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三章
幽深漆黑的门口没有半点光芒，控制走廊里的灯的系统似乎被破坏了，在这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唯一的脚步声成为黑暗之中最大的压力。
“十束君，你不是认识我了吗？”
尽管视线一片模糊，但他还是发现了银色的发丝在空中掠过，十束细细思考起以往接触范围内的人，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算的上有点交情，见面能说几句话的人而且符合这种外貌也只有一个……
“诶？槙岛老师？”
他有些迟疑地说出口，这种犹豫不决的因素有两个，虽然他曾经在离家很近的画室学过简单的水粉，因为偶然的关系跟稹岛曾经见过几次面，就算是纯粹的探望，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有点可疑，而且……十束故作无意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人类看不见的灵体还在瑟瑟发抖着，十束努力镇定地扯开嘴角，“您是来看我的吗？”
虽然他觉得这个理由完全不可能，却意外得到肯定地回答。
“当然，十束这次的伤很严重。”略微上扬的语调跟着靠近的步伐让十束往后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槙岛老师今天看上去非常奇怪，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这样安慰自己的十束，没有察觉到愈发靠近的男人，等到暧昧的暖暖的气息喷薄在裸、露颈间，皮肤上不禁起了一个个小小的疙瘩，他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却意外地对上一双神色不明的眼睛，大概是靠得太近的关系，十束很清楚地看到槙岛的脸，面部线条柔和英俊，偏金色的瞳色在漆黑的夜晚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十束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措，不由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可疑的红色：“因为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去画室，不过出院以后会继续画画的，所以……槙岛老师不用担心。”
少年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种愉悦，对于画画，他确实很有兴趣。
“哦，是这样吗？”槙岛嘴里往上扬了下，圆润的声音带着让人着迷的磁性，他往十束的方向又贴近一点，温和的表情像是属于老师的关心一样，“但是我听说十束最近好像忘了不少东西，勉强出院的话，真的可以跟上进度吗？”
“绝对可以的。”很肯定地说着，少年的眉目也舒展开来，仿佛忘掉刚才的压力一样，月牙般的笑眼让人的心情跟着好起来。
槙岛见此，有点愉悦地开口：“十束现在的模样比之前好很多，自闭症这种类似精神压力的病也在慢慢缓和，但是契机到底是什么呢？让难以治疗的病自动恢复的契机是什么？”
“诶？”十束的表情很困惑，不过槙岛的话没有停止，反而神秘莫测地眯起眼，他的声音让十束不自觉地发寒：“还是说……有些东西只是谣传，十束根本没有忘记某些重要的事情。”
“老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而且我并没有自……”自闭症，我只是不习惯接触陌生人……
但是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针筒注射的奇怪药水让十束想要挣扎，不过很快就流进血液里面，槙岛圣护松开压制少年的手，然后用纸巾擦掉十束脸上的汗，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勾起唇角：“这只是普通的药剂，不过什么时候发作……我就不能确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被注入的是病毒还是其他东西，或许下一秒就会死，隐隐泛上来的寒意让心脏有点抽痛，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病症，暂时应该不会死吧。
“只是为了让你再次体验这种感觉。”槙岛把脸凑近了十束，金色的眼眸里一片平静，“在被束缚自由的世界，人们为了数值和色相费尽心力，真理和理智反而变成孤独以及受嘲弄的存在。安弥，你不觉得可笑吗？”
突然转变为亲密的称呼，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就如中世纪教堂里低声吟唱般的温和，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十束的呼吸变得急促。
背部紧贴着墙壁的少年只能感受到薄薄衣服外面透进来的冰冷，以及抵在颈间大动脉的刀片……唯独没有察觉到那股杀人的寒意。
十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明明很简单的陈述却让他害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但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低下头紧握着身边的被子：“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种夹杂着恐惧和报复的快意，就像是罂粟让人疯狂地上瘾，你难道没有体会过那种情绪吗？在名为艺术的绘画世界之中……就像那天毁灭的场景一样，真是意外得美丽。”
“破坏残缺的艺术，安弥不是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吗？现在是选择性遗忘还是故意不面对。”
他的话一点一点慢慢逼近，饱含深意的话让脑子里某些零碎的片段变得更加清晰……喷薄在脸上温柔的血液以及人们眼里残留的恐惧。
十束不自觉地抱紧手臂，紧张的情绪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不是因为槙岛的话，而是涌现在脑子里一些零碎的片段，红色粘稠的血液为什么会从自己的手心里滴落，明明是恶心的气味为什么会让人觉得……香甜，像是可口的蛋糕上那种甜腻的奶油味一样……
十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寒，这是来自心底对他自身以及未知的恐惧，他害怕那段消失的记忆存在着不能想象的东西，他害怕那个人会不会……
“哥哥”
哽咽的声音很轻很轻，尽管是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也无法逐字逐句听清楚，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他此刻已经被某种情绪深深影响着，像是催眠一样把他身体内所有的恐惧都调动出来。
直到厚实的胸膛贴近消瘦的身体，槙岛安抚般得紧搂着十束有点颤抖的双肩，薄薄的唇在带着水渍的右脸上很轻地吻一下，迷人的声线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其实你很早就发现了吧，你无法跟其他人一样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梦呓乱语，最能看出人心的你不是更清楚虚伪和真实的差别吗？所以这是你的本能反应，对这个世界的反应而已。”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吗？
忍不住杀人以及犯罪真的是我的本能反应吗？
什么是虚伪和真实的差别？
“快点醒过来！”
