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苏琴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我跟郑桐同时出现，少不了是要挖苦我们几句的。但是，我对苏琴的挖苦已经免疫了，她现在说什么我好像都没听进去。只是郑桐最后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他说‘认真考虑我刚才的话，那不是儿戏’。后来苏琴问我什么事，我只是摇头。那不是可以跟苏琴商量的事，而且人家早就发表过意见了，说他哥哥娶我的话会吃亏，我还不会那么没脸没皮的再去问人家。
在梨乡溪边溜达，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初秋。太阳慢慢下到了山的那一边，而我的心仍旧躁动不安。郑桐给我一星期的期限如今只剩下两天，而我依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学校已经开学了，但因为高温又放了几天高温假。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在刘老师回家前找他聊聊，总是觉得刘老师好像更了解郑桐一般。
约了刘老师爬山，在高温四十度的重庆听起来像个笑话。或许我是想狠狠地流一场汗，想把每个毛孔都打开，好像那样我就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心烦吧？”爬到山顶的卡门时，刘老师喘着粗气问我。而我早已经汗流如注，衣服也差不多全湿透了。
“会读心术啊？”就这么几个字我喘了几口气才把它说完。
“走累了不要马上坐在地上，那样屁股会变大的。”刘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了。
“那，那你干嘛……”
“我是男人，再说了，我也不娶老婆了。”
我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刘老师说的是真是假，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我不是爱运动的人，所以爬山对我来说还是很辛苦的。想起读书时学过的《登泰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我爬的不是泰山，但站在山顶的感觉也很奇妙。长江与梨乡溪交汇处的小镇是那样宁静而安祥，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只有风在耳边轻轻地拂过，如此的轻柔。太阳已经照到了头顶，刘老师坐在旁边用毛巾擦着汗水。记得上学时有一年植树节，我们班还来这山上种过树，只是那时候花开满山坡，正是浪漫的季节。
“刘老师，郑桐怎么样？”我头也没回地问。
“他跟你告白了？”
刘老师的话让我惊讶地回过头。
“他跟你说过了？”
刘老师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他不是能跟我说这种事的人。不过，认识二十几年了，多少还是了解他的。那家伙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适合你。”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呢？”
“不喜欢的话，你就这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想我算是最了解你的吧。”
“因为了解我，你那时候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故意装着不知道吧？”
“我应该是自私的吧！无法接受你，但又不愿意你离我太远。郑桐说我是伪君子，好像是没说错。”
多年以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与刘老师有这样一番对话，似乎也让我对于当年那一丝丝遗憾也彻底的释怀了。
下山的路上百草已渐枯萎，我问刘老师如果当年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刘老师说，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如现在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可以永远永远的停留在‘友情之上，爱情未满’，那不是遇见谁都可以做到的。我认同刘老师的话，这年头爱情不是不老的神话，遇见了谁，又爱上了谁，下一秒钟没来来临谁也不会知道。我和刘老师，我们这样就已经很好，很好。
那天以后，郑桐没来过电话，也没发来任何信息。我偶尔会想，他现在是在焦急等待我的答案吗，还是在忙碌的工作中早就忘记了他曾经说过那样一些话。前男友分手后可以永远不见，也没有见的必要，即便是偶然遇见了，甚至可以装着不认识。但是，郑桐不一样。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一起混大的，不会永远不见，也不可能遇见了装着不认识或者是装着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所以，要嘛结婚，要嘛就不要开始。许多与郑桐的点滴在脑子里回放，我们有许多的回忆。不管是儿时的年少轻狂，又或者是工作后的辛酸和快乐，那些点滴甚至超过了跟我穿一条裤子的苏琴，更胜过刘老师。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一起；或者，我们应该能够在一起。
太阳下到山那一边的时候，我正准备给郑桐打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没有那么忙碌吧，不知道他是不是期待着我的答案，至少我是有些心跳加快的。但是，也就在那时，我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那一刻，我相信我跟郑桐是心有灵犀的，所以在下楼去开门的时候便挂断了已经拨通的电话。
“不请我进去坐？”
我直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外穿军装的那个男人，他当然不是郑桐，他是李存夕。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了？难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还给他吗？又或者是……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想法，而他的表情淡然，淡然得好像过去的种种都不存在一样。
我傻傻地让他进屋，然后傻傻地跟着上楼，心情的复杂程度还真难用语言来形容。原本天气就很炽热，因为李存夕的突然出现，好像空气里的热量更加的密集，而我的额头正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汗珠。
“看样子，我好像不该来。”李存夕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宁静。我尴尬地笑，笑得脸都快抽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不客气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郑桐的名字，我的心动像是更快了。这种气氛还真不适合接郑桐的电话，我在犹豫着该不该接电话，而电话就那样挂断了。
“干嘛不接电话？”李存夕问。
“是同学，我一会给他回电话就是。”
房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就那样带着猜测的心情等待着李存夕开口。既然来了，总不会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说的。
“如果我现在说‘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李存夕就那样看着我，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诚肯让我有些不安。这跟我想的不一样，也不像是我认识的李存夕。
“说什么‘对不起’呀，这也不是谁对不起的事。”
“那我还有机会吗？”
还有机会吗？现在问这个话好像是有些迟了。我在脑子里组合着汉字，力求达到不伤人又能表达我意思的句子。但是，这一刻却有另一个意外发生。
“胆儿挺肥的，晚上也不知道关门，不怕贼惦记呀！电话也不接，到底……”
顺着声音，我回头看到拿着手机从楼梯上来的郑桐。那一刻，我和李存夕的身影也落入了他的眼眸。
