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子曾经曰 勇者不惧（二）
“指条生路？”启航沉吟一阵，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众乡亲，只见个个都翘首以待，似乎下一刻从启航口中说出的话就会让他们得以脱离了现在的“苦”日子一般，那神情之中充满了对现状的绝望以及盲目崇拜强者能力的希望。
他们居然把自己的明天寄托在别人身上？启航眉头微皱，心道，天下何其大也，倾我一生又能救得几人？不过，眼前这些既然被我遇见了，便帮上一帮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该如何相帮？把那几个兵丁都杀了？杀了他们，他们还有袍泽兄弟，杀了袍泽兄弟，还有维护他们的世家，就算能够杀光了，难道眼前这些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如果兽人来抢他们了，我再去把兽人们也给杀光？这不可能啊！
启航越想越是心烦，再抬眼望去，眼前众人热情的期盼突然就化成了一条条锁链，一层层的捆绑在自己身上，启航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启航想要挣脱，却看见那一条条锁链化成了一条条人面巨蛇，口中吐着腥红的蛇信子，一个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嘿嘿嘿，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得缠着他！”
“呵呵呵，跟着强者，以后就不用再辛苦了！”
“哼哼哼，明明是他们打走了官差，现在却想丢下我们不管，想都别想，要生一起生，要死也得他先死！”
“嘻嘻嘻，强者那么有钱，就算稍微赏点儿，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哈哈哈，缠着他！哈哈哈，缠着他！”
所有的人面巨蛇狰狞得吐着信子。将启航越缠越紧…
那言语就在耳旁，却似乎是从众人心中发出；那人面妖蛇就在眼前，个个面目清晰、纤维毕现；被缠绕束缚的感觉渐渐让启航喘不过气来，竟然是真的！
启航不知自己出了什么状况，只知此刻的状态十分凶险。起子哥认为这些类似于恶咒一般的怪物明显是由村民的贪念、恶念、惰念所化，而且这些似幻似真的怪物是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启航脸色铁青，突然间全身用力，气劲环绕，重重的一跺脚站了起来，怒声大吼：“一群混蛋…”
如猛虎啸山林。自然百兽惊慌；如怒龙翻江河，自然生灵无措。
启航重重的一踏，村民们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一声怒吼，仿佛耳边乍起一声惊雷，只感到眼前一暗。好似天都变黑了一般，更有一些体弱些的、胆小些的便是连坐都坐不稳当了。当即软软的躺倒在地。
便是那些胆子大点儿的。此刻迎上启航看过来的眼神，也都被那双满含着煞气、戾气的血红眼睛给吓得低下了头，忍不住瑟瑟发抖，只怕至此以后这双眼睛会成为夜里的梦魇…
老磨盘离的最近，所以感受最深，那一脚。震的他骨头都要酥掉了，心脏仿佛都停止了一下；那一声，震的耳朵都要聋掉了，脑子似乎也裂开了一般；尤其是那一眼…那一眼。他十分后悔自己看了那一眼，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那一眼终究是让他铭记于心、镌刻入脑，只怕这辈子也别想摆脱它的纠缠了！
这让老磨盘害怕，他感到此刻的启航仿佛成了传说中的天魔下凡，浑身发散的暴虐之气让人遍体生寒。确实是这样的，老磨盘无法自控的哆嗦着，仿佛赤身露体身处三九严寒之中。他心里想着，启航公子大人因那些兵丁而发怒，是好事啊。是好事啊！
可是，这“好事”根本无法为他带来哪怕一丝的慰藉，所以也根本无法抑制他内心的恐惧。
这种感觉，仿佛是一头觅食的凶虎忽然发现一群恶狼居然在自己的领地内大肆掠食而发怒，它自然怒的是恶狼，可是，作为领地里的一只兔子，面对发怒的凶虎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这是弱者的悲哀，是处于食物链底层生物的“天性”……
难道你能让一只兔子欢天喜地的跑到被“虎口夺食”而正在大发雷霆的凶虎面前说：“大王，不必动怒，它们不过是一群不晓厉害、不明事理的混蛋罢了，我们早就习惯了被它们欺负了！不过，看到大王因为它们欺负了我们而发如此雷霆之怒，其实我们心里是很感动滴！”
那它纯属找死…
不想“找死”的老磨盘不敢接话，还强忍着逃回家蒙上被子睡上一觉的冲动，压制住体内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的感觉，坐在那里“聆听”启航即将开始的“指点”。
其实，启航也仅仅只是怒吼了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小魅魔感觉到了启航的变化，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启航身上了，禁制之地的破禁之战中，妖精族地营救启航的行动中，这种类似的“失控”已经出现过。
小魅魔赶紧上前紧紧握住启航攥紧的拳头，将身体轻轻靠在了启航身上。感觉到了小魅魔的关心和担心，启航的胸口一阵起伏，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拳头张开与小魅魔十指紧扣。
启航转头看了一眼小魅魔，眼中已经平静，他对着小魅魔微微颔首，嘴角上翘应该是想微笑一下表达谢意，只是那“笑容”却多少显得僵硬了些。
