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桑梓照完片出来已经快中午了，好在也没伤到骨头，这样也就安心了。
“还疼吗？”张雨桥问。
桑梓点了点头。
“回去好好休息。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上讲台。”
“哥哥知道我要去实习？”
“听姨妈说了。不过，三中的名声好像不太好。”
桑梓其实心里也有数。这个城市里有十几所中学，要按教学质量排队，三中肯定排在尾巴上。但是，实习也没有办法挑，是师院给安排的。当然，如果厂里的子弟校还在，她倒是可以回子弟校去实习，但子弟校从厂区搬到这个城市后，也就不存在了。以前在子弟校上学的孩子也都就近入学，老师们也分配到了不同的学校。
桑梓也挺无奈。“对了，”桑梓像是想起了什么，“医药费多少钱？”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昨晚下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钱。
“要还我钱吗？”
“当然要还。不过，我今天没带钱，只能下次给你。”
“你都不挣钱，哪有钱还我？”
桑梓叹了口气。“哥哥到底为什么这样啊？非要让人不舒服，才高兴吗？”扯过张雨桥手里的照片袋，桑梓挺不高兴地一个人走在前面。想对张雨桥好一点，想把他当成真正的哥哥，可每次总会在关键时候让人觉得无语。或许自己有很多不足，或许自己还很不懂事，但作为哥哥不是应该包容吗？不说那些难听的话，难道就不行吗？桑梓在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看着桑梓上了出租车，张雨桥怎么叫也没叫住。那丫头很倔，就算现在追上去把出租车拦下，她也未必会跟自己上车。所以，张雨桥只能看着出租车在视线里消失。
“小东哥！”张雨桥给罗小东打了电话。“一会那丫头坐出租回学校，你在校门口帮她付一下车费，那丫头没带钱。”
“行！不过，你又惹人家小姑娘生气了？”
“没有。她的脾气倔得很，拿她没办法。”
“还有让你张雨桥没办法的人？”罗小东笑了起来。
“那就麻烦哥了。”
“麻烦倒不用，不过哪天总得给我正式介绍一下吧。”罗小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楼上下来。因为放假，店里的生意淡了一些。不少学生都进城去了，师院外面的这条街也约显冷清。罗小东拿了把椅子到门口，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
罗小东认识张雨桥的时间并不短，也见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只是每个女朋友处的时间都不长，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没有在一起了。罗小东一直觉得张雨桥是招女孩喜欢的那种人，典型的桃花眼，长得也帅，是大多数女孩喜欢的类型。他上一任女朋友是什么时候？罗小东在回忆着，应该是在夏天之前吧。那女孩是个护士，长得也漂亮，对张雨桥好得也没话说。但怎么就分手了，罗小东至今也没想明白。
见出租车打门前过，罗小东留意了一下，车里坐着的果然就是那小姑娘。他起身往学校门口去，还没走到学校门口便看到桑梓从车上下来，而等在那里的男孩帮桑梓付了车费。罗小东笑了起来，觉得这一幕真应该让张雨桥看看。
帮桑梓付车费的是汪汛，那个常使唤她的发小，这回她也使唤了汪汛一把。“到底上哪里去了，怎么连钱包也不带！”汪汛抱怨着，而桑梓原本就不太痛快的心情因为这抱怨变得更加的不痛快。“你平时没少使唤我。光说给你打饭，这四年来我给你打过多少回？你好意思跟我计较这些？”桑梓发火了。一向都好脾气的桑梓发火了，汪汛倒是有些傻眼。
“这到底是吃了枪子还是火药，我不过才说一句，犯得着冲我发那么大火吗？”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桑梓推开了汪汛，然后一个人往宿舍去。汪汛站在一旁，他也挺郁闷。自己打球打得好好的，特意跑出来给这丫头付车费，怎么还没落个好。
罗小东远远地看着这对年轻人。在他眼里，这俨然就是小情侣的别扭，也算是别有风情。手机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张雨桥的名字。罗小东笑了笑，他决定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情况说得花哨点。
张雨桥这脚才踏进办公室，罗小东就在电话里给了他一场精彩的演绎。
“哥，你确定你没看错？”
“怎么会看错。那小姑娘脸蛋肉肉的，像刘亦菲似的有点婴儿肥，我怎么可能看错。”
“不过，到底谁那么不长眼。那丫头看着跟未成年人似的，怎么可能跟她谈恋爱。”
“你用成熟男人的眼光来看，那小姑娘是小了点，不够女人味。但是，那男孩年纪也不大，喜欢小女生也是正常的。”罗小东在电话那头偷偷地笑得有点张狂。
