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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幽冥一统风云急 寒铁牢囚佳人逝

    她蓦地手脚一变,招式之间全是大开大阖,大大方方的攻击,江方如影随形般粘了上去,用上了京邦所授“粘”字诀——敌招为形,我招为影;形动影动,影随形动。

    “粘”字诀功夫一出,拂柳突“咦”了一下 ,陡地强攻而出,飞跃进移显得异常轻巧,但一拳一脚一扇力量威猛无俦,庄前刹时风沙俱起,飙风劲吹,直卷得江方头发蓬松散乱,背上伤处奇痒难当。她这一住口,江方心头好受多了,但身体上已有些支持不住,当下紧咬牙关,极力施展出“粘”字诀上乘功夫,死死纠缠住不放。

    这“粘”功既可纠缠不休,催人致死;又可因势而动,自救无妨,端的不同凡响。十招过后,她攻势渐渐迟缓,又发话道:“幽幽天涯一线天……”

    江方不由自主接道:“冥冥又谱荆棘曲;”

    “一刀出鞘问九天,”

    “统诛魑魅须臾间。”

    这四句话,江方在桃源常听卜伦挂在口中,久而久之,就记下来了。这时他二人一人一句对完,江方猛一抬头逼视拂柳,暗道:“他怎么也知道这四句话?”拂柳的目光也正好射过来,也是一脸的诧异,一脸的狐疑。

    拂柳也只是稍稍一愣,仍是“风吹杨柳”扑面击来,二人本就相距咫尺,一扇忽到,江方乍然醒悟之际,欲待“粘”上去已经晚了,匆忙间不得不以“醉鬼翻身”,倒地向后连连翻动,方才躲过少年那一扇之击和扇后所伏的“太白掷笔”之后着。

    江方狼狈已极,满身尘土在白衣上无不清晰可见,拂柳见此,呵呵一笑道:“好一个‘懒驴打滚’,果然非比寻常。”天下招式本就大同小异,只是各门各派称呼不同罢了,江方适才那一招在很多门派都叫“醉鬼翻身”,称呼比较雅一点而已。在有的歪门邪道里可就叫“懒驴打滚”,其实招式完全相同,根本没啥区别。

    但江方一听就不得不生气,涨红了一张白净的脸,一式“乌龙绞柱”站了起来,就待与她理论。岂知她突地单腿跪地,双拳一抱道:“幽冥城所属阎罗堂第一代堂主江世贞之……之后,江……江……参见少城主。”说是“江拂柳”那不等于自己拆自己的台,如果说“江方”那又与此语不合,因此之故,她竟连连吞吐。

    江方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但他于二十年前的“武林四家”——日月庄、幽冥城、风陵渡、万花坳之事,已从卜伦处略知一二,又见拂柳面上不再嘻笑,一副毕恭毕敬之状,急急申辩:“我不是少城主,江……江,你快快请起。”他本想叫她为江少侠,突地想到“江少侠”是自己的专用名,这一叫不就真的将名号借与她了,立即停住未叫,又欲叫她名字,可这她刚才只称是幽冥城阎罗堂江世贞之后,吞吐间未道出真名实姓,只好又打住,简称为“你”,立即趋步上前欲扶她起来。

    谁料拂柳执意不起,朗声言道:“二十年前,幽冥城一代伟业几近毁灭,我父自知不敌仇踪之势力,便携我闯荡江湖,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城主重新登高,振臂聚我城众,再度扬我城威。”其心之诚,其情之真,令江方颇为感动,暗道:“昔日幽冥城震惊江湖,雄踞一方,果然不是侥幸而致。”

    “适才属下不识少城主,冒犯之处,请少城主从重责罚。”拂柳之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江方急坏了,抓耳挠腮乱搓手,显得不知所措。“这如何是好?”看她犹自不起,仍然误认自己为少城主,心颇不忍,先前对她的愤怨已经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敬重。心中虽已无气,但又无法跟她说个清楚。

    江方脑际突然一亮,轻轻吟诵起那四句突蹦起老高,将她差一点踢上,拂柳犹自假装把他当作少城主,还认为他有什么新发现,怔怔地看着他,他这时大声道:“这不是一首藏头诗吗?这四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不就是‘幽冥一统’吗?这‘幽冥一统’想必就是幽冥城二十年前的切口了。”他高兴不已。

    拂柳仍跪着故意问:“你不是少城主?”既然连这个简单的事都不知道,是少城主的可能性就少了许多,因此她已不象先前那样尊重江方了。江方却断然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城主?”

