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摄影棚里，季阳洲专注地移动摄影机。自从他告别香港，他先返回英国拿到毕业证，然后就回了今生在北京的家。安慰了季父的思子之情后，个性独立的他还是在季父的吹胡子瞪眼中从家里搬出，独自在外生活。
一个功成名就的巨星重生，成为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应该怎么办？是重返娱乐圈，还是换一种全新的生活？
季阳洲猛地从前世忙碌的生活中得到解脱，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下来。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过迷茫的。
当年进入娱乐圈，只是一个偶然。但是个性倔强顽强的他，一开始境遇的不顺、家人的反对反化作支持他继续前行的动力。他可以不做这一行，但一定要是他自己决定离开，而非被人逼迫。直到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工作。
他对舞台的掌控力、对音乐的敏锐感知、对演戏的绝妙天赋，逐渐在他身上展现。随着他境界的提升，他越来越对艺术着迷。他开始自己试着作曲，哥特、rock，把各种非主流的音乐元素用主流音乐表现出来，引导大众认识真正的音乐作品，而非浅白的流行歌曲；他用不同的主题将演唱会打造成音乐剧般的艺术盛宴；他不断谋求电影表演上的突破，永远觉得不满足。
他的名气固然给了他很多助力，但也束缚了他在艺术上的大胆尝试。他必须艰难地，在主流艺人和纯粹的音乐人和电影人之间维持平衡。他要顾虑粉丝的感受和大众的接受能力。
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实际上，他恰恰希望能把好的音乐作品做到通俗易懂，让更多的人喜欢。只是这样一来，对他的要求就太高了。好几年了，他越来越感到压力如巨浪滔天，一浪比一浪更高。每当他作出超前的作品，总会伴着各种恶意的言论，抹黑、刻意扭曲他想表达的东西。
他毕竟是个普通人，终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在冷静的思考后，他还是返回了娱乐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艺术圈。这一世，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从偶像明星做起，把大量精力用来攀登娱乐圈高峰。一场重生，深刻地让他认识到世事无常的含义。他要珍惜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更何况，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做艺人。做艺人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肺活量是必备的，否则你怎么撑得住一整场演唱会，怎么20多个小时连轴转地拍戏？从成为季阳洲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每天练嗓子，锻炼肌肉。即使自己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也能很快进入状态。
他现在是以摄影师的身份混迹电影圈。目前的这份工作，是和一个青年导演合作拍实验电影。
没有狗仔，没有通告，和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工作，全身心投入到艺术创作中。这样的生活对从前的他来说近乎奢侈。
随着一声“cut”，今天最后一条拍摄终于结束。两位主演立刻奔向他们的座位，长舒一口气。男主角胡毅是个东北来的粗犷汉子，马上要从上戏毕业了。他已经拍过几场戏，在圈子里评价不错，因此被导演肖莱拉来拍他的实验电影。胡毅打开水杯，仰起脖子咕隆咕隆一气喝完，才意犹未尽地笑着说：“我的肖大导演，拍你的戏简直要疯了。请客，绝对要请客！”
肖莱原本板着的脸松弛下来，变回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他将搭在背上的衣服一甩，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全体都有，三里屯酒吧街集合。我请你们HIGH一晚！”仿佛刚刚那个暴龙般的人不是他。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导演英明，肖哥大方！”
季阳洲终于审视完最后一条，从镜头后抬起头，轻松地笑了起来。
夜晚的三里屯，流光溢彩。这里汇聚了几乎全北京的酒吧，是夜生活的不二之选。
季阳洲坐到沙发上，然后惫懒地摊开四肢，歪着头坏笑着看同事说笑。肖莱坐在他旁边，和他闲聊。肖莱出身军区大院，标准的红三代。但他本人却迷恋上了电影，玩起了艺术，毅然地和铁血的爷爷父亲吵了一架报考了电影学院。季阳洲是别人介绍给他的摄影师。他们第一次见面，简单的倾谈一番后，肖莱立刻被季阳洲的见解折服，从此一见如故成为知交好友。肖莱看得出来，季阳洲以后的成就绝对是在执导上，而非仅仅是一个摄影师。
