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雨夜
秦清来到翠云居时，新来的婢女正在收拾晚膳后的碗碟。竹影看到秦清，惊道：“清，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发生了什么事？”秦清闻言倒是一愣：“什么？”竹影道：“你从来没在晚上来过我这儿……而且，殿下现在该是在清园吧？”秦清默然片刻，道：“没事，只是我忽然想念竹姐姐的琴声了。”
竹影在灯下轻抚琴弦，琴声如流水般从指间淙淙淌出，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越。秦清依旧支着下颔坐在一旁，闭着双眼静静地聆听。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从窗棱吹入，烛火剧烈的跳动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秦清脸上，她的面色不若以往的宁静，低垂的眼帘轻轻地抖动。竹影指下的琴音更加柔和澹宁，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许久之后，她忽然按住琴弦，叹道：“清，你的心乱了。”
秦清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竹影。竹影轻叹一声，从床头取出两件东西，递到秦清手上。秦清怔了一怔，定睛一看，眼下是一双素雅的绣鞋，奇道：“竹姐姐，这是？”竹影微微一笑：“这是我替你践行的礼物。”秦清细细地翻动着手里的绣鞋，见其色彩虽然素净，绣工却是精美至极，不由惊叹道：“真美！”竹影压低了声音道：“鞋底的夹层里，有几张银票，总共八十两，是我这些年的私蓄，用油纸包着，拆开线缝就可以取出。”秦清猛地抬起头来。
竹影道：“我知道你身边没有现银，虽然身上的饰品价值不菲，但都有宁王府的标志，去当铺实在太易暴露行踪。这些银票虽不算多，但总能帮你度过最初的一段日子。”秦清的眼眶微微发红，轻声道：“竹姐姐……”想要道谢，可是谢字在这个时候实在太轻，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竹影了然地摇摇头，叹道：“清，你真的该快些离开了，再晚只怕……”后面的话尽化作一声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秦清微微一愣之后，忽然明白了竹影的意思，浑身轻轻一震，使劲地摇着头。窗外的风越发的大了，屋内越来越是闷热，竹影拍拍秦清的手道：“已经很晚了，看样子快要下雨，赶紧回去吧。”话音刚落，天边骤然闪过一道亮光，片刻之后，头顶响起一声炸雷。秦清将绣鞋放进怀中，匆匆走到门口，却忽被竹影叫住。
竹影快步上前，先将一只灯笼塞进她的手里，然后递给她一把油纸伞道：“以防万一。”秦清的神情有些怔忡，低头接过纸伞，低声道：“我会很想你的，竹姐姐。”竹影轻声道：“我也是。”默然片刻道：“不过，我希望再不会在王府看见你。我会祈祷，你在外面永远自由快乐地生活。”秦清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竹影，流下泪来。竹影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微笑道：“见到李公子，替我转告他——不许欺负我妹妹。”秦清破涕为笑，轻声道：“他不会的。”
闷雷从天边一声声滚过，秦清加快了脚步往清园赶，快出嘉畅苑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她撑起纸伞一路疾跑，约莫一炷香之后，终于跑到了清园门口。脚步踏上竹廊，上方的竹檐挡住了雨水，秦清长吁口气，收起伞来。裙摆湿了一圈，头发也有些微潮，她不舒服地皱皱眉，沿着竹廊向前走去。尽头的竹阁一片漆黑，卧室里没有点灯。秦清心里一松，加快了脚步。
一道闪电从远处的天际劈下，照得整个大地亮如白昼，秦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就在刚才天地俱亮的瞬间，她看见了湖心竹亭里的萧璟，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亭中，宛如一座石像。秦清心里一抖，想要不管不顾地跑回房中，但最终还是撑开油纸伞，缓缓地向湖心亭走去。手中的灯笼被风雨激得拼命摇摆，明灭不定。
暴雨的水声掩盖了秦清的脚步声，直到灯笼的微弱光芒照进竹亭，萧璟才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转过身来，看见秦清，眸中倏地闪起一道亮光。秦清将油纸伞小心撑放在桌上，轻轻一福道：“殿下。”萧璟的目光微微一暗，蓦地上前一步。秦清本能地想往后退，却又忍住。萧璟借着幽暗的光线凝视着她，良久之后，低声道：“清，你在躲着我吗？”
秦清道：“殿下多心了，妾身只是有事找竹姐姐商量。”萧璟却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追问道：“为什么？”秦清道：“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萧璟道：“为什么要躲着我？”秦清摇头道：“殿下误会了，妾身没有……”萧璟伸手握住她的双肩，道：“清，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秦清轻轻挣开他的双手道：“殿下说笑了。妾身是什么身份，有资格生殿下的气？”萧璟凝视着她的眸光幽暗得好似抹不开的浓墨，良久之后道：“你恼恨我一次次累你受苦……恼恨我昨日不顾你的性命，不肯答应梁皓的条件——对不对？”秦清忽然一笑道：“殿下想太多了。您是朝廷的亲王，吴郡的都督，怎么可能为了一名女子向叛党妥协？”
