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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寻玩伴呕心沥血 感义妹情牵万花

    “秦川讯息:断剑追魂正在终南山闭关修炼,武林中人已有不少帮会前往终南,意欲争夺武林三珍。”众人一听,又是一惊。断剑追魂名列天下三剑之首,号称剑神,终南山名列武林二大禁区之首,却没想到如今人们均毫无顾忌地向他挑战。

    一场武林轩然大波即在眼前,已是在所难免,人人面露肃色。

    “飞来峰讯息:万花坳主之女孔少梦去飞来峰,如今杳无音讯,飞来峰附近已聚集了数千名万花坳高手,一场大战无可避免。”这条讯息,别人听来虽感吃惊,却远不及江方。那日江方冒充金童相邀孔少梦于飞来峰,却因厉空雱与断剑追魂之约而失约,没想到孔少梦竟遭不测,他“腾”地站起,“她怎么了?”

    报讯弟子却不管他,自顾自继续道:“江东讯息:前铸刀派掌门人在天下四大公子救助下,已经康复,父子二人已向终南而去。而天下四大公子却突然消失在了江东地面,不知去向。”众人也不免唏嘘一阵,江方却已对厉嫚龙三人抱拳道:“小弟告辞!”当他刚走出会址大门几步时,又听到一条讯息……

    “飞来峰又讯:江湖后起之秀玉扇江方被断剑追魂四令童擒住。”一个黑衣汉子又从外飞步报讯。“啊!”大厅之内,人人一惊而起。这些人一直以为江方曾经盗了武林三珍之二,现得本盟消息,才知那是断剑追魂的借刀杀人计,现今江方明明在盟内,怎又说他被擒呢?难道世上还有两个江方吗?人人都呼啦啦一声看向江方,尤是茅林几人都来到了江方面前,大喝:“这是为什么?总护法!”

    江方心头听到这个消息,扭得更紧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江拂柳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听到江拂柳有了消息,他就莫名其妙地兴奋。脸色虽是凝重,说出的话却异常的轻松,“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哈哈……”大笑着掠出。

    “总护法?”数人大喊。

    “方弟?”厉嫚也疾声呼喊,却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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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锋找了辆车载回欧阳一刁的尸体,远远地家丁就过来,以为象往常一样有什么好东西,突见欧阳锋神色黯然,及见主人已亡,不由均自失色。

    有几个家丁帮着将欧阳一刁遗体抬回府内,欧阳锋吩咐几人去办了料理丧事的必需品后,转身进了自家的室内。

    等他再度走出来叫人时,这才发现整个府中已无一人,凡是比较值钱的东西,已被拿了个一干二净。

    不由大怒道:“老爷在世时,也待你们不薄,今日如此,太伤人心了。”只好自己一人慢慢收拾残局。

    不久后,在府后欧阳夫人母女的墓旁,又树了一坟,上书:“天下三剑‘剑狂’欧阳一刁之墓”。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欧阳锋也离开了那里。

    风云一时的欧阳一刁的府里已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的败落与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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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南山,无影峰,血流成河。

    断剑金洞前,断剑追魂正在精修武林三珍,金洞外,成品字形坐着三个人,一个灰衣,一个黄衣,一个黑衣。

    灰衣人赫然是江拂柳第一次碰到断剑四大令童时,与厉空雱交战的人。这三人便是断剑追魂的三大弟子,也就是后来武林中誉之为“武林三绝”的人物,声望在后来极高。

    天下三剑名头极响,断剑追魂剑术通神,终南山被列为“武林二大禁区”之首,这些无一不让天下武林寒心,但却因为武林三珍的原因,一切都显得那么默然失色和不足挂齿。

    终南无影峰,成了天下武林大决战的地方。

    但却没人知道,日月神箭已被江方所得,别人不知道,难道断剑追魂也不知道吗?