他们正在谈论今天拍摄的几段戏，商讨着整个电影的构想。其他人已经开了几瓶酒，气氛热烈地对拼起来。
一段熟悉的前奏响起，是《鸿》！
季阳洲惊讶地回头。《鸿》是他的歌。在酒吧里听到他的歌一点也不奇怪，作为一个红过很多年的歌手，他几乎走到哪里就能听到自己的歌，早已经对此习惯了。但是他还没有听人唱过《鸿》。
《鸿》是他的后期作品，演唱难度很大。倒不是说这首歌含有难以达到的高音、低音。而是曲调复杂，水平稍差点的歌手都容易跑调。更不要谈对其中感情的把握了。他的后期作品已经超出了一般流行音乐的范畴，这也是他去世一年多了，却很少有歌手翻唱他后期作品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舞台中央，有一个小姑娘握着麦克风架，坐在高脚凳上。
她极瘦，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奇异地带着优雅的味道。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舞池的人群上扫过，开始唱歌。
那是林舒。
季阳洲失笑，他听得出这个小姑娘是不会粤语的。
但是小姑娘毫不在意，握着麦克风唱得极为专注。季阳洲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没有跑调。不但没有跑调，还唱得很有味道。她的声音是稚嫩的、青涩的，但这种青涩无损她的歌声，反倒让她的演绎别有一番风味。
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清澈透亮，歌声婉转。季阳洲猜测她学过声乐。高音亮、中音准、低音沉，一个好的歌者需要达到的标准，她都做的不错。
音乐悠悠流淌，季阳洲听到小姑娘唱错的词越来越多。他坐直了身体，转过来感兴趣地看着她，想知道她要怎么办。
出乎他的意料，他听到小姑娘满不在乎地、随意地现编粤语，歌词的意思就连他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也听不懂。季阳洲静静地看着林舒，眼底却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浅笑意。
《鸿》不是一首快乐的歌曲，它是复杂的，厚重的。
但是她唱得很快乐。
顾天鸿从来没有想到，这样一首曲子可以被唱出单纯快乐的感觉。
林舒轻轻跳下凳子，柔嫩的一双雪臂松松将麦克风架抱在怀里，就像拥抱情人，那样的虔诚温柔，让人恨不得化身为她怀中的麦克风架。一缕黑色的发丝调皮地粘在她嘴边，下巴微微扬起，目光直视前方，好像在专注地看着舞池里晃动的人群；又好像思绪已经剥离，飘荡到远方。
她随着音乐缓缓摆动身体，越唱越投入，干脆抛弃了歌词。然后她闭着眼睛、陶醉的，一路哼唱到底。动人的旋律反复在她唇边回荡。
肖莱也靠过来过来，他伸手搭上季阳洲的肩膀，玩味地看着唱歌的小姑娘，调笑道：“胆子很大嘛，敢唱这首歌。有几个歌手能驾驭顾天鸿的后期作品。这小姑娘真是无知者无畏。”
季阳洲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一边和肖莱说话，目光却丝毫不离舞台左右，隐含惊喜和赞赏。他中肯地评价道：“她很有天分。”他顿住，内心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地说：“唱得有那么点意思。”
正如他所说，放眼望去，酒吧里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即使在他们的卡座里，这帮混艺术的、挑剔的文艺青年们也都停止了交谈，放下了酒杯，认真地听一曲。
一曲唱完，不少听众礼貌鼓掌致谢。林舒微微鞠躬，对着台下露出笑容。季阳洲承认，在那一刹那他感到了惊艳。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但这个小姑娘的美丽是连他也极少见的。并且她的美是独特，别有韵致的。她那双凤眼波光婉转，令她不笑也含情。
她坐在高脚凳上，唱得自得其乐，一派天真无邪。却无端端令人感到被诱惑。季阳洲几乎立刻想到了一个著名的文学人物——洛丽塔。惹人发狂的、难以捉摸的、神秘的，如同精灵一般的少女。
她的目光越是不经意，越是孩子气，就越让人觉得神魂颠倒。
季阳洲默默注视她快活的笑容，清澈的眼眸，忽然想起曾经在娱乐圈见过的，那一个个鲜活可爱的女孩子。现在有多少已经面目全非？
季阳洲摇头，转身坐好，端起自己酒杯喝了一口，心中祝福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能永远保持心灵的纯真。
命运是神奇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如果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将只是季阳洲生命里的一朵小浪花，荡起一点涟漪便水过无痕。
季阳洲从洗手间出来，在水池边洗手。两个男人嬉笑着从他身边经过，谈论着刚刚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像这种正规的酒吧，不会让走穴的艺人去做服务工作。但是心思龌龊的男人哪里都有，酒吧管理再好，也拦不住人心的蠢蠢欲动。