手臂上无形的拉扯感让十束痛苦挣扎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凌乱的思绪感到一阵冷气而稍微清楚了一点，他余光看到旁边面色着急的魂魄，脑子里仍然空荡荡的一片。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落下，还没有等他想清楚，嘴唇上铁锈般血腥味让他又愣了一下，大概是刚才神志不清时咬破的，不过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唇被咬破的刺痛感。
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下一秒就被湿润的唇慢慢地吸吮而去，温热的鼻息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因为惊讶而微张唇被陌生人的舌尖舔舐着，近在咫尺的瞳孔让他无意识地扣紧右手。
十束默默地垂下眼皮，让人看不到凤眼内任何的情绪。
“槙岛老师……”
“嗯？”
“那天发生的事是我做的吗？”
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的声音让槙岛扬了下眉，十束并没有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他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一点。
“呵呵，这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就算暂时性的遗忘，最后也会因为血液里掩埋的东西彻底清醒过来。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呢。”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后背，善于掌控人心的槙岛圣护感觉到手下紧绷的皮肤慢慢放松下来，笑道，“我下次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吧，安弥。”
说着他很自然伸手地理了理少年额前湿润的发丝，然后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在周围的空气中，十束才捂着胸口开始拼命喘气，好可怕……
“你没事吧！”
“会不会很难受？”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十束身边的灵异体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纷纷着急地问道。
“就是胸口有点痛，过会应该就没关系了。”
大概是时间太久导致的胸闷，十束勉强扯了下嘴角，大脑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思考，刚才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种诡异的心理暗示，像是强迫人接受他传递的讯息一样。
他刚才也差点被槙岛圣护带进去了，那种不可抗拒的影响力……
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会来找自己，明明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那种话从近似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还是说他想从自己的身上了解什么，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揭穿“凶手”，根本不必要费那么多力气。
而且曾经提到的自闭症，以及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
过多的疑问让他的脑子更加混乱，看着手心里再次渗出红色的绷带，十束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圈圈地把手上的绷带拆掉。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处于提心吊胆的灵体们，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安抚：“等下要麻烦你们帮我注意一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或者提前通知我。”
“没问题。”他们并没有问原因只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不仅是十束对他们有恩，更多得是少年身上的气息让他们感觉很舒服。
绷带散落在附近，掌心的血液也凝固了，浓郁的药味伴随着血腥味进入鼻孔。
十束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像是仔细聆听着某种声音一样，但是空荡的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不……有种微细的……类似空气流动的声音。
慢慢地，这种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不过这是对于灵体来说，普通的人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过了大概十分钟，房间里明显存在另一种气息。
“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差，用这么高强度的召唤术真的没问题吗？”悠扬的声线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
“暂时死不了。”十束笑了下，漂亮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勉强，虽然他的脸色仍然不好，但是比之前模样好了很多，“刚才有个人好像对我使用了催眠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附加了其他的东西？还有……我最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催眠术？失忆？”他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兴奋，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没有找到让他兴奋的东西，不明所以地开口，“这只是简单的心理暗示，你怎么会被影响？而且还被占便宜了。”
听到忿忿不平的声音，十束无奈地摸了下鼻子：“可能是最近的精神混乱了，不过刚才差点被控制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他并没有把强制注射药物的事说出来，手臂上留下针孔的地方还留了一些血液，心脏抽痛的感觉虽然缓和了不少，不过并没有彻底地消失。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高桥图撇了撇嘴，似乎对他的解释表示不满。
十束指了下缩在角落里灵体们：“他们现在只会最简单的移动，你给他们加一点点灵力，以后逃跑也方便一点。”
“喂，你不是吧。费了那么大功夫就为了这些没什么用的小不点，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杀了刚才那个家伙。”他显然被十束这种奇葩的理由给雷到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杀过人？”十束抬起眼，“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种事情，按照契约的规定，你可以直接抹杀我的存在。”
他眼里的认真让高桥图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按照这个地区的规定，如果你真的杀人，那么就会上升的犯罪系数被枪毙。”
十束愣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哥哥好像就是执行官，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喂，不要突然转移话题啊。”