    上次江方也只盗得《断剑七式》和《追魂一剑》两本秘笈,他就传谕天下,谓“缥缈真衣”与“灵壶玉液”被盗,欲借天下之刀,取江方之命,这一次日月神箭被江方盗走,他又为何不通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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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帮总舵如今设在青城山,当年因黑道联盟突袭,丐帮之中精锐尽失,只有个别人员逃了出来,当时的丐帮两大长老——疯丐笑破天与癫丐吓死人虽是武功极高,又极得江湖推崇备至,但二人均无志于重振丐帮昔日雄风,只慑于其师尊临终前之遗言:“你们必将丐帮传承千古。”才勉强收了个徒弟雷震天,帮中事务均交于他,他们却一门心思游戏风尘,又加上出演了两次弃郎复又觅郎的故事,二人更无时间传授武功,只传了一些如何保命逃命的功夫,加上雷震天虽忠厚老实,但资质有限,虽经十余年,其本人武功并不高深,在武林中也算不上一个人物,又加上丐帮如今偏安一隅,帮中人员不到一千,只是武林中一个小小帮会,丐帮在武林中更不令人敬服,每每受人欺侮也只能忍气吞声,疯癫二丐四处游玩,极少在帮中现形,因此丐帮虽是仍传承了前代行侠仗义之心,但迫于能力有限,每每只能望事兴叹,爱莫能助。

    这天,雷震天召集几大长老道:“如今武林浩劫迫在眉睫,一场轩然大波汹涌逼近,我们不能坐而待毙。此时,终南正邪之战即将打响,武林正处于危难时刻,我想尽快派人打听前代长老二人的行踪,救他们及时回帮,主持帮中事务,以便赶往终南,伸张武林正义,重振本帮,中兴帮会,你们以为意下如何?”

    一长老起身道:“找到他们不难,但找到又能怎样。我们已求恳了几百次了,如今再找,恐亦无益,何况目前长老二人又不在一块,此事将更加难办。”其余长老随声附和。

    雷震天道:“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两位长老也不能不顾武林安危之大事,只要我们力陈良词,二位长老也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但我们哪次不是好话说尽,诚恳至极,他们又哪次听我们说了。”

    这时张天站起来道:“帮主说得不错,想二位长老,英名侠播,在武林生死存亡之系于一发之际,应该是他们重回帮中的最佳时刻,丐帮中兴与武林安危,均在此一举,只许成功而不能失败。我们要吸取昔日之教训,不要一味地求恳,而是更要以武林大局为重,以中兴本帮为要,动之以情,晓之利害,我想他们会回来的。”

    其余长老虽无异议,但脸色十分凝重,雷震天道:“我们要立即着手,寻找二位长老的下落,分头行动吧。”

    余人退出,雷震天对张天道:“你做为本帮传功堂长老,近来弟子武功可有精进?”两年前,张天将祁才所授绝技与丐帮武功相结合,被丐帮其余长老知道后,要将之逐出帮中,认为他有辱丐帮名声,而因雷震天当时见以己之力想要振兴丐帮已是无望,便破例坚持留下张天,原传功堂长老一气之下,气绝身亡,雷震天虽是痛失臂膀而痛心疾首,但仍委以张天传功堂长老一职,至此,丐帮弟子武功勤加练习,而张天又严加督导,已颇有成效。

    这时张天立即道:“启禀帮主,本帮上次怒捣青龙帮,杀了那个狗屁帮主,不少青龙帮人已归顺本帮,江湖之上大快人心,弟子们的武功也日渐有成。”

    雷震天道:“青龙帮成立时间不长,但因其烧杀抢掠无所不作,为江湖所不耻,捣其老巢应是责无旁贷,但我们杀他们数百帮众也太过残忍,以后可不能这样。要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之中,也不是个个都十恶不赦,只要他们一心向善,便要一心导善,留其性命,切切不可屠戮无辜啊。”

    “是,帮主!”

    “这两年来,多亏了你,本帮在这青城山才算立稳了脚跟,哎……”

    见雷震天忽又愁颜不展,张天急问:“你……”

    “但此次终南决战,已无可避免,以我们之能,还不能为武林做些什么啊,这一次,不知能否请回二位长老,我实是忧心如焚啊。”

    “恕属下无能。”

    “你已经尽力了,丐帮能有今天,你是第一功臣,这也是我这两年来最感心慰的事了。只是找回前长老之事实在有些难办啊!”二人便陷入了沉寂。

    突然外面一弟子走进来道:“启禀帮主,外面有个自称是正义联盟茅舵主的求见。”

    “正义联盟?”雷震天一愣,只因丐帮与黑道联盟向无联系,他一时没有想起,张天急忙道:“便是以前的黑道联盟,前几天拥立白眉妖神与白发魔女为天皇玉帝,同时更名为正义联盟。”