几句下流的话飘到季阳洲耳边，季阳洲关上水龙头，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面色冷峻，眼底一片暗沉。
一个功成名就的巨星重生，成为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应该怎么办？是重返娱乐圈，还是换一种全新的生活？
季阳洲猛地从前世忙碌的生活中得到解脱，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下来。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过迷茫的。
当年进入娱乐圈，只是一个偶然。但是个性倔强顽强的他，一开始境遇的不顺、家人的反对反化作支持他继续前行的动力。他可以不做这一行，但一定要是他自己决定离开，而非被人逼迫。直到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工作。
他对舞台的掌控力、对音乐的敏锐感知、对演戏的绝妙天赋，逐渐在他身上展现。随着他境界的提升，他越来越对艺术着迷。他开始自己试着作曲，哥特、rock，把各种非主流的音乐元素用主流音乐表现出来，引导大众认识真正的音乐作品，而非浅白的流行歌曲；他用不同的主题将演唱会打造成音乐剧般的艺术盛宴；他不断谋求电影表演上的突破，永远觉得不满足。
他的名气固然给了他很多助力，但也束缚了他在艺术上的大胆尝试。他必须艰难地，在主流艺人和纯粹的音乐人和电影人之间维持平衡。他要顾虑粉丝的感受和大众的接受能力。
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实际上，他恰恰希望能把好的音乐作品做到通俗易懂，让更多的人喜欢。只是这样一来，对他的要求就太高了。好几年了，他越来越感到压力如巨浪滔天，一浪比一浪更高。每当他作出超前的作品，总会伴着各种恶意的言论，抹黑、刻意扭曲他想表达的东西。
他毕竟是个普通人，终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在冷静的思考后，他还是返回了娱乐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艺术圈。这一世，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从偶像明星做起，把大量精力用来攀登娱乐圈高峰。一场重生，深刻地让他认识到世事无常的含义。他要珍惜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更何况，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做艺人。做艺人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肺活量是必备的，否则你怎么撑得住一整场演唱会，怎么20多个小时连轴转地拍戏？从成为季阳洲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每天练嗓子，锻炼肌肉。即使自己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也能很快进入状态。
他现在是以摄影师的身份混迹电影圈。目前的这份工作，是和一个青年导演合作拍实验电影。
没有狗仔，没有通告，和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工作，全身心投入到艺术创作中。这样的生活对从前的他来说近乎奢侈。
随着一声“cut”，今天最后一条拍摄终于结束。两位主演立刻奔向他们的座位，长舒一口气。男主角胡毅是个东北来的粗犷汉子，马上要从上戏毕业了。他已经拍过几场戏，在圈子里评价不错，因此被导演肖莱拉来拍他的实验电影。胡毅打开水杯，仰起脖子咕隆咕隆一气喝完，才意犹未尽地笑着说：“我的肖大导演，拍你的戏简直要疯了。请客，绝对要请客！”
肖莱原本板着的脸松弛下来，变回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他将搭在背上的衣服一甩，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全体都有，三里屯酒吧街集合。我请你们HIGH一晚！”仿佛刚刚那个暴龙般的人不是他。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导演英明，肖哥大方！”
季阳洲终于审视完最后一条，从镜头后抬起头，轻松地笑了起来。
夜晚的三里屯，流光溢彩。这里汇聚了几乎全北京的酒吧，是夜生活的不二之选。
季阳洲坐到沙发上，然后惫懒地摊开四肢，歪着头坏笑着看同事说笑。肖莱坐在他旁边，和他闲聊。肖莱出身军区大院，标准的红三代。但他本人却迷恋上了电影，玩起了艺术，毅然地和铁血的爷爷父亲吵了一架报考了电影学院。季阳洲是别人介绍给他的摄影师。他们第一次见面，简单的倾谈一番后，肖莱立刻被季阳洲的见解折服，从此一见如故成为知交好友。肖莱看得出来，季阳洲以后的成就绝对是在执导上，而非仅仅是一个摄影师。
他们正在谈论今天拍摄的几段戏，商讨着整个电影的构想。其他人已经开了几瓶酒，气氛热烈地对拼起来。
一段熟悉的前奏响起，是《鸿》！
季阳洲惊讶地回头。《鸿》是他的歌。在酒吧里听到他的歌一点也不奇怪，作为一个红过很多年的歌手，他几乎走到哪里就能听到自己的歌，早已经对此习惯了。但是他还没有听人唱过《鸿》。
