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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杀身之祸】

    ()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三靠着敲诈勒索,想得到一笔横财,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来消受,听麻脸卦师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打怵,但现在事到如此,好比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回不了头了,反正是贱命一条,成与不成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想到这里,金三将心一横,豁出去了,于是朝着那山神庙里走去。

    金三和二柱子两个人来到庙里,看到满屋的香火缭绕,山神象一脸威严,神龛下面的供几里就藏着一个黑sè布袋,金三知道那布袋里面就是五十块袁大头,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满满的一袋大钱,于是横了心的要取得这些钱,他和二柱子跪在蒲团上俯身叩首,祈祷了两下,金三小声对二柱子说:“那供几下面就是大洋,你只要在这里站着别动,我想办法去取钱。”金三说完向四周看了一看,转身离开了庙堂。

    二柱子也不知道三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在这里等着能有什么用,二柱子不明所以的正想着,只听到外面脚步声四起,好像有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涌进庙堂里来,二柱子转身看向门口,看到一大帮人个个手中拿着棍棒,恶相丛生的撞进庙里来,为首的是个扎着小洋辫的骨瘦年轻人,二柱子知道这人叫小达子,是当地的泼皮户,而且自己和小达子有债没了,这次小达子带着一帮人手中都拿着家伙,看来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下可有一场恶战了。

    二柱子和小达子的过节还要从一个女人说起,这个女人就是红chūn院的jì女小怜香,二柱子是红chūn院的常客,每去红chūn院,必叫小怜香,那天晚上,二柱子叫了金三文喝酒,喝的摇头晃脑的来到红chūn院,叫嚷着要小怜香作陪,谁知那老妈妈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知道二柱子也是个穷鬼,就没好气的说:“今天恐怕你没有福分了,早有大爷把小怜香叫去喝酒了,你就去一边呆着吧。”二柱子听老鸨这样说,真是受了奇耻大辱,气的脸膛黑紫,借着酒劲对老鸨大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叫了小怜香?”那老妈妈看二柱子的样子能把人撕成两半,就指着对面楼上说:“今天小达子来玩,把小怜香叫了去,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二柱子火冒三丈,甩开大步,冲到楼上,楼上那小达子正和两个朋友把酒言欢,怀中还抱着小怜香,喝的正尽兴,只听得屋门哐当一声响,被醉的七荤八素的二柱子给踹开了,二柱子指着小达子破口大骂:“你这狗娘养的泼皮无赖,我的女人只能我摸得,你却摸不得,大爷我今天不想动手打人,识相的赶紧滚蛋,别等老子发威,把你打得三姑六婆都不认得。”

    小达子也是道上混的人,哪受过这般侮辱,当下怒火中烧,拿起板凳砸向二柱子,手刚刚举起就被二柱子一脚踹趴在地上,那小达子瘦的jīng猴一般,哪打得过膀阔腰圆的二柱子,被二柱子像提鸡崽子一样,从地上掕了起来,拳打脚踢再加上几个大嘴巴子,直打得小达子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才算罢休,小达子在红chūn院吃了亏,颜面丢尽,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所以一直找机会要教训一下二柱子,还以颜sè,方能在当地立足,要不然地头蛇达子哥这个名号可就被二柱子这个二愣子给抢了去,昨天收到消息,二柱子今天要到山神庙拜神,真是邪了门了,心想二柱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他这样的人也会到山神庙拜神,不管消息是否属实,机会不容错过,他要是真在这儿,我就拿他祭神,所以叫了一帮弟兄,拿着棍棒找二柱子出口恶气。

