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初见太后惹是非
在猗兰殿里，我不断回忆着刚刚与太皇太后的对话，更加明白了为何她当年能够博得文皇帝的一片厚爱。可是我现在必须收拾好心情，准备去见我还素未蒙面的婆婆－－－当今的太后。 要说这王太后那也是一个极不简单的女子。当初她已嫁入金家，并且已生有一女名为金俗，本想着这辈子应该也就是金家的媳妇。可是曾有一术士告诉她的生母臧儿，她的两个女儿日后必是贵不可言。臧儿信了这话，便将长女王娡从金家强行抢出。王太后遵从母命，与妹妹王儿姁一同被送如太子|公中，也就是后来的孝景皇帝。金家虽有一千一万个不服，但无奈也总不能到太子府中去要人。臧儿为当年燕王臧荼之孙女，项羽败后被高祖皇帝刘邦所杀，臧儿有如此之作为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两姐妹被送入宫后，颇受孝景皇帝的宠爱，王太后生有一儿三女，儿为当今天子，女为平阳公主、林虑公主、南宫公主，而她的妹妹则更厉害，为景皇帝诞下四子。 刘彻本是景帝十子，四岁封为胶东王，可以说应该是无望继承皇位的。可是生母王太后是何其的厉害，在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她看到了馆陶与栗姬之间的矛盾，与馆陶交好，又有刘彻“金屋藏娇”的许诺，她们母子甚是得到了馆陶的好感，并全力以赴地帮助刘彻成为太子。当然馆陶的最大功劳乃是在景皇帝面前不断言栗姬的不是，最终在多方因素作用下，栗姬所生的皇长子由太子被废为临江王。在王太后册封为皇后后，刘彻七岁那年以嫡子身份被景帝立为太子，这正合王太后与馆陶的意。想必当年王太后也是觉察到了馆陶贪婪的个性，自己已是如此富贵也不满足，还希望女儿坐上皇后的宝座。 王太后也是一小心谨慎之人，处处留心，步步留意，在后|宫中也算是稳中求胜，由于有馆陶的相助，自然太皇太后并未太为难过她。可是，只要刘彻做了太皇太后不满意的事，那王太后定是少不了被训一番。她虽为太后，但无奈在她之上还有太皇太后，压得她时常喘不过气。 去见王太后我并未准备什么，紫嫣到有些诧异了。 “夫人，你什么都未曾准备，不怕太后不待见你吗？” “我就是这么去，她现在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好吧，我看你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主动去见太皇太后和太后，出了事我可不管。” “你不管我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服了你了，既然你要去，那我只好也陪着了。” “你呀！”我们就这样离开猗兰殿前去了太后寝宫，她入住长乐宫的永宁殿，这殿名有祝大汉的天下永世太平之意，但我估计她搬入这殿是希望自己在宫中的生活能够宁静无 扰吧，由此看来，宫中的女子也并不容易，在宫中生活地平静无祸事都是一种奢求，是求也求不来的。 到了殿外，我让何公公前去通报。 “启禀太后，卫夫人求见。” “她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允许她不必来请安了吗？你去告诉她，我不见！”这就是我未曾见过太后的原因。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出现惹得陈皇后、大长公主是满肚子的不高兴，自然也就是得罪了太皇太后，便与我早早划清了界限，免得太皇太后迁怒于她。现在的她对我对卫青不会怎么样，可是太皇太后若仙逝后，一切可就都不好推测了。 可是我已趁着她说话的时候进去了，宫中的侍女们不敢阻拦，毕竟我现在可是夫人的身份，还怀有皇家子嗣。 “臣妾参见太后！”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之礼。 “赐座！你现在怀着孕，可金贵着呢！”见我已进殿内，她也不好将我再赶出去，看来我果真不受她待见，她会不会比太皇太后难对付？我不知道，但既然来了那我就决不能 无功而返。 “这腹中孩儿出生后可还得喊太后您祖母，臣妾也就先带孩儿前来见过太后娘娘。”我想提醒她我可是怀着她的孙辈，希望他能够看在孩子的面上待见我一些。 “荒唐，一个还在肚中的孩子懂什么，别拿他当幌子，你可别告诉我你今早就是以这理由去见太皇太后了。”真没想到她也是如此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不，或许她是关注太皇 太后那边的举动，不过我想她应该不知道我与太皇太后之间谈话的内容，否则又怎会如此待我，看来她做的应该只是派人从侍女、奴才那里打听些消息，这样我倒也不怕了。 “太后明鉴，的确如此，太皇太后还说孩子出生时一定要派人请她过来瞧瞧。” “你又何必欺骗我，皇后可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又怎么可能向着你。”她不信我说的话，的确我所说的不是真的，但我只是想给她施加一些压力。 “可是皇上不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吗！”我反问了一句，是在提醒这孩子是太皇太后的曾孙辈。 她诧异的朝我看来，自入门以来她还未正眼看过我。她虽有疑惑，但也知此话有理，便也有些信了。 “太皇太后果真没为难你？” “就算太皇太后对臣妾有些看法，可是臣妾腹中孩儿流着的血有一份便是东宫的！”此刻她已信了。 “看你今天在太皇太后身边待了许久，想必说的也不会有假。”她端起桌案上的茶器抿了几口，这谈话的气氛也就缓和了很多。 “以前是臣妾太不懂事，一直未来参见太后，未尽孝道，也请母后恕罪。”我说出母后两字，便是想试探她的反应。 “行了，别来这一套了，日后若能生下皇子，便是你对大汉莫大的功劳，也是你尽孝心最好的方式。”又是皇子，难道女子就真的这么不值一钱吗？难道公主就不该被皇家所珍视吗？一千个一万个不满，只能咽在肚中，这怪也只能怪我怀的是皇上的子嗣，而皇位的继承者非男儿不可。不过她并未对我称呼她母后提出异议，可见她对我已有几分认可，那今天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喏！日后若母后需要臣妾做什么，臣妾定不会推辞。”向她表了个态度，也便打算为这场谈话做个收尾，没想到是太后先提了出来。 “你怀着孕，我也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宫歇着去吧！” “多谢母后关心，臣妾告退。” 我与太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此行我也算达到了所期望的，虽然没有让我感受到与太皇太后谈话时的那份亲情，但至少太后不会再排斥我了。 我与紫嫣到了猗兰殿后，满脑的心事顿感都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的整个身子狠狠地像床砸了下去，自然这种失态的表现我只敢在只有我一人或者旁边只有紫嫣一人在时敢做，其他的侍女都已各自忙各自的活儿去了。 “紫嫣，我想日后我们应该不必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看你这么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会的，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的腹中孩儿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哎呦！完了，我的肚子好痛。”我故作挣扎状，紫嫣异常紧张地跑到我身边，关切地揉着我的肚子。 “我真成乌鸦嘴了啊！夫人，你撑得住吗？我现在就去传太医。”还没等她说完，我已笑得直不起腰，紫嫣到也机灵，很快就看出我这样子有端倪。 “好啊，你竟敢欺骗我的感情，害我白担心一场，我不会再理你了。”紫嫣也故作严肃，脸背对着我。 “好了，这宫中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够无趣的了，我们姐妹俩之间开个玩笑不正好可以调节调节吗？” “真是被你气死了，下次可不许再这么玩我了。” “你要是被气死了，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吗？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否则定饶不了你。” “好好好，奴婢永远在你身边做你的好姐妹。” “你又何必蒙我，猗兰殿可不是你该长久待的地方。” “什么意思？夫人难道不要我了？”紫嫣甚是紧张。 “怎么会呢？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要在猗兰殿一辈子不嫁人？” “好端端地又胡扯这些做什么，我觉得跟在你身边挺好。” “别虚伪了，可别告诉我你没意中人哦！”其实我也是有意向撮合紫嫣与卫青，只是我觉得这层窗户纸还是得由我来捅破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啊，不跟你多说了，出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在忙的。”紫嫣顺势跑开了。这嘴还真硬，耗吧耗吧，看他们能耗倒何时，我则随手拿起一本书细细翻看着。今天的心情是大好，至少日后我与卫青在宫中的生活都可平静些了。 可是永宁殿在我离开后依旧不平静。我离开后不久，田蚡便求见太后，田蚡是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自然就是皇上的舅舅，当朝的国舅。 “田蚡叩见太后！” “起来吧，自家人何必行这么多礼。” “喏！” “你们都退下吧，我们姐弟俩有些家常话要聊。”王太后见田蚡神色异常，便做了如此安排。 “田蚡，怎么了？是不是朝中有人欺负你？” “是有人欺负你弟弟，不过此人微臣可不敢得罪？” “是窦婴？”窦婴是太皇太后的侄子，但却并不得太皇太后的喜爱，因为窦婴便是当年劝说太皇太后放弃让梁王继位想法的大臣之一，而在朝中也曾是是刘彻用来压制田蚡的一股力量。 “那到不是，是彻儿，是我的外甥。” “彻儿怎么为难你了？”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太皇太后一个女流之辈可以左右朝中的大局。” “那自是因为朝中姓窦的大臣可不少，连彻儿都怕三分。” “姐姐算是说对了几分，于是弟弟想着，若朝中多些大臣向着姐姐您，向着我，太皇太后一归天，我们就有可能夺得这大权，到时姐姐您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是啊，这上有太皇太后压着，压得姐姐是心理再不舒服也得忍着，恐怕如你姐姐这么窝囊的太后还真没有过！” “这窦家虽然现在得势，可是毕竟太皇太后已时日无多，弟弟是在帮姐姐谋划着。” “你倒是说重点啊，听了半天姐姐都不知这事和彻儿有什么瓜葛。” “弟弟我一直尽心竭力地向皇上推荐着大臣，这日后朝中大臣向着太后的不就多了吗，今天弟弟我去宣室推荐了张汤这一人，可是彻儿却召了几个窦家为官之人让他们表个态度，这让我这个曾经的太尉甚是难堪！” “那张汤是何人？” “当初田胜犯了些小事，被抓了进去，还不是多亏了张汤手下留情，还命人善待田胜呢！”