    “是他们,就说不见。”一想到是黑道联盟,他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是。”那名弟子正待走出,张天急忙叫住,对雷震天道:“据说该盟已驱逐了野狼帮出盟,野狼帮一向为武林所不耻,其帮主冷血天狼虽是百般求恳,但仍被逐盟而去,可见该盟确有心伸张正义,实乃本帮之盟友。请帮主三思。”

    雷震天道:“那飘香院呢?”当年便是飘香院统率黑道人马抄了丐帮老巢,丐帮中人无不恨之入骨。

    张天道:“天皇玉帝本有意同时逐其出盟,但因龙送风一力保荐,才留了下来,不过,天皇玉帝已让其院主玉媛发誓,不以女色为武器,在江湖再造杀孽,此盟看来是友非敌了,昔日恩怨,也不要在现在去追究,何况,终南之战,正是武林用人之际,若得此盟加入,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只怕引火烧身。”

    “帮主说得极是,不过,先听听他们要干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雷震天想了半晌,终于对那弟子道:“让他在前厅等我。”

    宾主坐定后,茅林抱拳道:“雷帮主,茅某此来,乃奉本盟总护法玉扇江方之命,向贵帮打听两个人。”

    “茅舵主此言差矣,想你黑道联盟……噢,正义联盟,势力如日中天,江湖之上,广布眼线,怎会想到向本帮打听人呢,你们都找不上的人,我们可无能为力啊。”

    “让雷帮主见笑了,茅某不才,从东至西,自南到北,我们找了个遍,也没有打听到这两个人的下落,只好求助于雷帮主了。”

    “只怕雷某要让茅舵主失望了。”

    “这两个人一个叫张天,一个叫肖伟,是本盟总护法江方自小一块长大的玩伴,几年不见,他十分想念他们,真是心急如焚啊,请雷帮主一定帮忙。”

    雷震天起身,走了几步,望着门外道:“本帮可没有你要的这两个人,你走吧。”喝声“送客”,茅林不得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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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别人都赶向终南山方向去时,却有人反其道而行之,直指飞来峰。

    江方!

    他此去飞来峰,原因有三:一是去救孔少梦,这个姑娘应邀去飞来峰,而因自己失约,一命呜呼,内心有愧;二是面见万花坳主,消弭一场武林大战——幽冥城与万花坳的一场冲突,顺便拜会江一鹤等;第三才是他最大的心愿,从断剑令童手中救出江拂柳。

    “她现在怎样了?”一想到江拂柳淘气、刁顽的神态及一些往事,心头七上八下,时喜时忧,巴不得早日赶到飞来峰,救回拂柳妹妹,“到时候可得好好奚落她:用江方之名,扮江方的人可是要吃大亏的。”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这个傻丫头。”无奈何地摇摇头。

    人坐在马上,竟在胡思乱想,马儿四蹄腾空,身旁的树木风驰电掣般被甩在身后……

    突然江方看到一柄剑,青剑;一朵花,鲜花。

    剑在花上,花在剑下。

    可剑与花形成了一个绝妙的图案——万。路中间赫然支着“万”字形的图案,两边各有几个斗大的字:闲人止步,擅入者死。

    看到这几个字,江方冷冷一笑,仍扬鞭前行,那柄玉扇却已掣在手中,轻轻摇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是全神戒备。

    “什么人?”

    “江方!”

    “你是江方?” 突地掠出一名女子,娇喝,赫然是春花其人。

    江方假充断剑追魂令童之金童,邀约孔少梦在飞来峰相见,却毁约前往终南山,而孔少梦就此命丧绝壁之下,万花坳中人,无一不想将其挫骨扬灰,他竟敢只身前来。

    原来此时的江方已不知不觉来到飞来峰地盘,闯进了万花坳包围飞来峰的阵营。而此时的万花坳,已集结大量人马,欲消灭峰上的“飞来三邪”,决心为孔少梦报仇。这一次行动,是万花坳重出江湖以来的最大行动,原是用不着纠集这许多人,一来是因飞来峰名列武林二大禁区之一,飞来三邪名头极响;二是杀鸡以儆猴,借此在江湖上重扬万花坳昔日之威名。而此时的江方竟敢只身来到飞来峰,实出了春花的意料。

    面对春花的震惊,江方仍然乘马而进,脸上荡漾着浅浅的微笑。春花看着江方,不忍下手,这江方虽没天下四大公子那般帅,却别有一番英气。春花暗想:“坳主只说不得让闲人进入,而这江方却非闲人,而是杀小姐的间接凶手,我又何必动手?”当下道:“有何贵干?”