《鸿》是他的后期作品，演唱难度很大。倒不是说这首歌含有难以达到的高音、低音。而是曲调复杂，水平稍差点的歌手都容易跑调。更不要谈对其中感情的把握了。他的后期作品已经超出了一般流行音乐的范畴，这也是他去世一年多了，却很少有歌手翻唱他后期作品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舞台中央，有一个小姑娘握着麦克风架，坐在高脚凳上。
她极瘦，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奇异地带着优雅的味道。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舞池的人群上扫过，开始唱歌。
那是林舒。
季阳洲失笑，他听得出这个小姑娘是不会粤语的。
但是小姑娘毫不在意，握着麦克风唱得极为专注。季阳洲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没有跑调。不但没有跑调，还唱得很有味道。她的声音是稚嫩的、青涩的，但这种青涩无损她的歌声，反倒让她的演绎别有一番风味。
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清澈透亮，歌声婉转。季阳洲猜测她学过声乐。高音亮、中音准、低音沉，一个好的歌者需要达到的标准，她都做的不错。
音乐悠悠流淌，季阳洲听到小姑娘唱错的词越来越多。他坐直了身体，转过来感兴趣地看着她，想知道她要怎么办。
出乎他的意料，他听到小姑娘满不在乎地、随意地现编粤语，歌词的意思就连他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也听不懂。季阳洲静静地看着林舒，眼底却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浅笑意。
《鸿》不是一首快乐的歌曲，它是复杂的，厚重的。
但是她唱得很快乐。
顾天鸿从来没有想到，这样一首曲子可以被唱出单纯快乐的感觉。
林舒轻轻跳下凳子，柔嫩的一双雪臂松松将麦克风架抱在怀里，就像拥抱情人，那样的虔诚温柔，让人恨不得化身为她怀中的麦克风架。一缕黑色的发丝调皮地粘在她嘴边，下巴微微扬起，目光直视前方，好像在专注地看着舞池里晃动的人群；又好像思绪已经剥离，飘荡到远方。
她随着音乐缓缓摆动身体，越唱越投入，干脆抛弃了歌词。然后她闭着眼睛、陶醉的，一路哼唱到底。动人的旋律反复在她唇边回荡。
肖莱也靠过来过来，他伸手搭上季阳洲的肩膀，玩味地看着唱歌的小姑娘，调笑道：“胆子很大嘛，敢唱这首歌。有几个歌手能驾驭顾天鸿的后期作品。这小姑娘真是无知者无畏。”
季阳洲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一边和肖莱说话，目光却丝毫不离舞台左右，隐含惊喜和赞赏。他中肯地评价道：“她很有天分。”他顿住，内心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地说：“唱得有那么点意思。”
正如他所说，放眼望去，酒吧里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即使在他们的卡座里，这帮混艺术的、挑剔的文艺青年们也都停止了交谈，放下了酒杯，认真地听一曲。
一曲唱完，不少听众礼貌鼓掌致谢。林舒微微鞠躬，对着台下露出笑容。季阳洲承认，在那一刹那他感到了惊艳。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但这个小姑娘的美丽是连他也极少见的。并且她的美是独特，别有韵致的。她那双凤眼波光婉转，令她不笑也含情。
她坐在高脚凳上，唱得自得其乐，一派天真无邪。却无端端令人感到被诱惑。季阳洲几乎立刻想到了一个著名的文学人物——洛丽塔。惹人发狂的、难以捉摸的、神秘的，如同精灵一般的少女。
她的目光越是不经意，越是孩子气，就越让人觉得神魂颠倒。
季阳洲默默注视她快活的笑容，清澈的眼眸，忽然想起曾经在娱乐圈见过的，那一个个鲜活可爱的女孩子。现在有多少已经面目全非？
季阳洲摇头，转身坐好，端起自己酒杯喝了一口，心中祝福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能永远保持心灵的纯真。
命运是神奇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如果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将只是季阳洲生命里的一朵小浪花，荡起一点涟漪便水过无痕。
季阳洲从洗手间出来，在水池边洗手。两个男人嬉笑着从他身边经过，谈论着刚刚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像这种正规的酒吧，不会让走穴的艺人去做服务工作。但是心思龌龊的男人哪里都有，酒吧管理再好，也拦不住人心的蠢蠢欲动。
几句下流的话飘到季阳洲耳边，季阳洲关上水龙头，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面色冷峻，眼底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