田胜便是田蚡的弟弟。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可不是吗！所以我才想着让张汤也入朝为官，日后也必会感念我们的提拔之恩。” “你说的没错，这彻儿连我为娘的面子都不给，真的是太过了。” “以臣弟愚见，皇上是被干政、外戚涉政给惹怒了，他这样做不就是在压制我们王家和田家吗！” “是啊，因为太皇太后，彻儿可没少被使绊。” “这话我也只能和姐姐你说说，看来张汤的事还得另作打算。” “我到了有了一个主意，保证万无一失。” “哦，姐姐有何高见？” “这卫子夫可离开没多久，她刚刚还说如果我有需要定不会推辞，我看这是就让她去办，办成了固然好，办不成我们也没啥损失，不过她这么一做必然会给彻儿干政的印象，这不正是彻儿最厌恶的吗？到时皇上第一个要除的便是卫家，我们不也就少了一对手吗！” “这招果然是高，只是姐姐，那卫子夫会听你的话吗？” “她是聪明人，知道若得罪了我，太皇太后驾崩后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就全靠姐姐了，这是张汤写的自荐信，臣弟带了一份，那就给姐姐吧。” “好，那我就先收下了。” “时候不早了，臣弟也就先告退了。” “来人呢。” “太后有何吩咐。” “备上些安胎的药，我们去宜兰殿。” “喏！” “太后驾到！”我正绣着针线，这一声通报可把我与紫嫣吓了一跳，今天我不是刚去拜访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访。 “臣妾恭迎太后娘娘！” “奴婢恭迎太后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卫夫人有几句话要说！”看来此次太后也是带着目的前来的，但她既然这么吩咐了，紫嫣等也只好退下。 “我给你带了些安胎药，赶紧趁热喝了吧。” “臣妾正好今日还未喝过药，多谢母后关心。”我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端起药碗，因为我尚不知她为何而来，她到是先发话了。 “你肚中可是我的孙儿，我又怎会害我自己的亲孙子。”看来她是非得逼我把要喝了才肯说明来意，我无奈，只好一饮而尽。 “子夫，今天你来母后那儿时是否说过一句话？”果然不出所料，她是有事而来。 “请母后明示。” “你好像说过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你定不会推辞。”估计她正给我下套。 “母后记得不错。” “那母后现在可还真有一件为难的事得请你帮忙。” “母后但说无妨，臣妾定效犬马之劳。”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张汤对我王家有恩，皇上如今又宠着你，母后就是想让你向皇上举荐此人。这是他的自荐信，你可拿好了。”我快速浏览了内容，倒也觉得张汤定会是个栋梁之材。 “好，请母后放心，这事臣妾会尽快办的。” “你可别和皇上说是母后让你这么做的。” “喏！” 我既答应了她，她也便出了宜兰殿，心中想着：卫子夫，我到要看看这次你是否还能在宫中活的那么自在。 紫嫣见太后离开了，快步跑了进来，但并未让侍女们也进到宫中。 “夫人，太后没为难你？” “她要我办一件事，便是举荐此人。”我将竹简交给了她看，看完后，她应声道。 “夫人，你觉得此人是个可用之才。” “真聪明，既然能知道我所想的。” “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人。” “此人年幼之时应被父亲冤枉偷吃肉食而痛打一顿，发誓一定要为自己洗清冤屈，随后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的老鼠，将其审问、责打、分尸，可见此人是遵法必严，他之后的作为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他又懂得借势，巴结田胜不就是为了能入朝为官，发挥自己的才干，可知此人也不是一根筋，在朝堂上，想必会有一番作为。” “这次推荐的张汤是可用之才，也就不枉费你一番努力了，可是如果下次她们让你推荐一庸才，你又怎么办？” “你说的也便是我所担忧的，但是你放心，我自由办法应付。” “还有啊，你可不止一次和皇上表过态度认同后|宫绝不能干政，你忘了吗？” “这就是太后为什么找我的原因。” “太后也可真够狠的，想必你也已经想好应对的措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紫嫣，我可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好了，别损我了，我还是去御膳房看看，多准备些菜，给你好好补补。” “紫嫣，天地良心，我可是真心诚意地夸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也是真心诚意的去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