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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林舒在后台卸好妆,换好衣服。一瞬间从酒吧女郎变清秀少女。她坐在后台等今天的报酬。林舒不断低头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最后一趟公交车23点就收班,现在已经22点35分了,如果赶不上公交车,今晚她怎么回去呢?她坐立不安,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去哪里安全地过一夜。

    负责结算的小张急匆匆走来,把林舒那份塞到她手上。林舒看到他似乎特别忙碌,连忙迅速地点好钞票,很知趣地对小张说:“您先忙去吧,我看数目都是对的。”小张也不和她客气,点点头说:“明天记得早点来。”然后又赶到隔壁房间去了。

    林舒小心地把钱放进包包最里面的隔层里,快步地往外面跑。天!已经45了,她真的要赶不上了!

    三里屯这一带的酒吧很多,知名有情调的大部分都不在街面上,而是在后面。林舒从酒吧后门出来,在巷子里小跑。北京的小胡同弯弯曲曲,大部分路段连个路灯都没有。半夜时分,正是酒吧最Hi,普通人又休息的时候,小巷子里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林舒心里有些害怕,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存使她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就像现在,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林舒从来没觉得自己漂亮,但出来工作后,不知道为什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林舒觉得,她现在快对男人这种生物深恶痛绝了!

    路灯的光渐渐弱了,林舒拐了一个弯,走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小路上。她从包里拿出自制的防狼辣椒水和小刀。想了想,她觉得一开始就捅刀子有点太血腥暴力,又把小刀放进右手边的荷包里,方便她随时掏出来。林舒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从墙角捡起一块砖头,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她左手防狼辣椒水,右手一块板砖,悄悄地猫在拐角,紧张地屏住呼吸准备拍人。哼,看我不打死丫的!

    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疾不徐。林舒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确定是一个人,心情稍微放松了点。还好只有一个人,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她抓紧了手上的东西,不敢再想下去。

    近了,近了!马上就要转弯走进来了!林舒举起右手,对准来人就是一阵猛喷。那人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偏头躲过,右手挡住面庞。林舒一声不啃,右手丢掉辣椒水,双手紧握住板砖,闷头往来人头上拍去。

    那人吓了一跳,往后急退两步,险险避开要害部位,但是右手因为挡在前面躲不及,被板砖狠狠擦过。

    他这一退,整个人回到了路灯之下。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季阳洲英俊逼人的脸庞,此时他俊秀的眉头紧皱,怒火中烧地瞪向林舒:“你做什么!”

    林舒瞪大了眼睛,是他!那个在电影院见过的人。林舒一眼就认出了季阳洲。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当时季阳洲脸上的神情始终令林舒无法忘怀。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尴尬地退后一步,惨了,居然闹了个大乌龙!呜呜,她该怎么办?她看了一眼季阳洲被打伤的手,一大片皮都被擦破了,血肉模糊。

    林舒下意识地想收回自己罪恶的双手,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罪证——板砖一枚。她悄悄地把板砖往身后一扔,拍干净双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你,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被人没头没脑地打了一顿,是个人都要恼火。除非那个人是个M,被打了还要喊好爽好爽。季阳洲把右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手掌张开合拢,感觉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他恼怒地看向林舒,看到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想接近又不敢,脸上带着惊吓后的惨白和惶恐。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眼睛里全是无辜和警惕,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立刻炸毛逃走,然后找个安全又狭窄的地方躲起来。

    季阳洲心中的火气瞬间就没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看林舒,调侃地问:“板砖?”然后抬起右手,在鼻子边嗅了一下,扬起眉毛:“辣椒水?”