小魅魔并不在乎，只要她能帮到启航，她就很高兴了，哪怕这个忙帮的实在不算大，但是，只要启航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她就很满足了，所以，小魅魔回给启航的笑容很热烈，还带着一点儿邀宠般的妩媚。
启航握着小魅魔的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正要说点儿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转身对她轻声说道：“贝儿，你骑着蠢货去追上死胖子，务必把那样东西归还给他…嗯，还有。这里的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
小魅魔低声“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启航说道：“乖啊，那东西可不是什么舍不得的，况且是福是祸也是难料，快去…”
小魅魔将两人紧扣的手往上一抬，嗔怪道：“那你让人家怎么去嘛”
启航赶紧松开了手，却又勾着嘴角瞟了一眼小魅魔，说道：“你啊净找借口，去吧去吧！”
小魅魔知他主意已定。虽然舍不得那颗颇讨自己喜欢的小珠子，但是也不愿违了启航心意，只得驱马飞驰而去，心道，仲满公子啊。你可得走快点儿啊，可别让人家追上了！起子哥也真是的。这样的宝贝既然得了。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况且人家仲满公子还会在乎一颗“破珠子”不成？当然，这颗似乎、也许、或者不能算“破珠子”。哎呀，反正都已经拿到手里了，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了，就算有人知道了，打不过咱们也是白搭。就算能打过咱们，咱还不能跑吗？最起码我的瞬移是一定能逃得掉的！真追上仲满公子了，要不就让他把这珠子转赠给我好了。不过，这仲满公子不太瞧得起我。也不知会不会下这么大本钱，哎还是不要追上的好！
那边小魅魔患得患失的去追胖子，这边起子哥调整好了心情，看了一眼前方被自己震慑了心神，以至于东倒西歪、人心惶惶的众村民，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懦弱、无能！
想着那些萦绕耳边的“心声”，心中依然恼火，却也能平心静气的对待。至于那些被自己震成了虚无的怪物，也就当作一次历练了，所以起子哥根本没有迁怒于这些无知小民的意思。
想要“问心”，先要“静心”嘛！
“静心”的起子哥，突然觉得对面这些村民十分可怜、可悲、可恨！怜他们生逢乱世，度日艰辛；悲他们无自保之力，当真如鱼肉猪狗，任人欺凌宰割；恨他们不思自救，却把责任推到世家也好、强者也罢，总之，是推到这些所谓的“大人”“老爷”身上，而且表现的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转念一想，似乎草民们有这个想法还真的是“天经地义”。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上生生代代生活下来的这些“草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系于强者身上是正常思维，想要打破这种思维定式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得有方法。
自以为已经看透了的起子哥，虽然仍然十分气恼，却也不忍心放手不管，想了又想，思之良久，还是那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启航沉声说道：“这样吧，凌水镇黎家已经被赶出了凌水，那里现在是由我义妹之夫大树统管，大树你们可认得？”见老磨盘点了点头，似乎牙齿打着颤的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颤的实在厉害，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启航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接着道：“那好，我为你们写一封书信，你们去凌水镇好了。那里现在当家的都是平民出身，我那义妹，大树正妻，更是贱民出身，那里讲究的是‘众生平等’，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人欺压，我也就放心了，就当做我们相识一场的…”
老磨盘鼓足了勇气说道：“大、大、大人，凌水镇小老儿是不、不能去的！”
启航被打断了话语十分不悦，这时又听他说不“想”去，只道他是害怕到那里之后被人冷落，便冷冷的道：“我与你修书一封，必然不叫亏待你们？”
老磨盘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与凌水镇接壤不假，却是隶属伏鹿镇米家，这米黎两家历来不合，又在界线划分上纠缠不清，所以我们与邻村也多有摩擦，多少代下来都是见过血的，谁是谁非早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只是这世仇却是给烙下了。莫往前说，只说小老儿在村中这么些年，哪一年不得和凌水打上几十次大架？这里家家户户那个和他们不是有过‘人命官司’的？嘿嘿，也不是小老儿吹牛，小老儿手上那可也是沾了他们不少人的血的，只怕连命也收过几条。如今大人让我们去凌水，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我们是宁死也不会去凌水的！”