    小达子看到二柱子果真在庙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小达子举着棍棒,呲着牙,大叫道:“弟兄们,就是这个二愣子,给我狠狠的打。”二柱子被围困在庙里,跑也跑不掉,只能短兵相接了,当下混乱一片,嚎叫声,棍棒敲打声响成一片,那台子上的香炉都被撞翻在地,正所谓制造混乱,浑水摸鱼,金三文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看到现在整个庙堂人影攒动,骂声叫声响成一片,就躲在暗处,从袖中拿出那只白毛老鼠,对着老鼠拜了两拜,顺手将那老鼠扔到供几上,人却悄悄溜出去了,张世坤派人在庙门口监视多时,别的都不去管,只要有人去拿钱,当即拿下,但一只老鼠却没有谁去注意,那白毛老鼠也是个贼鼠,偷钱的行家,在供几上窜动了几下,溜进供几下面,咬开钱袋口,用嘴衔住几枚袁大头就顺着墙根溜出庙外交给金三文,钱袋太重要分几次才能取出来,那白毛老鼠趁着混乱之际,敏捷的庙里庙外跑了几趟,差不多把钱拿完了,金三文点了一下一共是四十五块大洋,还差五枚,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只白毛老鼠的踪影,心下叫道不好,莫非是情况有变,那白毛老鼠遭到不测了,想到这里金三文心里噗噗地打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里逃命要紧,也顾不上那偷钱的老鼠和挨打的二柱子了,脚底抹油一般,一口气跑到了山腰的茅草亭里,才敢大口的喘了几下气,当真是应了那麻脸卦师的乌鸦嘴,今天果真是出师不利,老鼠爷算是祭了山神了,二柱子生死未卜,金三文又气又悔,在茅草亭下等到rì头西斜,夕阳快要落山了,也没看到二柱子回来,八成是被乱棒打死了,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技高一筹,没想到棋差一步,满盘皆输,白白葬送了两条xìng命,想到这里金三文真想拿头撞向亭柱子,但看看手中的大洋,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趁着暮sè潜回到城里的破屋里。

    金三文满头大汗的跑回城中的破屋,看到张小胖已经醒了,屋里漆黑一片,张小胖又怕又饿,坐在地上嗷嗷乱叫,金三文顾不上喘口气,心想钱已到手,这傻孩子在这里哭闹,惊扰了邻居,难免坏事,想到这里金三文带着张小胖走出屋子,买了两张葱油饼哄的他不哭闹了,才来到豪庭客店的墙角,让张小胖回家,然后又辗转回到破屋,还没进屋,就发现有些异样,走之前门是关上的,现在那扇门半掩着,金三心里jǐng觉起来,难道杀手当真是要自己这条命,追到家里来了,人我已经放了,还非要将我置之死地,金三踮着脚尖来到窗口向里张望,看到床边斜躺着一个人,借着月光,看到那人膀阔腰圆,如柱子一般,不是别人却是二柱子,金三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推开门叫了声:“二柱子。”二柱子斜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胡乱答应了一下,金三文知道二柱子被打得不轻,还能跑回来已经是命大了,于是来到床边,把那一大堆的大洋哗啦一声倒在床上,那大洋明晃晃的很是刺眼,金三说:“二柱子,你看我们拿到钱了。”二柱子全身好像都动弹不得了,只动了动眼珠子,瞥了瞥那堆大洋说:“有钱了先帮我找个郎中看看吧,我现在浑身疼得厉害,说话嘴都疼,那狗rì的小达子可真够狠的,快把柱哥我三魂七魄都打散了,估计我是要归位了。”

    金三文说:“别担心二柱子,大命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郎中。”金三文说着,拿了几枚大洋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将死之人,要郎中又有何用。”正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过后,门口闪进一个人来,那人推门进来,却听不到一点脚步声,而且最要命的是,月光照进屋里,却看不到那人的影子,一个人要是没有影子,那还是人吗,真的是遇到鬼了,金三已经吓得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今天看来三爷我是难逃一死了,明年今rì就是我金三爷的忌rì了。

    进来那人肩头扛着一只黑猫,黑暗中发出如鬼火一般幽蓝的jīng光,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金三文,那人说:“年轻人,我说的没错吧,我说你今天出师不利,若是起了贪心,必定要遭受杀身之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现在明白了吧。”

    金三文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个没有影子的怪人,就是今天在山神庙前面算卦的那个麻脸卦师,于是问道:“我的那只白毛老鼠是被你杀的?”

    麻脸卦师摇摇头说:“我没有本事抓到那只成jīng的白毛老鼠,倒是这只黑猫是捕鼠的好手,它看到那老鼠作恶多端,偷取钱财,得而诛之而后快,所以就吃了那只老鼠。”

    金三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今天要取钱的人?”

    麻脸卦师说:“我能看出你想算什么卦,当然也能看出你是什么人,别人到山神庙上香,都是目光凝视,你们却是左顾右盼,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图谋不轨,所以以言语试探,果然如我所料,于是就将计就计,看看你能使出什么花招,没想到你果然有些本事,竟然能与老鼠互通,幸亏我的高徒在这里,要不然还真让你给蒙了。”麻脸卦师说完,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只黑猫,他所说的高徒就是这只黑猫了。

    金三文又问道:“既然要死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做个糊涂鬼,我要弄明白了,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是取钱的劫匪,为何不当场抓住呢?”

