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
郑桐没有见过李存夕，但我相信他绝对能猜到站在楼上这位身着军装的人是谁。至于李存夕，他虽然没有见过郑桐，但应该在我的相册里见过郑桐的照片，所以也不难猜到这个在夜晚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
“于夏的同学吧？”李存夕先开口了。
“李存夕？”
两个男人就这样自己认识了。我站在那里真的很别扭，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郑桐会怎么想。已经分手了的前男友夜晚出现在自己家里，怎么说都会让人有些想法。
“常听于夏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彼此、彼此！怎么，休假了？”
“嗯！听说你也挺忙的，怎么有空回来？”
“我？这不是一直单着，老太太着急了，逼着我回来相亲。晚上闲着无事，过来找老同学喝两杯。”
两个男人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对于郑桐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准就是故意气我的。但不管真假，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男人真的就要出去喝酒了，而我想反对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在镇上找一家喝夜啤酒的地方太容易不过了，两个男人像是相见恨晚一样，聊得可欢了。我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这一刻真的觉得很累。后来借着去上厕所的功夫，我给郑桐打了电话，但那家伙居然不接。没办法，我只好又发了短信给他，让他先走，找什么理由都成。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你要不来，我便知道你的答案了。”这是郑桐给我的回复。那一刻，我就差没跌坐在地上。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啊，难道老天也见不得我好吗？
一个不眠之夜，辗转到天明。若不是李存夕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或许我和郑桐的开始可以更美一点。我站在镜子前收拾着自己的仪容，到了这把年纪我当然不会相信郑桐真的就会这样跟我结婚，但我相信那小子说了会在那里等我，肯定就不会失言。
李存夕像我担心的那样堵在了门口，我差点就问他现在还来干什么。虽然时间尚早，但太阳早已高悬，初秋的早晨依然热气腾腾。
“这么早，要去哪里？”
“进城！”
“不着急的话，我想跟你谈谈。昨天晚上本来，……”
“着急！”我不待李存夕说完后面的话，便硬生生地打断了他。
“真不给我机会了？”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李存夕的，但不知为何总有些心虚。许是因为这样，我没有回答他。
“你也不想知道我这几个月为什么都没消息？即便是真的要分手，该说的话是不是也要说清楚。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沟通上有一些问题，但你知道我这个人，或许表达能力不是那么好。我从没想过我们真的要分手，即便是说过类似的话，那也只是气头上，难道这也不能理解吗？”
“理解？我为什么要理解？”
“你要真爱我的话，你就能理解。”
李存夕的话倒是让我愣住了。要真爱的话就能理解。我不能理解，难道是因为我并不曾爱过他吗？但是，介绍认识的这么关系干嘛还要奢求爱情。大家不都是看在彼此条件差不多，能凑合过日子才在一起的吗？爱情？都这把年纪了还谈什么爱情。
“所以，结果是？”
李存夕有些伤感地看着我。我其实挺讨厌男人这种眼神，他还不如上前来给我一巴掌，那样一了百了倒是痛快了。现在这样算什么，让我觉得自己错了，让我内疚吗？
“我们会分手，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彼此不适合而已。以我们这样的年纪，谈爱情是不是太奢侈了？”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见面？”
“当初……”我回忆着当初，也悔不当初。“当初，你也不是为了爱情才跟我见面。彼此的条件摆在那里，不过是差不多而已。”
“当初或许如此，但这一年多来，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也是爱我的。”
听他这样说，我不知道该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但无论是嘲笑谁，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我们无法走在一起了。
“如果你那样想，我只能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一瞬间，李存夕那像钳子一样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谈过几次恋爱，也分过几次手，但没有遇见过一个男人是这样不干脆的。在我回头想甩开他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手臂上长长的伤痕，那应该是最近才有的，至少以前我没有见过。
“手，怎么伤的？”
“你还关心吗？”
李存夕问得我有些不自在。或许在整个交往的过程过，我对他的关心是少了些，了解也少了些，但已经过去的时间也无法重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听他讲了那伤疤的来历。
一开始，李存夕以为我们只是吵吵就算了，不会真的走到分手的那一步。但当他收到我寄回给他的钱后，他知道问题严重了，而我也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那么做了。当时，他正好有个任务，想完成任务后就请假回来。在他看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必须要面对面才能解决，虽然那时候他也没有想好要解决的办法。只是，中间发生了意外。他去执行任务路上乘坐的大巴车遇到了抢劫，而他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身受重伤，之后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左右。除了我看到的他手臂上的伤痕，身上和背上还有大小不等的伤痕，有一刀甚至刺进了他的肺叶，造成大出血，差点小命就没了。
在李存夕简短的话语里，我却听得惊心动魄。面对这样的他，面对这样的我们，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即便是父母也是在我手术后十来天，完成脱离了生命危险才接到通知的。我让爸妈不要告诉你，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是不是还适合做别人的丈夫。……”
听了这些话，我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但面对这样的李存夕，我又能怎么样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和李存夕的谈话也终于告一段落。他希望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但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爱我。为什么还回来找我，难道仅仅只是要告诉我这样一些事吗？又或者是只是不死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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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夏的同学吧？”李存夕先开口了。