    拂柳一跳而起说:“你咋不早说?”原先的“少城主”一下变成了“你”,口气也轻松多了,“我可真害怕遇上幽冥城的什么城主、少城主。若是遇上,怕不又要象我爹地,徒自多受折磨,无缘无故添些麻烦。我可害怕死了!”这时又是一脸的轻松。

    “原来你对幽冥城根本就没感情?”江方问。“哎!那些感情都是我爹地传输给我的,又有什么用呢?”拂柳拍拍手,故意要气气他,装着象掸掉刚才跪地时的灰尘一样那么轻松。“原来如此!我何苦要替这小子考虑那么多,还被他用言语感动了,他原本就是假装的。哎!”想到这里,江方不由叹了一口气。

    对着拂柳道:“你可真算洒脱!”意含不屑和讥讽。她毫不在意,“承蒙夸奖,我就不客气了。”虽然口气已自不同,但没有先前那么狂了,也将“本少爷”换成了“我”。

    江方见她的轻松神态就感觉万分的不舒服,决定一挫其傲气,突然道:“难道你就真的相信少爷不是幽冥城少城主?”口气急转威严,象一支利剑射在她脸上,拂柳假装目露畏色:“你……”江方故作神态,逼视着她,“冒犯少城主,该当何罪?出言不恭于幽冥一城,又当如何处置?……你可知罪?”

    两个都是冒牌货,真是假戏真演。

    拂柳暗道,看你还能装多长时间。

    于是立即恢复傲气,遇事无所谓的神色一去不复返,又是一跪,声略转颤,“属下参见少城主,属下……知罪。”头已垂下去。江方何等聪颖,心中已经明了她之所以认自己为幽冥城人,必是那四句切口所致。而误他为少城主或许跟自己所使“粘”字诀功夫大有关系,否则在施展时,她不会惊“咦”出口。

    而京邦与幽冥城又是什么关系,竟会此神功呢?但不管怎么说,卜伦说幽冥城二十年前风云一时,颇是了得。心下决定先挫一挫这人之锐气。

    主意既定,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拂柳,这才缓缓言道:“往事不堪回首,转瞬二十余载。幽冥一难至今,未能重振雄风,老城主每每思及,无不痛心疾首。”拂柳闻言故意急问:“城主仍自健在?”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江方对幽冥血变只略知梗概,故不能妄言其它,又道:“城主欲登高再聚城众,扬我城威,只是为时尚早,时机尚不成熟,故命令我先行闯荡江湖,藉此联络本城豪杰,为伺机而动早做准备……”江方有感京邦师兄弟恩情,此时极力演说,一方面安城众之心,一方面鼓城众之志,决定要为幽冥城重出江湖出一把力。

    接着喝问:“江堂主在庄内吗?”他对拂柳本就没多少好感,是故欲见江世贞再陈良词。拂柳急忙道:“家父正在庄内。”江方甚感奇怪,自己到庄前恁长时间,那江世贞为何仍不现面?葫芦里装的啥药?于是问:“江堂主为何不出来见我?”

    “家父身染重病,不能起来,尚望少城主见谅。”右手五指并拢,向前一伸,侧首向江方道声“请!”江方也不客气,领先向庄院走去,她紧跟在后。来到院门前,江方不由止步,院楣上三个金色大字映入眼帘——拂柳庄。气势磅礴,无与伦比。

    江方暗自含笑,这父子二人深居此中,却将庄名唤为“拂柳”,是父子糊涂,还是另有深意?但见院门左右侧各有数字,飞龙舞凤,神韵兼至——非宁静无以明志,非澹泊无以致远。这十余字入目,顿觉神清气爽,有一种温柔之美,不由侧目道:“字好,意深,只是阴柔之美多于阳刚之气,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拂柳脸上微微一红,淡淡地谦逊道:“此乃属下之劣作,让少城主见笑了。”转而言它,“等一会让少城主看看家父之上乘书法,那才可谓一代神笔呢!”站在江方右后侧,道声“请”,恭敬之至。

    与卜伦一块时,也听说了许多关于江世贞的故事,而这座庄院气势恢宏,无与伦比,直看得江方心旷神怡,不由得赞上一句:“久闻江堂主一世英豪,今日到此一观,果然不同凡响。哈哈……”江方发自肺腑大笑起来,心头却在想:“幽冥城有此等文武双全之才相辅,何愁大业不成?”想至于此,又即兴吟道:“二十春秋含恨去,再度辉煌迎春归;幽冥插翅冲九霄,翱翔云天不日飞。”吟毕犹自大笑,拂柳也附合着笑。笑毕,又是伸手相“请”,江方对这一请再请暗自讨厌,但又不敢形之于色。如果这是幽冥城一贯作法与传统,自己出言相阻,岂不自露形迹,“少城主”的假面具一拆穿,一桩好事也就功败垂成了。这样一想,也就只好泰然处之,随声跨步入内。