“哥，认识那男孩？”张雨桥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打听的，但还是又忍不住问了。
“中文系的才子，长得挺帅，好像挺有人气。他那发型还是在我们店里做的。”
挂了电话，张雨桥愣坐在那里。难道还有自己看走眼的时候，那丫头怎么看也没有那种异性的吸引力。但听罗小东说起来又不像是编故事。可是，既然都有那么好的男朋友，那直接跟大人说了不就得了，省了还伤脑筋找什么托辞。想到这里，张雨桥又不免高兴起来。有这么个妹妹其实挺好，偶尔欺负一下她，偶尔关心一下她，好像心也有个可以安放的地方。但是，妹妹要是变成了女朋友或者是老婆，那就不好玩了。加上两家的关系又是这样，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雨桥假设性地提出桑梓有男友这种可能。李素云看着儿子有那么半分钟，然后笑嘻嘻地跟儿子说，“把你抢客户那能耐拿出来，还怕媳妇给人拐跑了。”张雨桥吃了闷亏，待在一边不再言语。
“雨桥啊，别跟你妈斗，你赢不了的。早点缴械投降，你会过得比较舒坦。”父亲的话让张雨桥一连叹了两声气，然后饭也没吃完便上楼去了。
“我说老婆，雨桥实在不愿意，你就别逼他了。”见儿子上楼，作为父亲也不免帮儿子求情起来。
“你到底是不喜欢桑梓，还是觉得桑梓配不上雨桥？人家一个大学生，咱们雨桥好不容易才混到初中毕业，就这，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反正我就是喜欢桑梓，我还就要她做定我的儿媳妇了。”
“我不是不喜欢桑梓。那丫头的确也乖巧。不过，就像你说的，一个大学生跟一初中生，你觉得配吗？”
“初中生怎么啦？咱儿子有头脑，会挣钱。这年头，还有什么比会挣钱更重要的。”李素云矛盾的理论让老公直摇头。他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对人热情，也很有善心，就是这性格有时候太强势了。这些年，他反正是习惯李素云的强势，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李素云性格上的这种强势和坚韧才让这个家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
“我也不说啦。你们母子俩就斗吧！”
周正兰在厨房里洗碗，上午遇见汪汛母亲的事一直在心里郁结。也没法跟老公说，只是自己在心里瞎捉摸。李素云来了电话，这下总算是有个倾述的对象了。也不来及把碗洗完，周正兰便拿了手机回房间里去接。
“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李素云在电话那头一副不平的样子。“要遇着是我，早把菜篮子扔她头上了。”
“姐姐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即便是再气，也只能忍着。再说了，我虽然是退休了，但老桑不还得在厂里干，要真弄僵了，总不能让老桑晚节不保吧。”
“你说得也是。不过，她们家那儿子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正兰没有多说汪汛。汪汛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也不坏。原本来说，孩子们一块玩也没什么，毕竟在一个厂区里长大，那么多年，走得近一些也很正常。但回头想汪汛母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孩子们毕竟是大了，真要有点什么事，那就是终身大事，所以不能放任着不管。更何况，就汪汛母亲那种婆婆，周正兰还真不敢把女儿嫁过去。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正兰，要不你跟桑梓说说。孩子要是没意见，我看这事可以早点定下来。也省得那女人胡说八道，欺负我们家孩子。”李素云倒是会见缝插针。周正兰心里也在衡量。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作为母亲当然是希望能找一个让女儿幸福的男人。但那个男人是张雨桥吗，周正兰还真有些说不好。
“也不知道那孩子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年头不比咱们当年。”周正兰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跟女儿开这个口。女儿也才不过二十岁，要说让她嫁人这样的话，好像还真的太早了。另外，张雨桥也就那么心甘心情愿吗？周正兰心里也没底，这毕竟是女儿一生的幸福，总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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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张雨桥问。