“李存夕？”
两个男人就这样自己认识了。我站在那里真的很别扭，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郑桐会怎么想。已经分手了的前男友夜晚出现在自己家里，怎么说都会让人有些想法。
“常听于夏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彼此、彼此！怎么，休假了？”
“嗯！听说你也挺忙的，怎么有空回来？”
“我？这不是一直单着，老太太着急了，逼着我回来相亲。晚上闲着无事，过来找老同学喝两杯。”
两个男人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对于郑桐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准就是故意气我的。但不管真假，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男人真的就要出去喝酒了，而我想反对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在镇上找一家喝夜啤酒的地方太容易不过了，两个男人像是相见恨晚一样，聊得可欢了。我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这一刻真的觉得很累。后来借着去上厕所的功夫，我给郑桐打了电话，但那家伙居然不接。没办法，我只好又发了短信给他，让他先走，找什么理由都成。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你要不来，我便知道你的答案了。”这是郑桐给我的回复。那一刻，我就差没跌坐在地上。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啊，难道老天也见不得我好吗？
一个不眠之夜，辗转到天明。若不是李存夕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或许我和郑桐的开始可以更美一点。我站在镜子前收拾着自己的仪容，到了这把年纪我当然不会相信郑桐真的就会这样跟我结婚，但我相信那小子说了会在那里等我，肯定就不会失言。
李存夕像我担心的那样堵在了门口，我差点就问他现在还来干什么。虽然时间尚早，但太阳早已高悬，初秋的早晨依然热气腾腾。
“这么早，要去哪里？”
“进城！”
“不着急的话，我想跟你谈谈。昨天晚上本来，……”
“着急！”我不待李存夕说完后面的话，便硬生生地打断了他。
“真不给我机会了？”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李存夕的，但不知为何总有些心虚。许是因为这样，我没有回答他。
“你也不想知道我这几个月为什么都没消息？即便是真的要分手，该说的话是不是也要说清楚。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沟通上有一些问题，但你知道我这个人，或许表达能力不是那么好。我从没想过我们真的要分手，即便是说过类似的话，那也只是气头上，难道这也不能理解吗？”
“理解？我为什么要理解？”
“你要真爱我的话，你就能理解。”
李存夕的话倒是让我愣住了。要真爱的话就能理解。我不能理解，难道是因为我并不曾爱过他吗？但是，介绍认识的这么关系干嘛还要奢求爱情。大家不都是看在彼此条件差不多，能凑合过日子才在一起的吗？爱情？都这把年纪了还谈什么爱情。
“所以，结果是？”
李存夕有些伤感地看着我。我其实挺讨厌男人这种眼神，他还不如上前来给我一巴掌，那样一了百了倒是痛快了。现在这样算什么，让我觉得自己错了，让我内疚吗？
“我们会分手，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彼此不适合而已。以我们这样的年纪，谈爱情是不是太奢侈了？”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见面？”
“当初……”我回忆着当初，也悔不当初。“当初，你也不是为了爱情才跟我见面。彼此的条件摆在那里，不过是差不多而已。”
“当初或许如此，但这一年多来，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也是爱我的。”
听他这样说，我不知道该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但无论是嘲笑谁，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我们无法走在一起了。
“如果你那样想，我只能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一瞬间，李存夕那像钳子一样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谈过几次恋爱，也分过几次手，但没有遇见过一个男人是这样不干脆的。在我回头想甩开他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手臂上长长的伤痕，那应该是最近才有的，至少以前我没有见过。
“手，怎么伤的？”
“你还关心吗？”
李存夕问得我有些不自在。或许在整个交往的过程过，我对他的关心是少了些，了解也少了些，但已经过去的时间也无法重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听他讲了那伤疤的来历。
一开始，李存夕以为我们只是吵吵就算了，不会真的走到分手的那一步。但当他收到我寄回给他的钱后，他知道问题严重了，而我也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那么做了。当时，他正好有个任务，想完成任务后就请假回来。在他看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必须要面对面才能解决，虽然那时候他也没有想好要解决的办法。只是，中间发生了意外。他去执行任务路上乘坐的大巴车遇到了抢劫，而他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身受重伤，之后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左右。除了我看到的他手臂上的伤痕，身上和背上还有大小不等的伤痕，有一刀甚至刺进了他的肺叶，造成大出血，差点小命就没了。
在李存夕简短的话语里，我却听得惊心动魄。面对这样的他，面对这样的我们，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即便是父母也是在我手术后十来天，完成脱离了生命危险才接到通知的。我让爸妈不要告诉你，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是不是还适合做别人的丈夫。……”
听了这些话，我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但面对这样的李存夕，我又能怎么样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和李存夕的谈话也终于告一段落。他希望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但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爱我。为什么还回来找我，难道仅仅只是要告诉我这样一些事吗？又或者是只是不死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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