    左脚刚刚落定,右脚方从门槛外抬起,拂柳猛喝一声:“小心!”声音之猛,喝得之急猝,令人闻之心头一寒。随着那声猛喝出口,她竟将江方向院内猛地一推,力道之大、之狠,生怕江方进不了庄院之内。猛喝声中,江方惊魂未定,又被这一猛推,身不由己跌向院内,尚未跌落地面,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仍自喊道:“少城主,保重!”声音到了后面,已然听不清,似衰未衰,似有又无。

    江方暗叫“不好”,乍落地面,就突一转身,他的身体原本面朝下,这一转身成了面向上,赓即一式“鲤鱼打挺”就要站起。动作之麻利,变式之迅捷,不可谓不妙。当他站起来时,才发觉脚下没有东西,空空如也,不知何时院内的地面竟一下裂开,露出黑咕隆咚的陷阱,这时江方无处可借力,由于“鲤鱼打挺”用力过猛,欲站之势太疾,竟一下掉了三丈之地,这才听见裂开的地面碰到陷阱墙上的声音。当此情况,江方暗喊“糟糕”,匆忙间提起一口真气,身体冉冉升起,刚刚升上约有一丈,四周蓦地一黑,伸手不见五指,张口不见牙齿。裂开的地面又自合拢,整个陷阱没有一丝光亮,陷阱之上再没传来一丁点声响。

    江方平空向上升,直至到顶,用手一摸,方知陷阱之盖板乃是寒铁所制,非人力所能摧毁,急又向四壁伸手过去,这才感觉大是不妙。陷阱之中,整个就象一座毫无缝隙的铁牢一般,任他神功在身,也是插翅难飞。鸟入樊笼,纵有万般绝学,也一无用武之地,既知此中并无其它,江方只好落下地来,暗觉此事大为蹊跷。他不禁思量起来,“江世贞之子到底是害我?还是救我?”

    如果是害我,应将我推入机关密布、刀枪剑林之间倍受折磨才是;是救我,又如何会将我推进这铁牢里不得出去?难道她已遭不测?否则他一声“小心”之后,把我猛推入牢,他的声音由嘶哑而至衰弱,他在遭遇强敌之际,仍自拼命喊“少城主,保重!”可见他救我心切已是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

    没想到拂柳武功高绝,竟在瞬息之间突遭不测,可见来人武功之高。也许是他忽觉有异,为救我而猛推之际,因而失去先机,被来人所袭而亡,这样看来,反而是我害了他。少年一直把我视作“少城主”,在遭遇强敌之际,为护我而命丧敌手,此片忠心,何等可贵!

    拂柳以前的种种不是,均在此时化为乌有,她的作为已令江方肃然起敬!

    江方遽然站起,悚然而惊道:“江世贞卧病在床,岂不也此劫难逃,幽冥城岂不损失一条豪杰。”想至于此,江方突地屈腿上弹,双拳化掌“怒劈巫山”,挟万钧雷霆之势,直向铁盖板击去。双掌劈上,隐隐见火花在闪,江方手掌已自掉了一层肉皮,却毫不奏效,如石沉大海。此时他已全然不顾,一击未成,“抽刀断水”再度集平生之力,全力猛砍。双掌砍在寒铁所制的盖板上,依然无声无息,两双肉掌已渗出了鲜红的血。

    急怒之下,眼见不能成功,江方心如火焚,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成与不成,怒击而出,象一头咆哮的狮子,象一只受伤的老虎,对着铁盖一阵猛劈怒砍,铁牢内顿起阵阵飙风,可那铁盖稳若泰山,依然不声不响,毫无一点进展和一丝回音。

    他此时也是神智混乱,纵然能出去,难道就能救江世贞一命?少年的功夫已不在他之下,尚遭不测,可见来敌之强。即使打破这铁盖,出去也只是多赔上一条人命而已。

    明知出不去,明知出去也是枉然,他仍是不停地劈、不停地砍……

    不知过了多少天,他又渴又饿,渴得喝血,喝自己的血,饿得已不知昏迷了几次,但每次醒过来之后,他便举起一双触之挖心裂肺般疼痛的双掌,继续狂劈疯砍。他的双掌已经稀烂,裂开了无数道横七竖八的口子,伤口处的血已干,已凝结在了一块。

    一劈之下,干裂的伤口被震动,整个人的脸也扭曲得象魔鬼一般可怖,伤口处又涌出涓涓血流。一阵猛劈之后,他立即举手仰头用嘴接上流下来的血,血止了,就用嘴贴在掌上吸吮。

    他身上的血还有多少?他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已等不到血枯那一天,他的人便死了!他不愿等死,江世贞父子的血债谁去讨还?江世贞父子这一死,再无别人知道铁牢中的他,又有谁来开启机关救他出去。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被少年推入铁牢来受这番囚笼之罪,与其坐卧等死还不如在庄上与来敌拼个你死我活,死个痛痛快快、干干净净。与其坐卧等死,还不如抱着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去击破铁牢之盖。他不知休止的狂劈疯砍,但铁牢依然静得象一位任劳任怨的伟大母亲,悄无声息地接受了江方狂轰乱炸般的袭击。

    江方在残酷的条件下,享受了无尽的折磨。这种折磨却是他自找的、在折磨中又不知消逝了他人生多少时间?