秦清脸上的笑意刺伤了萧璟的眼睛，忍不住痛呼一声：“清！”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浓烈的痛意：“清，我宁可被梁皓抓去的人是我！宁可他折磨的人也是我！可即便是那样，即便他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决不可以求饶！”秦清慢慢地敛去脸上的笑意，垂下眼睑，道：“殿下有殿下的抱负和责任，妾身岂能不明白？”萧璟紧紧地抓住她的香肩，目光牢牢地将她锁住，似要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秦清一动不动地站着，表情平静，唇角微抿。她没有说谎，她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她明白萧璟的处境也理解他的选择，但是——她在心底大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既然知道你身边那么凶险，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为什么你宁可害死我，也不让我走？！这些话在她心里不断盘旋，疯狂叫嚣，几乎便要脱口而出，她死死地咬着牙关，将它们拼命地逼回。
激烈在情绪在胸中奔腾，终于在秦清平静的表情上冲出了道道裂缝。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萧璟却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他的双眸里也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定定地看着她，再也无法约束内心疯狂奔涌的情愫，激烈的情感与失去她的恐惧牢牢地攥着他的心，握着她肩头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秦清眉头微蹙，痛得轻哼了一声。萧璟忽然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了她。
秦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住，提着灯笼的手一抖，灯笼掉到地上，烛火瞬间熄灭。今夜无月无星，失了灯笼的微光，四周一片漆黑。秦清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耳边不断响着大雨击落在湖水和荷叶上的声音，还有二人低低的喘息。黑暗之中，萧璟重重地吻着她，与以往的温柔挑逗不同，这个吻激烈而狂热，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意味。他的双唇牢牢地攫住她的，舌尖用力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抵死纠缠。
秦清用力地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脱出，却全然徒劳无功。感受到她的抗拒，萧璟的手臂收得更紧，吻得更深，几乎便要将她揉进他的胸膛。秦清的身体不断地后仰，再后仰，闪电划过天际，娇躯在雨夜里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萧璟暴风骤雨般的吻几令她窒息，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脚下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向后倒去，撞到了身后的小桌。她本能地伸手向桌面扶去，手臂扫过方才撑着的纸伞，纸伞落到亭边，被风刮得几个翻滚，落入湖中，发出一声轻响。
萧璟的手臂扣着秦清的纤腰，身体顺着她的后仰的力度向前倾倒。秦清的后背撞到桌面，硌地隐隐作痛，待得回过神来，整个人已被萧璟牢牢地压住，动弹不得。他的火热的双唇从她的嘴角滑到耳畔、颈侧，电闪雷鸣中，他幽暗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浓浓的□。秦清拼命地推攘着他的胸膛，可是颤抖的双手触到他坚实的躯体，却如蜉蝣试图撼动大树般无能为力。她在黑暗中慌乱的哭喊，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不堪，瞬间被狂风暴雨所掩盖。
萧璟的吻密密地落在秦清雪白纤细的颈项，炽热的呼吸炙得她浑身滚烫。感觉到身下的温度，他的动作更加激烈，伸手一挑，秦清腰间的丝带滑落在地，衣襟完全敞了开来。亭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闷热的空气渐渐转凉，然而风雨飘摇中的湖心竹亭内却充斥着一股潮热。一道霹雳在天边划下，整个世界顷刻间一片银白。秦清胸前娇嫩的肌肤映入萧璟眼中，美得好似最精致的白瓷，嫩黄的肚兜遮住了美景，他的指尖伸向她的颈后，却在即将触到系带的瞬间停了下来。
