫嫣进来后，在一旁也紧张地不得了。 “今天她不会把我怎么样，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日后的事只能日后说了！” “什么时候你学会我的一贯说话方式了？” “这叫深受其害！”她故意强调了害字。 “好啊，紫嫣，竟敢这么损我！”我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不过说真的，你这次可是得罪了太后，有什么打算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太后却让我做她不愿做的事，这次是她逼我不得不这么为之的，实在怨不得我！” “好了，你也别气了，听说多生气对腹中的孩儿可不好。” “就你嘴贫！” 当天，太后就传旨给武安侯，叫田蚡第二天前去见她。 第二天，长乐宫永宁殿。 “臣弟参见姐姐。” “起来吧。” “姐姐，想必你也知道了，那皇上已经答应张汤日后定让他入朝为官，皇上一言九鼎，向来不敢食言，这可是一件好事！” “好你个头，你知不知道，皇上昨天可是来质问姐姐我了，而且那是非常的气氛，提醒我不要再插手政事。” “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那卫子夫搞的鬼，姐姐我可真被气死了。” “卫子夫？向来都听说她是一个挺听话之人。” “不给你气受已经算是够好了，看来她真是不简单，不过我可不怕她，现在我收拾不了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她！”这机会自然就是太皇太后仙逝后。 “看来以后这类事还真不能靠卫子夫去办了。” “你啊，也给姐姐争气点，咱们王家、田家不能输给她们卫家。这也是姐姐今天叫你来的原因。”指的是太皇太后走后，外戚之间的争权。 “臣弟明白，料那卫青只是一骑奴，起不了什么风浪。” “你可别掉以轻心，我心里可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卫家不是容易对付的。” “喏！弟弟我谨记在心，自会谨慎谋划。” “这样姐姐也就放心了！” “那姐姐如今在这宫中日子可不是更难了。” “怎么说话的？” “这以前只是上有太皇太后，可如今却是下还有卫子夫。” “是啊，第一次她来见我，我以为她就是一普通的歌女，可是现在看来，她的城府也极深，且还善于隐藏，我看连彻儿都没看出来被她骗了过去，但是我们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姐姐，放心吧，只要有弟弟在，就绝无他卫家出头之日！” “好，在朝中姐姐可就仰仗你多出点力了。” “那是自然！” 田蚡离开了，王太后的心到也宽慰了不少。 PS：公元前139年，窦太后罢逐赵绾、王臧，而免丞相婴、太尉蚡，以柏至侯许昌为丞相，武强侯庄青翟为御史大夫。其后窦婴、田蚡闲居家中直至窦太后去世。 田胜在任职九卿时，曾因罪被拘押在长安。张汤一心帮助他。他在释放后被封为周阳侯，与张汤交情极深，引见其遍见各位贵族。张汤担任给事内史，为宁成掾，因为办事无误、又被推荐给丞相，调任为茂陵尉，在陵中处理事务。武安侯田蚡担任丞相，征召张汤为丞相史，随后又推荐给了武帝。 田蚡任臣相为窦太后逝世后的元光年间（公元前134年后），顾推荐张汤一事并非如本文所写发生在建元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