老磨盘进入了“啰嗦”模式，况且又提到了世仇家恨，于是身子也不抖了，牙齿也不颤了，说话也利索了，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竟然还小小的“责备”了启航一下，最后一句更是掷地有声，再配上一脸的绝然，混合着四周横七竖八、或坐或躺的一地村民，竟然让启航产生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他们居然把自己的明天寄托在别人身上？启航眉头微皱，心道，天下何其大也，倾我一生又能救得几人？不过，眼前这些既然被我遇见了，便帮上一帮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该如何相帮？把那几个兵丁都杀了？杀了他们，他们还有袍泽兄弟，杀了袍泽兄弟，还有维护他们的世家，就算能够杀光了，难道眼前这些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如果兽人来抢他们了，我再去把兽人们也给杀光？这不可能啊！
启航越想越是心烦，再抬眼望去，眼前众人热情的期盼突然就化成了一条条锁链，一层层的捆绑在自己身上，启航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启航想要挣脱，却看见那一条条锁链化成了一条条人面巨蛇，口中吐着腥红的蛇信子，一个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嘿嘿嘿，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得缠着他！”
“呵呵呵，跟着强者，以后就不用再辛苦了！”
“哼哼哼，明明是他们打走了官差，现在却想丢下我们不管，想都别想，要生一起生，要死也得他先死！”
“嘻嘻嘻，强者那么有钱，就算稍微赏点儿，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哈哈哈，缠着他！哈哈哈，缠着他！”
所有的人面巨蛇狰狞得吐着信子。将启航越缠越紧…
那言语就在耳旁，却似乎是从众人心中发出；那人面妖蛇就在眼前，个个面目清晰、纤维毕现；被缠绕束缚的感觉渐渐让启航喘不过气来，竟然是真的！
启航不知自己出了什么状况，只知此刻的状态十分凶险。起子哥认为这些类似于恶咒一般的怪物明显是由村民的贪念、恶念、惰念所化，而且这些似幻似真的怪物是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启航脸色铁青，突然间全身用力，气劲环绕，重重的一跺脚站了起来，怒声大吼：“一群混蛋…”
如猛虎啸山林。自然百兽惊慌；如怒龙翻江河，自然生灵无措。
启航重重的一踏，村民们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一声怒吼，仿佛耳边乍起一声惊雷，只感到眼前一暗。好似天都变黑了一般，更有一些体弱些的、胆小些的便是连坐都坐不稳当了。当即软软的躺倒在地。
便是那些胆子大点儿的。此刻迎上启航看过来的眼神，也都被那双满含着煞气、戾气的血红眼睛给吓得低下了头，忍不住瑟瑟发抖，只怕至此以后这双眼睛会成为夜里的梦魇…
老磨盘离的最近，所以感受最深，那一脚。震的他骨头都要酥掉了，心脏仿佛都停止了一下；那一声，震的耳朵都要聋掉了，脑子似乎也裂开了一般；尤其是那一眼…那一眼。他十分后悔自己看了那一眼，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那一眼终究是让他铭记于心、镌刻入脑，只怕这辈子也别想摆脱它的纠缠了！
这让老磨盘害怕，他感到此刻的启航仿佛成了传说中的天魔下凡，浑身发散的暴虐之气让人遍体生寒。确实是这样的，老磨盘无法自控的哆嗦着，仿佛赤身露体身处三九严寒之中。他心里想着，启航公子大人因那些兵丁而发怒，是好事啊。是好事啊！
可是，这“好事”根本无法为他带来哪怕一丝的慰藉，所以也根本无法抑制他内心的恐惧。
这种感觉，仿佛是一头觅食的凶虎忽然发现一群恶狼居然在自己的领地内大肆掠食而发怒，它自然怒的是恶狼，可是，作为领地里的一只兔子，面对发怒的凶虎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这是弱者的悲哀，是处于食物链底层生物的“天性”……
难道你能让一只兔子欢天喜地的跑到被“虎口夺食”而正在大发雷霆的凶虎面前说：“大王，不必动怒，它们不过是一群不晓厉害、不明事理的混蛋罢了，我们早就习惯了被它们欺负了！不过，看到大王因为它们欺负了我们而发如此雷霆之怒，其实我们心里是很感动滴！”
那它纯属找死…
不想“找死”的老磨盘不敢接话，还强忍着逃回家蒙上被子睡上一觉的冲动，压制住体内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的感觉，坐在那里“聆听”启航即将开始的“指点”。
其实，启航也仅仅只是怒吼了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小魅魔感觉到了启航的变化，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启航身上了，禁制之地的破禁之战中，妖精族地营救启航的行动中，这种类似的“失控”已经出现过。
小魅魔赶紧上前紧紧握住启航攥紧的拳头，将身体轻轻靠在了启航身上。感觉到了小魅魔的关心和担心，启航的胸口一阵起伏，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拳头张开与小魅魔十指紧扣。
启航转头看了一眼小魅魔，眼中已经平静，他对着小魅魔微微颔首，嘴角上翘应该是想微笑一下表达谢意，只是那“笑容”却多少显得僵硬了些。
小魅魔并不在乎，只要她能帮到启航，她就很高兴了，哪怕这个忙帮的实在不算大，但是，只要启航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她就很满足了，所以，小魅魔回给启航的笑容很热烈，还带着一点儿邀宠般的妩媚。
