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0 黑色十字架
快12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陶炼转过身，看见肖晓阳一头冲进来，脸上挂着疲惫和焦急，失声大叫：
“陶炼！陶炼！”
陶炼楞了，“晓阳……晓阳……真的是你吗？”激动得声调都变了。
晓阳扑过来，动情地抱住陶炼。
“我的朋友，你受惊吓了！我系（是）晓阳啊！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陶炼喜极而泣。“晓阳，谢谢你！谢谢你亲自来救我！我能回家了……”
“方总也来了！还请来了东方明月先星（生），系（是）东方先星（生）亲记（自）来救你的！”
方青叶出现在门口，灿烂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所产生的阴影。陶炼一阵潮涌，满腹的委屈、羞辱、辛酸一齐奔上心头。
“方总！”
她走过来，关切地全身上下打量，查看着心爱的人儿，生怕遗留了什么。
“感觉怎样？他们没欺负你吧？”
麻醉剂的后遗症还使脑袋晕晕乎乎，手膀肌肉还隐隐作痛，却装出豪气干云的样子。
“感觉还好，好极了！吃饭、睡觉，连上厕所都在这位先生无微不至的关照之下。”他指着一旁的矮个子。“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感觉，深入骨髓的感觉呀！”
矮个子面无表情地直立着，目不转睛地盯看天花板，对他的“囚徒”的控诉充耳不闻。
“不要怨他们。是我连累了你！”方总一把挽过陶炼，“我们走，去见东方先生。”
在那个让陶炼伤心、屈辱的大厅里，他见到了传闻中的东方明月。
老人倔傲地立在大厅中央，双手杵着手杖。那个自称方红兵的女郎，恭恭敬敬地侯在一旁。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狂妄和粗野，一付爷爷面前乖孙女的模样。
陶炼痴痴地看着东方明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传说中的东方明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而眼前的这个人，同平常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个子高挺，身板硬朗，满头浓密的银丝。方正、清癯的脸庞上，匀称地分布着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的五官。只是要深入地观察，才会发现，从那里面表露出来的神情，有多么的丰富、生动、感人。尤其那双眼睛，如高远的天空，深不见底的水潭，放射着不可抗拒的磁力。那是一种用金钱、智慧、真情和沉重的人生阅历而铸造出来的气度。令人产生不尽的遐想，激发原始的冲动，心甘情愿地被他吸引，被他征服，拜倒在他脚下。
“这就是陶炼先生。”方总介绍道。
东方先生轻轻地“唔”了一声，不经意地看小伙子一眼。
陶炼傻呆着，不知该怎样称呼，向他表示感谢。
“年轻人，怎么样？被吓住了吧！你的情绪很紧张啊！”
东方明月露出一个生动独特的微笑，眼光里充满老人惯有的那种慈祥，仁厚。他的普通话相当标准，正宗的北方味儿。
“不！我不是被他们吓住。而是被您吓住了！”
“我吓住你啦？我有那么可怕？”老人依然带着独特的微笑。
“是的！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是个无名小辈，同您毫不相干，您却亲自来帮助我……您不是可怕，而是您的气度，让人肃然起敬，使我着迷，使我犯傻了！”
“嗬嗬……”东方明月开心地笑。“年轻人，你太年轻了！谁说你同我毫不相干？你是参加摄影比赛的作者，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我有这个责任来帮助你。或许……”他突然降低声调，“帮助你，也是帮助我自己……人，都需要帮助的……”
他情绪的变化，令陶炼诧异。
老人扭头对方红兵毫不客气地说：“真没想到，我把郁金香庄园借给你，你竟然用来关押我的朋友！”
“不是的！东方先生，我确实不知道陶炼先生是您老人家的朋友。我错了，您惩罚我吧！”方红兵极度紧张，不安。
“拿来！”东方明月向方青叶伸出手。
方青叶递过那张信纸，东方明月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摊在掌心，向方红兵展示，神色威严。
“这个东西值一百万美金吧！可以充作这个年轻人的赎金吧！”
旁边的人都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一枚黑色的十字架，栓着一条细细的金丝链。
方红兵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东方明月的腿，战战兢兢地说：“东方先生，我的主人！我的光明！我的生命！请饶恕我吧！我曾经对着这个十字架发过誓，我怎敢食言，怎敢收取赎金！只怪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犯了弥天大罪！我向陶炼先生道歉，赔罪！”
她双膝跪在地上移动，来到陶炼跟前。
“陶炼先生，我冒犯您，对您粗暴、无礼，甚至还威胁您……您……您惩罚我吧！我心甘情愿接受您任何处置！”
好象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闯了大祸，不知道该怎样收场的可怜样儿。
陶炼动了恻隐之心，扶起她，“你不用这样，我原谅你。”
“您原谅我了？就这么简单？”她很惊讶。“您不向我索赔？”
“不过嘛，我失去自由十多个小时，你总得给点补偿……”陶炼故意冷笑着，要她尝尝内心恐慌的滋味。
“您……您有这个权力！您开价，我会尽全力……”她一脸惶恐，声音发颤。
“我不要钱！”
“那要什么？”
“我要你这个人！”