    麻脸卦师说:“当时要抓你的不止我一个,要是那个时候抓住你功劳可就不能全算在我身上,但现在提了你的人头回去,那五十块大洋可就是我的了,这下你明白了吧。”金三文知道这麻脸jīng明的像只老狐狸,是个贪财的主,而且看他的样子,面无四两肉,心内必歹毒,应该是个yīn狠的角sè,看来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于是将眼一闭说:“好吧,看来我三爷注定了是命里无财,穷困一生,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就成全了你拿着我的人头去换五十块袁大头。金三文哪里甘心赴死,这样说只是想让那麻脸放松jǐng惕,趁机逃走,他眯着眼睛看着麻脸的举动,麻脸并没有任何行动,而是慢慢地说:“你太不了解我鬼道人的杀人风格了,我若是取人xìng命,必定在三更鸡鸣时候,现在时候还早,不如先把你们绑起来,我坐着喝两口酒,等鸡打鸣了提着你们的人头回去。”麻脸说着就去腰间拿麻绳,金三文看准了麻脸低头扯绳子,于是大叫一声:“二柱子快跑。”同时整个人斜下里冲着门窜了出去,没走两步,脖子一紧,被麻绳给勒住了,直憋得金三伸长了舌头胡乱挣扎,那麻脸将绳子一拉就把金三文拉了回来,用绳子绑的动弹不得,二柱子被打的神志不清的,也束手就擒被绑了起来,两个人被那鬼道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绑在天井的一个大石磙上,两个人背对背贴着大石磙,只等到三更鸡鸣就要被砍瓢了,金三文无不叹息的对二柱子说:“原想着带着兄弟摆脱穷困,吃香的喝辣的,rì后还能有番作为,没想到还没迈开步,命就没了,二柱哥不会怪我吧。”

    那二柱子摇摇头说:“天意如此,认命吧,来世咱们再一起到这世上闯荡一番。”

    鬼道人坐在一边,拿着个酒葫芦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看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于是插口道:“要不要来两口上等的烧刀酒,喝了保证你不知道死的痛苦。”

    金三文说:“现在时候就差这口了,多谢鬼道人赐酒。”那鬼道人走了过来,让金三文和二柱子两个人喝了两口酒,金三文问道:“有一事不明,不知道鬼道人能否让我长长见识,我看只有鬼魂在月光下是没有影子的,而鬼道人却没有影子,难道你真的不是人?”

    鬼道人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是有所不知,活人为纯阳,死人为纯yīn,还有介于纯阳与纯yīn之间的中yīn身,若要成为中yīn身,必要在生下来之后,放在漆黑的黑屋之中,不见天rì,百天之内,身体泡在尸油当中,吸取yīn气,这样活下来的孩子很少,但是一旦活下来,便是来无踪去无影,月光之下是没有影子的,而且能够互通神鬼,可走yīn司,所以有些人就专门培养这样的孩子,练成之后靠着过yīn招魂挣取大量钱财,我生下来之后就被这些人偷走,所以变成了中yīn身。”

    金三文脑瓜子是何等的灵活,听鬼道人这样说,思前想后,把鬼道人的话过了一遍,鬼道人是个中yīn身,却为何要在三更杀人,想必是yīn阳不调,气脉逆行,每到三更yīn气最重的时候,难以抵抗身体的寒气,只能用活人鲜血来抵御寒气,看这鬼道人在这十五月圆之夜,不停的喝烧刀酒来御寒,想必就是这个道理了,正所谓狗急跳墙,人急生智,在这生死之际,金三心生一计,于是叹息道:“我贱命一条,死了到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家祖上是学道的,曾经得到一本奇书叫《莲花妙法》,书中记载了很多的关于修身养心,以小周天循环,乃至大周天循环运行yīn阳之气的,只是我少时顽劣,才疏学浅,不懂得那些深奥的东西,现在那本书还荒废在家中,只是家中老鼠横行,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呢。”

    二柱子早听金三文说,自己祖上是做官的,爷爷的爷爷还是个秀才,现在怎么就成了修道的了,金三文随口一说,听者有心,鬼道人多年来苦于寒气所侵,yīn阳不调,十分痛苦,想寻求破解之法,现在一听有这么一本奇书,不免动了心,于是问道:“果真有这样的奇书?”