启航握着小魅魔的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正要说点儿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转身对她轻声说道：“贝儿，你骑着蠢货去追上死胖子，务必把那样东西归还给他…嗯，还有。这里的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
小魅魔低声“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启航说道：“乖啊，那东西可不是什么舍不得的，况且是福是祸也是难料，快去…”
小魅魔将两人紧扣的手往上一抬，嗔怪道：“那你让人家怎么去嘛”
启航赶紧松开了手，却又勾着嘴角瞟了一眼小魅魔，说道：“你啊净找借口，去吧去吧！”
小魅魔知他主意已定。虽然舍不得那颗颇讨自己喜欢的小珠子，但是也不愿违了启航心意，只得驱马飞驰而去，心道，仲满公子啊。你可得走快点儿啊，可别让人家追上了！起子哥也真是的。这样的宝贝既然得了。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况且人家仲满公子还会在乎一颗“破珠子”不成？当然，这颗似乎、也许、或者不能算“破珠子”。哎呀，反正都已经拿到手里了，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了，就算有人知道了，打不过咱们也是白搭。就算能打过咱们，咱还不能跑吗？最起码我的瞬移是一定能逃得掉的！真追上仲满公子了，要不就让他把这珠子转赠给我好了。不过，这仲满公子不太瞧得起我。也不知会不会下这么大本钱，哎还是不要追上的好！
那边小魅魔患得患失的去追胖子，这边起子哥调整好了心情，看了一眼前方被自己震慑了心神，以至于东倒西歪、人心惶惶的众村民，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懦弱、无能！
想着那些萦绕耳边的“心声”，心中依然恼火，却也能平心静气的对待。至于那些被自己震成了虚无的怪物，也就当作一次历练了，所以起子哥根本没有迁怒于这些无知小民的意思。
想要“问心”，先要“静心”嘛！
“静心”的起子哥，突然觉得对面这些村民十分可怜、可悲、可恨！怜他们生逢乱世，度日艰辛；悲他们无自保之力，当真如鱼肉猪狗，任人欺凌宰割；恨他们不思自救，却把责任推到世家也好、强者也罢，总之，是推到这些所谓的“大人”“老爷”身上，而且表现的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转念一想，似乎草民们有这个想法还真的是“天经地义”。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上生生代代生活下来的这些“草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系于强者身上是正常思维，想要打破这种思维定式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得有方法。
自以为已经看透了的起子哥，虽然仍然十分气恼，却也不忍心放手不管，想了又想，思之良久，还是那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启航沉声说道：“这样吧，凌水镇黎家已经被赶出了凌水，那里现在是由我义妹之夫大树统管，大树你们可认得？”见老磨盘点了点头，似乎牙齿打着颤的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颤的实在厉害，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启航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接着道：“那好，我为你们写一封书信，你们去凌水镇好了。那里现在当家的都是平民出身，我那义妹，大树正妻，更是贱民出身，那里讲究的是‘众生平等’，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人欺压，我也就放心了，就当做我们相识一场的…”
老磨盘鼓足了勇气说道：“大、大、大人，凌水镇小老儿是不、不能去的！”
启航被打断了话语十分不悦，这时又听他说不“想”去，只道他是害怕到那里之后被人冷落，便冷冷的道：“我与你修书一封，必然不叫亏待你们？”
老磨盘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与凌水镇接壤不假，却是隶属伏鹿镇米家，这米黎两家历来不合，又在界线划分上纠缠不清，所以我们与邻村也多有摩擦，多少代下来都是见过血的，谁是谁非早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只是这世仇却是给烙下了。莫往前说，只说小老儿在村中这么些年，哪一年不得和凌水打上几十次大架？这里家家户户那个和他们不是有过‘人命官司’的？嘿嘿，也不是小老儿吹牛，小老儿手上那可也是沾了他们不少人的血的，只怕连命也收过几条。如今大人让我们去凌水，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我们是宁死也不会去凌水的！”
老磨盘进入了“啰嗦”模式，况且又提到了世仇家恨，于是身子也不抖了，牙齿也不颤了，说话也利索了，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竟然还小小的“责备”了启航一下，最后一句更是掷地有声，再配上一脸的绝然，混合着四周横七竖八、或坐或躺的一地村民，竟然让启航产生了一种“悲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