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陶炼。
“啊？我这个人？”
“是的！”
“陶……”方青叶想说什么，被东方明月拦住。
大厅里静极了。
“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我的身子已经不……不纯洁了，会玷污您的！您……您……”方红兵低声哀鸣。
“哈哈哈……”陶炼终于有了报复的笑，回肠荡气的笑。“你误会啦！我不是要占有你的身子，而是要你做我的模特。你讲过，只要我配合，帮助你做完这件事，就同我合作，拍什么《空望》、《绝望》，难道你后悔了？”
“对！对！”方红兵精神振奋，满面笑容。“我一定做您的模特，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既然陶炼小朋友宽恕你了，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东方明月说话了。“不过，按你们道上的规矩，应该有个了断……”
他在十字架上哈一口气，随即在信纸上盖了一下。淡绿色的信纸上面，便有了浅浅的如烫印般的十字架印痕。然后将信纸递给方红兵。
“这笔赎金就算我付了。当然，如果你以后确实有需要，可以凭这个东西来找我索取，我支付给你。”
“两清了！两清了！”方红兵如捧至宝。
“来，两位小朋友，伸出你们的手来，让我们一起握握手。”
东方明月摊开他的右手。陶炼和方红兵的手都同时放在上面。
刚触及到那只手掌时，它的冰凉、坚硬，使陶炼联想到僵尸，全身一阵寒颤。
“陶炼小朋友，感谢你的宽恕。宽恕是一种美德。你让我感动！”他的眼睛深处有一团火焰。“还有你，小姑娘，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结识了一位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年轻朋友。我为有这样仁慈、宽容、高尚的朋友而感到荣幸！”
他的手掌慢慢合拢。两位年轻人都感受到通过坚硬的、冰凉的骨节、肌肤传递过来的真诚和信赖。还有就是他全身心的激情。
“你们两个再单独拉拉手吧！希望你们忘掉过去，忘掉烦恼和不愉快，成为朋友！”
陶炼同方红兵的手紧紧相握。
“喂，朋友，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喔！”
他想象着，在镜头前，她会如何摆弄她的姿影。
“我一定安排时间来巴州，和您一起完成我们不朽的作品！”
走出那幢城堡一样的石头房子，陶炼张开双臂，欢快地奔跑。“我自由了！”
肖晓阳悻悻地说：“早机（知）道你心（身）价几（值）一百万美金，我就应该把你西（私）墙（藏）起来，送给那过（个）女人，我弄点零花钱！”
“行！我现在就跟你去，让你在方红兵面前，完美无缺地展示你这张高贵的，富有雄性魅力的猩猩脸。她肯定会使你魂消魄散的！”
“你竟然取笑我，糟践我，欠揍！”
两个年轻人在草地上追逐，嬉闹。
“陶炼，快一点，晚上的颁奖仪式，你是主角，不能错过。”方青叶催促着。
东方明月伫立在自己的劳斯莱斯车门前。
“陶炼小友，坐我的车，送你回大陆。”
行使中的劳斯莱斯，两旁的景色清晰地地从窗外闪过。
陶炼紧靠着东方明月。“东方先生，您的那个十字架，我非常好奇。如果能让我……”
“呵呵！还真是个孩子！”东方明月掏出十字架。“一个老古董，给你玩玩儿。”
陶炼仔细地把玩，端详着十字架。发现它不是一般基督徒戴的那种十字架，要大很多。是一种野兽的角或者骨做的，质地非常坚硬，通体乌黑。其间，透着几线深棕色的纹理，隐隐发光。正面刻着“东方”两个篆字，背面刻的是一团彩云托着一轮满月的图案。刀法简练，生动，古朴。
“东方先生，这是……”
“我们家族的徽章。”
“那女孩子刚才看见它，好象很崇敬，很激动。”
“是啊！这样的徽章不是家族里所有人都能拥有。持有徽章的人，有一定的权力，在所涉及的范围内畅通无阻。验看的人，只认徽章不认人。”
“我看它就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杖，充满神奇的魔力。盖一下，就抵了一百万美金。太不可思异了！”陶炼将十字架递还回去。
“哈哈……”东方明月开心地笑了。“陶炼小友，我非常喜爱你的个性，不知能否成为你的朋友？”
“东方先生，能结识您这样的大人物，已经使我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能成为您的朋友，是我莫大的心愿！我万分感谢！”
“来，我们击掌为誓，结为忘年交朋友！”
东方明月伸出右手，陶炼将自己的右手掌贴过去。那浸骨的冰凉立即漫过全身。
东方明月握住那只年轻的手，眼睛里又有了陶炼曾经见过的火团。
“听说巴州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很想去看看。”
“行！五一劳动节，我的个人影展揭幕。我十分荣幸地邀请您----尊敬的东方明月大朋友出席揭幕式，作为特邀嘉宾，和我母亲一道剪彩揭幕。”
“陶炼小朋友，我非常荣幸地接受你的邀请！可是，你安排的时间段我正好在欧洲旅行，行程已经确定，不能更改……”
“这样，您老人家是大忙人，您定个时间点，看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稍微延后一下，在五月的中旬吧，我有几天的空闲。不知会不会影响你的安排？”
“不会，时间充裕一点，我筹备就更充分一点。好我们就定在五月中旬的第一个周末，5月16号，下午三点。”
“5月16号，下午三点，我一定准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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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炼！陶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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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也来了！还请来了东方明月先星（生），系（是）东方先星（生）亲记（自）来救你的！”