方才伸手的瞬间，萧璟看见了秦清脸上的泪水。好似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他从激乱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停下了动作，直起身来。秦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忽然减轻，想也没想，一把推开萧璟，转身就跑。四周一片漆黑，她大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依稀的暗影，不足以辨出方向，直到大雨狠狠地打在身上，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亭子。
秦清狠命地跑着，感到自己上了竹廊，转身便往外跑。这时候，她顾不上去想外面的大风大雨，顾不得自己能去哪里，只知道要离萧璟越远越好。拱门的门额下挂着灯笼，她隐隐地看见了那晦暗的灯光，脚下的步子更快更急。忽然，她的腰上一紧，耳后传来萧璟低沉的声音：“雨这么大，你要去哪里？”
秦清心里大惊，拼命地挣扎。萧璟牢牢地抱住她，按住她胡乱捶打推攘的双手，低声道：“别跑了。我不会对你用强。”秦清的动作顿了一顿。萧璟道：“你淋了雨，绷带一定湿了。你的腿伤不能浸水，回房我替你重新包扎。”秦清停下了挣扎，却仍是不肯挪动脚步，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萧璟低声道：“你不信我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隐藏的情绪，但已没了适才的狂热与冲动。秦清默然良久，轻声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卧室的门窗都已关上，桌上的烛火明亮而安定。萧璟轻轻地拆下秦清腿伤的纱布，细细地察看伤口。她的伤恢复地很快，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有的地方已结上了薄痂。秦清没有看向伤处，也没有去看萧璟，低头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暗色花纹，不知在想什么。萧璟替她上好药，缠好纱布，看看她道：“好好养伤，别再乱跑了。待你伤口完全结痂，我们便动身去余杭。”
秦清心里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萧璟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做不了什么。只希望，西湖的风光能够让你开怀。”秦清心里百感交集，心脏怦怦乱跳。她竭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垂下眼帘：“谢殿下。”
竹影在灯下轻抚琴弦，琴声如流水般从指间淙淙淌出，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越。秦清依旧支着下颔坐在一旁，闭着双眼静静地聆听。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从窗棱吹入，烛火剧烈的跳动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秦清脸上，她的面色不若以往的宁静，低垂的眼帘轻轻地抖动。竹影指下的琴音更加柔和澹宁，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许久之后，她忽然按住琴弦，叹道：“清，你的心乱了。”
秦清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竹影。竹影轻叹一声，从床头取出两件东西，递到秦清手上。秦清怔了一怔，定睛一看，眼下是一双素雅的绣鞋，奇道：“竹姐姐，这是？”竹影微微一笑：“这是我替你践行的礼物。”秦清细细地翻动着手里的绣鞋，见其色彩虽然素净，绣工却是精美至极，不由惊叹道：“真美！”竹影压低了声音道：“鞋底的夹层里，有几张银票，总共八十两，是我这些年的私蓄，用油纸包着，拆开线缝就可以取出。”秦清猛地抬起头来。
竹影道：“我知道你身边没有现银，虽然身上的饰品价值不菲，但都有宁王府的标志，去当铺实在太易暴露行踪。这些银票虽不算多，但总能帮你度过最初的一段日子。”秦清的眼眶微微发红，轻声道：“竹姐姐……”想要道谢，可是谢字在这个时候实在太轻，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竹影了然地摇摇头，叹道：“清，你真的该快些离开了，再晚只怕……”后面的话尽化作一声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秦清微微一愣之后，忽然明白了竹影的意思，浑身轻轻一震，使劲地摇着头。窗外的风越发的大了，屋内越来越是闷热，竹影拍拍秦清的手道：“已经很晚了，看样子快要下雨，赶紧回去吧。”话音刚落，天边骤然闪过一道亮光，片刻之后，头顶响起一声炸雷。秦清将绣鞋放进怀中，匆匆走到门口，却忽被竹影叫住。