“阿勒？小兔君还没有说完吗？”
“……我都说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十束君，你不是认识我了吗？”
尽管视线一片模糊，但他还是发现了银色的发丝在空中掠过，十束细细思考起以往接触范围内的人，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算的上有点交情，见面能说几句话的人而且符合这种外貌也只有一个……
“诶？槙岛老师？”
他有些迟疑地说出口，这种犹豫不决的因素有两个，虽然他曾经在离家很近的画室学过简单的水粉，因为偶然的关系跟稹岛曾经见过几次面，就算是纯粹的探望，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有点可疑，而且……十束故作无意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人类看不见的灵体还在瑟瑟发抖着，十束努力镇定地扯开嘴角，“您是来看我的吗？”
虽然他觉得这个理由完全不可能，却意外得到肯定地回答。
“当然，十束这次的伤很严重。”略微上扬的语调跟着靠近的步伐让十束往后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槙岛老师今天看上去非常奇怪，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这样安慰自己的十束，没有察觉到愈发靠近的男人，等到暧昧的暖暖的气息喷薄在裸、露颈间，皮肤上不禁起了一个个小小的疙瘩，他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却意外地对上一双神色不明的眼睛，大概是靠得太近的关系，十束很清楚地看到槙岛的脸，面部线条柔和英俊，偏金色的瞳色在漆黑的夜晚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十束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措，不由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可疑的红色：“因为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去画室，不过出院以后会继续画画的，所以……槙岛老师不用担心。”
少年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种愉悦，对于画画，他确实很有兴趣。
“哦，是这样吗？”槙岛嘴里往上扬了下，圆润的声音带着让人着迷的磁性，他往十束的方向又贴近一点，温和的表情像是属于老师的关心一样，“但是我听说十束最近好像忘了不少东西，勉强出院的话，真的可以跟上进度吗？”
“绝对可以的。”很肯定地说着，少年的眉目也舒展开来，仿佛忘掉刚才的压力一样，月牙般的笑眼让人的心情跟着好起来。
槙岛见此，有点愉悦地开口：“十束现在的模样比之前好很多，自闭症这种类似精神压力的病也在慢慢缓和，但是契机到底是什么呢？让难以治疗的病自动恢复的契机是什么？”
“诶？”十束的表情很困惑，不过槙岛的话没有停止，反而神秘莫测地眯起眼，他的声音让十束不自觉地发寒：“还是说……有些东西只是谣传，十束根本没有忘记某些重要的事情。”
“老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而且我并没有自……”自闭症，我只是不习惯接触陌生人……
但是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针筒注射的奇怪药水让十束想要挣扎，不过很快就流进血液里面，槙岛圣护松开压制少年的手，然后用纸巾擦掉十束脸上的汗，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勾起唇角：“这只是普通的药剂，不过什么时候发作……我就不能确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被注入的是病毒还是其他东西，或许下一秒就会死，隐隐泛上来的寒意让心脏有点抽痛，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病症，暂时应该不会死吧。
“只是为了让你再次体验这种感觉。”槙岛把脸凑近了十束，金色的眼眸里一片平静，“在被束缚自由的世界，人们为了数值和色相费尽心力，真理和理智反而变成孤独以及受嘲弄的存在。安弥，你不觉得可笑吗？”
突然转变为亲密的称呼，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就如中世纪教堂里低声吟唱般的温和，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十束的呼吸变得急促。
背部紧贴着墙壁的少年只能感受到薄薄衣服外面透进来的冰冷，以及抵在颈间大动脉的刀片……唯独没有察觉到那股杀人的寒意。
十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明明很简单的陈述却让他害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但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低下头紧握着身边的被子：“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种夹杂着恐惧和报复的快意，就像是罂粟让人疯狂地上瘾，你难道没有体会过那种情绪吗？在名为艺术的绘画世界之中……就像那天毁灭的场景一样，真是意外得美丽。”
“破坏残缺的艺术，安弥不是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吗？现在是选择性遗忘还是故意不面对。”
他的话一点一点慢慢逼近，饱含深意的话让脑子里某些零碎的片段变得更加清晰……喷薄在脸上温柔的血液以及人们眼里残留的恐惧。
十束不自觉地抱紧手臂，紧张的情绪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不是因为槙岛的话，而是涌现在脑子里一些零碎的片段，红色粘稠的血液为什么会从自己的手心里滴落，明明是恶心的气味为什么会让人觉得……香甜，像是可口的蛋糕上那种甜腻的奶油味一样……
十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寒，这是来自心底对他自身以及未知的恐惧，他害怕那段消失的记忆存在着不能想象的东西，他害怕那个人会不会……
“哥哥”
哽咽的声音很轻很轻，尽管是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也无法逐字逐句听清楚，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他此刻已经被某种情绪深深影响着，像是催眠一样把他身体内所有的恐惧都调动出来。
直到厚实的胸膛贴近消瘦的身体，槙岛安抚般得紧搂着十束有点颤抖的双肩，薄薄的唇在带着水渍的右脸上很轻地吻一下，迷人的声线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其实你很早就发现了吧，你无法跟其他人一样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梦呓乱语，最能看出人心的你不是更清楚虚伪和真实的差别吗？所以这是你的本能反应，对这个世界的反应而已。”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吗？
忍不住杀人以及犯罪真的是我的本能反应吗？
什么是虚伪和真实的差别？
“快点醒过来！”
手臂上无形的拉扯感让十束痛苦挣扎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凌乱的思绪感到一阵冷气而稍微清楚了一点，他余光看到旁边面色着急的魂魄，脑子里仍然空荡荡的一片。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落下，还没有等他想清楚，嘴唇上铁锈般血腥味让他又愣了一下，大概是刚才神志不清时咬破的，不过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唇被咬破的刺痛感。
