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辗转反侧
后来当我和殷奕人谈起那夜明曦和我的对饮时，我才知道，原来明曦口中的那个“笨蛋大夫”会去给人治疗瘟疫是为了她。
明家那时反对她和一个穷困大夫在一起，大夫为了能够娶到明曦，便揭了招人治疗瘟疫的皇榜，想在立了功绩之后好请皇上赐婚，可大夫没有想到，他竟是出师未捷生先死，输在了瘟疫之下。明家人在大夫入土的第二天便为明曦寻了一门亲事，若不是明曦以死相抗以及殷奕人的从中周旋，今日便不会有这秦淮河畔的才女明曦了。
我突然想起了明曦那夜唱的《孔雀东南飞》，如泣如诉，似怨似念，可再出色的演绎，终究也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唱着。
殷奕人回来是在那几天之后，一身长袍，风尘仆仆，就和上次我在小镇上看到他时一样。那天刚入夜，我们正在前厅吃着饭，他就敲开了大门，一脸疲惫地进到屋里，在明曦的招呼下默默上桌吃了饭便回房去了。我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上几句话，明曦倒是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做着她是事情，让我也不要在意，说是等他明天睡醒了就好。
我虽然应了下来，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总有一种被人忽视的委屈。我和殷奕人的交情虽比不上他和明曦的青梅竹马之情，但我一直觉得我们该是交浅言深的，那种不用开口就在那里的信任，即使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未必有几人能够做到吧。
可今天看着明曦招呼殷奕人吃饭，以及她对说着不要在意时的样子，突然觉得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殷奕人吧，我对他的所谓信任，有时候更像是盲目的依赖，我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背景，他也会常常告诉我他的去向，可其实这样的了解何其肤浅？
我不知道他的喜好厌恶，掌握不了他的脾气性格，也无法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我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更多的是在依赖他给我的温柔，这样的……喜欢，也只配暗暗藏子心底一辈子了吧？
想得越多便越无法入睡，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出去里转转。二月的天气虽说已经入春，但晚上仍旧寒凉，秦淮河边的丝竹似有似无地飘荡过来，给静默的夜里添了几分旖旎。我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花园门口，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停下脚步听了两句，正是殷奕人和明曦。
我连忙一个侧身躲到了门边的树后，刚刚站定心里却暗骂着自己在心虚些什么。这样偷偷摸摸听人墙角的事情实在不太道德，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回房睡觉，却在这个时候从明曦的口里听到了我的名字：“刘伶是个不错的姑娘，值得有个人好好疼惜她。”
“嗯，我知道。”是殷奕人。
“唉。”明曦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是个苦命女子啊，有那样的父亲害她有那样的经历。”
“如果我早些知道，她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的错。”殷奕人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再责备自己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吧，毕竟……”明曦的话没有说完，我听得并不是很明白。
“我知道，不过她既然已经离开了，我想就这样再也回去了。”殷奕人的话说得缓慢，但却字字肯定。
“有什么问题记得开口，我毕竟还是明家的人。”
“放心，我有分寸。”
一阵晚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自明曦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之后我便开始听得不太明白了，虽然隐隐觉得这该是很段重要的多话，但我既是在偷听，也不好听得太多，紧了紧身上的外衫，还是决定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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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过来时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许是昨晚实在没有睡好的关系。我强打了精神起身梳洗，进到饭厅的时候明曦和殷奕人已经坐在了桌边。
分别向他们道了早安之后我做到殷奕人身边那个我一直坐的位子上，看了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却实在提不起食欲。明曦见我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我关切道：“东西不合胃口吗？”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不是，殷奕人的手却搭上了我的额头，温热的手覆盖在我的头上，我脸上不禁一烫。
殷奕人沉默着搭了一会儿，收回手掌道：“有些烫，发烧了。”
我刚想辩解发烫的原因不是因为发烧，明曦的手掌也在这个时候不由分说放上了我的额头。“的确有些烫，我去请大夫。”明曦最终的结论让我相信，原来我是的真的发烧了，那么刚才殷奕人搭上我额头时脸上那莫名的一热，只是我的错觉吗？
明曦刚说要去请大夫，人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我连忙叫住她：“这么早医馆还没开门呢，把早饭吃完了再去吧，我又不是孩子，没事的。”
明曦一脸后知后觉，拍了记自己的脑门，笑笑做回位子上继续吃饭。殷奕人对明曦这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也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拍了两下我的头，似埋怨似宠溺道：“还说不是孩子，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还要别人告诉你。”
我低了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开心，昨天被忽略的失落在瞬间被一扫而光，这种被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吃过早饭，明曦便急急忙忙出门请大夫去了，我被殷奕人勒令回房上床躺着，他则坐在我房里，和我一起等着明曦请大夫回来。不一会儿大夫来了，问了诊把了脉，确定只是感染了风寒，开了张驱寒退热的方子便走了。
看着明曦为了我进进出出的奔波，殷奕人也一脸担忧地守在我身边，向大夫打听着注意事宜，我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愧疚也有些感动，我一个人生病却害他们两个也如此忙碌，可是这样被人重视的感觉却是如此温暖，如此幸福，是想要一辈子抓在手里不放开的感觉啊，可是这样的幸福真的可以轻易得到吗？作为注定一生都要在尘世里挣扎的刘家人，我真的可以把这种感觉牢牢地抓在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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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那时反对她和一个穷困大夫在一起，大夫为了能够娶到明曦，便揭了招人治疗瘟疫的皇榜，想在立了功绩之后好请皇上赐婚，可大夫没有想到，他竟是出师未捷生先死，输在了瘟疫之下。明家人在大夫入土的第二天便为明曦寻了一门亲事，若不是明曦以死相抗以及殷奕人的从中周旋，今日便不会有这秦淮河畔的才女明曦了。