竹影快步上前，先将一只灯笼塞进她的手里，然后递给她一把油纸伞道：“以防万一。”秦清的神情有些怔忡，低头接过纸伞，低声道：“我会很想你的，竹姐姐。”竹影轻声道：“我也是。”默然片刻道：“不过，我希望再不会在王府看见你。我会祈祷，你在外面永远自由快乐地生活。”秦清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竹影，流下泪来。竹影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微笑道：“见到李公子，替我转告他——不许欺负我妹妹。”秦清破涕为笑，轻声道：“他不会的。”
闷雷从天边一声声滚过，秦清加快了脚步往清园赶，快出嘉畅苑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她撑起纸伞一路疾跑，约莫一炷香之后，终于跑到了清园门口。脚步踏上竹廊，上方的竹檐挡住了雨水，秦清长吁口气，收起伞来。裙摆湿了一圈，头发也有些微潮，她不舒服地皱皱眉，沿着竹廊向前走去。尽头的竹阁一片漆黑，卧室里没有点灯。秦清心里一松，加快了脚步。
一道闪电从远处的天际劈下，照得整个大地亮如白昼，秦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就在刚才天地俱亮的瞬间，她看见了湖心竹亭里的萧璟，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亭中，宛如一座石像。秦清心里一抖，想要不管不顾地跑回房中，但最终还是撑开油纸伞，缓缓地向湖心亭走去。手中的灯笼被风雨激得拼命摇摆，明灭不定。
暴雨的水声掩盖了秦清的脚步声，直到灯笼的微弱光芒照进竹亭，萧璟才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转过身来，看见秦清，眸中倏地闪起一道亮光。秦清将油纸伞小心撑放在桌上，轻轻一福道：“殿下。”萧璟的目光微微一暗，蓦地上前一步。秦清本能地想往后退，却又忍住。萧璟借着幽暗的光线凝视着她，良久之后，低声道：“清，你在躲着我吗？”
秦清道：“殿下多心了，妾身只是有事找竹姐姐商量。”萧璟却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追问道：“为什么？”秦清道：“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萧璟道：“为什么要躲着我？”秦清摇头道：“殿下误会了，妾身没有……”萧璟伸手握住她的双肩，道：“清，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秦清轻轻挣开他的双手道：“殿下说笑了。妾身是什么身份，有资格生殿下的气？”萧璟凝视着她的眸光幽暗得好似抹不开的浓墨，良久之后道：“你恼恨我一次次累你受苦……恼恨我昨日不顾你的性命，不肯答应梁皓的条件——对不对？”秦清忽然一笑道：“殿下想太多了。您是朝廷的亲王，吴郡的都督，怎么可能为了一名女子向叛党妥协？”
秦清脸上的笑意刺伤了萧璟的眼睛，忍不住痛呼一声：“清！”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浓烈的痛意：“清，我宁可被梁皓抓去的人是我！宁可他折磨的人也是我！可即便是那样，即便他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决不可以求饶！”秦清慢慢地敛去脸上的笑意，垂下眼睑，道：“殿下有殿下的抱负和责任，妾身岂能不明白？”萧璟紧紧地抓住她的香肩，目光牢牢地将她锁住，似要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秦清一动不动地站着，表情平静，唇角微抿。她没有说谎，她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她明白萧璟的处境也理解他的选择，但是——她在心底大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既然知道你身边那么凶险，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为什么你宁可害死我，也不让我走？！这些话在她心里不断盘旋，疯狂叫嚣，几乎便要脱口而出，她死死地咬着牙关，将它们拼命地逼回。
激烈在情绪在胸中奔腾，终于在秦清平静的表情上冲出了道道裂缝。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萧璟却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他的双眸里也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定定地看着她，再也无法约束内心疯狂奔涌的情愫，激烈的情感与失去她的恐惧牢牢地攥着他的心，握着她肩头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秦清眉头微蹙，痛得轻哼了一声。萧璟忽然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了她。
秦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住，提着灯笼的手一抖，灯笼掉到地上，烛火瞬间熄灭。今夜无月无星，失了灯笼的微光，四周一片漆黑。秦清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耳边不断响着大雨击落在湖水和荷叶上的声音，还有二人低低的喘息。黑暗之中，萧璟重重地吻着她，与以往的温柔挑逗不同，这个吻激烈而狂热，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意味。他的双唇牢牢地攫住她的，舌尖用力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抵死纠缠。