桑梓点了点头。
“回去好好休息。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上讲台。”
“哥哥知道我要去实习？”
“听姨妈说了。不过，三中的名声好像不太好。”
桑梓其实心里也有数。这个城市里有十几所中学，要按教学质量排队，三中肯定排在尾巴上。但是，实习也没有办法挑，是师院给安排的。当然，如果厂里的子弟校还在，她倒是可以回子弟校去实习，但子弟校从厂区搬到这个城市后，也就不存在了。以前在子弟校上学的孩子也都就近入学，老师们也分配到了不同的学校。
桑梓也挺无奈。“对了，”桑梓像是想起了什么，“医药费多少钱？”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昨晚下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钱。
“要还我钱吗？”
“当然要还。不过，我今天没带钱，只能下次给你。”
“你都不挣钱，哪有钱还我？”
桑梓叹了口气。“哥哥到底为什么这样啊？非要让人不舒服，才高兴吗？”扯过张雨桥手里的照片袋，桑梓挺不高兴地一个人走在前面。想对张雨桥好一点，想把他当成真正的哥哥，可每次总会在关键时候让人觉得无语。或许自己有很多不足，或许自己还很不懂事，但作为哥哥不是应该包容吗？不说那些难听的话，难道就不行吗？桑梓在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看着桑梓上了出租车，张雨桥怎么叫也没叫住。那丫头很倔，就算现在追上去把出租车拦下，她也未必会跟自己上车。所以，张雨桥只能看着出租车在视线里消失。
“小东哥！”张雨桥给罗小东打了电话。“一会那丫头坐出租回学校，你在校门口帮她付一下车费，那丫头没带钱。”
“行！不过，你又惹人家小姑娘生气了？”
“没有。她的脾气倔得很，拿她没办法。”
“还有让你张雨桥没办法的人？”罗小东笑了起来。
“那就麻烦哥了。”
“麻烦倒不用，不过哪天总得给我正式介绍一下吧。”罗小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楼上下来。因为放假，店里的生意淡了一些。不少学生都进城去了，师院外面的这条街也约显冷清。罗小东拿了把椅子到门口，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
罗小东认识张雨桥的时间并不短，也见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只是每个女朋友处的时间都不长，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没有在一起了。罗小东一直觉得张雨桥是招女孩喜欢的那种人，典型的桃花眼，长得也帅，是大多数女孩喜欢的类型。他上一任女朋友是什么时候？罗小东在回忆着，应该是在夏天之前吧。那女孩是个护士，长得也漂亮，对张雨桥好得也没话说。但怎么就分手了，罗小东至今也没想明白。
见出租车打门前过，罗小东留意了一下，车里坐着的果然就是那小姑娘。他起身往学校门口去，还没走到学校门口便看到桑梓从车上下来，而等在那里的男孩帮桑梓付了车费。罗小东笑了起来，觉得这一幕真应该让张雨桥看看。
帮桑梓付车费的是汪汛，那个常使唤她的发小，这回她也使唤了汪汛一把。“到底上哪里去了，怎么连钱包也不带！”汪汛抱怨着，而桑梓原本就不太痛快的心情因为这抱怨变得更加的不痛快。“你平时没少使唤我。光说给你打饭，这四年来我给你打过多少回？你好意思跟我计较这些？”桑梓发火了。一向都好脾气的桑梓发火了，汪汛倒是有些傻眼。
“这到底是吃了枪子还是火药，我不过才说一句，犯得着冲我发那么大火吗？”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桑梓推开了汪汛，然后一个人往宿舍去。汪汛站在一旁，他也挺郁闷。自己打球打得好好的，特意跑出来给这丫头付车费，怎么还没落个好。
罗小东远远地看着这对年轻人。在他眼里，这俨然就是小情侣的别扭，也算是别有风情。手机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张雨桥的名字。罗小东笑了笑，他决定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情况说得花哨点。
张雨桥这脚才踏进办公室，罗小东就在电话里给了他一场精彩的演绎。
“哥，你确定你没看错？”
“怎么会看错。那小姑娘脸蛋肉肉的，像刘亦菲似的有点婴儿肥，我怎么可能看错。”
“不过，到底谁那么不长眼。那丫头看着跟未成年人似的，怎么可能跟她谈恋爱。”
“你用成熟男人的眼光来看，那小姑娘是小了点，不够女人味。但是，那男孩年纪也不大，喜欢小女生也是正常的。”罗小东在电话那头偷偷地笑得有点张狂。