“我看门没关，就上来了！”郑桐的眼神在我们身上左扫右扫，然后解释着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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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梨乡溪边溜达，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初秋。太阳慢慢下到了山的那一边，而我的心仍旧躁动不安。郑桐给我一星期的期限如今只剩下两天，而我依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学校已经开学了，但因为高温又放了几天高温假。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在刘老师回家前找他聊聊，总是觉得刘老师好像更了解郑桐一般。
约了刘老师爬山，在高温四十度的重庆听起来像个笑话。或许我是想狠狠地流一场汗，想把每个毛孔都打开，好像那样我就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心烦吧？”爬到山顶的卡门时，刘老师喘着粗气问我。而我早已经汗流如注，衣服也差不多全湿透了。
“会读心术啊？”就这么几个字我喘了几口气才把它说完。
“走累了不要马上坐在地上，那样屁股会变大的。”刘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了。
“那，那你干嘛……”
“我是男人，再说了，我也不娶老婆了。”
我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刘老师说的是真是假，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我不是爱运动的人，所以爬山对我来说还是很辛苦的。想起读书时学过的《登泰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我爬的不是泰山，但站在山顶的感觉也很奇妙。长江与梨乡溪交汇处的小镇是那样宁静而安祥，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只有风在耳边轻轻地拂过，如此的轻柔。太阳已经照到了头顶，刘老师坐在旁边用毛巾擦着汗水。记得上学时有一年植树节，我们班还来这山上种过树，只是那时候花开满山坡，正是浪漫的季节。
“刘老师，郑桐怎么样？”我头也没回地问。
“他跟你告白了？”
刘老师的话让我惊讶地回过头。
“他跟你说过了？”
刘老师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他不是能跟我说这种事的人。不过，认识二十几年了，多少还是了解他的。那家伙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适合你。”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呢？”
“不喜欢的话，你就这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想我算是最了解你的吧。”
“因为了解我，你那时候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故意装着不知道吧？”
“我应该是自私的吧！无法接受你，但又不愿意你离我太远。郑桐说我是伪君子，好像是没说错。”
多年以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与刘老师有这样一番对话，似乎也让我对于当年那一丝丝遗憾也彻底的释怀了。
下山的路上百草已渐枯萎，我问刘老师如果当年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刘老师说，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如现在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可以永远永远的停留在‘友情之上，爱情未满’，那不是遇见谁都可以做到的。我认同刘老师的话，这年头爱情不是不老的神话，遇见了谁，又爱上了谁，下一秒钟没来来临谁也不会知道。我和刘老师，我们这样就已经很好，很好。
那天以后，郑桐没来过电话，也没发来任何信息。我偶尔会想，他现在是在焦急等待我的答案吗，还是在忙碌的工作中早就忘记了他曾经说过那样一些话。前男友分手后可以永远不见，也没有见的必要，即便是偶然遇见了，甚至可以装着不认识。但是，郑桐不一样。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一起混大的，不会永远不见，也不可能遇见了装着不认识或者是装着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所以，要嘛结婚，要嘛就不要开始。许多与郑桐的点滴在脑子里回放，我们有许多的回忆。不管是儿时的年少轻狂，又或者是工作后的辛酸和快乐，那些点滴甚至超过了跟我穿一条裤子的苏琴，更胜过刘老师。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一起；或者，我们应该能够在一起。
太阳下到山那一边的时候，我正准备给郑桐打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没有那么忙碌吧，不知道他是不是期待着我的答案，至少我是有些心跳加快的。但是，也就在那时，我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那一刻，我相信我跟郑桐是心有灵犀的，所以在下楼去开门的时候便挂断了已经拨通的电话。
“不请我进去坐？”
我直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外穿军装的那个男人，他当然不是郑桐，他是李存夕。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了？难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还给他吗？又或者是……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想法，而他的表情淡然，淡然得好像过去的种种都不存在一样。
我傻傻地让他进屋，然后傻傻地跟着上楼，心情的复杂程度还真难用语言来形容。原本天气就很炽热，因为李存夕的突然出现，好像空气里的热量更加的密集，而我的额头正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汗珠。
“看样子，我好像不该来。”李存夕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宁静。我尴尬地笑，笑得脸都快抽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不客气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郑桐的名字，我的心动像是更快了。这种气氛还真不适合接郑桐的电话，我在犹豫着该不该接电话，而电话就那样挂断了。
“干嘛不接电话？”李存夕问。
“是同学，我一会给他回电话就是。”
房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就那样带着猜测的心情等待着李存夕开口。既然来了，总不会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说的。
“如果我现在说‘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李存夕就那样看着我，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诚肯让我有些不安。这跟我想的不一样，也不像是我认识的李存夕。
“说什么‘对不起’呀，这也不是谁对不起的事。”
“那我还有机会吗？”
还有机会吗？现在问这个话好像是有些迟了。我在脑子里组合着汉字，力求达到不伤人又能表达我意思的句子。但是，这一刻却有另一个意外发生。
“胆儿挺肥的，晚上也不知道关门，不怕贼惦记呀！电话也不接，到底……”
顺着声音，我回头看到拿着手机从楼梯上来的郑桐。那一刻，我和李存夕的身影也落入了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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