    金三文叹息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去找。”

    鬼道人说:“好,我去找找看,要是真找到了,我就饶了你们两个的狗命。”说完转身对那只黑猫交代了“我会在三更之前回来,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两个要是不老实,就咬断他们的脚筋,知道吗?”那黑猫喵喵叫了几声,鬼道人生怕老鼠把书给咬坏了,一会也不敢耽误,于是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向金三文的家里跑去,金三文看鬼道人出了门,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对付那只可恶的黑猫,吃了我的白毛老鼠的帐还没给他算呢,那只黑猫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二柱子说:“三哥,你不是说你家祖上是做官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修道的了,当真有什么《莲花妙法》的奇书吗”金三转头对二柱子说:“有个大头鬼,我是想支开鬼道人,这样才有机会逃走,骗走了鬼道人只算是成功了一半,下面还要看柱哥你的了。”

    二柱子说:“我能做什么?”

    金三说:“你把手伸过来,我腰间还有刚才买的一张葱油饼,怀里还剩下给张小胖吃的几粒安眠药,你把药放进饼里面就行了。”那二柱子胳膊被绑在石磙子上,只能勉强用手腕活动着,在金三身上摸索,那黑猫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扭来扭去,于是走过来在两个人身边转悠了两圈,喵喵叫了几声以示jǐng告,两个人立刻老实的不敢动一下,黑猫看两个人老实了,才跳到床头坐在那里,眼也不眨的盯着两个人,二柱子小心的扯出了那张用油纸包着的葱油饼,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真想上去咬一口,但胳膊绑着根本放不到嘴里,直馋的嘴水横流,金三看二柱子拿到了饼,于是也慢慢活动了几下手腕,把自己肚子前的麻绳腰带扯开,金三穷的身上穿的衣服是在路边捡的一块破布,直接裹在身上,用麻绳子拴在腰间,也算是件遮体的衣服了,这麻绳一解开,那包安眠药就掉在了地上,金三用脚把安眠药推到二柱子身边,二柱子用手拿出几粒药放进了葱油饼里,金三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那黑猫很有灵xìng,机智过人,要是直接扔在地上,它一定认为其中有诈,不会吃葱油饼,你照我说的办,把油纸打开,然后将饼子仍在脚边,用双脚紧紧夹住。”二柱子照金三说的话做了,金三则晃动双脚,引那只黑猫注意,那只黑猫坐在床头上看到两个人很不老实,而且这屋里突然飘出一股香味,那只黑猫跟着鬼道人跑了一天,现在也饿了,于是跳下床头,来到两个人身边,转动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发现那个胖的像个柱子的家伙,两脚中间藏着什么东西,还藏藏掖掖不想让人看见,黑猫顺着香味嗅到二柱子脚边,那二柱子将饼子夹在脚中间,黑猫来到二柱子脚边发现那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于是喵喵叫了两声,二柱子不敢把脚拿开,黑猫生气了,上去咬了一口,疼的二柱子扑腾着把脚移到一边,那只黑猫立刻将葱油饼叼在嘴里,跳上了床头,那黑猫用鼻子在饼子四周嗅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金三看着那黑猫吃的喷香,心想纵使你jīng明的很,也逃不出三爷我yù擒故纵的伎俩,用不了半个时辰,保证你去见周公了。

    那只黑猫顷刻间吃完了一张饼,打了个饱嗝,两只眼睛迷迷瞪瞪的,感觉眼皮沉重的很,甚至用两根火柴棒都撑不起来,虽然坐在那里,但头不住的点地,看那样子很是辛苦,把二柱子乐坏了,这黑猫还逞强,苦苦坚持了十几分钟,终于倒地不起了,金三伸脚踹断了旁边一张桌子的腿,桌子上的瓷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八瓣,金三用脚够到一块瓷片,拿在手中把绳子割断了,同时隔断二柱子身上的麻绳,两个人总算是死里逃生了,趁着鬼道人还没回来,天sè漆黑一片,赶紧的逃命吧,辛辛苦苦弄到的大洋都被鬼道人给拿了去,真是白忙活了一场,金三文和二柱子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跑出破屋,向着那荒无人烟的大山之中跑去,当真是煞费心机想糊口,两手空空亡命走,不知金三文和二柱子逃出生天,将会何去何从,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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