我突然想起了明曦那夜唱的《孔雀东南飞》，如泣如诉，似怨似念，可再出色的演绎，终究也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唱着。
殷奕人回来是在那几天之后，一身长袍，风尘仆仆，就和上次我在小镇上看到他时一样。那天刚入夜，我们正在前厅吃着饭，他就敲开了大门，一脸疲惫地进到屋里，在明曦的招呼下默默上桌吃了饭便回房去了。我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上几句话，明曦倒是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做着她是事情，让我也不要在意，说是等他明天睡醒了就好。
我虽然应了下来，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总有一种被人忽视的委屈。我和殷奕人的交情虽比不上他和明曦的青梅竹马之情，但我一直觉得我们该是交浅言深的，那种不用开口就在那里的信任，即使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未必有几人能够做到吧。
可今天看着明曦招呼殷奕人吃饭，以及她对说着不要在意时的样子，突然觉得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殷奕人吧，我对他的所谓信任，有时候更像是盲目的依赖，我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背景，他也会常常告诉我他的去向，可其实这样的了解何其肤浅？
我不知道他的喜好厌恶，掌握不了他的脾气性格，也无法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我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更多的是在依赖他给我的温柔，这样的……喜欢，也只配暗暗藏子心底一辈子了吧？
想得越多便越无法入睡，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出去里转转。二月的天气虽说已经入春，但晚上仍旧寒凉，秦淮河边的丝竹似有似无地飘荡过来，给静默的夜里添了几分旖旎。我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花园门口，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停下脚步听了两句，正是殷奕人和明曦。
我连忙一个侧身躲到了门边的树后，刚刚站定心里却暗骂着自己在心虚些什么。这样偷偷摸摸听人墙角的事情实在不太道德，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回房睡觉，却在这个时候从明曦的口里听到了我的名字：“刘伶是个不错的姑娘，值得有个人好好疼惜她。”
“嗯，我知道。”是殷奕人。
“唉。”明曦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是个苦命女子啊，有那样的父亲害她有那样的经历。”
“如果我早些知道，她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的错。”殷奕人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再责备自己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吧，毕竟……”明曦的话没有说完，我听得并不是很明白。
“我知道，不过她既然已经离开了，我想就这样再也回去了。”殷奕人的话说得缓慢，但却字字肯定。
“有什么问题记得开口，我毕竟还是明家的人。”
“放心，我有分寸。”
一阵晚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自明曦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之后我便开始听得不太明白了，虽然隐隐觉得这该是很段重要的多话，但我既是在偷听，也不好听得太多，紧了紧身上的外衫，还是决定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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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过来时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许是昨晚实在没有睡好的关系。我强打了精神起身梳洗，进到饭厅的时候明曦和殷奕人已经坐在了桌边。
分别向他们道了早安之后我做到殷奕人身边那个我一直坐的位子上，看了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却实在提不起食欲。明曦见我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我关切道：“东西不合胃口吗？”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不是，殷奕人的手却搭上了我的额头，温热的手覆盖在我的头上，我脸上不禁一烫。
殷奕人沉默着搭了一会儿，收回手掌道：“有些烫，发烧了。”
我刚想辩解发烫的原因不是因为发烧，明曦的手掌也在这个时候不由分说放上了我的额头。“的确有些烫，我去请大夫。”明曦最终的结论让我相信，原来我是的真的发烧了，那么刚才殷奕人搭上我额头时脸上那莫名的一热，只是我的错觉吗？
明曦刚说要去请大夫，人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我连忙叫住她：“这么早医馆还没开门呢，把早饭吃完了再去吧，我又不是孩子，没事的。”
明曦一脸后知后觉，拍了记自己的脑门，笑笑做回位子上继续吃饭。殷奕人对明曦这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也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拍了两下我的头，似埋怨似宠溺道：“还说不是孩子，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还要别人告诉你。”
我低了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开心，昨天被忽略的失落在瞬间被一扫而光，这种被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吃过早饭，明曦便急急忙忙出门请大夫去了，我被殷奕人勒令回房上床躺着，他则坐在我房里，和我一起等着明曦请大夫回来。不一会儿大夫来了，问了诊把了脉，确定只是感染了风寒，开了张驱寒退热的方子便走了。
看着明曦为了我进进出出的奔波，殷奕人也一脸担忧地守在我身边，向大夫打听着注意事宜，我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愧疚也有些感动，我一个人生病却害他们两个也如此忙碌，可是这样被人重视的感觉却是如此温暖，如此幸福，是想要一辈子抓在手里不放开的感觉啊，可是这样的幸福真的可以轻易得到吗？作为注定一生都要在尘世里挣扎的刘家人，我真的可以把这种感觉牢牢地抓在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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