方青叶出现在门口，灿烂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所产生的阴影。陶炼一阵潮涌，满腹的委屈、羞辱、辛酸一齐奔上心头。
“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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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倔傲地立在大厅中央，双手杵着手杖。那个自称方红兵的女郎，恭恭敬敬地侯在一旁。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狂妄和粗野，一付爷爷面前乖孙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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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赎金就算我付了。当然，如果你以后确实有需要，可以凭这个东西来找我索取，我支付给你。”
“两清了！两清了！”方红兵如捧至宝。
“来，两位小朋友，伸出你们的手来，让我们一起握握手。”
东方明月摊开他的右手。陶炼和方红兵的手都同时放在上面。
刚触及到那只手掌时，它的冰凉、坚硬，使陶炼联想到僵尸，全身一阵寒颤。
“陶炼小朋友，感谢你的宽恕。宽恕是一种美德。你让我感动！”他的眼睛深处有一团火焰。“还有你，小姑娘，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结识了一位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年轻朋友。我为有这样仁慈、宽容、高尚的朋友而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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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月伫立在自己的劳斯莱斯车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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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炼紧靠着东方明月。“东方先生，您的那个十字架，我非常好奇。如果能让我……”
“呵呵！还真是个孩子！”东方明月掏出十字架。“一个老古董，给你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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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先生，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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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子刚才看见它，好象很崇敬，很激动。”
“是啊！这样的徽章不是家族里所有人都能拥有。持有徽章的人，有一定的权力，在所涉及的范围内畅通无阻。验看的人，只认徽章不认人。”
“我看它就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杖，充满神奇的魔力。盖一下，就抵了一百万美金。太不可思异了！”陶炼将十字架递还回去。
“哈哈……”东方明月开心地笑了。“陶炼小友，我非常喜爱你的个性，不知能否成为你的朋友？”
“东方先生，能结识您这样的大人物，已经使我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能成为您的朋友，是我莫大的心愿！我万分感谢！”
“来，我们击掌为誓，结为忘年交朋友！”
东方明月伸出右手，陶炼将自己的右手掌贴过去。那浸骨的冰凉立即漫过全身。
东方明月握住那只年轻的手，眼睛里又有了陶炼曾经见过的火团。
“听说巴州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很想去看看。”
“行！五一劳动节，我的个人影展揭幕。我十分荣幸地邀请您----尊敬的东方明月大朋友出席揭幕式，作为特邀嘉宾，和我母亲一道剪彩揭幕。”
“陶炼小朋友，我非常荣幸地接受你的邀请！可是，你安排的时间段我正好在欧洲旅行，行程已经确定，不能更改……”
“这样，您老人家是大忙人，您定个时间点，看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稍微延后一下，在五月的中旬吧，我有几天的空闲。不知会不会影响你的安排？”
“不会，时间充裕一点，我筹备就更充分一点。好我们就定在五月中旬的第一个周末，5月16号，下午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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