“哥，认识那男孩？”张雨桥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打听的，但还是又忍不住问了。
“中文系的才子，长得挺帅，好像挺有人气。他那发型还是在我们店里做的。”
挂了电话，张雨桥愣坐在那里。难道还有自己看走眼的时候，那丫头怎么看也没有那种异性的吸引力。但听罗小东说起来又不像是编故事。可是，既然都有那么好的男朋友，那直接跟大人说了不就得了，省了还伤脑筋找什么托辞。想到这里，张雨桥又不免高兴起来。有这么个妹妹其实挺好，偶尔欺负一下她，偶尔关心一下她，好像心也有个可以安放的地方。但是，妹妹要是变成了女朋友或者是老婆，那就不好玩了。加上两家的关系又是这样，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雨桥假设性地提出桑梓有男友这种可能。李素云看着儿子有那么半分钟，然后笑嘻嘻地跟儿子说，“把你抢客户那能耐拿出来，还怕媳妇给人拐跑了。”张雨桥吃了闷亏，待在一边不再言语。
“雨桥啊，别跟你妈斗，你赢不了的。早点缴械投降，你会过得比较舒坦。”父亲的话让张雨桥一连叹了两声气，然后饭也没吃完便上楼去了。
“我说老婆，雨桥实在不愿意，你就别逼他了。”见儿子上楼，作为父亲也不免帮儿子求情起来。
“你到底是不喜欢桑梓，还是觉得桑梓配不上雨桥？人家一个大学生，咱们雨桥好不容易才混到初中毕业，就这，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反正我就是喜欢桑梓，我还就要她做定我的儿媳妇了。”
“我不是不喜欢桑梓。那丫头的确也乖巧。不过，就像你说的，一个大学生跟一初中生，你觉得配吗？”
“初中生怎么啦？咱儿子有头脑，会挣钱。这年头，还有什么比会挣钱更重要的。”李素云矛盾的理论让老公直摇头。他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对人热情，也很有善心，就是这性格有时候太强势了。这些年，他反正是习惯李素云的强势，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李素云性格上的这种强势和坚韧才让这个家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
“我也不说啦。你们母子俩就斗吧！”
周正兰在厨房里洗碗，上午遇见汪汛母亲的事一直在心里郁结。也没法跟老公说，只是自己在心里瞎捉摸。李素云来了电话，这下总算是有个倾述的对象了。也不来及把碗洗完，周正兰便拿了手机回房间里去接。
“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李素云在电话那头一副不平的样子。“要遇着是我，早把菜篮子扔她头上了。”
“姐姐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即便是再气，也只能忍着。再说了，我虽然是退休了，但老桑不还得在厂里干，要真弄僵了，总不能让老桑晚节不保吧。”
“你说得也是。不过，她们家那儿子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正兰没有多说汪汛。汪汛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也不坏。原本来说，孩子们一块玩也没什么，毕竟在一个厂区里长大，那么多年，走得近一些也很正常。但回头想汪汛母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孩子们毕竟是大了，真要有点什么事，那就是终身大事，所以不能放任着不管。更何况，就汪汛母亲那种婆婆，周正兰还真不敢把女儿嫁过去。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正兰，要不你跟桑梓说说。孩子要是没意见，我看这事可以早点定下来。也省得那女人胡说八道，欺负我们家孩子。”李素云倒是会见缝插针。周正兰心里也在衡量。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作为母亲当然是希望能找一个让女儿幸福的男人。但那个男人是张雨桥吗，周正兰还真有些说不好。
“也不知道那孩子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年头不比咱们当年。”周正兰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跟女儿开这个口。女儿也才不过二十岁，要说让她嫁人这样的话，好像还真的太早了。另外，张雨桥也就那么心甘心情愿吗？周正兰心里也没底，这毕竟是女儿一生的幸福，总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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