    “见贵坳坳主。”

    “请跟我来。”前头带路,直向阵营深处走去。江方越往里走,越觉万花坳势力当真不可小觑,竟连那“再回道饭庄”也被包围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甭说人闯不过去,就连插翅的飞鸟也难以过得去。

    万花坳竟敢包围再回道饭庄,竟不怕惹起过往来客的愤怒,要知道这条官道乃是上京都的惟一道路,过往客商无不要在饭庄吃饭,这一被围,不但客商们要绕道而行,更重要的是,客商旅途劳顿之下,却无处可以吃饭了。

    “好大的威风。”江方嘲笑道,春花哪知就里,还以为江方已着实被万花坳的气势所震慑,面带得色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什么戏?”春花不答,来到一个大帐篷前,肃立在外道:“春花启禀坳主,江方带到。”

    “原来你叫春花?”江方笑吟吟问道。春花嫣然一笑,高兴地点点头,却不敢出声。“什么?”帐内竟同时有两人惊呼出口。眼前一花,两条人影已落在门口,向江方看来。为首者乃一中年妇人,美奂美仑,惟有头上戴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万”字形黄冠,引人注目,江方一眼即看出这妇人必是孔少梦之母无疑,亦即万花坳现任坳主。另一人不看则已,一看江方忍不住问:“你是谁?”那人却在此时也问江方:“你是谁?”两人几乎同时问出。

    江方不认识万花坳的人倒不足为奇,但他又何必大惊失色?而那人明知江方来历,为何还要问他是谁,这就委实难以思议了。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人赫然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江方,世上只有一个江方,却为何有了两个?

    面对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江方,春花顿时不知所措,倒是那个象极了孔少梦的妇人——万花坳主静观其变,不动声色。那个江方厉喝,“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本盗爷之名?”

    江方先倒还以为这个人有可能是卜伦所扮,因为孔少梦是从飞来峰跳崖而死的,他来看一下也是应该,来自然是变做江方最好,因为孔少梦上飞来峰是因为江方相邀之故。可此时江方却已认定这人一定就是她——江拂柳,多少次魂牵梦萦的柳妹,无数回日思夜想的柳妹。

    他暗赞道:“柳妹的易容术确实高,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但我绝对不能让她来承担我造成的后果。”于是道,“这里的事,与你无关,赶快走吧。”他的话里已经全是温柔,两眼也是那么深情。江方盯着江拂柳,却不象是男人看女人的眼色,而是兄长看妹妹的神态。

    这时那万花坳主终于发话,却是对江方:“你到底何人?来我营中有何贵干?”显然她已不相信他就是江方,却把江拂柳认做真江方了。

    这时拂柳却怒指江方,骂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盗用本少爷之名,不将你碎骨粉身,难消少爷心头之恨,”转向万花坳主,“令爱之大难已过,再过些时日好生调理后,就会康复的,晚辈江方得罪之处,尚望海涵。告辞。”万花坳主很在乎似的抱拳致意。

    拂柳又转向江方,怒气冲冲道:“走,少爷要出去好好地教训一顿,否则不知道本少爷的厉害。少爷在外等你。”领先而去,江方迷糊好一阵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春花却已讥刺道:“原来又是个冒牌货,竟敢欺到江少侠的名头上,一定会有你的好果子吃。”春花早已风闻江方大名,对其神偷术及变化术江湖已经被传为佳话。但因小姐死于飞来峰跟江方有极大干系,自是恨起心头。此时见那个江方,似乎用什么东西将小姐救转过来,并已似无甚大碍,心头又是狂喜,言下又自偏向了江方。说完也不管江方,径直向帐中掠去,须臾间传出她与另三婢的惊呼:“小姐醒了!”

    听到这话,江方向帐口看去,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怎么样,却终于没有迈进,那万花坳主也不知何时竟不在当地了。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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