    韶华易逝,青春易老!

    江方又老了几分?他也许根本没去猜测,也无从猜测,他虽能百变无形,但其本身的伤痛却无法消除。

    但他绝对想不到,恰恰在他欲出不能、欲死不甘的日子里,江湖上突然驰出一匹“黑马”人物——百变无形,神偷无影,跨乘千里火龙驹,身穿白衣行天下的玉扇江方江少侠,在武林中名噪一时,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短短时间内,利用高超的易容术及已臻化境的偷盗术,乘龙驹,穿白衣,手拿玉扇,屡屡作案,连连得手,十数家武林人在不到半月的时间,均栽到了他的手下,玉扇江方的名声一时风云江湖,震动武林,人人谈及色变。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打着江方的旗号到处作案?有何目的?

    那人自然是江拂柳。

    令人更想不到的是,有一人却为此紧跟拂柳作案的地方,四处乔装打扮打听江方的下落,那人正是欧阳英,她暗想:“这个江方,一定是当年在凤阳集路口遇见的江方,他是不是以此引起我的注意。他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英几年来,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倔犟的少年,如今算来,他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他又该是什么模样?可她劳神找了所有的地方,江方的消息突然中断,不由又暗自纳闷:“他为何又不作案了?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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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蓦地亮了!

    江方一掌打出,一丝亮光就射了进来,那一掌却是落空,原来竟是有人开启了铁牢,这个人会是谁?不容江方细想,一掌打空,整个人就顺势凌空射起,铁盖也只是倏分即合,江方稳稳地玉立在庭院中,全神贯注,蓄势以待。

    投目望去,竟是一位女子。赫然是声称可以引江方找到千里马,引江方至此之后却又神秘失踪的那位姑娘。

    这人自然又是换回女装的江拂柳了。

    四目相对,江方愕然:“怎会是你?”拂柳双眼浮肿,满脸沮丧和疲惫,已没了初见时的笑靥迷人、童真可爱了,些许日子不见,憔悴得令江方一寒。拂柳乍见江方,被他的满身血污、二目生赤和稀烂的双掌惊得只道出一个“你”字,脸色遽变,杏眼几乎瞪出了眼眶,再也说不出来。

    相视许久,双方才从彼此的轮廓中分辨出来,江方一阵惊喜,没想到竟是这位姑娘救了他,忘了饥饿、忘了疲劳,立即跨步上去,来到镌有“拂柳庄”的门楣下,站在她面前,急忙问:“你怎么了?”关切之心,一语道出。拂柳没想到江方于此时仍自挂念自己,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一股暖流顿时遍及全身,错愕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我……你……”张着樱唇,神情麻木,竟是不知所言,泪水在眼眶内直打转。

    老半天,她才猛地扑倒在江方身上,无力地抓着江方的衣服,整个人似乎即将瘫软,江方慌忙伸出两双稀烂的手,忍痛拖住拂柳双肩。这时姑她才悲悽地哭出声来:“可怜我的爸爸,可怜……我的哥哥!”一眶泪水,这才一涌而出。悲自心来,泪随悲出,犹如杜鹃啼血,闻之莫不恻然恸心,爱怜备至。江方这才如梦初醒,“江堂主是你爹?”那少年竟是她的哥哥,“他们怎样了?”江方急切地问。

    “他们死的好惨啊!嗯……”话刚出口,人已晕倒当场。拖着一个玉人的双肩,江方傻了傻眼,这才想起要弯腰抱起拂柳,向庭院内的房间走去,哪知,走进这间房屋一看,室内甭说有人,连个家什也没有,整间空无一物。

    又抱着走向第二间,外甥打灯笼照旧。如此抱着走遍了这一排十三间房子,竟然都是一模一样。江方业已许久未吃东西,饥渴难耐,先前因受情所感,倒还急于找一张床铺将姑娘放下去再想办法弄醒她,可他的身体虚弱得已不堪一击,还待走向旁边一排房间时,眼前蓦地五彩缤纷,象进入了花花世界,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双腿却象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半分都挪动不得。

    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迷糊之中他仍记得自己抱着一个姑娘——一个不能再受丁点折磨和创伤的姑娘。抱着一个大活人,鼻孔里突地钻入一股闻所未闻的异香,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为让姑娘免受痛苦,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江方真的不知人事了,怀中犹自抱着一个大姑娘,一个俏丽无比、尚未出阁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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