秦清用力地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脱出，却全然徒劳无功。感受到她的抗拒，萧璟的手臂收得更紧，吻得更深，几乎便要将她揉进他的胸膛。秦清的身体不断地后仰，再后仰，闪电划过天际，娇躯在雨夜里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萧璟暴风骤雨般的吻几令她窒息，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脚下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向后倒去，撞到了身后的小桌。她本能地伸手向桌面扶去，手臂扫过方才撑着的纸伞，纸伞落到亭边，被风刮得几个翻滚，落入湖中，发出一声轻响。
萧璟的手臂扣着秦清的纤腰，身体顺着她的后仰的力度向前倾倒。秦清的后背撞到桌面，硌地隐隐作痛，待得回过神来，整个人已被萧璟牢牢地压住，动弹不得。他的火热的双唇从她的嘴角滑到耳畔、颈侧，电闪雷鸣中，他幽暗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浓浓的□。秦清拼命地推攘着他的胸膛，可是颤抖的双手触到他坚实的躯体，却如蜉蝣试图撼动大树般无能为力。她在黑暗中慌乱的哭喊，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不堪，瞬间被狂风暴雨所掩盖。
萧璟的吻密密地落在秦清雪白纤细的颈项，炽热的呼吸炙得她浑身滚烫。感觉到身下的温度，他的动作更加激烈，伸手一挑，秦清腰间的丝带滑落在地，衣襟完全敞了开来。亭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闷热的空气渐渐转凉，然而风雨飘摇中的湖心竹亭内却充斥着一股潮热。一道霹雳在天边划下，整个世界顷刻间一片银白。秦清胸前娇嫩的肌肤映入萧璟眼中，美得好似最精致的白瓷，嫩黄的肚兜遮住了美景，他的指尖伸向她的颈后，却在即将触到系带的瞬间停了下来。
方才伸手的瞬间，萧璟看见了秦清脸上的泪水。好似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他从激乱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停下了动作，直起身来。秦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忽然减轻，想也没想，一把推开萧璟，转身就跑。四周一片漆黑，她大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依稀的暗影，不足以辨出方向，直到大雨狠狠地打在身上，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亭子。
秦清狠命地跑着，感到自己上了竹廊，转身便往外跑。这时候，她顾不上去想外面的大风大雨，顾不得自己能去哪里，只知道要离萧璟越远越好。拱门的门额下挂着灯笼，她隐隐地看见了那晦暗的灯光，脚下的步子更快更急。忽然，她的腰上一紧，耳后传来萧璟低沉的声音：“雨这么大，你要去哪里？”
秦清心里大惊，拼命地挣扎。萧璟牢牢地抱住她，按住她胡乱捶打推攘的双手，低声道：“别跑了。我不会对你用强。”秦清的动作顿了一顿。萧璟道：“你淋了雨，绷带一定湿了。你的腿伤不能浸水，回房我替你重新包扎。”秦清停下了挣扎，却仍是不肯挪动脚步，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萧璟低声道：“你不信我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隐藏的情绪，但已没了适才的狂热与冲动。秦清默然良久，轻声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卧室的门窗都已关上，桌上的烛火明亮而安定。萧璟轻轻地拆下秦清腿伤的纱布，细细地察看伤口。她的伤恢复地很快，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有的地方已结上了薄痂。秦清没有看向伤处，也没有去看萧璟，低头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暗色花纹，不知在想什么。萧璟替她上好药，缠好纱布，看看她道：“好好养伤，别再乱跑了。待你伤口完全结痂，我们便动身去余杭。”
秦清心里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萧璟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做不了什么。只希望，西湖的风光能够让你开怀。”秦清心里百感交集，心脏怦怦乱跳。她竭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垂下眼帘：“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