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下一秒就被湿润的唇慢慢地吸吮而去，温热的鼻息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因为惊讶而微张唇被陌生人的舌尖舔舐着，近在咫尺的瞳孔让他无意识地扣紧右手。
十束默默地垂下眼皮，让人看不到凤眼内任何的情绪。
“槙岛老师……”
“嗯？”
“那天发生的事是我做的吗？”
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的声音让槙岛扬了下眉，十束并没有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他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一点。
“呵呵，这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就算暂时性的遗忘，最后也会因为血液里掩埋的东西彻底清醒过来。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呢。”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后背，善于掌控人心的槙岛圣护感觉到手下紧绷的皮肤慢慢放松下来，笑道，“我下次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吧，安弥。”
说着他很自然伸手地理了理少年额前湿润的发丝，然后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在周围的空气中，十束才捂着胸口开始拼命喘气，好可怕……
“你没事吧！”
“会不会很难受？”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十束身边的灵异体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纷纷着急地问道。
“就是胸口有点痛，过会应该就没关系了。”
大概是时间太久导致的胸闷，十束勉强扯了下嘴角，大脑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思考，刚才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种诡异的心理暗示，像是强迫人接受他传递的讯息一样。
他刚才也差点被槙岛圣护带进去了，那种不可抗拒的影响力……
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会来找自己，明明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那种话从近似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还是说他想从自己的身上了解什么，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揭穿“凶手”，根本不必要费那么多力气。
而且曾经提到的自闭症，以及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
过多的疑问让他的脑子更加混乱，看着手心里再次渗出红色的绷带，十束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圈圈地把手上的绷带拆掉。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处于提心吊胆的灵体们，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安抚：“等下要麻烦你们帮我注意一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或者提前通知我。”
“没问题。”他们并没有问原因只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不仅是十束对他们有恩，更多得是少年身上的气息让他们感觉很舒服。
绷带散落在附近，掌心的血液也凝固了，浓郁的药味伴随着血腥味进入鼻孔。
十束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像是仔细聆听着某种声音一样，但是空荡的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不……有种微细的……类似空气流动的声音。
慢慢地，这种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不过这是对于灵体来说，普通的人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过了大概十分钟，房间里明显存在另一种气息。
“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差，用这么高强度的召唤术真的没问题吗？”悠扬的声线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
“暂时死不了。”十束笑了下，漂亮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勉强，虽然他的脸色仍然不好，但是比之前模样好了很多，“刚才有个人好像对我使用了催眠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附加了其他的东西？还有……我最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催眠术？失忆？”他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兴奋，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没有找到让他兴奋的东西，不明所以地开口，“这只是简单的心理暗示，你怎么会被影响？而且还被占便宜了。”
听到忿忿不平的声音，十束无奈地摸了下鼻子：“可能是最近的精神混乱了，不过刚才差点被控制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他并没有把强制注射药物的事说出来，手臂上留下针孔的地方还留了一些血液，心脏抽痛的感觉虽然缓和了不少，不过并没有彻底地消失。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高桥图撇了撇嘴，似乎对他的解释表示不满。
十束指了下缩在角落里灵体们：“他们现在只会最简单的移动，你给他们加一点点灵力，以后逃跑也方便一点。”
“喂，你不是吧。费了那么大功夫就为了这些没什么用的小不点，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杀了刚才那个家伙。”他显然被十束这种奇葩的理由给雷到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杀过人？”十束抬起眼，“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种事情，按照契约的规定，你可以直接抹杀我的存在。”
他眼里的认真让高桥图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按照这个地区的规定，如果你真的杀人，那么就会上升的犯罪系数被枪毙。”
十束愣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哥哥好像就是执行官，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喂，不要突然转移话题啊。”
“阿勒？小兔君还没有说完吗？”
“……我都说不要再叫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