    林舒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想到上面还被自己喷了辣椒水,想象一下那个感受,林舒觉得自己的手一阵发麻。但是季阳洲好像一点没感觉到疼痛,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林舒,极有风度的等待林舒给他一个解释。

    林舒莫名的有压迫感,觉得在他坦荡的眼神下无所遁形。她张了张嘴,她本来有无数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好懊恼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的。”然后打开挎包,翻出自己的手帕。

    林舒低下头,托起季阳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用手帕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沾去污渍和血迹。

    季阳洲的手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但手被人抓住,这样好久未有的亲密接触让他有些不习惯。他个性其实是非常强势的,平时和人打打闹闹或者演戏,再亲密的动作只要是他主导的都无所谓。但是他很反感别人不经过他同意就主动碰触他,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可是,季阳洲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顶,有些认命地想,如果他现在把手抽回来,这小动物一样的姑娘会哭出来吧。

    血污初步被清理干净后,露出下面的伤口,在辣椒水的刺激下已经红肿得十分厉害了。林舒咬唇,猛地抬起头,直视季阳洲,眼睛明亮:“我以为是坏人跟着我,才一时冲动的。我很抱歉,如果你……”季阳洲看着她一副强撑着挺直脊背的模样,马上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女孩子孤身在外打拼当然应该小心,你要自己爱护自己,别太辛苦。”他当然知道林舒不是故意,也早就不生气了。他见过太多太多年轻女孩挣扎在娱乐圈里。他也是从最低层熬起来的,成名之后看到这样的女孩子,总会忍不住照拂一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改变的可能就是别人的一生。

    林舒忽然鼻子一酸,眼眶立马红了。她慌忙低下头,装作继续擦拭血迹的样子小声地重复:“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林舒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歉疚。

    她个性是很乐天的,不管生活多么艰难,都笑着过每一天。但是妈妈突然爆发的病情,还有围绕在她身边的觊觎眼神,都令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内心惶恐不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现在不过是一句 “别太辛苦”,所有的委屈就突然一齐涌出来了。

    一滴眼泪滴到季阳洲的伤口上,烫得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路灯的光从他们头顶投下,把他们单独笼罩在其中。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消失在黑暗里,天地间只剩这一方狭小的空间。

    大概是因为太专注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哟~居然有人比我兄弟先来一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季阳洲猛地抬起头,把林舒揽在身后,然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两个喝得微醺的男人,勾肩搭背地走到路灯所及的范围内。这两个男人都很年轻,衣着讲究,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他们看都不看季阳洲一眼,两双色眯眯地眼睛来回打量林舒。从她的头发丝一直看到她的脚趾尖。

    站在略前面点的那个男人,坏笑着回头对另一个男人说:“啧啧啧,没想到这清汤寡水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这两个男人,正是季阳洲在洗手间外遇到的两个男人。也正是因为听了他们商量着要尾随林舒,季阳洲才出于好心,跟在林舒身后,暗中护送她到公交车站。季阳洲没有再听他们继续讲污言秽语,他直接对林舒说:“你刚刚拿来打我的那块砖头呢?”

    两个男人可能喝多了酒,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又调笑了几句才停下,呆呆地看着季阳洲。

    林舒却立刻就跳起来,转身捡起那块被她扔掉的凶器,狗腿地捧到季阳洲手边,还红着的眼睛“噼咔噼咔”地盯着季阳洲,在路灯下几乎要闪出光来。季阳洲觉得自己快被她的兔子眼闪瞎了,无奈地摇着头,用他那双受了伤的右手,姿态优雅地拎起板砖,对林舒说:“看好了,板砖应该这么拍。”迆迤然走向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被他轻蔑地态度激怒了:“你个小白脸,吊毛吊,一个人就想对付我们哥两?放你妈的屁!”酒气上涌之下,他们想也没想地也捡起两块砖头冲上来。

    季阳洲一脚踹倒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左手干脆利落地扭住另一个的胳膊,对着他额头就是一砖。鲜血从男人额头上流下来,身体晃了晃。季阳洲打完就一把推开他,走到刚被他踹倒,正摇摇晃晃打算站起来的男人面前。季阳洲抿着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再次狠狠一脚踹倒他,脚在他身上踏住,半蹲着身子从上往下俯视。

    他握着砖头的手还流着血,自己却视若无睹。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脚下的男人,用砖头轻拍男人的脸,轻描淡写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老子就是这么吊,有种你也吊给老子看啊。”说完,爽快地赏他一板砖,随手往角落里一扔。

    季阳洲站起来,悠悠然整理好打斗中弄凌乱的衣服,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林舒展眉一笑:“看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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